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拆台
关于这一点,他应该也意识到了。
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被闻停远给点了出来,才突然有种恐惧的感觉。
闻停远决定趁热打铁,继续出击,在心理上加深他内心深处已经升起的这种恐惧。
只见他装腔作势地使劲咳嗽了一下,沉沉地道:“我想,此刻向捕头你的心里一定有所疑虑,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还认为我只不过是在信口开河故意唬你?那我实话你诉告吧,对,我就是在唬你!”
太无
了。
但向不负倒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觉得他并不是在唬自己。
很明显的是,萧千秋是慕如净叶的人。
而这焚香听雨楼,很可能是花间派在这南陵城的一个分堂。
用古龙的话说就是,青楼,是一种很古老的职业。
这种看似庸俗的场所,
女这种看似低
的人物,所接触的,却往往是那些看似高贵的人物。
这些人往往会在不知不觉间透
一些其他人道知不的秘密。
特别是情到浓时。
虽然只是逢场作戏,可是,情到浓时,别说是秘密,有些人甚至都可以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向对方显摆。
所以,青楼自古以来就是最好的情报收集机关。
更何况,花间派这种看似见不得光的帮派,却往往分工明确。
据说他们里面就有专门收集江湖情报、打探秘密的分堂。
闻停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笑了笑,道:“向捕头,你想的没错,这里就是花间派的分堂——
开堂,专门为大老板收集江湖中各种各样情报的地方,我说的可对,萧老板?”
其实,他这话也是
蒙的。
但还真让他给蒙对了。
萧千秋猛然一怔。
到想没闻停远是蒙的,却以为是大老板告诉他的。
——早就听说大老板对这个姓梅的非常信任,却到想没,居然如此信任,竟然将这种秘密都告诉了他。
所以,点了点头。
不点头不行呀。
他还以为这是闻停远跟大老板商量好的对付慕如净叶的策略之一呢,自己在下面拆台可不是好玩的。
她只有配合着闻停远将戏演下去。
她这么一点头,向不负又想通了很多本不明白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来,那位梁大人,虽然已经接受了红衣相满萨里大人天一道的洗礼,要做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一个具有献身精神的人,可是,他的私生活,其实是很混乱的,平素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寻花问柳的事儿。
焚香听雨楼这种销金窟,他不会不来捧场。
而萧千秋又不会不去拍他的马
。
所以,这个看似奢华而又私密的什景塘虽然在这几个月来几乎成了他的专用之地,可是,他相信萧千秋肯定已经在这里招待过梁正英道知不有多少回了。
特别是在他跟大老板慕如净叶闹别扭的这段时间。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向不负要跟自己闹翻,会然当使出浑身解数对南陵城名义上的最高长官梁正英极力巴结。
在这过程中,萧千秋当然多多少少可以从梁正英的嘴里打听点儿出点儿什么来。
没错,梁正英事事依着他,事事顺着他,可又有谁知道他在私底下是不是也会像表面上那样不敢违拗他呢。
甚至连自己的亲弟弟向博虎都已经忍受不了自己了,梁正英又怎么能忍受得了?
没错,他们都是红衣相满萨里最得意的门生。
他们在帝都也曾经并肩作战。
可是,向不负明确地知道,他们两人的实际情况是不同的。
梁正英是天子下旨钦封、吏部正式委派的五品府尹。
他向不负呢?
他向不负只不过是个戴罪之身,是红衣相求情、天子恩准贬谪南陵府戴罪立功的。
准确地说,他只不过是红衣相安
在梁正英旁边协助他做事的一枚暂时助攻梁正英的棋子而已。
可是,到了南陵城之后,他这枚副棋的名头已经远远过了正棋。
他甚至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做了很多出自己职责之外的事情。
诸如,搂钱。
这些事情,当然被梁正英看在了眼里。
梁正英虽然没有么什说,可是,远在帝都的那位大人,对他这种近乎叛出师门的行为难道就没有…
更何况,现在正是权兵卫和神兵卫斗得最
烈候时的。
他私底下的这些不法行为肯定已经被“雷公”雷千啸察觉,肯定会把他拎出来作为攻击神兵卫、攻击红衣相的筹码。
在局势还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红衣相大人也许可以挥一挥衣袖不让权兵卫、不让雷千啸带走一片云彩。
可是,要是局势出了红衣相大人的控制之外呢?
就像是一年前的那场纷
。
那场纷
虽然闹得很大,可是,向不负并没有直接参与。
那次事件虽然让他丢失了神兵卫正四品侍卫长的官衔,却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万事只能靠自己。
所以,来到南陵城当他重新掌握权力候时的,就拼命地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他甚至还突然明白,红衣相大人之所以答应梁正英的请求,让向不负到南陵城担任他的副手,就是已经看穿了他的私心,打算将他遗弃。
身在帝都的向不负,就像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虎。
如果由自己动手将这只虎除掉,除了会寒了其他侍卫长的心,定不说自己还会被这只虎反噬。
可是,让他前来南陵城,就等于放虎归山。
山中虎,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的。
只要事情做得太出格,就一定会惹得权兵卫的不快。
雷千啸定不说会亲自动手将向不负除掉。
据说一年前,四平城,权兵卫和神兵卫曾经生过冲突。
雷千啸带来的人,几乎被向不负全部伏击致死。
难道他就不想…
如果雷千啸真的复仇成功的话,那么,红衣相大人定不说还会以向不负的死为借口对权兵卫展开新一轮的攻击。
这到想里,向不负突然觉得浑身冷。
虽然闻停远的话在很大程度上是在试探他,故意引起他的遐想,可是,他依然被推进了遐想的陷阱中。
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合作伙伴——慕如净叶的底细。
他可是三年前动那场“黄金血”叛
的两位亲王的子侄。
他也知道慕如净叶暗地里经营南陵城生意的目的——是为了这个秋天前来韶冲山围场秋狩的景平帝…
而自己居然…
向不负的内心突然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恐惧让他失去了分寸。
他猛然一拍桌子,大声道:“住口!”
声音惊动了外面埋伏的捕快。
他们还以为屋内生了异动,所以,纷纷冲了进来。
他们拔刀,再次将闻停远和萧千秋围来起了。
萧千秋吓得赶紧赔笑,道:“哎哟,我的向捕头向大人呀,你这是要干嘛,你这是要干吗嘛,有话好好说。”
闻停远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嘿嘿笑来起了,然后,一搭手,居然道知不从哪里摸到一个鲜果,剥了皮,吱溜吱溜地吃来起了。
吃完了,这才冲着萧千秋笑嘻嘻地道:“我说萧老板呀,你就尽管放心吧,向捕头绝不会杀了我们的,因为我现在是他的运财童子。如果杀了我的话,那么,他在南陵城这一年的罪,可就白遭了,我说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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