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乡野泼妇(加更)
林修和的队伍已经到了京外二十里。
林嫣说要回庄子上给哥哥收拾院子。
宗韵景赶紧送瘟神一样将其送出门去,生怕这熊孩子脑子一热再闹什么事。
不过楚氏不在意的一回头,发现了长子嘴角那一抹笑意,心里一暖。
不管林嫣找了什么事给这孩子,能让他不每天躲在屋子里愈发的阴沉,总是好事一件。
林修和要先随着宋国公进宫献了俘虏,然后再洗漱一番参加宫里的赏功宴会,最后才能说来京外的庄子上找自己的亲爹和妹妹。
所以这段时间,林嫣需要去庄子上给林修和收拾出一个小院子来。
庄子修缮的虽然仓促,却也不再是之前林乐昌住的那么一个温泉小院,而是在之前烧毁的旧地基上重新盖起了新院落。
林修和已经成年,不可能同林嫣或者林修和再挤一个院子。
她忙着命人给哥哥打扫出新的小院,又亲自往库里挑东西。
东西还没挑好,就听外面喧闹一片。
小庄子就这点不好,外面什么猫呀狗呀,
大点动静都能惊动主子。
绿罗皱着眉头出去,呵斥:“吵什么呢外面?”
庄子上一个姓贺的管事婆子匆匆进来回话:“绿罗姑娘,没大事。”
“没大事吵成这个样子?”绿罗道:“以前怎么吵我也不说,如今主子们可都在庄子上住着,万一冲撞了你负的起责吗?”
贺婆子也为难,这小庄子几经倒手,如今落到了林嫣手上。
往年那些买家,看中的是庄子上的小温泉,只在冬季过来住一两天,少有林嫣这种动不动就来常驻的。
庄子上的下人倒还好说,谁买谁安置,只是庄子上的佃户却从来没变过,忠心根本谈不上。
因为经常倒手,佃户们也不清楚主家是谁,有时候苛刻有时候宽厚,没个长久的章程。
今天闹事的,就是村里一个佃户家的媳妇。
贺婆子说:“那佃户姓王,没有儿女,跟着自己侄子养老。侄媳妇是远近闻名的泼皮货,时不时要闹上一闹。”
绿罗听后,问:“闹?怎么跑主子这来闹了?”
贺婆子是林嫣母亲的陪嫁,一直帮着料理庄子上的事务,因为对此熟悉,林嫣便将她调到这里帮着管理。
几个月间,她将此地的情况也摸的差不多透彻了。
她
低声音说道:“王老汉病了,这媳妇嚷嚷着缺银子看病,要么主家给银子要么免了她家的租子。”
绿罗眉头竖起:“病了缺银子,难道是咱们闹的?让她去打听打听,附近还有比姑娘收的租子少的吗?人家收八成,咱们只收七成,为的就是让佃户们过的好一点。”
“如今竟然还得寸进尺,他们不过是佃户,又不是家生子,哪有生病了咱们出钱看的道理?”绿罗气:“就算家生子,在主子们跟前不得脸的也还是自己掏钱看病,她跑这里吵吵什么?”
话音没落,外面王家媳妇尖利的嗓子传进来:“贺婆子!你跑进去么什干了?给主家说了没有?到底什么样出来给个说法!”
贺婆子生气:“绿罗姑娘,之前看她可怜,我是
了十两银子给她的。后来去村子里一打听,根本就没用到王老汉身上。”
外面声音似乎小了下去,有小丫鬟跑进来说王家媳妇被人劝走了。
贺婆子和绿罗都松了一口气,自家爷马上就要回家,姑娘正忙着,可不要这时候闹么什出
子。
谁知道林嫣还没出库房,那王家媳妇将自家叔父放到小板车上推到了庄子门口。
身后先是跟着些村子里的小孩,后又三三两两围上来不少村民。
这是要往大了闹事的架势。
林嫣终于出来了,皱着眉头听贺婆子将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最后贺婆子叹口气:“都怪奴婢,以为可以破财消灾,谁知道竟是个,是个贪心不足、得寸进尺的…”
林嫣打断她的话:“你也是好心,碰到这种人也是没有法子。”
可是一个乡野村妇,也敢在她门口耍泼皮,到底是谁给的胆子?
“这个媳妇家里,没人管的了她吗?”林嫣沉着脸,问道。
贺婆子便将这闹事的媳妇家里情况说了一遍:“这王老汉还是跟着爹妈逃难到京里的,建朝后就在咱们这里落了籍。媳妇死的早没留下一男半女,家里过的穷苦没谁愿意嫁过来。”
“他弟弟倒是有个儿子,可惜立不起来,全听他媳妇的,把公婆全气死了。王老汉上了年纪做不动活,只能依附着侄子过日子”
“全家人占了王老汉的院子,就在门口搭了个棚子让老汉住,三天能送上来两顿饭就算发了善心了。有那看不过去的邻居喂老汉点吃的,就被她堵在家门口破口大骂,慢慢的也就没人管她们家闲事。”
林嫣带着帷帽,扶着绿罗出来庄子门口,暗香和疏影正卷着袖子给那妇人吵架。
疏影扬声道:“从来没有佃户生病,给主家要银子看病的。我们家心善,前个儿已经给了你十两银子,怎么今个儿又来闹?”
人群里也有村子里的人,听见王家媳妇已经得了十两银子,气的直说:“十两银子?赶咱们庄稼户半年多的嚼头了!王家的,咋没看见你给王大伯看病?”
王家媳妇光脚的不怕横的,冲着人群就骂:“你个不要脸的赖三,熊
样子,这有你什么事儿?十两银子你看着好,老娘还不稀罕呢!”
她回头又冲林嫣嚷:“你们富贵人家一顿都吃几十两,打发我十两就当做善事了?我呸!我家老人这病,没个…没个百千十两是看不好的,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佃户穷死、饿死、病死,却不伸手帮一帮!”
“为富不仁的东西,我要去京里喊冤去,让万岁爷看看咱们大周朝还有这样的
商!”王家媳妇扯着嗓子干嚎。
林嫣眸子闪了闪,看来这王家媳妇是道知不庄家的底细,才敢这么闹的。
疏影气急:“那你就是承认已经给你看病的银子了,为何一开口就说没给?给了银子却不去看病,还想着减租子?怎么那么会想好事?”
贺妈妈说的没错,这就是嘴馋、人懒、心贪的破落户,她不穷天理难容!
王家媳妇根本不同疏影讲道理,只管扯着嗓子骂骂咧咧。
那人说了,骂一场二十两银子;若是能闹到京里官府衙门,就是一百两。
到想没死老头临了,还能做做她挣钱的工具,没白养活他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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