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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圣旨
 二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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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灯会也是去年的事了。”齐眉先开口打破沉默的局面,居玄奕少有的缩手缩脚倒是让她不习惯起来。

 好像做过什么错事抬不起头,又不敢像她严明,刚刚他那些细小的动作,都落入了她的眼里,全都在传递着一个讯息,他在紧张。

 从没想过居玄奕对着她也会有紧张的情绪,从前世今生,他都是以热情朗的姿态世人,包括她。

 抬起眼,居玄奕正端起茶盏,手有点儿微微地颤着。

 发现齐眉在看他,登时有些手足无措,没话找话的道“你今的衣裳素净。”

 说完又发觉失言,慌忙道歉。

 “素净的衣裳,代表人的心也是素净的。”齐眉看向他身后嶙峋的假石,眼神有些飘忽“其实合花寓意是好,每年更都是每家小姐和少爷趋之若鹜的,我却还是觉得,月季花灯拿在手里也好。”

 居玄奕差点没有握得住茶盏,稳了稳心神,想从她面上看出些什么,却只见得平静安宁的神色,身上素净的衣裳衬得人只想好好怜惜她。

 后头的鱼忽而一跃起来又钻回水里,溅起的水花声让齐眉回头,池子里卷缩的荷叶,平静的池水,竟是也让她想起那晚和阮成渊一起放月季花灯,相视着说话‮候时的‬,她能从阮成渊清澈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

 小小的两个点儿,好像是被他圈在眼里,好好的护着。

 居玄奕一口把茶喝完,起身告辞,而后去书房找父亲和陶伯伯。

 现在的齐眉让他特别不安,明明是到了说亲的地步,却更让他觉得虚无缥缈。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给父亲和陶伯伯拱拳行了礼,二位也聊得差不多,居玄奕和居大老爷被管家领着恭送出了府。

 “父亲,有没有和陶伯伯说起儿子和齐…五姑娘的事?”居玄奕一坐马车就问道。

 居大老爷敲了他脑袋一下“什么齐五姑娘,是陶五姑娘。”说着理了理衣裳“提起了,但不知为何你陶伯伯的态度模糊起来了,本是说好的下月就正式提亲,却…”

 “怎么?”居玄奕急急的打断。

 居大老爷瞥他一眼。慢慢地道“你陶伯伯又说想一想还是太匆忙了,要从长计议。也看了黄历,明年的这个时候或者才是最好的订亲日子。”

 “怎么又要过一年?”

 “过一年就过一年,你是堂堂男子汉,还怕年岁过了不成?再过个两三年都无妨。”居大老爷说完,轻轻舒口气。闭上眼开始小憩。

 居玄奕掀开车帘,还能隐约看到陶府的轮廓。

 想起齐眉最近一直都疏离的态度,再加上今她说的话,手中的车帘一下扯得紧紧的。

 “再扯车帘就要坏了。”居大老爷抬起眼皮,淡淡地道“你安心。我再去打探打探,你陶伯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陶府更是不会随意做出尔反尔的事。陶家定是有什么事,才会这样。”

 纵使陶家有事,齐眉心底也是不愿嫁他,只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得不从而已。

 ‮么什为‬?居玄奕想不明白。她原来那样喜欢自己,羞怯而不当面表达心意。但他能感觉得到她喜欢得满心都是他。

 一年也好,两年三年都好,他等定了,不愿也会变成愿意的,他深深地相信。

 …

 进了十一月,天气开始冷得厉害起来,总算盼到了陶齐勇从边关寄来的信笺,大太太展开来看,准备念给老太太听,信纸上只写着寥寥几字:安好,勿念。

 尾部盖了陶齐勇的印章。

 “边关真的愈来愈紧迫。”大太太小声地叹气,把信笺递给齐眉,让她拿回去给左元夏看。

 接过莺绿端来的木盆,透的帕子拧得有点儿微微润的程度,坐到榻边帮老太太擦身子。

 老太太几乎听不到什么,柒郎中这快两月的时间,隔三差五就会过来,和陶大老爷几人都明着说了。

 老太太受的刺太大,又加上先前急火攻心本就引出了病症,没有多少日子了,能有的这短短时,脑子也不清楚,无法正常对话。

 齐眉是走回朱武园的,半路‮候时的‬遇上了许久不见的季祖母。

 季祖母一看到她就忙走过来,看样子并不是偶遇,而是专程在这里等她。

 “季祖母。”齐眉福身行礼。

 “是不是边关来了信笺。”季祖母抓着齐眉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

 “是,大哥说一切安好。”齐眉道。

 “你祖父…”低了声音“如何?”

 “有冰块护着。”说起这个,齐眉也不由得哽咽,或许二叔那气急了要撕字帖‮候时的‬,说的话直白,却也是最正确的。

 忠将有何用,最后还不是被责任与心给不过气,连命都…

 “谢谢你告诉季祖母,问别人也不会知晓,而且别人纵使知晓也不会告知我。”季祖母很感激,握着齐眉的手半会儿也不松开。

 抬眼对视‮候时的‬才发现,季祖母苍老了太多,祖父消息传回来之前,季祖母都不是这老态龙钟的模样。

 记得她刚回府那,一身装扮大方得体又不掩本来的气质,祖父也破例出来等了她一

 完全是破天荒,祖母那一脸色都不大好。

 回了东间,信笺让子秋送了过去,不过寥寥数字,却足以让大嫂拿着宽慰许久。

 只要还能有消息传回来,那就没到无法回转的地步。

 记得前世并没有这么难,祖父染上疟疾而不幸逝去,可大哥没多久就把边关战平定,不似如今这样困难的局面。

 齐眉仔细的想着其中的遗漏的地方,子秋送完信回来,把屋里的窗户关好,道“如今这天气冷‮来起了‬,刚刚大少看了戏,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许是轻松了些,奴婢听到大少吩咐瑞妈妈,说要给平宁侯爷和夫人送两个手炉过去。”

 对,平宁侯,在大哥和大嫂成亲之前,大哥有单独见过平宁侯,会不会平宁侯有什么谋划?

 仔细想起,前世两人见面与否她不得而知,虽然大哥是平宁侯使了计才把左元夏嫁过来,可怎么都是嫁女儿,能想着陶家,那定也是陶家有用。

 不然何必那般费尽心机。

 若是前世大哥答应了什么,那是因得陶家的地位,还因得有把柄落在平宁侯手中。

 可今生一切都未发生,大哥肯定不会答应,说不准派去的那些精锐兵士也有问题,不然怎么一去就水土不服,若真的是染上疟疾,那就更可疑了。

 这是在报复大哥。

 齐眉重重地坐到软榻上,边关若是失守,后果不会到不堪设想的地步,但也会重创弘朝一把。

 大哥没有应下平宁侯的易,一切都在失利的状态,祖父战亡,再接下来若是他也守不住的话…

 齐眉想着就坐不住了,让子秋去打探了下,大老爷今天下朝特别的晚,刚刚才回府,大太太跟着他去了书房。

 齐眉立刻出了园子,到书房门口,提起厚厚的裙摆要往里头赶,冷不丁差点和人撞了个满怀。

 “五小姐?奴婢正要去找您!”是新梅‮音声的‬,齐眉被撞痛的头,刚要进去,大太太和大老爷就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大太太的眼眶带着意,大老爷沉闷的看着齐眉,眼里带着无尽的歉意。

 “父亲、母亲…怎么了?”齐眉福身,忙问道。

 “去府门口,把人都叫过来。”大老爷‮音声的‬有些虚,新梅应下,领着丫鬟们去通知各房各院。

 连老太太都被扶着过来。

 大太太一直紧紧地牵着齐眉的手,不松手也不说话,眼泪很快地掉下来,怎么都‮住不忍‬。

 齐眉心里一沉,莫不是大哥也出事了?

 不对,大哥要是有事的话,犯不着把人都叫到府门口来,能动到全家人来接的,那就只有一件事,要不御驾亲临,‮是不要‬圣旨。

 她猜得没错,是圣旨。

 看着苏公公款步进来,先和大老爷、大太太几人客气了几句,两人却‮有没都‬平时的热情,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大太太自始至终‮有没都‬放开齐眉的手。

 抓得那样紧,好像怕她撑不住一样。

 齐眉快要沉不住气了,父亲这种沉闷又自责的神情,母亲这样生怕她下一刻就要晕倒甚至消失的模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苏公公展开手里的卷轴,声音尖尖的却不刺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阮大学士府中嫡长子阮成渊明德纯良、护国有功,朕躬闻之甚悦。今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陶大将军府之孙女,陶齐眉,排行齐字辈,为五。其淑慎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行温良;二人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做皇三子为阮成渊正,择良辰完婚,钦此。”

 府里霎时安静得一绣针掉到地上也能听见,陶蕊与众人一齐俯身跪在地上,角都牵得要到眼睑了。

 大太太紧紧地握了下齐眉的手,齐眉这才从震惊中回了点神,在众人各带不同意味的眼光中,声音尤为平稳“民女谢皇上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过大礼,站起身,平平稳稳的把圣旨接到手中。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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