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请客
这柄玉箫晶莹剔透,几乎看不见它的存在,仿佛已经与这双手融为一体。
可是,当优美的箫声从这七只玉孔里慢慢
淌出来候时的,犹如从白玉壶中慢慢倒出来的葡萄美酒。
还未饮,人就已醉了。
箫很美,箫声更美,可是,谁都知道,这也是一柄杀人的玉箫。
这柄箫的主人本来是不死玉箫蓝玉棠的,可是,谁也道知不,此刻么什为会到了快刀向方的手里。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原因的话,那只有一个解释,蓝玉棠已经死在他的手里。
可是,这么一双如诗般优美的手又怎么会拿一个死人的东西?
箫虽然不是原来的主人,可是,从玉箫的圆孔里
出来的曲子,却是原来的曲子,凰之夜想曲。
曲子也很美,美得犹如一首词。
凰之夜想曲也是杀人的曲子,只是道知不向方会不会用这首曲子杀人,他又将用这首曲子杀了谁。
快刀向方一向都是用刀杀人的。
他的刀就挂在他的
间,一把薄薄的刀,薄得像一张纸,薄得就像是一粒冰屑,薄得甚至刀锋都看不见。
其实,再薄的刀也会有刀锋的,有刀锋就可以看得见,那么,快刀向方的刀么什为会看不见呢?
这是因为,他出手的速度极快,快如风,快如闪电,更因为他在杀人候时的,对方只是在注意他的那双如诗般优美的手。
向方的手和向方的刀是同样的颜色,所以,当他这把薄薄的剑刺进对方
膛候时的,对方还以为是他的手上是空的呢。
不论是他的刀杀死的敌人,还是他的手杀的敌人,只要是向方要杀的人,就没有人个一能够逃得掉。
可是,在江湖上,向方的手却远远要比向方的刀有名得多。
凡是见过向方的女人,都想一辈子跟着他,但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很英俊的人,而是因为他的这双手。
这双如诗般美妙的手。
只要能一辈子跟向方在一起,那么,向方的手也就成了她的手,而拥有这样一双手又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还有另外一种女人。
她们想把向方的手砍下来,扔进无底的深渊,永远不要再出现,因为他的手消失了,她的手就可以成为天底下最好看的手了。
可是,那些想把向方的手砍下来扔进深渊的女人,都已经死了。
甚至是在她们临死候时的,还以为向方的那双如诗般美妙的手正在抚摸自己的
膛呢。
事实上,那个时候,向方的那柄薄薄的刀,已经刺进了她的
脯,透明的刀,透明的手,透明的
膛,甚至连他脸上的笑容也是透明的。
向方从来就不喜欢用这双手亲自杀人,因为他觉得,像这样一双完美无缺的手是不应该粘上血腥的味道的。
所以,他每次杀人,都要用刀,即使是用刀候时的,他也绝对不会让这柄薄薄的刀上沾上血滴的。
他用这把薄薄的刀杀人候时的,就像是用白玉箫吹奏一首曲子。
他把那把薄薄的刀刺进对方的
膛上而不沾一滴血,那么,他出手的速度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速度呢。
也许,只有真正感觉过的人才说得出,但是,感觉过的人却早就已经成了死人,死人即使会说话,活着的人也根本听不懂的。
所以,他才叫快刀向方。
尽管有多么那的女人喜欢向方,可是,在他的身边,却很少有女人陪伴。
既然有多么那女人愿意嫁给他,可他么什为还要孤孤单单人个一呢。
这个道理,谁也弄不懂。
因为弄不懂,所以,很多人都想弄懂,弄懂了,才好嫁给他,嫁给他,拥有了他的人,才可能拥有他的那双如诗般美妙的手。
而梧桐就是这些人中间的一个,而且,还是最有耐心的一个。
梧桐的手也很修长,也很细腻,甚至已经到了完美无缺的程度。
她甚至相信,那些酒客之所以三天两头地往梧桐酒楼里跑,并不是因为这里的酒好。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之所以天天风雨无阻地跑过来捧她的场,十有八就是冲着她的这双手来的。
而梧桐呢,也乐意让人看她这双引以为傲的手。
每次到客人的酒桌上收钱候时的,她总是那么大方,那么快乐地从长长的衣袖里,
出她那双白白的,
藕般的手,等客人目瞪口呆地把银子乖乖地放在她的手心候时的,才慢慢地缩回去。
如果想多几眼,就只有多喝一碗酒,多付一次银子才行。
因此,梧桐酒楼的生意很好,方圆百里之内,大家也许没有听说过
旗镇,可是,却一定听过梧桐酒楼。
大家都说,梧桐的手是天下最好看的手,而她自己也认为她这双是天下最好看的手。
可是,一年前,当向方在梧桐酒楼里喝完了酒,从怀里掏出银子向她付帐候时的,她所有的自信都给打败了。
她甚至不敢去接向方那双几乎完美无暇的手递过来的银子。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美妙的手,她更气服不这世间竟然还有比她更漂亮的手。
而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又偏偏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如果她的这双手很难看倒也罢了,可是,她的手偏偏又是那么得好看。
她实在是意愿不自己的这双自以为天下第一好看的手在向方的那双如诗般美妙的手面前黯然失
,因此,她的手一直没有从衣袖里伸出来。
她的身体像是忽然冻结了似的,无法动弹,无法移步,只好冲着向方勉强笑了一笑,道:你的酒,算我请客。
可是,向方的身子连动有没都动,只是把手里的银子又往她的前面推了一下,仿佛是想让她把他这双如诗般美妙的手看得更清楚一点儿似的。
梧桐只好再说一遍,道:你的酒,算我请客。
向方看了看她,仿佛有点儿奇怪,站起来,顺手把银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过身,冲着她
出一丝慵懒的笑,淡淡地道:我从来不喝别人的酒。
说完,便走去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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