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刘洁之谋
贺穆兰累的
疲力竭,根本不想站起来。一般人家的马车都是普通结构的马车,但刘家这马车道知不是怎么造的,也许是木材特别的好,沉的脸贺穆兰抬起来都觉得吃力。
那中年文书和孩子逃出去了,城门官的尸体也被贺穆兰抛去出了,等她再滚出去候时的,总算是没有什么遗憾。
原本会因为金子引发的混乱,随着尚书令刘洁府上的人马来到也很快被镇
住。刘洁家累世公顷,娶的又是公主,私兵比城门官要能打的多,一阵嚣张跋扈地
开人群之后,成功的靠近了刘洁之女的身边。
“这里怎么还躺着人个一?主人,马车是他弄翻的?”一个家将看了看地上闭着眼睛躺着的贺穆兰,住不忍抬出脚想要拨一拨,看看她还能不能动。
“你敢!”
贺穆兰的眼睛蓦地睁开,冷冷的眼神如同电光划过一般震得那家将浑身一抖。
“您…您挡到我们抬马了…”
可怜的家将被瞪得往后又退了一步,抬起手来示弱:“我只是担心会伤到您…”
此时刘洁之女已经命家人收拢了所有的箱子,再见家将和贺穆兰似乎有了争执,连忙上前阻止:“休得无礼!多亏这位将军才把我的箱子从车子上弄下来!”
说罢又行了个礼:“今
多亏将军出手援助,不知将军府上在哪儿,改
我家定然登门道谢…”
贺穆兰此时已经恢复了两分力气,再看一旁那小女孩被自己母亲掐人中弄醒了,正在不停哭闹,另一边中年文士的家人们都在抱头痛哭,总算是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慢悠悠地从地上坐来起了。
“纵马行凶,按律当处鞭刑。有死伤,黥面
放。”贺穆兰望着面前的女人,并不接话,只冷着脸“夫人让车夫驾马冲门,差点造成百姓死亡无数,虽未酿成大祸,但也死了一个门官,夫人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
刘家女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那弯下去的
更是慢慢直起,看着贺穆兰的表情没有那么对了。
“将军是觉得我刘家的门第不值得您出手?”这女子有些诧异地歪了歪头,像是看着什么疯子“你为这些
民说话?”
魏晋开始,百姓的性命犹如草芥,人人都生活在朝不保夕之中,由于九品中正制的持续,更是把人和人的阶级区分的很是明显,几乎到了尘泥之别。
北魏是胡人建立的政权,胡人并不使用“九品中正”但这么多代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就连鲜卑人许多都效仿汉人,对五姓人家很是追捧,得不恨连
子都汉化成上品人物,越发看不起底层百姓。
也许很多贵族都是这么想的,但像是这个女人这样直接说出来,就是少见了。
她的话一出,许多百姓
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更是有人当场就恶狠狠地对着地上啐了一口。
看她的表情,是真觉得冲过去也没什么的。
“夫人,我是怀朔花木兰,忝居虎贲左司庐职。”
贺穆兰深
了一口气。
“我是军户出身,不好意思,我就是你说的那种
民…”
刘洁之女的表情更是古怪,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贺穆兰的话立刻引起了不少城门官的共鸣,有几人立刻大叫来起了:“我们虽是
民,可也是朝廷任命的命官,守卫城门并无过错,被你的马车碾死,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刚刚是有马车摇摇
坠,又有城门马上关闭,百姓们的心神被金子所摄,没有引发什么大
,如今一切安定下来,城门关闭今
也不可能再出,百姓所有的不甘、恐惧、怨怼一下子爆发来起了,大有她一言不对立刻暴动的架势。
“今
的马夫是谁?”
刘洁之女从头到尾的表情都很高傲,正是那种抱有“下位者鄙”观念的那种麻木和淡然。
贺穆兰曾经在很多人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但越是上位者,其实对百姓越是重视,古弼也好,崔浩也好,都曾在朝堂上为了百姓的福祉据理力争过,哪怕他们是真正的“人上人”
这样的刘家贵妇人,让贺穆兰有种呕吐的冲动。
随着她的喝问,满脸颓唐之气的马车夫从人后跪了下来,跪行至她的面前,低下头去。
“是小人。”
刘家女看着他的表情很是平静。
“你也知道现在情势有多么不好,既然是你驾马有过,你就跟着几位官长去中尉府认罪吧。”
中尉府是负责平城内巡察、治安、
暴等事务的官署。
“是,小人儿会一就去。”
那车夫俯下身子,叩了叩头。
“请主人转告小人家中儿女,就说我出远门去了。”
刘家女点了点头。
那车夫从地上爬起身,擦了一把眼泪,头也不回的就去了。
没有人会怀疑他会不去投案,因为这个时代的奴仆性命掌管在主家手里,哪怕是家将,也是随杀随卖,没有什么不同。
这不是门将和贺穆兰想要的结果,却已经是贺穆兰能争取来的最好结果。这样的事实让她更加疲累。
疲累不仅仅来自于身体,更是来于内心。
“花将军,我们一家都很敬重你的人品,你今
出了这么大力,最好还是好好休息休息才好。”
刘家女
出关切的表情。
“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
贺穆兰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句话。
“留着送那受惊的两家人吧。”
刘家女只是随口一说,见她没有怎么领情的样子,也不多言,只是扭身从自己破掉的箱子里掏出几块金子,递给贺穆兰。
“多亏将军相助,这几块金子就当做谢礼。”
刘家就算再怎么富有,这么多金银财宝应该也是不少的财产,柔然人离得还远,刘家的大女儿就已经带着家财想要悄悄离开城中,要么是实在对长孙道生不放心,要么就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贺穆兰的脑子里先浮现上来的是这样的想法,然后才看到那几块金子。
以贺穆兰的脾气,她肯定是不屑一顾的离开的,可当她看到那个可怜枉死的人轻年,不知为何心中更沉,心念一转就改变了主意,伸手去接过了那些金子。
她接过金子候时的,耳边响起了百姓羡慕的呼声和鄙夷的嘘声,她看到刘家女突然有些嘲讽的笑了,手上的金子更加滚烫。
但她没有办法,她去军营一向不怎么带钱,现在她的钱大多是袁放管着。
贺穆兰接过那烧手的钱,转手递给门将:“拿去抚恤兄弟吧。”
“咦?啊?”
门将有些茫然地接过金子。
“我道知不他家在哪儿,也道知不他是谁,法办没把钱送到他的家人手上。这些金子,就麻烦您送到他家人手中,就说是刘家人补偿的。”贺穆兰瞪着那门将的眼睛:“我会派人去查,如果你有私
,我会让你尝尝我的本事!”
“不敢不敢!这兄弟说来还和将军有旧,也是从黑山回来的,当门卫还不到两年呢,家人都在沃野。”
那门将吓了一跳,连呼不敢。
“他也是条好汉子,将军放心,钱定一我送到,我亲自去送!”
贺穆兰再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轻年,只觉得空气都已经开始稀薄起来,越发想逃离这个地方。
这就是从战场回来后会得到的下场吗?
将士若不战死沙场,就只能落到被权贵任意欺凌的地步?!
“花将军,你怎么了?”
门将关切地上前一步,看着摇摇
坠的贺穆兰。
“没什么,有些
力,我要回家去了。”
贺穆兰吹了一声唿哨,在众人的惊叹中,神骏的宝马越影抖着鬃
踏着步子依靠上来,让自己撑住贺穆兰突然有些无力的身体。
她抓住马鞍,翻身上马,再也意愿不回头看上一眼,驾着马慢慢地往城中而去。
直到走了一截了,她还能听到后面刘家女的呼声:
“把马丢在路边别管了,给我把车子拖回去!什么?不行也得行!这车子可是我阿母送给我的,就算轮子掉完了也给我拖回去!”
‘那车子除了车辕和车底都破裂的不成样子了,有什么好拖回去的?’贺穆兰为这个女人的骄纵住不忍冷笑,‘除非是金子造的,哪怕再好的木头,裂成那样最多拼几块板…等等!’
贺穆兰不可思议地回头,睁大了眼睛。
她自己的力气道知她,哪怕是皇宫中的马车,她都有自信能借自己的力气托起来,可刚刚却觉得费劲的要命…
还有,那马车在加速候时的被城门官们卡住了轮子,急刹而倾斜倒地时由于上面箱子太重连三匹马都伤了腿,车子其他部分都坏的不成样子,为何两
连接马车和马的车辕、以及最先着地的车底一点都没事?
除非那木头里的不是木头!
今
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先是小皇子去了南山,然后是城门突然提早关闭,刘家女带着巨额的家资离开…
刘洁有两个儿子,就算实在放心不下认为平城不安全,也应该是让两个儿子带着家兵家将护送财物出城,为何是已经出嫁的女儿回家带着东西悄悄离开?
贺穆兰心中越想越是不对劲,但她对京城里大部分人家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身体本就是疲惫,又想了一大堆问题,如今头疼的想要炸开。
如果自己想不明白,就去找聪明的人问。
要说城中最聪明的人…
“驾!”
“咦嘻嘻嘻…”***
崔府。
“什么?花木兰求见我?”
刚刚处理完政事才回到家的崔浩放下手中的牙箸。
“可说了是什么事?”
如今天色已经傍晚,宫城下了锁,崔浩每天都要忙到这个才能回家,晚膳的时间是他唯一能一家相处的时间。
崔浩的夫人和儿子们都好奇地看着他,崔琳更是叫来起了:“是上次那个凶神恶煞的将军吗?他还敢来?!你们还通报什么,给我把他打出去…”
“休要胡言!”
因为拓跋焘的刻意为之,崔浩和贺穆兰在别人的眼里关系非常差,这在保护了贺穆兰的同时也给她造成了许多麻烦。
崔浩叫过奴仆,慢条斯理的净面洗手之后站起身。
“花木兰不是莽撞的人,必定是有什么难事。如果陛下不在,我协助殿下监国,他来找我是正常的,不可带有私心。是其尤你,崔琳,你很聪明,可聪明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自以为是!”“是我不对,祖父。”
崔琳乖乖地跪了下来。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崔浩对家人点了点头,迈步踏入廊中。
待崔浩到了前厅候时的,一眼看见的就是站的笔直的贺穆兰。
在崔家,人人都讲究“仪态”即使行动也飘逸如云,绝没有站的这么笔直的,只有武将会站立候时的还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还站在门口这种随时可以杀出去的地方。
“花将军无事肯定不会登门。”
崔浩也不客套,进去后就搀扶起行礼的贺穆兰。
“有何事情,速速道来。”
贺穆兰到想没见到崔浩这么容易,当下也不多赘言,立刻将自己从虎贲军回来后的事情一一道来,重点表述在刘家女乘坐着马车混在平民百姓的人群中出城的事情。
各家马车都有品级和标记,北魏的官吏是只有女人和老人乘车,只要是男人,但凡能骑马的都是骑马,文人武将都是一样,所以当时出了事爬出来个女人贺穆兰一点都不惊讶。
可是满地的金子、沉重的箱子,还有那辆重的不合情理的马车,则是让贺穆兰满心困惑。
刘洁和崔浩都是拓跋焘钦点的辅助太子监国之人,崔浩是一文臣尚且没有离开,刘家女却已经开始带着珍贵的金银财宝跑了。
怎能不让人生疑?
“刘洁是尚书令,官品虽高,权利却不大,只能管到一些琐事…”崔浩想了想,开始从尚书令做什么和贺穆兰说起:“我国是鲜卑立国,以鲜卑旧制为主,尚书、门下、中书三省虚有其名而无其实,而且几位大可汗都忙于军事,国事大多由侍中领众官参详,这三省之人其实都是拓跋族人和国戚担任,不过是虚职。但刘洁这尚书令却有些特殊…”
崔浩脸色沉重地说:“他负责调度宫城的防卫。”
贺穆兰陡然一惊。
“什么?”
“陛下登基之后,
加强三省,将尚书省权利加重,尚书省有十三位尚书郎,分管不同的曹部,都受尚书令管辖,其中就包括驾部、库部、士部、仪部和金部。金部是内城兵马的仓库,驾部掌管内城和宫城里的马,士部是宫城的卫士,而仪部则根据节气、宫中的情况安排宫城开门和关门的时间、防卫和调度,是最重要的几个部门,非可信任之人不能担任。”
“刘洁能文能武,家中三代为官,曾经追随先帝和陛下东征西讨,陛下很是看重他的能力,他拔城破国,聚敛财物,曾引起不少民怨,然而才干实在他人难比,最终也都不了了之。刘家财盈巨万,就算那辆车全是金子做的,再装满了金子,也不见得就能抵得上多少…”
崔浩得觉不刘家女带了多么那钱出去已经是倾全家之财了。
“我白天候时的,听说宫中小皇子被送到南山去了…”贺穆兰突然想起这件事,顿时心惊。
“那个?”崔浩茫然地开口:“小皇子?什么小皇子?去的是端平公主啊?”
“端平公主?”
贺穆兰也是莫名。
“外面都在传是太子从西门而出,去了南山避难,门官则解释走的是小皇子,所以京中大
,西门和南门差点造成踩踏而死的祸事!”
“端平公主入宫询问颍川王的行踪,太子殿下和窦太后无法回答,她家男丁已绝,家中私兵又少,心中实在担忧,便哭求太后能允她去南山别宫暂避。”崔浩说清楚原委。
“南山的别宫乃是皇家行院,原不该端平公主住进去的,只是王斤死后,陛下和太后觉得亏欠端平公主,库莫提一失踪,她六神无主,又怕她惹么什出祸事,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反正南山也是空着,太后就用了宫中的车驾,送她去了南山。”
南山下是猎场,有羽猎郎把守,没有宫中车马加手令作为凭证,任何人不可放心。别宫建在半山上,山道易守难攻,最是安全。
“但我在外面听到的,全是说宫里把太子送走了。”贺穆兰也觉得越来越不安。“崔使君,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有人在恶意散播谣言?难道是
?不会,闾毗已经监控了在平城的柔然将领,他们这时候更不敢异动…”
崔浩捋了捋胡须,突然站来起了。
“此事大为不妙,刘洁之职事关内朝,如今宫城空虚,外面又人心惶惶,城中百姓今
没有走掉,必定是聚集在四门附近,等着明
一早开城离开。我有些担心内城要出事。”
他看向贺穆兰。
“城门已经关了,花将军可有法子让虎贲军入城?”
贺穆兰吃了一惊。
“是要发生什么?竟然需要虎贲军入城的地步?”
“我怕…”
崔浩深
了一口气。
“有人要造反!”
这到想里,崔浩一刻都坐不住了。
“我要去和其他几位使君商量此事,宫城现在已经落锁,我想入城也不能进,花将军最好点好人马,防止这几
真的出事。陛下失踪,让许多人人心浮动,太子年幼,太后年老,都不堪一击。”
他边说边抬脚往外走,连一身在家的便衣见不得外人都不管了,到了廊下就叫人备马出去。
魏国是实行宵
的,即使官员晚上出门也有危险,贺穆兰晚上到崔家,都是偷偷摸摸走的小路。
好在崔家所在的坊门离她家的昌平坊很近,否则被抓住就丢脸了。
这样漆黑的夜晚,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崔浩有城中夜间行走的
牌,那是拓跋焘经常深夜召他入宫而特地赐的,这时候的崔浩却派人去把
牌拿来,给了贺穆兰。
“你拿着这个,也许有用!”
崔浩递给她。
“那崔太常你用什么?”
贺穆兰也不推辞,接过系在
上。
“我不用这
牌好几年了,现在城中巡逻的金吾卫都认识我,我的脸就是最好的
牌。”
崔浩对着贺穆兰弯了弯身子。
“我等是文臣,如果真起了什么
事,请将军务必以太子殿下的安危为先!”
贺穆兰怔了怔。
崔浩知道她的
子有些固执,有时候见不得人在她面前受罪。可真要出了动
,他却希望自己不要管别人了,只管好太子就行。
那话中的意思,小皇子和太后都不重要。
崔浩是个冷静而有力的政客,但正是这样,大部分时候显得不近人情,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厌恶。
可贺穆兰心中却明白,只有这样的政客,才能让大魏走的更远。
她没有保证什么,只是握紧了
牌,扶起了崔浩。
“崔使君放心,既然有了预警,道知我该怎么做。”
崔浩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心中住不忍微微可惜,直起身子对她点了点头:“如此,我去了,将军自行方便!”
说罢就走,竟把这个客人撂在了厅里!
贺穆兰见崔浩慌慌张张衣服都不换的去前院牵马,也赶紧跟着离开,一出前院,立刻有门子牵来她的越影,贺穆兰越想越是担忧,驾着马一路疾奔回昌平坊的将军府!
一路上,贺穆兰只遇见了两批巡逻之人,内城是宫城防御的前线,一向守备森严,这样稀疏的守卫之人更是让贺穆兰心中大惊,好在那些巡逻之人是不也敷衍,立刻叫停了贺穆兰,等看到贺穆兰
上“出城不用”的牌子,这才放行。
贺穆兰一路奔到家里,早有等的着急的陈节和盖吴
出府来。
“将军怎么现在才回来!”
“师父被什么耽搁了?”
蛮古已经被贺穆兰打发回乡养伤顺便娶媳妇,袁放和那罗浑被她留在了虎贲军营,自家能用的亲兵不过一百多人,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她的
牌出不了城,她也进不了宫,想要将虎贲军带进来,比登天还难。
对了,南门那里还有她借城门官维持秩序的五百虎贲军,现在应该是宿在城门附近了!
贺穆兰这到想里,直接拽下
上的
牌,递给陈节。
“你佩着这个去南门找门将,让虎贲军到内城来,如果路上有人盘问,就说城门提早关闭被关在城中了,现在回我的府上暂过一晚。”
“这个?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陈节有些不安的接过
牌。
“事情紧急,不要多问,速速去,顺便把我磐石的剑鞘带回来。”
贺穆兰脸色严肃。
陈节在贺穆兰身边呆了也不知有多久,当下也不多话,回前院马厩牵过自己的马,打马就走。
府里的花父花母接到了女儿回来的消息,连忙出门来
,看到她没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贺穆兰疲累了一天,只想着找个
躺下歇息,连晚饭都不想吃,晚上还道知不会发生什么,趁早能休息一时半刻都是好的,所以对花母说了自己想先去睡儿会一的决定。
谁料花母有些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扭捏着说:“那个…你堂姐有事找你…”为了避人耳目,贺夫人对外都被称为花家大姐。
贺穆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把马交给自己的弟子盖吴,往贺夫人的居处而去。
进了院子,早有守着的仆从通传,贺夫人还没有出月子,屋子里也不能见风,还有一些异味,因为自己毕竟是男人打扮,贺穆兰只站在门边向里面询问:
“夫人找我?”
“花将军,我听令堂说,太子殿下去南山了?”
贺穆兰这才知道花母么什为有些不安。
恐怕是她在哪里听到了宫里有人送走了太子殿下,心中有些恐惧,却不敢告诉别人,所以找了心中信服的贺夫人排解。
这种事情花父当然是道知不怎么安慰的,但贺夫人也不可能安慰,因为太子殿下正是她的儿子。
也道知不是谁这么厉害,不过一
的功夫,从内城的官家,到外城的百姓,竟是人人都知道宫中有马车朝着南山别宫去了。
怕是贺夫人听到花母担忧的疑问比花母情绪波动还大,吓到袁氏了,所以袁氏说“堂姐找你”候时的表情才那么奇怪。
贺穆兰又困又累,此时却还要强打起精神回答贺夫人:“夫人,去的不是太子殿下,是到宫中请求去南山暂避的端平公主。”
“端平公主很少入宫,她与陛下并不亲近,甚至因为王斤之事惹得陛下发怒,如今怎么会…”
贺夫人的疑问从房内传来,虽然仍有不安,但听得出比刚才要好多了。
“我也不知。应该是在宫中闹过了,因为颍川王也跟着陛下失踪了。”
京中知道拓跋焘没出事的人不多,以贺穆兰的推测,怕是太后和太子殿下都道知不陛下半个月前还在京中偷偷出现过。
这位陛下经常微服
跑,肯定有自己在平城进出的渠道。
贺夫人和道知她拓跋焘没事,但库莫提到底有没有事,就道知不了。
“是这样啊…”贺夫人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没事就好。我就说,如果他真的逃了,那真是侮辱祖宗…”
门外的贺穆兰抿了抿
。
在这一点上,拓跋焘的
子们都是深明大义之人。
“花将军,陛下十分信任您,如果您有什么想做的,不妨去做,陛下不会怪您。”
贺夫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不再多言了。
‘老婆孩子都交给我了啊,陛下…’
贺穆兰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气客不。’
贺穆兰带着贺夫人的话,跌跌撞撞地回了主院,吩咐盖吴不能离开她的屋子半步,城内外一有异动就让他立刻叫醒她,虎贲军到了也摇醒她,于是抓紧时间爬上
去,和衣而睡,尽量养
蓄锐。
也道知不睡了多久,她听到耳边有人轻唤,这时她已经有些睡得懵了,好像只是儿会一,又好像已经睡了好一阵子,浑身说不出的疲惫,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立刻睁开眼坐起身来。
“师父,虎贲军到了。”
盖吴神色有些慌张。
“还有…我好像听到北面有些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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