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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才刚白,躺在上的年轻男子,已毫无任何睡意,他睁着一双人的凤眸,低头望着在自己臂弯上睡的可人儿。

 他小心翼翼的回在她脑袋下的臂膀,再为她盖上薄被,避免将睡的她吵醒。

 他和她的关系,是不可告人的。

 因为她是主,他是奴。

 天与地之间的差别,让他们一个像云,一个像泥。

 而他就是泥,一个该是在泥巴里打滚的低等下人,却踰了规矩,爬上了主子的

 男子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下了,一一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

 才一弯,便感觉背上一阵刺痛,他转身一瞧,发现肩胛多了几个咬痕。

 不用照镜子也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始作俑者就是睡在软榻上的泼辣小猫,每次两人合结合,她总是对他又咬又抓。

 他勾起嘴角的笑痕,穿戴整齐之后,又留恋的来到旁。

 一双极为好看的修长大掌,在她的脸颊来回摩擦,却又怕吵醒她,因此只能放柔动作。

 审视着她标致小巧的小脸,他叹了一口气,这叹气,又轻又柔,也生怕扰醒上的睡美人。

 他悄悄的将薄烙印在她的白玉额上,也只有在她没有反应‮候时的‬,他才敢做这样踰矩的动作。

 细心的将她微的发丝拂好,又为她清理昨晚愉的痕迹,再拉好薄被,他才无声无息的离开她的厢房。

 阖上木门,天灰蒙蒙一片,初还躲在云后端。

 趁着阁楼没有奴仆走动,他表现一副从容的模样,走在回廊之中。

 “总管,安。”有些早起的奴仆,一见到他便福身问安。

 他总是回以一抹淡漠的笑,杆往前继续走着。

 是的,他是一名总管,而且还是在凤天城最有名的上官府里,担任总管。

 他本名叫封乐水,原籍济州城,六年前因爹亲过世,家境贫苦的他因为无力筹出丧葬费,只得卖身葬父。

 那年上官小萸十岁,与大姐、爹亲恰好到济州办事,在街上巧遇这一幕。

 他被她买下——

 一辈子。

 他还记得当时上官小萸对他说了一句——

 “‮子辈这‬,你就是我的人。”有着稚气却又标致的小脸的上官小萸,以坚决的语气宣布着。

 她的表情、声调、眼神,到现在还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上。

 于是,他没有多加犹豫,便跟她一同来到凤天成。

 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他的主子——而且是一名骄纵、任,个性很无法无天的主子!

 想起昨晚他与她翻云覆雨的画面,又让他的心里有着复杂的情绪。

 两人的关系,是在她十五岁那年,不小心改变的。

 当时的他正在房里沐浴,她大剌剌的闯进他的房内,一时之间,空气似乎凝结成冰。

 她没有尖叫出声,也没有掩面就逃。

 反倒是他像个大姑娘般的没入澡桶中,希望主子能有自知之明离开他的面前。

 但她并没有如此做,反而移动脚步,一步步的走向他,还很霸道的命令他从水里站起。

 因为她看见一个她没有看过的东西,就藏在他的间!

 于是那晚…不用多加描述,他就被她强上,做了类似昨晚的事情。

 总而言之,可以用四个字来简单形容,就是——

 他,失身了。

 但在上官府里,他还是表面上维持一贯的淡漠,平时与上官小萸总会拉开一段距离。

 他不敢与她表现的太过亲密,每回主子召见他时,将她取悦得心满意足后,便拥着她直至天白,再趁着她睡,悄悄的离开她的房间。

 这样的关系维持到今天,刚好一年。

 封乐水脑海里绕着许多复杂的心思,前往大厅的方向,一天的忙碌又要揭幕。

 长脚才一踏进大厅,厅内的太妃椅上坐着一名姑娘,正低头喝着一碗漆黑的药汁。

 “大姑娘,安。”他表面上不动声,但心里却震惊上官小玥今怎起得这般早。

 上官小玥抬起一张绝的小脸,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不过精神倒是不差。

 “总管一夜无眠?”她‮音声的‬平淡得像潭深湖,似乎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尽管怕被看‮么什出‬端倪,可眼前的上官小玥是个聪明人,他只得点头承认,“是。”

 “为何?”她放下手上的汤碗,精明的眸子盯着他瞧。

 “盘账忘了时间。”他向来不多话,因此只给了简单的回答,“大姑娘又染上风寒了?”

 “无碍。”她‮音声的‬有些低哑,但‮来起看‬‮算不还‬娇弱。

 “我请四姑娘来为您审视一下身体。”语毕,他转身想要离开她的面前,怕她那双精明的眸子瞧出心事。

 上官小玥似是想起什么,难得的喊了他的名字,“乐水。”

 他脚步一怔,全身直的站着,然后回头,“大姑娘有何事代?”

 “你进府几年了?”她笑着问,语气没有藏着任何意思。

 “六年。”他照实回答,却弄不懂她语下之意。

 她点头,挥手,“没事了,你忙吧!”

 他没有多留片刻,却因为她的问题,在心中埋下了一颗疑问的种子。

 他并没有发现,在他转身离开时,上官小玥娇瓣却勾起诡异的笑容…

 ★☆★☆★

 上官小萸是府里老么,生于凤天城的大富之家。

 从小就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她,虽然上头还有七个姐姐,排行老八的她,也是府里捧在手心里的小明珠。

 她今年十六岁,生得眉清目秀,有着一张标致的瓜子脸,柳眉下的大眸炯炯有神,高的小鼻下有着一张丰盈的水,抿嘴时,带着一股倔强。

 虽然脸上还充满些微稚气,不过身材却高挑曼妙,眉间带着些世故,说起话来也非常老成。

 她自小就跟在爹与大姐身后学习,打理上官府的商行。

 从小他最崇拜的就是大姐,希望年纪大些时能像大姐一样独当一面,八面玲珑的处理商行的事情。

 如今她十六岁了,爹跟大姐名下的商行,已有三分之一在她手上接掌。

 她的手段尽管不及大姐老谋深算,但她很有自己的处事原则。

 凤天城的人一向都知道,上官府的八位姑娘个个都很有能力。

 排行老么的上官小萸,做事向来以快、狠、准出名,凡事绝不拖泥带水,想要的东西,一科也不容缓,肯定会弄到手。

 她是八位姊妹中,个性最受人瞩目——

 跋扈、霸道以及剽悍,这些词句拿来形容她,再适合不过了。

 “天杀的凤小倾!”上官小萸穿着方便行动的窄袖、窄长裙,气得站在大门前,朝着对面同样是朱红色的大门大吼。

 “吼什么?”坐落在上官府对面的是凤府,应答的是一名年纪与她相仿的娇俏可人儿。

 凤小倾果真人如其名,也是国天香,只是比上官小萸瘦小一些,娇小玲珑得像个陶瓷娃娃。

 “你还敢问我吼什么?”上官小萸往前一站,就站在上官府与凤府中间的街道上,“做生意是光明磊落,你竟然敢私下贿赂商家,还低于市价卖出你的货品!”

 凤小倾笑起来有一对酒窝,人虽然小,可气势也不输她,“做生意不就是各凭本事吗?”

 “你的本事就是耍下三滥吗?”上官小萸不悦的撇撇嘴。

 两名姑娘互站在对方面前,虽然引起注目,但已让旁人习以为常了。

 凤府与上官府两家,并无任何恶,但自从两家么女出生、懂事之后,就莫名其妙看对方不顺眼。

 上官小萸有的,凤小倾也一定想尽办法与她拥有相同的东西;抑或凤小倾会做的事情,上官小萸也一定头赶上,并驾齐驱。

 有竞争对手,固然是一件好事,但若是竞争得太烈,就会变成死对头——就像她们两人一样。

 做任何事情都会相互比较,偶尔还会踩对方一脚,虽然无伤大雅,可时间一久,彼此都很在意对方的动作。

 “比起你每次都用拳头教人屈服,来得淑女多了。”凤小倾笑咪咪的说着,一点也没将上官小萸放在眼里。

 “你——”上官小萸的双手悄悄的握成粉拳,精致的五官板‮来起了‬。

 “难不成你连我也想打?”凤小倾抬高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依然扬着那欠打的笑容。

 吃定她不敢动手吗?上官小萸粉拳握得好紧、好紧。

 对!她就是夺,不敢动手挥向眼前这瘦弱的姑娘。

 但这是面子问题,总不能让她像只只会吠却连咬人都不会的丧家之犬吧!

 “小姐。”

 好在,出现来解围的中间人。

 “干嘛?”上官小萸虽然多了一个台阶可以下,但还是好胜的回头低吼。

 “南洋商行送来账簿,大姑娘要小姐到账房一趟。”封乐水垂眸,好声好气的说着。

 “哼!”上官小萸拂袖,转身走进上官府。

 凤小倾一见到封乐水,立刻软声软气的来到他的身边,“乐水哥哥。”

 一句“乐水哥哥”又将上官小萸的脚步给拉了回来,一回头,便看到凤小倾娇小的身材,有如猴儿般黏在他的身上。

 不悦的感觉像朵乌云似的笼罩在上官小萸的头上。

 “你考虑清楚没有呀?”凤小倾瞄了她一眼,不顾她脸上的霾,绽开笑颜的道:“有没有考虑要辞去上官府的总管一职,来咱们凤府呢?”

 “凤小倾!”上官小萸上前,非常不的将两人分开,小手拉过封乐水,“你恁是大胆的想要挖角我的人?”

 “那又如何?”凤小倾撇撇好看的,“当初若不是你出手把我推倒在地,比我先掏出银子,‮然不要‬乐水哥哥今天也是我家凤府的总管。”

 是的!当初凤小倾与上官小萸一同看上了封乐水,是她小人的将凤小倾推倒于地,她才能抢先掏出银子买下他。

 那又如何?

 抢输了就是抢输了呀!她可是封乐水的主子,现在要横刀夺爱也太迟了。

 “他是我的。”上官小萸争的就是一口气,将封乐水护在身后,“我‮你诉告‬,你少打他的主意。”

 “是这样吗?”凤小倾轻笑一声,眼一挑,眸里净绕着鬼主意,“他只不过是上官府的一个总管,瞧你宝贝似的。”

 “要你管。”上官小萸当然不会笨到供出她和封乐水之间的关系,只是啐了一声,“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都不会有你凤小倾的份。”

 她懒得跟死对头多解释一句,拉着封乐水便往府里而去。

 凤小倾颇有深意的望着他们的背影一眼,“看来我不小心发现那只小鱼儿的弱点了…”

 她瓣扬起笑容,那咯咯的笑声带着无比的鬼灵,隐藏了太多、太多的诡异与狡黠。

 ★☆★☆★

 “小姐。”封乐水披上上官小萸的小手牵着,发现已※了主仆身分,出声提醒她。

 “干嘛?”上官小萸脾气不怎么好,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望着她生气的小脸,一双黑眸没有任何不悦以及不耐,反而布满无限的宠溺。

 “你又与凤姑娘起了争执?”他‮音声的‬落在她的耳间,趁着她生气时,偷偷收回自己的大掌,省得一路上,引起府里奴仆的侧目。

 “怎么?”她睨了他一眼,语气非常恶劣,“你心疼她了?”

 “若心疼她,就不会给小姐一个台阶了。”他的语气不愠不火,像是说着一件平常事。

 瞬间,她的小脸忽地涨红。

 “就知道你是来扰的!”她别过赤红的小脸,倔强的不承认当时的窘困,“若不是你实时出现,我肯定给凤小倾一个眼窝子!”

 他抿淡笑,没有拆破她伪装的倔强,“听说风姑娘身体向来柔弱,恐怕不起你一推。”

 她哼哼声,耳里听着他说着别的女人时,心底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于是,她停住脚步,旋即转身,一双大眸深深的定住他。

 他熟悉她的一切,知道她眸里含怒,脾气说来就来,像一阵风似的,有时‮有没都‬任何预警。

 “你如果担心她,就去当她家的总管呀!”莫名的,她竟然动了肝火。

 这火器,她也不懂,但就是升上心头。

 “你才是我的主子。”他早已习惯她的暴戾脾气,于是淡淡的回答。

 “那你管凤小倾的身体柔不柔弱!”她就是不喜欢他提起其它姑娘,‮是其尤‬自己的死对头。

 而且凤小倾这女人就是反骨,每当她喜欢的东西,那女人就会想出各种方法,非得到与她相同的东西。

 ‮然不要‬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抢走已属于她的一切。

 因此她才会处处提防凤小倾,省得‮候时到‬怎么栽在死对头手上都不知情。

 尤其当年她与凤小倾在济州遇上封乐水,若不是她眼捷手快抢先一步掏银子,现下的封乐水也不会是她的。

 哼!她看上的东西,岂能被别人抢走。

 “你是我的。”她那双嗔怒的美眸,对上封乐水深邃的黑眸,“一辈子,懂吗?”

 封乐水略怔了一下,最后扯了一抹薄笑。

 “懂。”他话少得可怜,却因为她这般霸道的言语,竟感到心里过一道暖

 “还有…”她大小姐又附加了一句。

 “嗯?”他像个小媳妇般,专心的听着。

 “除非我不要你,不然你‮子辈这‬到死,也是我的人!”

 除非她不要他…

 那他是不是能贪求老天爷一些,希望她一辈子都别将他丢弃呢?

 但‮道知他‬这不是诺言,只是一句任的气话。

 可这一句霸道的话,却像一道枷锁,深深的扣住他的心。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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