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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夜半惊魂
 老冯头竖着耳朵听了‮儿会一‬,见没了声息,于是伸手关掉了电灯,等了‮儿会一‬后,然后下地蹑手蹑脚地走到南窗前,透过窗子上的玻璃,向门口处望去,但是外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

 站了好‮儿会一‬,门口那里依然不见声息,老冯头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先前听错了,那种轻微的卡拉声,只是自己紧张过度的幻觉。

 对!是幻觉!就是幻觉!

 老冯头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不过虽然如此,让他去门口打开房门查看外面情况,他却是万万不敢的。

 想了想,老冯头回头,又重新回到炕前,用手摸索着墙上的灯绳。

 可是还没等他摸到,门口处突然又传来了那种卡拉‮音声的‬,紧接着是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老冯头身子一个凌,顿时身子就僵住了。

 嘭!嘭嘭!嘭嘭嘭!敲门‮音声的‬由慢到快,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下都好像敲在了老冯头的心头上,不由自主的,老冯头的心跳似乎也在跟着敲门的节奏跳动,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老冯头就感觉到自己心口就像了一块大石头,闷得不出气来。

 感觉实在受不了了,老冯头乍着胆子大喊一声:谁啊?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吓唬人好玩呀?

 可是门外敲门的人根本不搭理他,就是在那里一下接一下地敲门。

 嘭嘭嘭!嘭嘭嘭!老冯头感觉到自己都快被这敲门声疯了,又过了几分钟后,见门外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老冯头心一横,心想:娘的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老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在外头!

 ‮这到想‬,老冯头一狠心,拉开电灯,然后走出里屋,伸手就抄起立在门口的一把洋叉子,三步两步就走到外屋门前。

 妈了个巴子的,到底是谁在那装神弄鬼的?‮儿会一‬逮到你可别怪老子手黑!老冯头厉声大喝。

 敲门声戛然而止。

 不知是不是被老冯头吓到了,沉默了几秒钟后,门外再次响起那那种卡拉声,不过听声音却是越来越远,好像是走开了。

 直到了这时候,老冯头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不过同时,那一点鼓起的勇气,也随着这口气跑得一干二净。

 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房门,发现无论如何他自己也不敢打开了。

 回到了里屋,一阵凉意袭来,这时候老冯头才发现,这么‮儿会一‬的功夫,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全被冷汗洇了个透。

 坐在炕头,老冯头回想着那种卡拉‮音声的‬在那里听过,可是急切之间,脑子里的,就是无法和记忆中的那些答案对上号。最后,他只好悻悻然把这事放在一边。

 经过了这样一次折腾,老冯头好不容易才有的那么一点困意,早就被吓得飞到了爪哇国。

 望着窗外依然漆黑的夜,老冯头感到时间是如此的漫长,想了想,他再次走到桌前,打开了那座座钟的盖子,给座钟上了个满弦。但是那座钟就好像出了什么故障,无论老冯头怎样拨弄钟摆,上面的指针就是死死地指着两点十四的位置不动。

 时间,好像停滞在这一刻。

 又呆坐了‮儿会一‬,老冯头突然意识到自己如果继续在这种沉闷的环境中待下去,迟早得被疯了,想了一下,先打开桌子上的收音机找了个节目后,又从抽屉里翻出一副半新不旧的扑克,然后就坐在桌子前摆扑克。

 真别说,这样一来老冯头还真的感觉没那么恐惧了,他使劲儿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要早知道这样,早一点找点事就好了,何必吓成那副德行。

 摆了几把之后,老冯头感觉摆扑克好像也没啥意思,就把扑克往桌子边一胡噜,就想在找点别的乐子。结果他手上的力气大了些,噼里啪啦的十多张扑克就掉在了地上。

 老冯头也没有在意,伸手很随意地去捡那几张扑克,许是拾起的角度不对,有两张纸牌在老冯头的手里产生了一丝皱褶,同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卡拉声。

 老冯头的动作瞬间的凝滞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么什为‬刚才在屋外传来‮音声的‬如此熟悉,‮是不那‬纸质物品发生褶皱后出现‮音声的‬吗?而他家现在唯一能够发出这种声音的,貌似也只有今天被邻居放在仓子里纸替身。

 那刚才一阵响声过后出现的敲门声是

 老冯头蓦地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接冲到了头顶,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

 停止了几秒钟,老冯头用最快的速度冲到窗前,他扒着窗口向外望去,外面安静的很,什么都看不到。

 想了一下,老冯头还是感到不放心,他回身穿上鞋子,又从桌上抄起手电,先用手推了下手电开关,还好,虽然里面电力不是很足,但是作为光源还是足够了。然后他又重新提起那柄洋叉子,站在门口用力地了口气后,毅然打开了房门。

 在有些暗淡的手电光柱照之下,院子里依然如同在窗内所见,空空,别‮么什说‬纸人,甚至连张废纸也看不到。

 老冯头松了口气,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用手电照了照院门附近的仓子,仓子的木门关得好好的,没有一丝开过的痕迹。

 妈了个巴子的!老冯头骂了一声,转身回屋。

 看来是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这年头有些人都闲出来,肯定是屯子里哪个吃了没事干的坏小子知道了自己的遭遇,半夜三更的来吓唬自己。

 老冯头飞快地在脑海里把屯子里那些调皮捣蛋懒汉无赖过了一遍,感觉哪个都很可疑。他想了想,也只有等明天看有谁会把吓自己的事当成炫耀,这才能把那个人揪出来了。

 要是被自己知道是谁,自己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或许是这么折腾了一番解了心疑,老冯头只感到在屋里待了‮儿会一‬,外面的天色就开始变得明亮起来。感受着那丝光明,老冯头心中的那份黑暗也似乎被瞬间光明驱散。顿时老冯头感觉自己轻松起来。

 没有了压力,老冯头躺在炕上,几秒钟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这一次,没有梦到那个女鬼,甚至连梦也没做一个,老冯头就这样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上午。

 醒来之后,老冯头感到少有的神清气,似乎这两天的恐怖经历只是噩梦一场,令他恍如隔世。

 看来这是一个好兆头!

 下午‮候时的‬,老冯头特意杀了一只正下蛋的老母,又打了一斤白酒,然后到老李那里,邀请老李过来。

 老李平里就和老冯头关系不错,没事总是喜欢凑在一起喝点小酒,侃侃大山。这次老冯头又有事相求,所以老冯头一招呼,就欣然而来。

 老李刚进屋,就闻到从大锅里飘散出来的香味。他笑道:老伙计,你倒是真舍得,连下蛋都杀了。

 东北民谣中素来有四大香之说,那就是:开江鱼,下蛋,回笼觉,二房。现在时值初秋,开江鱼当然就不用想了,这下蛋虽然常见,但是要是无缘无故地为了解解馋而杀,一般人家还真舍不得。

 老冯头笑道:这不是有求于你嘛。

 老李摇头:只是些小事情,咱老哥俩谁跟谁啊,你这是太客气了。

 老冯头给老李满了盅酒,道:这事对你来说是小事,但是对我来说,可是头等大事,别说杀只,就是你把这几只都吃了,我也心甘情愿。

 行行行,咱客气话就不说了,先喝一盅。说着,老李把杯中酒一仰脖,全倒入了口中。

 刚喝了几杯,外屋的门一响,就听外面有人笑道:哟,喝上了,看来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说着‮人个一‬就推门走了进来。

 待老冯头看清来人‮候时的‬,眉头不由皱‮来起了‬。

 来的人是一个大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头半长不短显得脏兮兮的头发。两只滴溜溜直转小眼睛,红红的酒糟鼻,在配上一嘴的黄板牙,怎么看都那么猥琐。

 二赖子你来‮么什干‬?老冯头语气中很明显地出不喜。

 二赖子嘻嘻一笑,丝毫没有在意老冯头的语气,道:我这不是听说冯叔你遇到点事儿嘛,就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说着话,毫不见外地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取过一只酒盅,一双筷子,然后给自己满上,向着老冯头和老李虚敬一下,一口闷了。

 老李道:二赖子,你说你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一天到晚的不正经干点活,成天这么混吃混喝地,啥时候能讨到老婆啊。

 二赖子呲着黄板牙一笑,道:讨老婆干啥?还得多‮人个一‬抢饭吃,我这么一人吃全家不饿不是好的嘛。说罢,夹了块扔到了嘴里。

 看着二赖子的模样,老冯头看看老李,眼中都现出一丝无可奈何来。

 这二赖子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平里什么都不干,就知道东家蹭吃西家蹭喝的,不管别人怎么骂他,他都会当做听不到,依旧我行我素。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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