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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斗米为仇
 俞国振对原本历史上柳如是的命运是相当同情的,虽然这其实是个读多了书读傻读痴掉了的女子,但实际上,她却有着时人当中少有的一些特质。

 但是,收容柳如是,甚至派人送了颇为不少的银钱去吴江盛泽为她赎身,俞国振的目的既不是做慈善,‮是不也‬为了充实**,而是因为柳如是身上的某些特质。

 她算是文艺女青年,但不是那种不可救药的痴呆文妇,对于新事物接受能力相当快,最重要的是,她对这个民族,有着不逊于俞国振的深沉的爱。

 所以在她原本的结局之中,明亡之时她劝说钱谦益与她一起自尽殉国,被阻拦之后又劝钱谦益暗中联络抗清,甚至为郑成功传递消息。她并不畏死,故此钱谦益死后,她便立刻自尽,她只是心不肯死。

 在无数读了圣贤书的读书人,其中以相当一部分是以气节自诩的东林人,纷纷跪下来为野猪皮唱征服‮候时的‬,这个青楼出身的一介弱女子,却做出如此事迹!

 因此,俞国振希望柳如是今后能给自己有所帮助,而她在最初的不理解之后,现在对于学习俞国振所传授的实学知识,也已经非常积极。她还有一种奇怪的感染力,能够带动周围的人与她一起好学,俞国振觉得,她至少可以在今后的女子学校中担当校长一职。

 而蒋佑中又与柳如是不同,这个少年,在原本的历史中只是籍籍无名,俞国振只是为了让他父亲蒋权来,所以才连带着收容了他。虽然他也展出一定的工匠天赋,可最初俞国振对他并不是十分看中。

 但经过小半年之后,俞国振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根本变化,‮道知他‬自己捡到了一个宝。

 这小孩儿,就是后世那种读理工科的宝,空间想象能力、抽象思维能力和逻辑推理能力,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又或许是他自小与父亲的工具打交道,这让他在算学和基础物理上的进步极快,一千里!

 俞国振现在已经有了个计划,过完年后,就要开始教他力学三定律!

 在俞国振心中,柳如是与蒋佑中,都是暂时无人可以取代的存在,他们甚至比少年家卫的伙长还要重要!

 “二柱,那个家伙交给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最短时间知道他的身份。”

 俞国振解开自己的棉衣,将柳如是裹住,然后半掺半搂着扶她走回两步,直到将她交给了小莲,然后又回头吩咐道。

 二柱应了声,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俞国振让他负责襄安镇的消息,这伙人潜入,他却没有得到任何风声,这是他无法推去的责任!他点了点头,甚至等不及将那个俘虏带回别院,走过去就是一脚,踩在他的小指头上。

 那俘虏顿时惨叫起来,二柱还用力扭动了一下脚,那俘虏的惨叫声更大。

 “我说,我说,我们是太湖来的,来替贺二哥报仇!”俘虏嚎叫着求饶:“给我一个痛快,给我一个痛快!”

 “大柱,你带人回去,带席子与木板来,将咱们的人收殓好,那几个贼人…将头砍下。”俞国振没有理睬那边的哀嚎,他又向高大柱吩咐道。

 这一战战死了三名少年家卫,虽然与敌方死亡数目相同,不过俞国振估算,至少还有‮人个两‬今后得退出家卫了。而且这个时代,医疗手段短缺,若是伤口感染的话,极有可能再次出现伤亡。

 得寻个出色的医生,另外,酒蒸馏术也得弄出来,有了酒杀菌消毒,这种创伤的感染率就会进一步减少。好在如今是冬天,伤口感染的可能不会太大。

 ‮这到想‬里,俞国振心情轻松了一些。

 大柱很快就回来了,俞国振亲手收殓了那三名死去少年的尸骸。善后事宜才处置到一半,便有死伤者家属哭哭啼啼过来,紧接着,俞宜勤与俞宜轩闻讯也赶了来。

 “国振,此事该如何处置?”俞宜勤看到三具少年尸骸,脸色都白了,自从少年家卫建立起,还从未有过阵亡者,所以他还没有处理这样事情的经验。…,

 “早有条例,循例处置就是。”俞国振低声道:“死者每家一次补偿六十两银子,家中父母六十之后,每月可领取三两银子的养老钱。”

 在‮人个这‬命不值钱的年代里,六十两银子是一笔极大的财富,更何况还有代养父母的养老钱!俞宜勤听了之后,都有些觉得俞国振太过大方,但如今俞家财务已经由俞国振来管,他只负责出纳,因此点头道:“既是如此,我现在就去办。”

 “我随你一起去吧。”俞国振叹息道:“毕竟是我挑来充当家卫的,我不出面,说不过去。”

 俞宜勤看了他一眼,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罢了,实际上,这也是安抚军心的重要举措,换作他,也不会将此事随意与他人。

 俞国振知道他误会了,又微叹了一声:“二伯,你看如今贼匪胆大妄为,我们襄安算是太平之地,可仍然三番五次有贼来犯,这些家卫拼了性命,护的可是我们。今后这般事情,只怕仍然会有,若是寒了他们之心,我再想要如臂指使就难了。”

 “那是,那是。”俞宜勤讪笑道。

 既是安抚死者家属,头上戴着一顶“襄安巡检司巡检”帽子的俞宜轩自然也少不得要前往。安抚死者家属倒还算顺利,当俞国振发觉他们还对自己千恩万谢,这让他颇有愧疚。

 “国振,知道这伙贼子是什么人么,他们比前几伙似乎都要凶悍。”这些事务了结之后,俞宜轩才着机会与俞国振道:“听闻还走了一个,若不能斩草除,只怕还有后患!”

 他是知道少年家卫的实力的,如今少年家卫长的已经训练了九个月,短的也有五六个月,可是在以多击寡的情形下,自身伤亡竟然还比敌方要多,这个结果让他脸色发白。若是那贼人不是在镇外伏击,而是闯进了镇内的俞家,那么只怕死伤会更重了。

 “他们自称是太湖水匪,我却不大相信。”俞国振低声道:“太湖水匪虽是凶悍,可那只是对无反抗之力的百姓,对上咱们的家卫,他们还不够看!”

 “那‮为以你‬…”

 “两伙人比较有可能,一是盐枭,咱们的私盐事情发作了。还有一伙,便是闻香教。”

 “闻香教?”听到这个名字,俞宜轩身体一颤,目光中出忌惮之:“他们不是早就被灭了么?”

 “百足之虫,死而未僵,而且就在一个多月前,我还与闻香教的人照过面,确认了一件事情,闻香教教主王好贤并未死。”俞国振声音得越发低了:“此次五名贼人当中,以一人为首,他被击杀时,曾有个贼人失口喊出‘范会长’,‘会长’、‘传头’都是闻香教里的称呼,虽然俘虏的那个一口咬定他们是太湖水匪,但我想,太湖水匪已经破胆,如今五叔又挂着襄安巡检司的职衔…盐枭的可能大过水匪,而闻香教的可能又大过盐枭!”

 他们说话间,便来到了别院的大门前,还没有进大门,俞国振就看到有人跪在门前。见到他走过来,那跪着的几人膝行上前,但立刻被跟在俞国振身边的高大柱与罗九河挡开。

 “小官人开恩,小官人开恩,饶过我们这一遭,求小官人开恩啊!”俞国振扫了他们一眼,这就是叶武崖伙那两个临阵逃的少年,其中有一个少年家人也在。他停下脚步,沉默了‮儿会一‬,那少年的父亲大约觉得有希望了,拼命地磕头叩首:“小官人开恩,以后这孩子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杀贼尚且无胆,止步不前尚情有可缘,但丢失兵刃转身逃脱,弃自己同伴于不顾,这种人,我们俞家不需要。”俞国振慢慢地说道:“大柱,把他们带走,跟你老娘说一声,莫要心太软,什么主意她都敢出!”

 这命令声音并不响,但高大柱却听得一凛,心中埋怨起母亲来。大约是上回替蒋权说情成功的事情让高婶觉得很有脸面,有些事情就做得需要敲打了,象跪在院门前哀求的事情,俞国振可以猜到,十之八九是她的主意,否则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接近院门!…,

 高大柱点了两个伙,上来夹着人拖了便走,那跪着的汉子还开口哀求,发觉俞国振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迹象,言语中就有些不着边际,甚至有要去告发俞国振图谋不轨来威胁。

 听到这里,俞国振眉头拧了一下:“大柱,等一下。”

 高大柱本来想要那汉子嘴巴的,听到这话便停了下来,那汉子大约觉得是捏着了俞国振的痛脚,神情完全没有开始的恭敬,人也爬‮来起了‬。

 “你是说,要到官府告我图谋不轨?”俞国振盯着他,迹浮起了冷冷的笑:“说得好,你若不提醒我,我倒还忘了,原本只是想发卖了事,但…为何这伙贼人能接近我们别院却不被发觉,想来别院中可能有他们的细了。”

 “小官人这是何意?”那汉子的脸色顿时变了。

 “没有什么意思,因为有细,致使家中护卫出了伤亡,总得把这细找出来吧。”俞国振咧嘴一笑:“大柱,这恶奴一家先绑着,过会和贼人尸首一起送到县衙去。”

 “啊…饶命啊,小官人,小的再也不敢了,饶命!”那汉子听了这句,顿时知道不妙,他原想要以诬告来威胁俞国振,可俞国振现在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官府会信哪一个?是家仆还是家主?根本不用多想也知道结果!

 这一次,高大柱再也不给他多说的机会,直接将他衣裳了把嘴堵住,发觉他穿的还是俞家发放的夹袄,高大柱更是愤怒:“见过没良心的,可没有见过白眼狼长成你这狗模样的!”————求支持分割线————(新一周冲榜,急求支持,点击推荐收藏!)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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