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霍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灵猿谷。
当霍玄来到这里候时的,一眼看去,昔日恩师修行之地已经面目全非,谷内楼阁耸立,建筑成群,俨然成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庄院府邸。
大门前,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男子满脸笑容,喜气洋洋,带着手下奴仆
接来客。霍玄一眼看去,立刻认出此人正是自己的生死仇敌,关少白!
无尽怒火从心底油然升起,仿若有无数冤魂惨死吼叫,刻骨铭心的仇恨立刻蒙蔽双眼,令得霍玄得不恨立马上前,将这贼子碎尸万段。
山风轻拂,凉气渗人。霍玄站立谷口良久,方才平复心中怒火,一步一步走去。道知他,自己今
前来,这贼子注定要命丧黄泉,不必要现在动手,有的是机会。
他要看看,这满月宴席还有何人前来,最好是仇家都聚集,他要一网打尽!
“坚兄,你怎么才来啊!”霍玄刚走进,便见到关少白满脸笑容
了上来。多年不见,这厮修为也有不小的增长,如今已达到炼罡后期,不过在霍玄眼里,他翻手之间,便能将这贼子如同蝼蚁般捏死。
“恭喜。”
仇人站在眼前,不能立刻出手将其击杀,这让霍玄倍感煎熬。这一声恭喜,从他口中说出,艰难无比。
关少白没有发觉对方眼神中的熊熊仇恨怒火,哈哈一笑。挽着霍玄的手臂,亲热地说道:“坚兄肯赏脸,小弟感激不尽,快,快请里面坐,司徒大兄已经来了,就在贵宾席。”
说罢,他招呼下人带着霍玄,走进府邸。而他自己继续留在外面
客。
返身之际,瞅见关少白这厮站在门口。春风得意。笑脸
客的模样,霍玄心中冷笑不已,等着吧,好戏才开场。今晚就是你血债血偿之时。希望…候时到你还能笑得出来!
走进厅堂。一眼看去,足有好几百人来到,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十分热闹。霍玄暗中散出大衍之力察看,发现在场宾客大多都有凝神炼罡修为,丹元境强者没有出席,个个衣饰华贵,显然都是来自帝都大家族门派势力,其中,有不少人隶属焱
卫。
在仆人引领下,霍玄来到上方首席,在这里,他一眼便瞅见赵旻,这厮带着一大帮赵家弟子,端坐在首席,瞅见霍玄来到,挥手招呼。霍玄点头算是回应,旋即,紧挨赵旻旁边的一席,有人开口招呼:“老十三,快过来!”
开口的是一名三旬出头的汉子,身形彪悍,满脸横
。从他的招呼来看,此人应该就是关少白口中的‘司徒大兄’,旁边坐的众人,应该都是司徒家弟子。
霍玄立刻走了过去,脸上挤出几分笑容,点头招呼:“大兄,你来了。”
他的猜测显然没错,那汉子正是司徒望的长子司徒信,也是司徒家族未来接班人,同辈尊称其为‘大兄’。
司徒信看似
莽,实则颇有些心机手段,对同辈弟子笼络有加,极受爱戴。他站起身,十分热络地拍了拍霍玄肩膀,笑着问道:“样么怎,爹吩咐你的差事办得如何?”
“一切妥当!”
霍玄含糊点头。言多有失,他不想过早暴
。
“你小子,回来也有几天,怎么也不跟我照个面?太不够意思了!”
司徒信哈哈大笑,拉着霍玄在身旁坐下。这时,周围司徒家弟子全都开口招呼,霍玄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只能含糊点头,算是回应。
他目光不自觉打量身边众人,陡然,其眼瞳一缩,在司徒信右手边,坐着一名年轻男子,身穿玄师袍,看上去也道知不多大年纪,满脸尽是紫红色疤痕,面目狰狞,十分丑陋。
司徒信很显然注意到霍玄的目光,看向身边那人,大笑了几声,介绍道:“老十三,这位无痕道友乃是大兄的好友,如今已经加入家族,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一定要相互关照。”
“司徒坚,见过无痕道友!”霍玄点了点头,招呼一声。
“道友有礼了!”那名叫无痕的玄师一张嘴,发出沙哑艰涩音声的,听上去十分怪异。
霍玄也没有多关注此人,对方的修为,不过凝神中期,在司徒家这等大家族眼里,或许还有几分招揽的价值,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长桌上,摆满珍馐佳肴。筵席虽然没有开始,不少人已经开始
杯换盏,大吃大喝起来。司徒家这一桌也不例外,在霍玄来到之后,司徒家所有参加筵席的人好像到齐,立刻开始举杯喝来起了。
不时间,还有其他家族门派的人过来,寒暄招呼,通过敬酒联络彼此家族间的关系,场面一时热闹之极。霍玄却没兴趣应付这帮家伙,他暗中散出大衍之力蔓延而去,察看整个府邸。
半响,待他收回大衍之力,眸中不自觉闪过一抹厉
。整座府邸,以昔日墨陨
府为中心扩建而成,墨陨
府仍旧存在,并且在
府之内,霍玄察探出两道隐晦的气息,其中一道正是属于赵家家主赵德江,另一道气息,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司徒家家主司徒望。
这两个老匹夫,鸠占鹊巢,藏身在墨陨
府内,很显然是借助墨陨灵石之力,锻炼自身神魂。
“等着吧,今晚就是你们这两个老贼的死期!”
此刻,霍玄已经下定决心,今晚就算是曝
行迹,他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些残害自己和亲人好友的恶贼尽皆诛杀。
“各位贵客。”
就在这时,上方突然响起一道男声。只见一管事打扮的中年人,来到厅堂上方。满脸笑容,看向在座宾客,大声道:“今
是我家大人三公子满月之喜,敝人仅代表我家大人,
各位贵客莅临,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这人说了一番开场白,之后,身子微躬,右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现在。有请武道盟赵长老和司徒长老二位大人入席,烦请各位贵客,起身相
!”
这句话一说出,厅堂所有贵客立刻站起身来。目光看去。只见在六名侍女引领下。两名男子大步从后堂走了出来,正是赵德江和司徒望二人。
在他们身后,关少白躬身相随。一脸谄媚笑容。最后还走出一名美
妇少,体态丰腴,身穿大红衣裙,怀中抱着一婴儿,身旁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大的不过十来岁,小的有六七岁,长得都是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在赵德江和司徒望出现之时,霍玄脸上不自觉显出阴冷杀意,旋即消失不见,转而脸部肌
搐,神情复杂无比。
那体态丰腴的妇少,昔日的爱人,如今仇人的
子,看上去珠圆玉润,儿女满堂,显然生活非常富足美满。这一切,落在霍玄眼中,让他心口如刀扎般疼痛难忍,一股戾气油然生成,充斥整个
膛。
“我的家没了,我的亲人好友全都死了…这一切,都是拜你丈夫所赐,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受之下,我所经历的痛苦煎熬…”
这一刻,霍玄眼瞳不自觉泛出妖异血光,还有浓浓杀意,幸好,身边人全都看向上方,没有留意,否则他反常举动,立马就会招来别人疑心。
“拜见赵长老,拜见司徒长老…”
耳畔,响起众人齐呼声,竟然那么刺耳。霍玄勉强
住心中杀意,平复心绪,他要等最佳时机,将这帮贼子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诸位!”
赵德江高举双手,厅堂立刻安静下来。这老贼看上去心情极好,满脸笑意,开口道:“今
是少白爱子满月之喜,各位赏脸前来,老夫感激不尽,在此特以水酒一杯,相敬各位!”
说罢,旁边一侍女走上前,手捧酒盏,赵德江接过之后,仰头一饮而尽。
下方众人,皆是各大家族年轻一辈,此刻得以赵德江这位武道盟长老,元丹强者敬酒,倍感殊荣,连声道谢,举杯同饮。
之后,赵德江放下酒盏,目光一扫柳婉儿怀中婴孩,抚须一笑,道:“老夫这徒孙头角峥嵘,骨骼奇佳,老夫十分欢喜…旻儿,快将贺礼拿出,送给你的师侄。”
“是,爹!”
赵旻立刻上前,取出一玉佩,交给了柳婉儿,同时不无炫耀的语气,大声道:“弟妹,这温凉玉佩乃是我爹亲手挑选的宝物,佩戴在身,寒暑不侵,冬暖夏凉,能够辟易百病。”
“多谢师父赏赐!”
柳婉儿道谢一声,身旁立刻有侍女上前,接过玉佩。
“万宝山姬世杰,代表我家家主恭贺关大人公子满月之喜,特奉上千年鹤涎
一瓶!”
下方,坐在司徒家对面一席,万宝山姬氏弟子献礼,奉上下品天材地宝千年鹤涎
一瓶,价值不菲。
“多谢姬兄,还望回返之后,替小弟表达对姬师伯的谢意。”
关少白满脸笑容,点头称谢。站在他前面的赵德江,此刻也是眯着老眼,微微点头。原本他对姬氏家主姬鹏没能亲自前来参加筵席,心中颇为不快,如今对方奉上如此厚礼,也算给足了面子,心中那点不悦早就烟消云散。
之后,一个个家族门派代表,上前献礼,皆是价值不菲的奇珍异宝,品种之多,令人眼花缭
。
关少白不说,自然是大喜过望。赵德江也是倍感得意,此次接着徒弟儿子满月之喜的由头,广发请柬,邀请帝都各大势力,其中很重要一层用意,就是要检视一下,经过这么多年发展,赵家在各大势力心目中的地位,能否达到他预期效果?
从眼前情形来看,效果很好,这些前来参加筵席的各大势力,说起来是给关少白面子,实际上,多数还是看在赵家的情面。
对此。赵德江很满意。
“关师侄啊,令公子满月之喜,我这做师叔的也不能没有表示。”
上方,站在赵德江身旁的司徒望发话。他是最清楚自己老搭档的心思,故而,此番也是出了血,挑选了一件贵重物品,当做贺礼。
“信儿!”
在司徒望一声过后,霍玄见到身旁的司徒信点了点头,随后。他没有走出。而是那名叫无痕的年轻玄师离席,手捧一锦盒,走上前去。
“赵兄,为了替你徒孙贺喜。我这次可是大出血啊!”司徒望笑呵呵看向赵德江。有说有笑。全然没有在意奉上贺礼的人。
赵德江听了,扭过头去,也是大笑着回道:“咱们什么关系。你若礼轻了,少白不说话,老夫也要抱怨不平。”
就在这两位有说有笑之际,那名叫无痕的年轻玄师已经走近,手捧锦盒,躬身一礼,沙哑的嗓音响起“请笑纳…”
话语未落,其手上锦盒骤然爆裂,化成三道绿色光束,分别朝关少白、赵德江、司徒望三人直刺而去。
如此一幕,直让所有人张大了嘴巴,惊愕难当,不明所以。
“有趣!”
只有霍玄,在那名叫无痕的年轻玄师走出之际,从对方身上察觉淡淡杀气,因此,他心中奇怪,特意散出大衍之力察看过去,竟然发觉对方手中锦盒内,摆放着三
尺余长的木刺法器,隐有庞大灵力波动迹象。
霍玄还待仔细察看,却不料,那人已经出手,引动三
木刺,化成三道绿色光束刺向关少白三人。这绿色光束显现之后,透着强大无比的攻击威力,别说是关少白,即便赵德江和司徒望,在没有防备情况下,也要遭到重创。
却在此刻,一直自顾自交谈的赵德江和司徒望二人,同时转过头来,面带冷笑。他们好似早有察觉,瞬息间便祭出罡气铠甲,挡住袭来绿色光束。同时,赵德江还挥手祭出一面黝黑盾牌,替关少白挡住致命一击。
那名叫无痕的年轻玄师见状,大吃一惊,身躯一晃,便化成碧绿
光
要遁走,就在此刻,霍玄见到身旁的司徒信,挥手扔出一张符箓,在半空化成千丝万缕银光,立刻将那人牢牢
锢,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爹,还是你和赵师伯有远见,早就看出这家伙是
细!”
司徒信哈哈一笑,纵身来到厅堂上,飞起一脚,便将那名叫无痕的年轻玄师踢飞,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神情却是无比凄厉。
“说!是谁派你行刺的?”
司徒信上前,又是一脚,劲力十足,踹中无痕心口,顿时,骨骼碎裂声响起,后者受创不轻,连
数口逆血,躺在地上,目光如噬人状,死死盯向关少白以及赵德江二人,放声狂笑:“你们三个贼子,杀我满门,此仇此恨,纵使将你们碎尸万段,也难消我心头恨意…”
此话一出,全无沙哑嗓音,清脆洪亮,听在霍玄耳中,使得他身体不由为之一颤,目光随即看去。
“还敢嘴硬,老子灭了你!”
司徒信听后大怒,挥掌挟带狂猛罡气,便
将此人当场击杀。
“慢着!”
就在此刻,关少白突然开口阻止。只见他飞身来到,目光
鸷,仔细打量了那名叫无痕的年轻玄师一眼,随后
笑连连,冲着司徒信说道:“司徒大兄,谁都能杀,唯有他,咱们杀不得!”
“哦!”司徒信听后一奇,满脸不解。
这时,赵德江和司徒望二人也来到,眸中异彩连连,紧盯着躺在地上的无痕,半响,方才听到赵德江问出一句:“是他么?”
“应该不会错!”
关少白点了点头,抬脚踩着无痕那满脸疤痕的脸庞,
声道:“霍霆,到想没你这漏网之鱼,隐藏了多么那年,终于还是住不忍,自投罗网!”
呸!
‘无痕’拼命抬头,冲着关少白吐出一口血沫,神情凄厉,狂笑道:“杀了我吧,哈哈…只要我大哥或活着,总有一天,霍家的血债,你们会千倍万倍偿还!”
霆弟!
这一刻,霍玄终于证实了。这出手行刺关少白三个贼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幼弟霍霆。
时隔将近十年,昔日那个孩童已经长大成人,为报家族血仇,自毁容貌,潜入敌人老巢,
要手刃仇敌。
无尽的愤怒,还有说不出的伤感,宛若千斤巨石
在
口。难过无比。这一刻。他要尽情宣
,将这帮恶贼诛杀,一个不留!
“霆儿!他是霆儿!”
柳婉儿的惊呼声响起。她得知这行刺自己丈夫和两位长老的人,竟然是霍霆之后。连忙走了过来。冲着关少白恳求道:“少白。他是霆儿,放了他,放了他好么!”
关少白听后。英俊的脸庞闪过一抹说不出的
厉,喝道:“来人,将夫人送回去!”
旋即,便有几名侍女慌忙跑了过来,拉着柳婉儿,劝她离去。
料,柳婉儿竟然不肯,仍在百般恳求。
“滚!你这女子善恶不分,陷害我大哥不说,还嫁给这残害霍氏满门的贼子…滚!我霍霆就算死,也不用你来假惺惺做好人!”
霍霆躺在地上,目光无比怨毒,盯向身边的仇人,厉声咒骂。
“我没有,我没有害霍家…少白也没有,霆儿,你一定误会了,误会了…”
柳婉儿好似道知不这一切,脸色苍白,摇头不已,大声辩解。她怀中原本
睡的婴儿,此刻被惊醒,哇哇啼哭起来。
“还不将夫人带下去!”
关少白见状,脸上青筋虬起,冲着那几个侍女怒声吼道。就在此刻,一个无比阴冷的话语声,在厅堂响起。
“别走了,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阴冷的话语声,如同一把把尖刀,刺入在场人个每心中,令他们不寒而栗,心惊胆怵。
“老十三,你怎么了!”
司徒信最先发觉,在他眼中,族中排辈‘十三’的族弟司徒坚,此刻浑身覆盖一层妖异黑气,双目血红,一步一步走来。
他大喊一声,连忙走了过去,却在此刻,耳边响起司徒望惊悚的大喊声:“信儿,小心…”
话语未落,司徒信眼中只见到一只大手朝自己头顶袭来,想要避让,竟然发觉自己身体被一股无形力量
锢,动弹不得。
轰!他脑袋一晃,意识消失,整个人立刻陷入黑暗中。
在厅堂别人眼中,‘司徒坚’出手如电,拿住司徒信天灵,只是瞬息间,司徒信整个人便被一股黑气
噬,血
不存,连衣衫都化成虚无,当场殒命。
如此一幕,妖异诡谲,直让在场众人吓得魂飞魄散,惊呼声此起彼伏。
“纳命来!”
司徒望眼见爱子被杀,尸骨无存,悲愤之下,顾不得许多,纵身一跃而上,罡气凌厉,直袭而去。另一边,赵德江眼神闪烁,像是察觉么什出,脸上闪过一抹惊恐,脚步挪动,悄然向后退去。
嗖!嗖!两道金光
出。一道击向袭来的司徒望,顿时,惨叫声响起,司徒望扑来的身子倒在地上,来回翻滚,像是正在承受难以言及的痛苦,惨嘶嚎叫。
另一道金光,
向
要逃遁的赵德江,结果,这老贼也是跟司徒望一眼,在金光袭击下,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倒在地上惨叫不已。
这一幕,直让在场所有人惊骇
绝。特别是关少白,此刻看向霍玄的目光,就像见到厉鬼一般恐怖,浑身颤栗,抖动不停。
“快逃啊!”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厅堂上所有人全都拼命往大门逃窜而去。
“我说过了,今天,你们谁也休想离开!”
一道血光
出,落在大门口,化成一头巨型蛤蟆,周身萦绕紫红色毒火,
涌而出,所有
近的人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已经化成飞灰,惨死当场。
“朱蛤!”
“他是天毒候!他是霍玄!”
绝望的惨呼声响起,此起彼伏。这时,霍玄身形容貌开始变化,恢复了原本模样,一头蓝色长发披散肩后,双眸血红,英俊的脸庞透着无穷无尽的杀意。
“哥!哥…”
这时,躺在地上的霍霆,一眼见到那蓝发男子,住不忍泪如雨下,大声呼喊…喊声中,
含种种悲伤和不幸,让人听之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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