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为了吃到鲜
肥美的牛排大餐,庾秋安悄悄把原先预定搭高铁去台中的时间往后挪了好几个小时。
唐梓宁则主动提议他把那个好像行军用的大行李袋先放在店里,然后她留在店里支持,让庾秋安自己去打发这几个小时的时间。
庾秋安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他也不希望自己不请自来的行径影响她原本的生活步调。
却没发现自己已经悄悄让她影响自己的行程。
安置好自己的行李之后,他便悠哉游哉的走到最近的百货公司,感受一下逛街人
的活力,又随意搭上公
车,在高雄总站下车。他站在十字路口观察来来往往的行人,又走回车站里坐上捷运,在距离百货公司最近的那一站下车,然后窝在诚品言店里,好整以暇的享受阅读的气氛。
傍晚,当他出现在约好的地点,看见唐梓宁也在不远的街口漫步而来。
她今晚穿着一件湖水绿的荷叶袖丝蕾衬衫,
际系着樱桃红的细编
带,搭上米
系的九分
展现出她修长柔美的曲线,纤细的脚踝裹着一双厚底高跟鞋,来起看清新宜人,散发着都会时尚的气息。
庾秋安低头看看自己那双宛如老兵般沧桑的登山靴,再瞧瞧身上舒适,却可以荣登约会最差劲打扮的服装,脸上的表情忽然有点不自在。
“你怎么了?什么东西不见了吗?”唐梓宁远远的就看见他在自己身上东瞧西瞧的,一来到他身边,也跟着东看看西看看。
庾秋安高大的身躯顿了顿,接着便恢复原本稍嫌散漫的姿态,“没有…你得觉不我来起看怪怪的?”
唐梓宁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又上上下下打量他一次,然后摇了摇头,过屑的秀发波
似的舞动。
“没有啊!你来起看很好,很健康!”她在最后三个字加重了语气,好像那才是最重要的。
庾秋安朗朗笑了出来,再一次认为这个小女人有自己一套看人的角度。
“我饿了…”他故意
低音量,表现出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我们快走,那家牛排馆就在前面,而且他们的
拉吧是吃到
的那种,食物的品质还算不错。”唐梓宁本能的拉住他的手,朝牛排馆的方向走,一点也道知不自己的纤美气质跟身旁
犷
刚的男人,是很强烈的视觉对比。
庾秋安任由她捉着自己强壮的手腕,不介意别人侧目的眼神。
因为在她眼里,他很好。
不过,在用餐时,唐梓宁最后做了一件让他很惊讶的事情,她居然主动提到下午那个
曲。
“很抱歉让你卷入这件事情里。”她诚心诚意的道歉,心里却万分感谢。
为了他中午在那节骨眼上赫然出现,她决定下一次拜拜的供品要更丰盛一点,谢天谢地也谢鬼神。
“虽然机率很低,不过如果以后你不小心遇到那个男人,如果他对你出言不逊,你也别跟他客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她殷殷叮咛,似乎担心孙镇堂会给庾秋安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算…他还是你的妹夫?”庾秋安微微偏着头,想起那个男人嫉妒狰狞的神情,半垂的眼睫挡住一闪而逝的警戒。
唐梓宁手中的刀叉停在半空中,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原本的动作。
“嗯!你别跟他客气。我是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唐梓宁忽然抬头睨了庾秋安一眼,显然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庾秋安不闪不避的
上她的视线,后来不忍心看她一脸尴尬,便笑说要去拿一些水果回来解解腻。
唐梓宁一脸感激的看着他魁梧的背影,然后继续漫不经心的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老早就端满一盘水果回座的庾秋安也不打扰她,只是安静的吃着眼前的水果,在她一而再,再而三偷觑他时,回以微笑。
“我…嗯…”唐梓宁慢
的叉起一片水梨,在他的眼神鼓励之下,终于说出梗在
口的那句话,“我故意误导他,让他以为你是我的男朋友,会不会让你觉得很困扰?”
她其实是想到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身边那个娇羞柔美的女孩。
“什么困扰?”
庾秋安一脸意外,反而让唐梓宁松了一口气。
“如果你现在已经有女朋友,或者有老婆了,就会对你造成困扰。”她索
把话挑明了讲,忽然觉得今天的水果特别的甘甜。
“我这几年太忙了,间时没
女朋友,当然也没有老婆。”庾秋安显然也没把她当外人,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谈起自己的感情世界,“后来我妹又生病了,我们几个兄弟都把所有的空闲时间拿来陪伴她,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就好。”唐梓宁与人
友的原则一向是礼尚往来,因此也简短跟他说明一下她和孙镇堂之间的牵扯,从怎么交往,到怎么结束,语气平静的叙述。
庾秋安沉默的听着,牛排馆里晕黄的灯光让他
刚的脸庞显得柔和,但那双深潭似的眼瞳却严肃得可以。
“我很担心你。”这就是他听完这段三角恋情之后的戚想。
“么什为?”唐梓宁很惊讶,毕竟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处理孙镇堂不理智的纠
,应该知道她有自保的手段与能力。
庾秋安似乎有些犹豫,最后仍是缓缓的说出自己的理由,“因为我看过那样的眼神…”
他神情黯然,有一瞬间似乎很痛苦。
在他很小候时的,他的母亲活活被两个情人赤手空拳的打死,他就躲在
底下,听着
身搏击可怕音声的,原本活泼的个性从此有些封闭,直到大哥把他从阿姨家里接回去一起生活之后,才慢慢的开朗来起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唐梓宁注意到了,看见他摇头否认时,才灵光一闪,明白他正在说一件让他心情不好的事情,“庾秋安,我们聊别的。”
庾秋安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没事,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
他嘴角抿成严肃的线条,眼里货真价实的忧虑,让唐梓宁莫名的想要微笑。
“我是认真的。”她的笑容却让他不太高兴,觉得她轻忽自己的警告。
他可是曾经亲眼目睹,因为嫉妒造成的死亡!
唐梓宁朝他摇摇头,“道知我,我只是很开心,你居然比我的家人还要关心我!”
她笑着笑着,却突然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莫可奈何。
在别人眼中,她来起看光鲜亮丽,在庾秋安眼里,她却像一株缺乏关爱灌注的花朵,奄奄一息。
“我会常来看你。”他忽然没头没脑的说着,然后亡羊补牢的加上一句但言,“你要只
我,我就来。”
他想着上次谈好的案子,定不说手上几支带子结案之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在高雄停留一段时间。
“你有空,或正好经过再来就好…”唐梓宁低着头折好餐巾纸,“或者打个电话给我,你的工作时间不好掌控,所以我…”等你打给我。
“我打给你。”这几个字说得铿锵有力,莫名的撼动人心。
“嗯!你坐几点的车?等一下要不要去城市光廊走走?”唐梓宁白皙的脸庞隐隐散发出珍珠般温润的光芒,眼角眉梢尽是她没有说出口的喜悦。
他们没有给彼此任何身分上的定义,也从没想过要厘清这样的定义。
他们只是维持着一种没有明说的默契。
你关心我,我就关心你,你诚意待我,我自然不屑虚伪。
他们可能一聊起天来,就是好几个钟头,也可能一忙起来,就好几天没有联络,每一次听见彼此音声的,或者透过网络看见彼此的面容,总是用笑容当开头。
唯一有怨言的人是小鲁,因为他快要被庾秋安给
到脑中风了!
有一天,他发现足足窝在剪辑室里一个月余的庾秋安在打包行李,吓得目瞪口呆。
“安老大,你要去哪里?”今年的案子外拍工作都完成了,后制工作也都接近尾声,总不会现在才要补拍画面吧?
庾秋安闷不吭声的拉上行李袋的拉链,然后一脸严肃的拍拍小鲁呆滞的睑,“你加油!那些上字幕和简单的动画效果就交给你了。”
小鲁瞪大了眼,跟在庾秋安魁梧的背影后头焦急的追问,“交给我?那你呢?你要去哪里?回台东吗?”
“我?我要去高雄。记得跟我报告工作进度。”庾秋安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更加呆滞的小鲁。
“高雄?!”怎么最近常常听到这两个字…等等!小鲁猛然惊醒,失声大喊,“是不那明年的行程吗?现在才刚刚要过万圣节耶!”
有必要赶进度赶成这样吗?当初不是说已经有很多存盘画面吗?
庾秋安没听见,因为他正拦下一台出租车,忙着把行李
进后车厢里。
台北灰蒙蒙又冷飕飕的清晨,小鲁站在某条小巷口,非常哀怨又茫然的目送某人搭上出租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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