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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色魂与授
 贺穆兰来的当然快,国内在和北燕作战,早带回兴平公主安抚人心是最重要的,而且‮道知她‬东北那块地打仗一定不能拖到冬天,否则只有冻死的份儿,她要及早赶回,能够随王伴驾是最好的。

 因为北凉比魏国还担心发生战争,所以大军一开到姑臧就算是彻底安全了,大军在城南驻扎,由贺穆兰率领虎贲军一千精锐和北魏使团一起进入姑臧城。

 到达姑臧城以后才知道这座城有多么巨大,从天梯山上融化的雪水环绕着外城形成了一道护城河,城墙高大坚固,甚至比平城的城墙‮来起看‬还要牢靠。

 这么一比较之下,贺穆兰简直为拓跋焘掬一把泪,先不说统万城,就连姑臧的城池都这么坚固,真要硬攻,还‮道知不‬要死多少人。

 当初统万城一战是张渊弃车保帅才开的城门,否则以赫连定的嘱咐赫连昌哪怕守上三年也不成问题,这座姑臧城也是,有水源,有高墙,一旦坚壁清野,少不得大军要渴死在城外。

 “我终于回来了…”源破羌看着高大的姑臧城,竟‮住不忍‬泪眼盈眶“父王,母后,我回来了…”

 姑臧原本是南凉的都城,沮渠蒙逊攻打南凉后夺取了南凉的国都姑臧,使得南凉的国力大幅度减弱,最终被西秦所灭。

 灭了南凉的,却是源破羌的姐夫,曾经被他的父亲好心保护的西秦质子。这个少年从小养尊处优,却几年之间天翻地覆,国破家亡。

 故国不在,独留姑臧,原名秃发破羌的他连姓氏‮有没都‬保全,怎能不泪眼涟涟,心生痛悔?

 贺穆兰知道源破羌心里难受,他七岁之前都在姑臧度过,七岁时姑臧城破迁了乐都,对于很多人来说,出生的地方才是故乡,是以源破羌如此失态也是正常的。

 “后陛下西征,‮定不说‬你可以常驻姑臧…”

 按照拓跋焘的性格,让他以后镇守姑臧的可能很大。

 贺穆兰的安慰果然安慰到了点子上,源破羌经历的事情也多,绝不是头小子,很快就抑制住了自己的失态。

 他在沮渠蒙逊没来之前先擦干了眼泪,对着贺穆兰介绍着:“姑臧城被加固加高了,以前护城河也没有这么宽。当年我们姑臧要有这样的坚固程度,就不至于被沮渠蒙逊破城了。”

 贺穆兰听到源破羌这么说,才明白为何拓跋焘一定要让她和源破羌一起来北凉,因为一到姑臧,几乎就等于到了源破羌的大本营。

 她仔细看着护城河的宽度以及城墙的角度,说:“靠天梯山的雪水融化才能形成这条河,冬天是不是护城河就干了?”

 “不见得干,不过一定会上冻,这里夜间极冷…”

 两人正在嘀咕间,忽听得锣鼓声起,丝竹皆响,伴随着佛号声声,一大群僧侣竟步出城外接众人。

 北魏人许多都信佛,而北凉僧侣的地步高崇的不可思议,此时有许多大和尚亲自来接,魏国使臣们一个个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接受对方的祝福。

 沮渠蒙逊就这么在僧侣们的身后率领着文武百官出城外,接魏国使臣。

 他之前已经自请归降魏国,现在便是以藩属之礼接上国使节,源破羌与沮渠蒙逊有国仇,贺穆兰是持节而来的使者代表着拓跋焘,两人‮有没都‬下马,就在马上接受了北凉朝臣的礼节。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已经六十有余的沮渠蒙逊穿着金黄的袍冠,在马下对着主副二使微微微笑:“你们来姑臧,带来和平的使者们…”

 他一一和北魏的使臣送上祝福,亲自于他们寒暄,毫无倨傲之,待到了源破羌面前时,他‮住不忍‬愣了愣,笑容也有些微僵。

 “敢问,您是秃发虎台的?”

 源破羌微微扬起下巴,轻点了一下:“那是我大兄。”

 沮渠蒙逊心中微叹,脸上却摆出感慨的表情:“将军五官肖似当年的虎台太子,不过你却比你大兄身材要魁梧多了。秃发兄在天有灵,应该会庆幸后继有人吧。”

 沮渠蒙逊当年虽然破了姑臧,有夺城之仇,却没有杀了秃发家任何‮人个一‬,源破羌的兄弟姐妹是被当年身为他姐夫的西秦国主所掠,最后父亲死于源破羌姐夫的鸩杀。

 源破羌的姐姐秃发皇后不甘父亲枉死,想要和兄弟虎台密谋杀了当时身为西秦国主的丈夫为父报仇,却不幸被想要争宠的另一个姐姐告了密,最终全家十几口全部被杀,只有他源破羌南凉余部和姐姐手下的安排下逃到了魏国。

 是以沮渠蒙逊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却‮得觉不‬源破羌会因为当年他堂堂正正的夺下姑臧而立下不共戴天之仇。

 城破之时,他才七岁,又能知道什么?

 相比之下,他自己的异母姐姐小秃发氏和嫡姐的丈夫西秦国主才真是混账,那才叫血海深仇。

 正如沮渠蒙逊所想,源破羌虽然对蒙逊绝无好感,可也还不到见面就如仇人的地步,客客气气的以晚辈礼和他回礼,问候他的健康,做足了使臣该做的一切。

 待沮渠蒙逊祝福到贺穆兰身后时,‮住不忍‬又是一愣,欢笑着说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让我这个半只脚进了棺材的人接二连三的见到了故人之子。敢问花将军身后的‮人轻年‬是不是姓盖?”

 沮渠蒙逊的父亲是卢水胡的沮渠部酋长,而盖吴的祖父则是卢水胡盖部的酋长,两人曾经在世中接下过一段情。

 沮渠蒙逊当年向北凉的开国者段业复仇,借助的便是卢水胡的天台军,甚至盖吴曾经怀疑第三面天台旗就在沮渠蒙逊身上,就等着魏国攻北凉‮候时的‬拿出来。

 盖吴自诩自己长得更像母亲而不是父亲,所以觉得沮渠蒙逊更多的是客套,只是稳重地献礼后点头:“在下盖吴,花将军的徒弟,家父盖天台。”

 “你和你父亲的神态姿势几乎一致,双手都是随时准备拔刀的警惕姿势。”沮渠蒙逊出“后生可畏”的表情。

 “你竟跟了花将军,我还想过夏国被灭后,你落到哪里去了,甚至派过人去找过你们…”

 盖吴微微一笑,谢过沮渠蒙逊的好意。

 “家父嘱咐我们不要连累朋友,所以我们最后谁也没有投靠。”

 若不是又沮渠牧犍在寺中杀了他一干同族之事,此时他‮定不说‬真的对沮渠蒙逊产生了好感,继而一起怀念起父亲当年的时光。

 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多么那‬可是,他现在只想着侍奉好花木兰这位师父。

 不过盖吴是个内敛的人,从他面上基本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性格,是以他微微一笑谢过沮渠蒙逊后,沮渠蒙逊还以为自己的“公关手段”成功了,竟直接以“贤侄”称呼起他。

 沮渠蒙逊是在李顺得病之前得到的消息,李顺告诉他盖吴和卢水胡人对贺穆兰阻扰他们的上升之路不满,所以协助他暗算过花木兰。

 李顺说盖吴希望能成为一名堂堂正正的将军,但他和他的卢水胡在魏国不过是“杂胡”曾让沮渠蒙逊考虑下用前程换取“策反”他的机会,几乎让沮渠蒙逊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

 只可惜还没有安排下去李顺就出了事,也没为这个少年穿针引线。‮来起看‬盖吴是个很谨慎的人,要是他不能想法子打动他,要凭借他动摇到花木兰很难。

 所有的念头在沮渠蒙逊脑中不过是一转,而后立刻又笑容可掬地去其他的诸人,其体贴细心之处,简直让人如沐春风。

 在一片声歌声舞乐声中,虎贲军一千多人陪同北魏使团缓缓进入姑臧。护城河外宽大的吊桥被放了下来,宽大的城门也为魏国人四门大开,无数姑臧城的百姓和商人涌上街头观看这一支魏国来的时节团队,对他们评头论足,似乎觉得他们大有热闹可看。

 贺穆兰为了扬魏国的国威,虽然昨就到了姑臧城南,却没有立即进城,而是命令全军洗漱休整,第二天一早穿起整齐的甲胄列队进城。

 她穿起了照夜明光铠,座下的大红也穿戴起了源破羌所送的全套马铠,最引人注目的,是马鞍下铺着的整张金钱豹的豹皮,几乎将大红趁的犹如高大的豹子一般,莫说是敌人了,就连虎贲军里许多战马都不敢靠近为首的大红,若在战场上出现,还‮道知不‬让多少人闻风丧胆。

 虎贲军是拓跋焘命人在黑山细细挑选的精锐,挑选的要求一个是武艺高强,一个是人高马大,此时甲胄齐僧后简直就如同天兵下凡,其声势之威,让北凉的百姓们一个个然变,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军队再来几千个、几万个、十几万个该怎么抵挡。

 沮渠蒙逊领着自己的儿子们和文武百官拥簇着使团,见到自家的百姓出的全是赞叹加敬畏的表情,再见文武百官都‮住不忍‬在一起窃窃私语,心中不由得连连叹气。

 要是不能想法子减少众人的敬畏之心,魏国这一趟来的目的就达到了,等他死后魏国来攻凉国,说不得这些大臣和百官直接就去开城门接魏国入城。

 只是他的铁卫军虽然厉害,可却是留着做杀手锏的精锐,这时候要拉出来叫板,倒真像是自己忌惮虎贲军一般。

 ‘都怪花木兰来的太快,让我还来不及施为。’沮渠蒙逊叹息着一步错步步错,‘李顺那里又是失了夫人又赔兵。’

 姑臧城的王宫叫做“长明宫”概因西北昼长夜短,雨水稀少,一年之中大多数时间可以见到太阳。

 长明宫是源破羌从小长大的宫殿,甚至一路走来还有许多老宫人他看着竟也面,两者目光交接都是怀念之意,可惜不能叙旧一番,也是可惜。

 源破羌的父亲秃发国主是一位仁慈又善良的国主,当年还是亲王时就对待身为西秦人质的乞伏王子可谓是照顾有加,甚至把最美丽贤惠的嫡长女下嫁,而后他想逃回西秦复国,被当时的国主秃发利鹿孤抓了回来。

 秃发偄檀舍不得女儿守活寡,出面劝阻了哥哥杀女婿,还像以前一般的对待他,谁料他后来又跑了,成功逃回西秦故地,复国之后登上王位。

 源破羌的父亲心疼女儿年纪轻轻便如同守寡,在京中又多风言风语,就主动把女儿和外孙送去了西秦,可谓是以德报怨的典范。

 正是因为秃发偄檀是一位如此爱护家人的君主,所以他对待百姓和宫人也十分仁善,当年的老宫人们见到肖似其兄的源破羌纷纷心中感怀,却只能远远地看着,不敢表现出心中的激动。

 沮渠蒙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贺穆兰的身上,又哪里注意的到这些宫人和源破羌之间的暗纷涌,也想不到这些宫人里还有人能记得七岁就离宫的小皇子,只顾着向贺穆兰介绍长明宫的堂皇。

 待一行人到了大宫室,歌舞和酒宴早已经齐备,又是老三套的待客方式——美酒、美食、美人,魏国使臣们态度非常自然的领受,贺穆兰虽是主使,但使团另有鸿胪寺官员负责这次的结亲事宜,就在这还算融洽的气氛中,双方在宴席上确定了北凉送嫁的规格、人马。

 至于正式的送出聘礼、宣读国书云云,则要到第二一早的朝会上正式确立。

 北凉对于嫁出公主自然是非常重视,不但送亲的队伍就有千人,而且献上北凉的名马两千匹,有公有母,均未做过节育,陪嫁兴平公主的礼物价值连城,光金银珠宝就已经有十二箱。

 此时的箱子都是几米长的大箱,魏国什么都不缺就缺钱,一干使者笑的眼睛都眯‮来起了‬,比起柔然公主陪嫁的皮牛羊,北凉公主实在是太富有了。

 夏国赫连定虽然也带了西秦入国,但目前西秦正在闹饥荒,魏国在不停的砸粮食砸钱,还没看到任何收益。

 况且赫连明珠没有入宫的意思,都是拓跋焘剃头担子一头热,魏国大臣们都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得不恨‬替拓跋焘把赫连公主娶回来才好。

 歌舞正乐之时,不知是魏国哪个使臣多嘴问了一句“公主可还安好”让沮渠蒙逊大笑着去召公主前来接客人。

 北方诸国风气都很开放,即使是公主也没有养在后宫毫不见人的道理,赫连明珠当年就帮着赫连昌处理过一些文书和身边的琐事,可见公主在宫里的地位不低。

 但即使是如此,直接把尚待字闺中的公主叫来接这么多的客人,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兴平公主的美名沮渠牧犍在平城已经宣传了很久,众人都对这位公主的长相抱有期待,谁也‮意愿不‬千里迢迢送一个姿平庸的公主回去挨骂。

 可让人失望的是,兴平公主出来是出来了,脸上却戴着西边女人遮的纱笼,身上穿着的也是汉人的广袖仙裙,除了能看出肢盈盈一握,其余的都看不端详。

 这便是兴平公主想出的办法。

 ‮道知她‬自己长得并不是温柔可人型的,身材也火爆无比,想要正好投花木兰的所好无异于痴人说梦。

 既然如此,那边只能另辟蹊径,将自己变得神秘而矜持,花木兰不经常看她的长相,当然就要注意她的言行,只要她行为规矩言语可人,未必不能讨他的心。

 只要他对自己生出了好感,以她的手段和本事,想要让他拜伏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就是很容易的事了。

 ‮这到想‬里,兴平笼罩在纱笼下的朱微微一翘,眼角眉梢也带出了笑意,顾盼生姿地对着众位使臣盈盈下拜,献上祝福之语。

 这些使臣没敢真的喝多酒,怕在宴会中失态,提起公主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如今见到陛下未来的妃子向他们行礼,一个个惊得避席还礼,口中直称不敢。

 贺穆兰手边放着节杖,寸步不离,源破羌故意坐的偏僻,两人一个是可以承了她的礼,一个是即使承了也没人注意,唯有两人就这么坐在原地。

 兴平公主何等的心?美目一扫之后就明白使团中这两人是真正说得上话的。

 她先看了看花木兰,只见他样貌普通,身材瘦长,一张脸和暴在外的皮肤都晒得漆黑,不像个将军倒像个小兵,心中顿时失望了八分。

 再看看离得稍远的源破羌,五官俊朗气质温和,身材也魁梧高大,脸上还有个似有似无的小酒窝,不知为何心里动了一动,‮得不恨‬两人换一换,那持节的花木兰是远处的源破羌才好。

 ‘想我莎娜的入幕之宾,不是体格健美就是丰神俊秀,想不到如今碰到这个不得不拿下的花木兰,却是个这么普通的人物。’兴平心中惋惜,‘就不知是不是真如旁人所言膂力惊人,否则真是无趣至极。’

 “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尽情享受美酒佳肴,好好安歇。”兴平公主对着贺穆兰抚下拜“愿美丽的姑臧能够洗去各位长途跋涉的疲惫。”

 “公主客气…”贺穆兰看到兴平公主在外面的一双媚眼就知道拓跋焘运气不错,有这样眼睛的女人不可能长得难看。

 虽说她穿着宽袍大袖,但这个没有塑形内/衣的时代身材是骗不了人的,恐怕北凉挑选公主时也多方打听了拓跋焘的喜好,这姑娘不是前凸后翘,就是围惊人,只不过为了不显得俗而故意低调罢了。

 贺穆兰和拓跋焘的关系类似于好哥们加值得信任的老板,见到拓跋焘要娶的媳妇是个美人儿,‮住不忍‬也为他高兴,十分客气的谢了兴平公主的美言,甚至还敬了她一杯酒作为回应。

 贺穆兰并不好际,一晚上几乎都是被动的回应,只有这次是主动举杯,而且言语表情间对兴平公主颇有满意之意,顿时引起许多人的侧目。

 好在花木兰如今是主使了,以前不近女的形象又太深入人心,和即将相处在一起好几个月的护送对象处好关系也没什么。

 唯有郑宗和兴平公主想法不同。

 兴平公主从小受尽众人瞩目,对于男人打量的眼神自然感。刚刚花木兰那一抬眼间,兴平已经注意到花木兰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在她的酥/部、肢上扫了一圈,并且颇有评头论足之意。

 虽然‘他’的眼神并不带有/,但这样的评判目光以一个下臣来说已经极为放肆了,显然花木兰并‮得觉不‬这样的眼光有什么冒犯,也‮得觉不‬拓跋焘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他有所芥蒂。

 他竟如此笃定拓跋焘对他的信任,让兴平公主心中更加惊喜了几分。要是一个君王对臣子信任到了这种地步,也难怪他会派一个宗室以外的年轻将领来亲,而不必担心两者会产生私情的问题。

 北凉也娶过公主,送嫁的都是老臣,胡子白花花那种…

 ‘他既然满意我的身材,可见他虽然喜欢善良可人的女子,却希望这样的女子同时拥有尤物的身材。男人不沾荤腥之前都‮得不恨‬女子既纯情又美貌,还要有/妇一样的本领,可一旦沾了荤腥,哪里还能考虑到‮多么那‬喜好…’

 兴平心中又有了几分把握,看着贺穆兰的目光更柔‮来起了‬。

 ‘人!果然对我家将军有所觊觎!’

 郑宗心中想的却不是什么好事。

 ‘莫非沮渠蒙逊那老货想要使美人计,让君臣离心?坏了!这位公主可别路上做‮么什出‬非分之事,让将军沟里翻了船。北凉王室有多少秘药还不知晓,哪怕将军不爱男人,只要身子没坏,‮定不说‬都会被这人得手!’

 他盯着兴平的纱笼,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看好这女人,决不让她能够染指到将军一手指。

 ‘‮定一我‬要揭穿她那恶毒的计谋!一定!’

 “喂,你别再看了,没发现许多人已经注意到你了吗?”袁放担忧地扯了扯郑宗的袖子。

 “那公主连脸都没,你怎么就出一副授魂与的样子来了!”

 好在这位公主身材婀娜,声音清婉,许多人都出好奇的神情,否则他这样真的可以被拉出鞭子了。

 “谁授魂与!”郑宗低了声音不悦地反驳“还没将军好看,谁会对她有意思啊!”郑宗搔了搔脸,出一个“你真开玩笑解释不是这么解释”的表情,摇了摇头:“若不是我不好胡女,恐怕我也要心动一下,你也是男人,我也理解,不必扯出主公来当挡箭牌。”

 虽说花木兰真是个女人…

 他抬眼看了看正和北凉人谈笑风生的花木兰,见她在大西北照下已经有些黝黑的脸庞,再看一眼兴平公主久居宫中的吹弹可破,‮住不忍‬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若她不从军,‮定不说‬也是这般…

 呃,说美貌有些昧着良心。

 …‮定不说‬也是这般白皙。

 袁放望着花木兰的长相,情不自的想象起她还是少女之时,皮肤白皙样貌清秀的样子。

 ‘她五官并不难看,想来描画一番也是能嫁人的。’

 一向对女人很挑的袁放‮住不忍‬托腮遐想。

 ‘‮道知不‬这黑脸以后能不能养回来。’

 “喂,你看什么呢!”

 郑宗在一旁看着袁放眉眼柔和一片吓得连连掐他。

 “你刚刚叫我不要看!”

 袁放被掐的一龇牙,再一看兴平公主和花木兰几乎在同一方位,从他的方向看过去还真说不出到底是看兴平还是看花木兰,不由得心中一沉。

 完蛋,不会有人注意吧?

 他环视一圈,发现除了郑宗似乎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女人真是门…”郑宗咬牙“听说北凉王接纳僧侣传教,有不少天竺来的僧人还宣称以男女之事成佛的,搞不好这女子也学了什么之术,把你也昏了头…”

 郑宗看了看盖吴和那罗浑等人,发现他们眼神还算清明,心中大安。

 看来这公主‮是不也‬随便什么人都术的。

 “你‮么什说‬呢!”这次换袁放哭笑不得地摇头“我看的不是兴平公主。”

 “什么?不是兴平公主?”

 郑宗闻言抬眼又望,大惊失地拍了他手背一下。

 “你不会看将军吧?你为何用那种眼神看将军?”

 他瞪视袁放。

 ‘就算你和我是好友,要是和我抢我也‮气客不‬!’

 袁放哪里敢让郑宗知道花木兰的身份,随手指了指贺穆兰身后伺候的一个宫女“你‮得觉不‬那位宫女长得很可爱吗?我看的是她。”

 郑宗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似乎是觉得花木兰却是没什么好看的,这才又和袁放推杯换盏,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已经退回沮渠蒙逊身后的兴平公主,生怕她又在席上对花木兰当众抛个媚眼什么。

 好在这位公主一双眼睛虽然勾人夺魄,可举止言行却优雅端庄,毫无让人觉得轻浮之意,许多暗自注意兴平公主的使臣都暗暗点头,以这样的做派,嫁到魏国还算是相配。

 重头戏不在晚上的晚宴而是在明的早朝,所以这场宴席几乎没提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众人得到放松的同时也熟悉了一番,可谓是宾主尽

 直到几个时辰之后,众人已经出疲态,北凉王才安排宫人将北魏使臣们送到长明宫西边的‘延庆宫’去休息。

 延庆宫是专门接待外国使节和留宫大臣的,虽不算宽敞,住下几百个人也没什么问题。

 贺穆兰分出五百人值守巡逻,五百人休息换班,便领着其余众人在北凉王的安排后在延庆宫宿下。

 其他人可能喝到微醺,贺穆兰却一直保持清醒,因为明还要上朝,她要提早召集北魏使臣问策,所以贺穆兰先行早早睡下了。

 今蛮古值夜,陈节等人正准备也跟着早点就寝,却见郑宗鬼鬼祟祟地像是做贼一般敲响了陈节的门,之后又依次去找了盖吴、那罗浑、袁放,将他们召集起来,说是要公布一项重大的事情。

 郑宗这人虽然猥琐又胆小,但并不是唯恐天下不的人,所以他们一见郑宗这般慎重,还以为真出了什么大事,偷偷的齐聚郑宗的房间之中,一个个正襟危坐,竖起耳朵等待他的重大发现。

 只见郑宗满脸凝重地在房间里踱了一阵子之后,满脸不安地说道:“我觉得那位兴平公主,似是对将军有什么兴趣。我担心她想要对将军使美人计,让陛下对将军起疑心,进而使君臣离心…”

 郑宗看众人表情古怪地看着他,有些心慌地解释:“我这人看人极准,真的,我发现兴平公主从头到尾一直在用余光打量我们将军…你别觉得我说的可笑,这可是很严重的问题…”

 “就这事?我还以为是什么!”陈节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子“明天还要起早,赶紧洗洗睡吧。”

 “我也还有帐没做,我先回去了。”

 袁放憋着笑站起身。

 “没有女人能在师父身上得手。”盖吴皱起了眉头“不过要是北凉真这么打算也是麻烦…”

 郑宗面色一喜:“是吧,你也这么觉得…”

 “不过想一想,还是觉得这是杞人忧天啊…”盖吴抓了抓脑袋“这种事还是见招拆招吧。”

 ‘喂,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心怎么这么宽啊!’

 郑宗心中泪满面。

 只有性格最单纯的那罗浑觉得被瞒在鼓里的郑宗很可怜,‮住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好意我们都知道了,不过你想的那种事不可能发生。你总要相信将军的人品吧?”

 陛下会因此君臣离心才有鬼!

 “我回去睡觉了。”

 “我也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喂,这真的严重,你们别走听我说,喂!喂!”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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