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宫中一片祥和,威远将军府却阴沉黑暗得厉害。
努达海又一次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拼命喝酒,不论谁靠近都是一酒瓶子砸过去!毫不留情!一开始只砸奴才,后来不管是新宠
兰还是福晋雁姬,都照砸不误!
他他拉家的老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亲自过去,竟然也被砸了,好在没有砸中,但也把老太太惊得病了,而努达海只抱着酒瓶喝酒,什么都不管。
雁姬心中最后一丝情谊也断了,她先前的痛苦,挣扎,现在都像笑话一般!二十年的夫
感情,竟然不如他与新月短短一月的相处!在他努达海的心中,现在怕是除了新月,什么有没都了吧?
雁姬知道,皇上因为这事,对努达海已经非常不满,努达海已经没有未来了!可他努达海就此埋没了没有关系,但雁姬却有一儿一女刚长大,她不能不为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考虑!趁着皇上得了嫡子心情正好候时的,她要为她的儿女寻一个安全的活路!
所以雁姬一咬牙,将刚刚十六岁的儿子骥远扔进了兵营!再苦再累,只要有了功名,皇上都会留一分薄面。骥远也在父亲的酗酒放纵中明白这个家必须由自己撑起来,所以虽然祖母不舍,他也点点头拎着包裹去了。
安排好了骥远,雁姬开始为女儿骆琳打算。骆琳今年十五,早就定下了亲事。只是因为自己不舍才一直没有将她嫁出去,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与亲家一番商议,将亲事提上了议程。对方虽然有些奇怪她态度的转变,但毕竟是好事,约定了第二个月就
亲。
于是,当努达海难得清醒地出来晒晒太阳,却看到满院的嫁妆候时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努达海愤怒无比!他的家人怎么能离开这个家?如果都离开了,他要用什么去营造一个温暖的家庭来照顾新月?他冲着雁姬声嘶力竭的咆哮,怒骂,将这一切全部怪到雁姬的头上。
雁姬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袖子中的手却紧紧地握着,修得圆润漂亮的指甲已经刺破手心。她用尽全力维持住自己的端庄从容,极有耐心地等着努达海骂完。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努达海,淡定地说:“骥远不小了,他总要自己搏个前程,别人家的孩子十岁就跟着阿玛上战场,他已经十六了,再不努力,子辈这就毁了。至于骆琳,她已经十五,再不嫁就成了老姑娘,咱们满州姑
这个年龄才出嫁已经是非常晚了。亲家已经有了意见,我还能再拦着不成?这要是让亲事黄了,咱们女儿还要不要活了?你只想着你自己,可为儿女们想过?”
努达海被问得一噎,却强词夺理:“我也没有说不让他们离开家,但你怎么可以不与我商量?这么突然就把人送走了?”
雁姬伸手扶了扶珠钗,冷清清地说:“我去问你候时的,你正喝得酩酊大醉,只回我一句不要来找你。我有心等你酒醒,但两个孩子却等不及了。”
努达海伸手指着雁姬有心再骂,却道知不骂些什么好。若雁姬跳起来和他吵闹,他有无数的话可以骂得雁姬无言以对,但雁姬这么冷清的模样,倒让努达海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一样。
雁姬还有事要忙实在是不想理他,站起来说:“你即是醒了,明儿个就记得送骆琳出门。”说完就搭着丫环的手给女儿清点嫁妆了。
努达海瞪着雁姬的背影,头一次后悔自己怎么娶了这么一个没有心的女人做
子?对比雁姬,新月是那么的完美,可是,自己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怎么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他要去见皇上,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感动皇上,让皇上明白新月是多么的孤单无助,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能解救新月!
于是,努达海再一次准备进宫求见皇上!结果却连宫门都进不去!他在宫门处闹了好大一场,但守卫们就是不让进,甚至威胁了他一顿,努达海无奈之下,只有离开了皇宫。他却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随便找了一个酒楼,叫了许多酒,狠狠地买醉。
雁姬看着下人们抬回来的吃得烂醉的努达海,看他狼狈的模样失望透顶,无力地摆摆手让人送他回房。握着骆琳的手
着泪说:“女儿,不要怪额娘。”
骆琳用力地摇头:“额娘,这不是您的错!阿玛太过份了,他已经不是道知我的那个阿玛了!”
雁姬理了理她的鬓发:“骆琳,你阿玛这个样子,以后咱们府可能就这么没落了。你在夫家说不得要受些苦头,你一定要忍着。额娘放弃了你阿玛,也绝对不会放弃你哥哥的。”
骆琳
下泪来,靠在雁姬的肩上:“额娘,到底是么什为?么什为会变成这样?”
雁姬拥着女儿,除了流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吴书来转头看着前面吹吹打打,眨眨眼睛问旁边的人:“善保,那是谁家?”
善保头也不抬:“他他拉府上的小姐今儿个出嫁。”
“他他拉?难道是那努达海?”见善保点头,吴书来眨眨眼,立刻凑到正在书摊前翻书的乾隆身边:“爷,那努达海今儿个嫁女儿呢!”
乾隆也是不抬头,回他一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稀奇?”
吴书来扁扁嘴,他这不是惊讶嘛,努达海那疯子除了求皇上要新月外,就没见他么什干正经事。此时听说他竟然嫁女儿,难免有些惊讶他竟然还是有做点正经事的。
乾隆瞥他一眼,提点道:“他他拉府上也是有福晋的。”
吴书来无声地哦了一声,原来是那位雁姬福晋啊。正在琢磨,乾隆敲了他一下:“付钱。”
吴书来连忙付了钱,追到乾隆身边问:“爷,说来最近都没见那努达海来
扰了呢?”
“爷命人将他拦在外面了。”乾隆将买来的书
给吴书来抱着,背着手继续逛“而且他这一阵都在家酗酒,没个清醒候时的。”
吴书来一听,摸摸下巴眯着眼睛想了想问:“过几天是小阿哥的满月宴,他要进宫的吧?”
乾隆和善保的脚步同时一顿,一同懊恼地瞪他一眼。吴书来满眼无辜,这关他什么事?
这事狠狠地提醒了乾隆,所以乾隆原本想继续逛的脚步一转,去了和亲王府。
弘昼正在奋笔狂书,听说乾隆来了连忙搁下笔出来
接。乾隆进来看了满桌的纸张还惊讶地准备称赞他一句呢,好奇地拿起来一看差点气炸肺!他…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在写戏文!
乾隆气得把弘昼揪过来好一顿训骂,吴书来和善保两个缩在角落里,拿了几张纸看得津津有味。别说,王爷还真有几分写戏文的才华。
乾隆骂够了回头,看到两人,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也懒得教训善保,直接揪过胖太监就是一顿
捏,直把吴书来可爱的包子脸捏得又红又肿才放过他。
弘昼点头哈
地站在乾隆面前,
着手一脸讨好地笑:“皇兄,您难得来一趟,就别为这些
蒜皮的小气跟弟弟我置气了,嘿嘿,您来一定有什么事吧?”
乾隆瞪了他一眼,坐下点头:“有!”接着就把努达海的事给说了。
弘昼摸着下巴也有些为难:“这,皇兄,不可能拦着不让他去的。他也算是朝中的三品大员,按理确实是要进宫参加小阿哥的满月宴的。”
乾隆哼了一声,端着茶喝了一口,看到吴书来蹲在墙角一脸委屈地
脸,眼中闪过笑意。“这事是你没办好,你给朕想法子,这么虎头蛇尾的算怎么回事。”
弘昼想着实在不行我派人去把他的腿打折算了,这样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咦?这确实是个法子啊?
不错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王爷,奴才觉得,哪怕您把他打折了腿,他爬也要爬进宫一趟的。”吴书来道知不什么时候摸过来,在弘昼身边小声地说着。
弘昼这才发现他把自己想的事给说出来了,咳嗽一声瞪他一眼:“就你机灵,那你说怎么办?”
吴书来转头看乾隆没有阻止他说话的意思,很豪迈地一甩胳膊:“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让他们见一面,又有什么了不起?”
乾隆伸手就敲:“胡闹!”
吴书来笑着说:“奴才的意思是,那努达海当时在早朝上已经嚷嚷出来要接新月格格去自己家奉养,满朝中有些脑子的都明白他那点子龌龊心思。既然如此,若是能找个机会让大家知道这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新月格格根本没那意思,不是最好?”
乾隆低头看着茶杯,弘昼抬头望天,善保低头默默不语,吴书来看大家都没个反应,磨蹭到乾隆身边戳戳他:“皇上?”
乾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这些事,还是能掩则掩得好,闹得满城皆知,即使没有新月什么事,她也没有什么名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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