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谁敢动爷儿的女人
柳盼自从来到东台镇就没闲下来过,替二丫落了胎,还亲自上门医治了几个不能挪动的病人。
之后肖正清便让人传话,能自己走过来的便来纪家,他妹子免费义诊,汤药也不收银子,所以之后柳盼的天每行程安排便是一大早先去各家巡视重症卧
的病人,然后再
诊。
看到这样的情景,慕容夜闷极了,他原本一心阻止柳盼去看其他男子的身体,现在可好,她不但看了个遍,治了好些被马三打伤的盐丁,还开始在纪家院里摆桌子义诊,更让他不满的是,她这个小骗子似乎乐在其中。
“她执意从家里逃出来…不会就是为了在外面做大夫吧?”慕容夜站在不远处小声嘀咕。
随侍在后的裘天洛听到了,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做大夫难道真比当盐商家的小姐要好?”
慕容夜没好气的瞪了裘天洛一眼,他这两
心情不好,真是怎么看肖正清不么怎顺眼,可是又不能对着肖正清发火,只好把气撒到裘天洛身上。
而且阿汉也道知不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忘了他最初的誓言,背主而去,整
跟在柳盼身后帮忙。他原来并不认识草药,还是柳盼
空教导他,因为这些人的伤势、用的药差不多,只是细节处略有不同,也不过多认几味药,他便笨手笨脚帮忙抓药,连着干了两
竟然也有模有样,俨然是个学徒。
“谁知道呢,骗子的心思大约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吧。”慕容夜皱着眉头,又把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柳盼身上,看她温柔低语、仔细替患者把脉,白晰纤秀的小手握着一管狼毫,行云
水开着药方。
不同于面对他时,哪怕她心里再不痛快,表面上还是装得十分恭顺,顶多细微的神情不时会
一丝她的真实情绪,可是她在对着这帮灶户候时的,就好似一株快要枯萎的植物给浇了山泉水,枝叶舒展,整个人由内而外泛着喜悦的光彩。
裘天洛没敢附和,道知不是不是王爷太过无聊了,才会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柳姑娘身上,为了转移王爷的注意力,故意问道:“上次接到吕大人的信,吕大人已经到扬州,开始与仁同方周旋了,也道知不这些日子情况如何了。”
昭帝为了清理江南盐务,明面上派了都察院的右都御史吕光,但暗底里却由王爷为主处理此事,吕光与王爷同
出发,分头行动,哪知道这位吕大人晕船,行程便耽搁了几
,比王爷晚几
到江南。
他们在常州还未住进肖府候时的,吕光便与慕容夜派去的人接上了头,说是已经平安到达扬州,受到仁同方的热情接待。
偏偏王爷一改往日行军作战雷厉风行的作风,居然慢悠悠耗了下来,可清查两淮盐务是要与吕光配合的,总不能放吕光在扬州唱独角戏,他们窝在东台镇混日子吧?
“放心,他是朝廷派来清查两淮盐务的,无论是仁同方还是那些盐商,只会捧着、供着他,恐怕奇珍异宝好酒美人是少不了的。”慕容夜的目光还在柳盼与阿汉之间来回,见阿汉抓药抓到一半,跑去问柳盼,整个人都快贴到她身上去了,他顿时面色大变,咬牙道:“那小子在做什么,贴得那么近!”
裘天洛顺着王爷的视线看去,暗暗叫苦。“大约是他碰上了不认识的草药,问问柳姑娘吧。我瞧着阿汉这热情的劲头,许是真喜欢上了做大夫,哪天他要是跟王爷说不再做王府侍卫,转而要学医,属下都不奇怪。”说完,他叹了口气,心道:兄弟,哥只能帮你帮到这儿了,至于你的心思能不能瞒得过王爷,那就看你的运气了。
慕容夜阴沉着脸,冷冷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柳盼忙得不得空候时的,肖正清也没闲着,他四处走访盐丁,收集马三做的恶事,又让盐丁密切关注马三的行踪。
马三平
住在东台镇,但每个月总要去扬州几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
“为了监督你们这帮
民,还要爷亲自守在这里,难道还不让爷去扬州城里乐呵乐呵!”
马三年约十七、八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与马氏一母同胞,马氏生得娇媚可人,七、八岁便被牙婆
价买走调教数年,后被盐商买了回去,送给了仁同方,得了盐运使老爷的垂青,这才与家里人相认。
马三前面两个兄长未及成年便夭折,他虽排行第四,但也等于是马家独苗,娇贵非常,他与马氏的样貌有三分相像,算得上眉目周正,只可惜他心术太坏,相由心生,乍看竟带着几分
尖刻。
马氏在仁同方那里得了宠,就想着替娘家兄弟捞些好处,可是马三文不成武不就,进了学堂抱着书本就开始打瞌睡,练武又怕吃苦,只想吃碗现成饭,还得是金饭碗。
马氏在仁同方怀里哭了好几次,总算是替他捞到了这个官。
听到是去东台镇任职,马三立刻意愿不干了。“东台镇那是什么地方,
民扎堆,姊姊你让我去东台镇跟一帮
民混?!”
马氏的脑袋瓜子比弟弟要好使许多,不然只凭她的美貌,是无法与仁同方后院一干美人相抗衡的。
“你懂什么?”她伸着涂了蔻丹的纤指在弟弟脑门上狠狠戳了一下,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盐城是大楚的钱袋子,就算是皇帝也指望着江南收税呢,可是大人若是直接让你掌管盐城,恐怕手下人不服,再说你也没什么真才实学,候时到闹出
子,大人脸上也不好看,也就东台镇不起眼,你就乖乖待在那儿,候时到不但能得利,咱们家里还可以开个铺子,打着官家的旗号卖盐。”
“那不就是盐商吗?”马三眼珠子都亮了。
在他的认知里,盐商就是一尊金佛,走过的地方都能掉下金屑来,扬州城里多少人都指靠着盐商吃饭,让他去做盐商,这可是桩美差。
马氏提点道:“候时到东台镇除了按定额要上缴的盐之外,其余的还不是你说了算,至于多出来的盐,你往哪儿卖不好呢?”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马三总算开了窍,欢迎喜喜来了东台镇。
在马氏未进盐运使家后院之前,马三就是个街上的
子,做了东台镇的盐检小吏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来起了。
灶户的处境原本就凄惨,自马三接管东台镇之后,灶户的生活更苦了,盐产量不但无故多加了三分之一,盐丁们不得不
夜不休的熬盐,加上马三脾气暴躁,动辄打人,又是个好
的,见到谁家大闺女小媳妇颜色好,总想染指。
肖正清一行人来到东台镇之事,马三很快就知道了,对方悄悄打听他的事儿,他也派狗腿子马小六探听肖正清等人的消息,听说他还带了个大夫过来,为那些
民治伤,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姓肖的到了东台镇不来拜见爷儿我,还敢私下搞小动作,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马小六是跟着马三从扬州过来的,这些日子与巡盐的官兵好酒好
的厮混
了,对肖正清的事也略有了解。“这个姓肖的听说以前也是灶户,只是后来不知怎地倒成了个盐贩子,手底下养着两、三百号壮丁,没个定准,搬搬抬抬,装船运盐,什么事儿都干,上下又打点得好,在常州过得颇为滋润,他又是从东台镇出去的,有时候也会带着吃的喝的来接济这些灶户,在东台镇威望很高。”
“他算什么东西,也不瞧瞧东台镇如今是谁在作主!”马三气怒的道。
“那是、那是!”马小六深知马三的
情,腆着脸道:“如今东台就是三爷的天下,三爷咳嗽一声,那帮
民就得哆嗦三回。三爷道知不,姓肖的这次回来带的大夫,可是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小的远远瞧了一眼,魂儿都差点丢了。”
马三双眼顿时发亮。“真有这么漂亮?你可别唬爷!东台镇这个破地方尽是些哭哭啼啼扫兴的妇人,漂亮的没有,连伺候人也不会。”
“小的哪敢骗三爷,不信您去瞧瞧,那女大夫年纪不大,但模样身板儿无一不美,让人看着心里就
的。”
马三自从来了东台镇,随心所
惯了,还从未考虑过被拒绝的可能,当下收拾妥当,点了一队巡盐兵往纪家而去,马小六则是
颠
颠的跟在他身边。
肖正清与慕容夜今
要去探查东台镇的防卫,由于这些日子阿汉对柳盼表现出不同寻常的热情,裘天洛怕王爷真看么什出,一大早就揪着阿汉的领子将人拖着一道走了。
阿汉离开前还向柳盼保证道:“我去去就回来帮忙。”直到被裘天洛狠敲了脑门一记,才算老实了。
他们前脚出了门,马三后脚就带着人将纪家给围住了,马三打扮得油光水滑,手里还摇着一把描金乌骨扇。
有些人家男人没
没夜的在盐场煎盐,妇人们就更自由了,往日有了小病小痛都挨着,如今有柳盼免费义诊,汤药还是白送,都闻风而来。
柳盼此时正专心替一位面色苍黄、年约四旬的妇人把脉,却突然感觉到原本挤在桌案前的妇人们如海水般哗啦啦退去,就连她正在把脉的妇人也急急起身退开,她不解的抬头看看众人,再看向眼前的男人,他这般威风踏进纪家,尤其穿着打扮,身边又跟着兵卒,狗腿子还捧着个鞭子,她立刻猜出他的身分。
马三瞧见柳盼的第一眼便心生欢喜,到想没这穷乡僻壤竟然也能飞来金凤凰。
柳盼原本就生得极好,眉目如画,纤弱袅娜,装扮又清新素雅,在灶户女眷之中更显得鹤立
群,面对这么个风吹就要倒的美人儿,让平时横行霸道惯了的马三也不自觉收起暴戾之气,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姑娘可是大夫?”
纪昌媳妇完全吓傻了,柳盼住在纪家的这些日子,瞧着十指不沾
水的模样,她不必想都知道柳盼出身优渥,很担心柳盼嫌弃自家食宿,哪知道柳盼不但不嫌弃,只要能
出空来,还会到厨房帮忙。
这么个好姑娘,是为了医治她公爹的伤才来到东台镇的,要是因此招来了祸事,他们纪家不是造孽吗?
她强忍着害怕去拉柳盼的手,极力将她挡在身后。
柳盼却轻轻将她推开,以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还好声好气的与马三那畜生说话“公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马三听到美人儿温软好听的嗓音,一颗心仿佛泡在江南烟雨中,当真卷起袖子坐了下来。“要不姑娘替我瞧瞧。”
柳盼假装不知其人之恶,从怀里掏出手绢盖到了他腕上,隔着手绢切脉。
马三靠得越近,心头便躁动,眼前的女子樱
雪肤,细细去瞧连一点瑕疵也无,若非怕吓到美人,他真想直接将美人搂到怀里好好亲热亲热。
切完了脉,柳盼提笔写了药方。“公子别的都好,只是暴怒伤肝,要控制发火的次数,免得伤身。我且为公子开一剂温补舒肝的药,公子回去好生调理便是。”
马三也惊异于自己的耐
,其实自姊姊在盐运使后院得宠后,他的日子也跟着过得十分逍遥,扬州又是个富足的地方,环肥燕瘦各种美人都有,只要荷包里的银子够多,总能寻摸到令人满意的。
只是眼前的女子虽然生着一副江南水乡女子的模样,可是身上气质与那些
场中的女子大相径庭,竟然教他收敛起一身恶习,难得肯花些心思讨好。
他接过方子,在柳盼好声好气“公子走好”的送客声中,竟然真的起身转头要走。
跟着他的马小六心里啧啧称奇,这位爷是转
了?
哪知道马三才走了两步,又倏地转过身踅回桌前,问道:“姑娘可有了人家?”
柳盼全身的汗
立即高高竖来起了,本来看着马三被自己给糊弄走,她暗暗松了口气,哪知道他又来个回马
。
纪昌媳妇立刻站到她身边,忍着惧意道:“姑娘已经定了亲了,成亲的日子也确定了。”马三连人家刚成亲的小媳妇都不放过,又岂会放过才定了亲的女子,可是总要试一试。
柳盼也知道自己大约是躲不过去了,唯有小心应对,等到慕容夜等人回来之后必能
身,面上倒也未显出惧意,镇定的顺势回道:“我已订亲。”
若是往常,纪昌媳妇这般为柳盼出头,恐怕早挨了一鞭子,一院子的女人们都替柳盼捏了把冷汗,就连房里躺着休养的纪伯都气得目眦尽裂,得不恨爬起来与马三拚命。
他在柳盼来的第三
上午醒了过来,虽然还不能起身走动,但总算保住了一条命,他对柳盼这小丫头可是感激不尽,他万万意愿不她这么好的姑娘受到任何委屈。
马三轻笑一声,又问:“姑娘的未婚夫婿可知道你来了东台镇?”
柳盼见他没有直接抢人,还能拿出两分耐
,定不说她还能拖拖时间,思及此,她更为镇定。“他跟着一道来了,只是方才去外面转转,定不说一时半会儿就回来了,公子若是想与他结
,候时到我为公子引介。”
“小生并不想结
姑娘的未婚夫婿,倒是很想与姑娘结
结
。”
柳盼微微皱起眉头,浮
子弟,到底三句话就装不住了。
肖正清与慕容夜等人回来候时的,柳盼已经被马三带走了。
“马三那畜生说要请柳姑娘去做客,我拦着不让,马三那畜生就
鞭子,还是柳姑娘拦住了我,自己跟着马三走了。柳姑娘明明说她已有未婚夫婿,马三却根本不当一回事…”
纪昌媳妇的手臂被马三
了一鞭子,夏日衣衫单薄,又是
布衣服,破了一道口子,
出一条血痕。
慕容夜面色铁青,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混蛋!他这是找死!”他的人都敢动!
裘天洛知道王爷这是动了真怒,后悔今
把阿汉带走了,不然好歹阿汉也能护得住柳盼一时。
“爷,咱们立刻去救柳姑娘!柳姑娘若是掉了一
汗
,咱们就将那姓马的五马分尸!”阿汉比主子还激动,不等主子下令就急着要往马三居处而去。
“事到如今,咱们也顾不得了,先把人救回来再说。”肖正清本就打算处理马三,现下只不过是日子提前了而已。
慕容夜是指挥部署惯了的,他很快阻止了肖正清“救人的事情交给我就好,肖兄带着人守在驻兵门口,只要表明是去接妹子就好,不必与官兵动武。”
马三见柳盼对他并无惧意,还成功把人带回家中,心情大好,令厨娘做了一桌好菜。
“来了贵客,拣最好的端上来,务必要让柳姑娘尽兴。”
他领着她坐到桌前,一边体贴的为她布菜,还用心与她寒暄。
此举正合柳盼之意,偶尔吃一、两口饭,顺着他的话头东拉西扯,只盼着慕容夜与肖正清能够尽快来救自己。
马三以往能够得手的,要么是秦楼楚馆的
子,要么是不甘寂寞的寡妇,更甚者便是街头巷尾能够占到便宜的贫家女子,至于盐丁家中女眷,对他不是巴结逢
就是拚死力抗,从未有女子能够坐下来与他谈笑风生的,当真是新奇的体验。
况且他自从做了这个巡盐小吏,虽然官儿不大,但身分地位比之从前要上升许多,以前扬州那些狐朋狗友多是含酸带醋,明着夸他姊姊美貌,暗底里都讥笑他靠裙带关系,只变着法的让他请客掏钱,却鲜少有人愿意听他显摆的。
马氏跟着仁同方,见识过有权有钱的好处,两淮官员探听到盐运使大人宠爱这位马姨娘,每次送礼都会有她一份,就算是别的官眷前来做客,见到她也要客客气气的,比寻常人家的正
还要体面些。
马三做个芝麻绿豆的小吏,在马氏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是想要夸耀一番,也只能让她不耐烦,反倒是眼前的柳姑娘谈起他的职业还兴致
的问东问西。
“听说公子管理这些盐丁十分严格,东台镇的产盐量很高,跟公子的勤勉是分不开的啊!”柳盼故意吹捧道。
马三得意洋洋的回道:“这帮懒骨头,若不狠
他们几鞭子,一个个都当自己是大爷,不肯好好干活。”
她故作迟疑的又道:“我这些日子替盐丁治伤,却觉得他们懒惰固然是一回事,真卧
不起…可就又少了一部分人干活,会不会耽误到公子的正事?”
他差点就要回她耽误给官府
差那倒不至于,只是他私下要运走的盐就要少一些,不过鉴于两人的关系还没熟悉到那个分上,好险他住了口,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向她全面的夸耀自己,从职业到家庭财富,以及做了盐运使小妾的姊姊。
“盐运使大人非常宠爱我姊姊,姊姊有什么要求,姊夫都会答应。家里开着粮店,就算是盐也要比别处卖的便宜个两文,生意兴隆,道知不姑娘的未婚夫是做什么的?”
眼前的女子夸他总能夸到他的
处,与她聊天他有种如沐春风之感,原本只想着图一时之
,可是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他尚未娶
,又与盐运使沾亲带故,眼前的女子正合他脾胃,比之他认识的女子都强了百倍不止,最重要的是美貌聪慧,他决定了,不管她订了什么样的人家,他都要搅黄她的婚事。
柳盼沉
儿会一才道:“他是做生意的,家住在北边儿,到南边来赚些贩运之利。”
“那姑娘以为,我与你未婚夫相比,如何?”
两人边吃边说着话,至此也算吃得差不多了,且暮色渐沉,柳盼的一颗心渐渐下坠,打起精神糊弄了马三大半
,还不见慕容夜与肖正清来救她,到底也不能掉以轻心,当下她侧头打量马三,见这
子弟居然当真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任她品评,顿时笑来起了。
“我那位未婚夫学过一些拳脚功夫,性格又不好,极是古怪,总跟人闹不痛快,却不及公子大方,温和可亲。”
马三道知不她这话全是瞎扯,只觉得她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越瞧她越可心,乘胜追击又道:“既然如此,我尚未娶亲,姑娘不如嫁给我吧。”
柳盼故作为难。“不瞒公子,我未婚夫婿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我倒是盼着能及早摆
他,可他性格执拗,就算是退亲也得当面跟他说清楚,不然…将来闹起来,于我的名声有损。”同时却暗自庆幸,他若是摆出卑鄙嘴脸,她一个弱女子反抗也无用,不过他非要扮斯文,只要没有撕破脸,她还是可以拖得一时。
马三心花怒放,好似从来没这么快活过,他瞧中的女子恰好也对他有意,见她这含羞带怯的小模样,他情不自
起身往她身边靠了过去,正想借机拉拉小手、亲个嘴儿,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踹开来。
“哪个不要命的敢扫了爷的兴致!”马三才喝了一句,回头看时,但见一名高大俊朗的男子黑着脸走了进来,通身气势吓人,让他比见到姊夫时还紧张,在对方锐利的眸光下,他顿觉全身汗
直竖,后颈还微微发凉。
柳盼站来起了,快步朝慕容夜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高兴得差点落泪。
“你…你来了!”没枉费她绞尽脑汁拖延时间。
马三看着两人的互动,问道:“柳姑娘,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夫?”来起看确实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当着慕容夜的面儿,柳盼倒不好意思胡扯八道,只含糊道:“他的脾气不太好。”心里却大乐,你小子要倒霉了!;紧跟着慕容夜走进来的裘天洛,住不忍在心里哀叹,王爷哪里只是脾气不太好,柳姑娘你太乐观了。
马三的一颗心仍系在柳盼身上,深深觉得她迫于未婚夫的威严,实在可邻委屈,无论如何他都要拯救她于水火。
在马三的纨
生涯中,大约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从欺男霸女的街头浮
子弟转变成英雄救美的正人君子,况且慕容夜的样子实在太过吓人,柳姑娘又是这般温柔的人,落到他手里哪会有好日子过,于是他壮起胆子道:“喂,你做什么,快放开柳姑娘!”
慕容夜低头,看着柳盼紧抓着自己胳膊不放的小手,实在很想回马三一句“你眼瞎啊,到底哪只眼睛看到我抓着这丫头了”接着他的视线往上移,对上她带着狡黠的目光,没好气的想着,小骗子果然是小骗子,光靠那张嘴,想来天下便能任她遨游。
亏得他一听到她被马三带走的消息立刻赶了过来,而且一路上担心个半死,哪知道她却跟马三喝茶聊天谈心事,方才隔着窗户听到她对自己的评价,他积了一肚子的火正没地儿
,当下吩咐道:“把这小子的腿打折了!”
裘天洛立刻将表现的机会让给了垂头丧气的阿汉。“去将这小子两条腿都打断!”
马三平时挥鞭子打盐丁很是威风,那是因为身边有官兵护卫,今
被人堵到了屋里,且对方一看就是练家子,柳姑娘也说过她未婚夫练过几天拳脚,那他身边跟着的人想来是不也善碴子,他不由得往后缩,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
兵士很快跑了进来,却是满面焦灼的向马三禀报道:“大人,数百名盐丁聚集在大门口,说是柳大夫被大人带走,要来接她回去。”说完,他才注意到慕容夜等人,他不免感到奇怪,他们怎么看也不像盐丁,他还以为是主子请来的贵客呢。
马三顿时暴躁了。“一帮
民起什么哄,你去,打死几个人他们就知道要消停了。”
可他哪里知道自己已经犯了众怒了。
马三来之前,东台镇除了上缴的盐,多余产出的盐都私下
由肖正清贩卖,肖正清隔一段时间就会将获利发还给灶户,还不忘用一部分收益来糊本地巡盐官兵的嘴,有财大家一起发。
因此这儿的官兵对灶户的行为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除了户籍人丁看管得严一些,不许到处
窜之外,只要不离开东台镇,按时干活,两方相处得还算融洽,至少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马三鞭笞盐丁的恶劣事迹。
但是马三来了之后情况就不同了,他是个吃独食的,偏偏慑于盐运使大人的官威,小兵们自然不敢拿他样么怎,可是也不赞成他的行为,甚至对他私下颇有怨言,而且他人个一大鱼大
,灶户却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早就心生不满。
肖正清带着盐丁将巡盐官兵的驻地给堵上了,池浩还笑嘻嘻的出来问好。
“肖哥摆这么大阵仗做什么?”但他心里却极为高兴,只盼着眼前这胆大包天的盐枭能将马三给赶走,尽快恢复过去的生活秩序。
“兄弟你别装了,我妹子让姓马的带过来了,我这是来接我妹子回家,他若是让我妹子少了一
汗
,可别怪我做么什出不好看的事儿!”
柳盼到东台镇的这些日子,闹出的动静不小,池浩自然也听了一耳朵,看到马三带着人将柳盼带回来候时的,他心里还暗暗高兴,马三这次惹到了不要命的肖正清,梁子可是结大了。
让池浩为了马三带着兵士们跟盐丁拚命,那是不可能的,但瞧在盐运使大人的面子上,他还是得装装样子,于是他使了个小兵去内院报信。
小兵才到门口就听到马三喊人,一溜烟进去禀报外面的
象,马三却支使他护着柳姑娘,将慕容夜几个人赶出去。
小兵缩头缩脑不敢上前,心道:我就是一个来报信儿的,让我上前去跟这些人搏命,小的办不到哇!
马三来东台镇之后,倒是有一小撮想要借着他这条线往上爬的兵士,平
将他前呼后拥,他打人就有人递鞭子,总盼着他能帮忙在盐运使面前美言几句,稍稍提拔也够自己后半生受用不尽了。
可惜马三不但不曾让这些人尝到甜头,平
还趾高气扬的对这些人呼来喝去,当奴才般使唤,现在遇上要命的关节,谁也不肯跳出来为他挡刀子。
“小的立刻去外面喊人!”
那小兵平
没少在马三面前溜须拍马,这会儿遇事却一溜烟的跑了,气得马三破口大骂:“缩头缩头的怂货!”
小兵才出了院门,便听得马三一声惨叫,直吓得他心惊
跳,更是加快速度向前冲,好似身后有恶鬼追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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