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少侠
杨一并不清楚吴旭博和过来的警察有没有猫腻。
虽然不管是从理论上,还是其他某些舆论渠道,仰或到过这个城市的普通民众的口口相传中,魔都公务人员的基本素质相比于除了京城之外的其他地方,都还算有些保证的,最起码,不至于如同那些西部地区的小县城一样,要是有关系,就可以公然颠倒黑白。在东南沿海是其尤长三角地区,警察们的素质还是能够期盼的。
而且他又是经历过不少事情的人,虽然在越州和警察打交道的次数相对较少,但绝不至于还跟个愣头青一样傻乎乎地不懂人情世故,见吴旭博张嘴是想告黑状,立马上前掏出包烟递过去:“事实到底是样么怎的,几位警官还请听听大家的看法,免得被某些人给蒙蔽了。再说我可是魔都政府招商引资的对象,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在这里闹事?不信您可以打电话到政府办公室问一下,秦志远秦秘书长,应该是能为我证明的。”
一边说,他还递过去一张名片,脸上带着很诚恳的微笑。用秦志远的名头唬人,这是道知他吴旭博也是衙内子弟后,就定下的策略,要让这些本身嚣张惯了的二代们服软,一味和他们讲狠是没用的,暴力只能一时起效,可转脸就必须面对接踵而至的报复和打击,也唯有本身就来自于和他们同一个层面的力量,才能使其彻底没有了念想。至于这些警察会不会真的去问秦志远,杨一一点都不担心,作为还需要出警的基层警员,他们和市政府办公厅的秘书长
就不在同一个层面上——哪怕是体制内,同样有阶级高下之分,这是这个社会最为残酷却又真实的现象,甚至体制内的人员,比起普通民众还更敬畏这种等级和阶级的区分。所以杨一几乎是可以笃定,只要没什么恶劣的影响和不可收拾的后果,这些警察是不可能去找秦志远求证的。
果然。那边带队的一个警官进过去看了看后。就也明白了三分。虽然说区分局那边打过来电话,指示他们快速出警,但事实上分局那边是不也么什说就是什么的,上面还有市局,还有政府还有市委,作为非分局领导嫡系的他来说,不一定需要听从这些纨绔子弟的吩咐。毕竟在面子上。他们是国家机器上的零件,而不是某些人的私人力量。
看完了名片后,带队的警官自忖这个
一文化虽然没听说过,而且面前的小孩子委实也太过年少了一些,但不管怎么说,办公厅秦秘书长的名头。他们还都是知道的。而且很可能这个小家伙,同样也是某些富豪家庭出身,这才能被委以这些正式的商务活动。
这到想里,他直接就无视了吴旭博的哭天喊地,直接吩咐道:“那既然这样,就都跟我去所里做个笔录吧,看看到底是谁的过错。”
吴旭博一听就炸了
,闻言马上变了脸色。认为自己家里好歹也是区委方面的人。你一个基层派出所的小警察,有什么资本摆公事公办的面孔?恶狠狠地看了杨一一眼后。再度掏出电话来:“喂?区委宣传部吗…哦,是乔叔叔啊,我爸呢?又在开会…是这样的,我们不是租了国际展览中心这边的场地,在举办一个活动吗?现场出了点儿状况,一个外地的小孩仗着认识点人,就在场馆里面闹,还对我动手了…对,我现在都受伤了马上去医院的,根本就法办没见人。警察来了,要我也去派出所做笔录…嘶,我脸上都是伤他们都不看一眼的。那好,乔叔叔你帮我跟区公安局说一下,不管怎么说都让我先治伤再说吧。而且这次活动还有外宾在场,就这么被人给搅
了。”
他倒是也有自知之明,从头到尾都只把杨一作为控诉对象,而左宙舟等人,吴旭博清楚自家惹不起,就很是轻描淡写的用“认识点人”给带了过去。至于这些出警的警察,他就没什么可怕的了,直接在电话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也捎带指责了一通。而且在刚刚的通话中,他还特意点出了是“区委宣传部”这个在正常的通话中,不应该出现的名词,专门给这些警察们上了一同眼药。
这个时候,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男生,也在一旁找上了关系:“大伯,是我啊,我现在跟吴旭博他们在组织一个活动,结果他被人给打了,警察来了还不管。你看你也算公检法系统的人,能不能找公安局那边说一声,这也太气人了…”
人个两拿出自己的十八般功夫,开始搅风搅雨起来,要是打他们的是左宙舟,吴旭博是决然不敢像这样紧咬着不放的,但是杨一对他来说,那就是可以随便轻辱的对象,而本来是任由自己欺凌的对象,反过来骑到了自己头上,这口气要是不出,那以后也不用在魔都地界上混了。
见吴旭博几人使出了叫家长的绝技,带队的警官也不好处理了,看看杨一,这小子搬出的是政府办公厅的名头,再看看吴旭博,人家的后台虽然小了点,比不上市政府,可也是区委宣传部,公检法系统的关系,在数量上算是超出一头,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杨一跟市政府办公厅只是合作关系,可后者就完全是自己家里的能量了。
尽管对吴旭博这种纨绔的做派也看不过眼,甚至隐隐有些恼火,但最终,警官还是吴旭博点点头:“既然你有伤在身,就先去医院做检查吧,不过其他人就都要跟我们回去了,要不也没有原告。”
就在这时候,一直抱着胳膊冷眼旁观的左宙舟,终于开口发话了:“等一下,这个事情你们最少也问问我们这些证人啊,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这么草率处理合适嘛?哦,对了,准确点说我不是目击者,而是事情的当事人才对,这位小兄…同学,才是旁观者。”
这一下,警察们都愣住了。心道这又是哪位?怎么还有上赶着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的家伙?不过就算他们的眼力再不济。也来出看后面发话的这位,感情不是不敢说话,而是比在场所有的人都要高调大牌。并且打一开口,他就不像其他人那样或是套
情或是找家长,直接承认自己是当事人,简直是不把他们这些执法者放在眼里嘛!当然,这也说明他的确是非常有底气。根本就不需要用什么
七八糟的关系给自己壮胆。
想了想,带队的警官还是开口问道:“你说你才是当事人?那这位同学脸上的伤口,应该就是你打的了?如果这样的话,还请跟我们走一趟,把事情弄清楚再说?”虽然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但腔调已经不再是公事公办。反倒带上了些商量的口吻。
“这事情还轮不到你们公安
手。”左宙舟不再抱着胳膊了,而是一手
在
兜里面,一手慢悠悠从
*股兜里掏出一个小红本子:“军官证,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打电话到魔都警备司令部,让他们出动纠察过来找我,要是不打电话,那我可就走人了。哦对了。我么什为要动手打人呢。因为这王八蛋哄骗了我一个朋友的朋友的妹妹,人家还是初中生。就被他给糟蹋了。当然,这事情他可以说是你情我愿,小姑娘又早都过了14岁,法律上面法办没给他相应的惩罚,所以我替天行道,没有什么问题吧?”
“什么叫哄骗,我早就说了,阮雨是自愿和我交往的…”吴旭博见左宙舟又把这事情拿出来说,顿时得不恨自己给自己一个嘴巴!刚刚因为急怒攻心,只想着要把那个什么杨一送到派出所里面,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
裆屎没擦干净,现在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扯出来说,还真让他无言以对。但是现在既然都被揪出来了,那么无论如何在这个问题上都不能松口,所以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起来。
“看看,看看,我就说嘛,这王八蛋骗了人家小女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左宙舟嗤笑一声:“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这人利用法律的空档做了这种事情,虽然于法我不应该动手打人,但于情于理,我都要为事实上的被害人套一个公道。如果几位警官看不过眼,那你们马上打电话叫纠察,反正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这一下子,几个警察也只能面面相觑起来,全然道知不要怎么办才好,对面这个忽然
进来的年轻男子,虽然看上去也是一脸的学生样,可他那几乎都快伸到自己脸上的小红本子上,却明明白白贴着他的头像,上面的衔级一栏里,更是注明了少尉的字样。年纪轻轻就是少尉,似乎看上去又是一个胆大包天冒充军官的罪犯,可事实上,刚刚那个给家里打电话的报案人,却在这个年轻男子自称是动手的当事人后,全然没有反驳甚至是丁点儿不满的表示,这就已经从某个侧面,证明了年轻男子的身份不虚。
可身份越是不假,他们就越是不好办,作为警察,虽然他们没有亲历过军警冲突,但不管是耳闻仰或是目睹,都清楚作为地方执法的组织来说,几乎就是管不到军队那一块的,只能由不对的纠察自己来解决问题。如果真把这个人轻年带了过去,那不啻于给自己找了一块烫手山芋,回去以后所里面的领导别说表扬,只求他们不给自己吃排头就好。
见他们犹豫着不敢动手,吴旭博在一旁急了,也顾不上左宙舟斜睨着他的眼神,就对警察们分辨道:“不是,你们别听他的,他根本就没有动手打过我,全都是这个小赤佬搞出来的事情!不信你问问其他人,看他们怎么说!”
警察们一个个都不明所以了,作为常年在基层工作的人,形形
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们不说天天都能看到,但也都经历过那么几件的,可今天这事儿却尤其让人摸不着头脑——有人拍
口自承是打人的,可受害者却死活不认,还非给对方辩解。当然,如果考虑到主动揽下事情责任这人的身份,苦主么什为嚷嚷着帮他洗白,倒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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