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浮生偷闲
没有什么事是时间化解不了的,如果有,那只需要更长的时间而已。
寻找蓓洛
的事情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很久,所有派出去的弟子都一无获。最后一波境外弟子无功而回,沐画彻底断了寻找的念头。
半年后,弟子们茶余饭后的闲谈都不会聊起蓓洛
的失踪,这事情便算是彻底过去了。
这
祈崆拉着释心去瑶琴山帮忙,回天机山带着她绕到了一处人迹甚至的地方。看位置应该处在烛龙山与诛
山两山之间。因这两山很少有人经过,这地方显得十分荒凉。
而在这两山之间,有一块很特别的浮陆。
说它特别是因为,与其说是它是浮陆,还不如说是一块漂浮的土块比较合适。清岳浮陆细数一百二十七座,大小各异,大得建宫立殿,小的植花种木,但像面前这般珍袖玲珑的却没有。
眼前这浮陆纵横不过二三丈,人站在上面走几步便到了头。更奇特的是,这浮陆竟是一块罕见水陆,三尺浅水自东向西顺势而
,到了浮陆边缘不是落下而是逆
成瀑自天空重新落回浮陆之上。
两人缓缓落在水陆上,祈崆脚尖沾水悬浮而立,释心则重重一脚踩进浅水中,鞋袜尽
。
“祈崆师兄,这浮陆真有意思,叫什么名字?”
“这块浮陆不在清岳一百二十七陆之列,是一块新生浮陆,我十年前经过此地还没有,五年前来时,便只一丈方圆,今年来看,倒是大了不少。”
释心惊奇道:“难道这里的浮陆不是很久以前便有的,而是一点点长大来的?”
“这天地间有什么东西是天生就存在的?又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清岳境内会形成新的浮陆,也会有旧的浮陆慢慢崩塌。”
祈崆说时语意深沉,话语间对是时间流逝,新旧
替的感伤。释心没听耐心听他啰嗦,起了玩心,便在浅水里蹦跳起来。
这水陆虽小,五脏齐全,水中鱼、螺、虫、草、礁无一不有。释心踩着水走到水陆中心,便见礁石围绕间,冒出一枝清莲,骨朵
满,盈盈
绽。
释心想也未想,伸手去摘,还没碰到莲茎就被祈崆拍了手。
“每一座浮陆上都会生出一样灵物,便是一座浮陆的
魄,一但
魄被毁,浮陆便会失去灵
,重新化为浮尘飘散四方。这浮陆的
魄便是这株莲花。”
释心第一次听到浮陆还有
魄之说,奇道:“若师兄所言,这浮陆竟是活的?”
“天地山川,一花一草皆有
魄,哪有死活之分?”
释心听不得他讲禅机,改摘为摸,轻轻抚上莲花骨朵,看它在自己手中颤颤摇晃,轻声道:“你长得这样好看,我不摘你,你快点长大。”
两人在水陆周边转了转,眼见红
偏西,便御剑返回。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正殿,应央盘坐着,夙葭则跪坐在他旁边正给他沏茶。
祈崆、释心走到应央跟前行礼道:“师傅。”
应央道:“后
是符禺仙境的百草会,符禺仙境是夙葭的故乡,我打算和她一同回去看看,你们两个怎么说?”
祈崆道:“说起来,我还记得第一次去符禺仙境的情景。那时二师妹一意拜师,我便随师傅一同去考察你的家境,真是不去道知不,一去吓一跳。我只道你
子高傲目空一切,却到想没你是个仙子。想起那时情状,记忆犹新哪!”
夙葭骨子里仙家的高傲一直未变,淡淡道:“非我目空一切,而是这世间庸俗
鄙,确实没什么事物能入得了我眼。”
释心道:“师傅,我也要去!不能每次你都只带大师兄和二师姐出门吧,我还是你小徒弟吗!”
应央看着自己的小徒弟,点点头:“这趟行程并无危险,我本意也准备带你出境见识见识,开阔眼界。”
夙葭冷冰冰道:“符禺仙境虽处地界,却是一块天地灵气汇聚的宝地,盛产各种仙草,往来全是仙骨醇正的仙家。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若是你这丫头冒冒失失地冲撞了某位仙家,仙家责罚下来,我也兜不住你!”
释心气服不道:“我才不会!”
离开天机殿后,一只机关鸟落在了释心的面前,张嘴吐出来的却是何回音声的:“来竹陆。”
竹陆,顾名思异就是一块长满竹子的浮陆,在天机山南侧,位置偏,很少有人过去。最近几次何回约她出来,都约在了那里。
释心御剑抵达竹陆,一人正在林里编着竹篾子,释心悄悄自后走近,发现他编的是一个扁壶。在人间制*窝时,释心就来出看何回是个动手能力极强的人。后来才知道塔部擅长的除了各种阵法,还有各种机关器械。精通机关阵法的何回,绝对算得上心灵手巧。最近不知怎的,他
上了做这些小物件,哪怕手指被戳得满是血孔也毫无所觉。
“叫我来什么事?”
何回双手不停:“没事不能叫你?”
释心受宠若惊道:“你一下这么亲切,我真有点不习惯。”
何回刮了她一眼:“我竹篾子不够了,你去,帮我再劈些。”原来是找她当劳力的。
释心拿起篾刀:“你怎么有编这些小玩意的爱好?要是那些惧怕你的弟子们知道你私底下是这样的,一定大呼受骗。”
“那我应该有些什么爱好?杀人吗?”
释心甩脸瞪他:“能不能别提!”
何回做好了扁壶放到一边,顺手摘了几朵花放进去,便重新
出几个篾子开始编下一个小玩意。
释心瞧着那
花扁壶虽然没什么实用
,但确实好看,道:“那扁壶
好看的,给我也做一个呗,我放
头。”
何回便将那个扁壶直接扔了过去,释心接住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道:“你这手艺,留在清岳境可惜了,就应该到人间摆地摊去!”
何回对她的调侃不以为忤,道:“那你呢,一个妖么什为要死赖在清岳境。”
释心沉默了片刻:“不要你管。”
何回似乎也对真相不甚感兴趣,走到释心身边俯身抱起一捆新的蔑子。释心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嘴
几乎没有一丝血
,简直像一个重病患者。释心很想问他是不是
去放血了,可话到嘴边又
了下去。他这情形还要问吗?
两人一个编,一个劈,无声无息地就对坐了太阳西落。
“我得回去了。”释心瞧了瞧
头,擦了擦额头的汗,“再一会天黑了,你也回去吧。”
“嗯。”何回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踢开脚边编了半天的心血,两手空空地直接御剑离开了。
释心已经习惯他这样,仿佛他享受的只是编织的过程,而不是最终的结果。
释心从地下挑捡了些喜欢的,便也返回了天机山。
释心把那竹编扁壶放在了
头,剩余的随便找了个地方安置了。其中有个竹筒做得很精致,恰好前几
她不小心打碎了应央案上的瓷笔筒,正好可以将此物拿去代替。
释心来到天机殿,将竹筒放上应央的书案,把凌乱放着的笔都收归筒里,又在书案边看了一会书,一不小心便趴着睡了一觉,醒来后
迷糊糊地往外走,却走错了方向,走到了后殿,正准备退回来,便见不远处,应央赤足散发,
襟大敞地走了过来。
瞧着自家师傅结实的
肌,凌乱的衣服,如瀑垂下的黑发,释心迷糊的脑子猛地清醒了,不知怎的心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应央正准备就寝,似是到想没有人进后殿,瞧着是自家三徒弟,便稍稍拢了扰衣裳,问道:“这么晚找为师——”便见自家徒弟啪嗒啪嗒地
起了鼻血,“何事”两字便改成了,“你哪里不舒服?”语毕上前查看她情况。
释心后知后觉,抹了一手血才意识到自己竟丢脸地
了鼻血,下一刻脑子警钟一响,她猛地捂住口鼻,对靠近的应央大叫一声:“你别过来!”
这声音太过惊恐而惨烈,简直像控斥他要对她做什么一样。
应央的脸一黑:“大半夜的胡闹什么,让为师看看哪伤了。”
应央进一步,她退一步,这一时之间,倒分不清是谁闯了谁的香闺了。
释心因为再次
血而大脑一片浆糊,生怕被应央看出端倪,之前脑子里生出的一点奇怪心思被打消得干干净净,狼狈地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应央赤着足,吹着冷风,看着自家小徒弟狂奔而去的背影,实在不明白她
的又是哪门子的风。
释心一路奔回了自己的房间,赶紧将门关上,背对着门板,内心砰砰直跳,要死了要死了,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
起鼻血?还嫌她之前闯的祸不够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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