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追着胡人军队的踪迹,裴陵跟赵将军带着手下小心谨慎地带队前行,而在天色将明时,裴勇重要不负众望,生擒了两个胡人兵士来,看那打扮,还有个是带品阶的。
“他们说了没有?”裴陵跳下马来,拍拍裴勇的肩膀以示褒奖。
“小的无能,他们没说。”裴勇脸一红,拉过那两个俘虏给裴陵和赵将军看“二位将军请看,这两人小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动了刀子给他们见红,可他们就是死鸭子嘴硬,什么也不说。小的不敢随便把他们杀了,想带回来给两位将军处置。”
“该死的。”赵将军听到这话上前给了那两个俘虏劈头盖脸一顿马鞭,打了半天,累得自己气
吁吁才算解气。
“算了,赵将军,先留着活口吧。裴义,你把这人个两带下去小心看守,要是人丢了,我唯你是问。”裴陵叫过裴义,冲他努努嘴,给他使了个眼色。裴义心领神会,做出胆小怕事的模样,战战兢兢把那两个俘虏牵下去看守了。
“裴勇,你刚才是用汉文问的?”裴陵见裴义带着俘虏走远了,才问刚才还丧气十足、现在却一脸得意的裴勇。
“是,一切都按照二少爷的吩咐。”裴陵嘿嘿一笑。
“裴将军,这是…”赵将军不明白裴陵的意思。
“胡人的兵士骠悍,个性也暴烈,恐怕不容易直接审问出来结果,纵使他们说了,我也不敢断定他们是不是骗我。”裴陵笑了笑,又跟裴勇道:“你帮着裴义办事去吧,做好了回来告诉我。”
“将军,裴义懂胡人的语言?”赵将军猜出些眉目来了。
“裴勇、裴义都懂。那几个部落的语言我都教过他们。”裴陵嘴角一扬,叫过传令兵,吩咐队伍先停止前进,休息片刻。
众官兵得令,在夜
中悄然下马离镫,各自原地休息。而没过不久,便有一处传来吵闹音声的,说刚才抓来的俘虏骑马逃跑了。
“逃跑了?”赵将军皱眉,心说裴陵不是让裴义暗地探听那两个胡人的对话,从中发现什么吗?怎么还让人逃跑了。
“别急,等着裴勇、裴义回来便是。”裴陵成竹在
。他摸娑着心爱的枣红马,盘算下一步该如何走。
“二少爷,不,将军。”不出裴陵所料,裴陵和裴义没过多久便气
吁吁地跑了回来。两人跟裴陵和赵将军打了千,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来:被裴义押起来后,那两个俘虏瞧裴义身材瘦小,便用部落的语言交谈,想要伺机逃脱,再把裴义当成人质抓回去探问裴陵军队的实力和目的。裴义也顺着他们的意思,漏了破绽给他们,被绑着上了马匹,跟他们往远处奔去。而裴勇此时已经埋伏在路上,见一切如裴陵所料便跟着两人,在半途截住了他们,和他们
斗在一起,那两人见无法
身,便商量一个回去报信,另一个阻挡裴勇。
“那两人呢?”裴陵点头。
“都让小的解决了。”裴勇道:“我在打斗候时的听明白了他们主力所在的地方,又看到裴义跟我使眼色,就明白他也得了手,便将那人个两都解决了,以免后患。”
“好。”裴陵抚掌而笑,听着裴勇、裴义学那两个胡人俘虏的话,发现果然同自己所想,胡人的部落后方遭受了大周军队的袭击,那边抵挡不住,便召回这批人马回去解救,而两军遭遇地点也是当夜自己在地图上确定的地方。裴陵道知不自己是不是该感谢上天的安排,他抖擞精神,传下令去,让大军开拔,趁着天还没有放亮,加紧赶路,争取早点加入两军对决。
疾行百里,裴陵的军队终于赶上了撤退的胡人军队。双方都是急行军,但裴陵一方士气旺盛,加上憋了多
的恶气,看到胡人兵士便毫不留情,
上了手。裴陵看那胡人大军并未停止前进的步伐,知道他们不能在此地恋战,便摆开阵势,任由胡人的大部分人马撤退,只留下小股抵御己方的进攻“裴将军,我们要不要追上?”赵将军看着大部分的胡人兵马依然前往
战地点便忧心不已。
“先杀了这些再说。”裴陵盘算了一下“他们道知不我们有多少人,以为我们是倾城而出,所以留下少部分抵御我们的”大军“。为了减少伤亡,我们先杀掉这些再跟上去。”
“嗯。”赵将军点点头道:“那边应该是李振中主帅的人马,他们应该是苦战了几
,虽然道知不他们如何深入了敌人的腹地,但对他们而言,我们算是生力军,只要多保存实力,定不说能将胡人军队杀个片甲不留。”听了这话,裴陵但笑不语,他握紧
杆,回头看了看裴勇和裴义,见两个属下用很坚毅的目光望着自己,便一踹马镫,持
策马,冲入厮杀声震天的战场。
一
,一夜。
升
落依旧平常,可边关的局面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几
两路人马分别被胡人大军堵截围困转变成深入胡人后方腹地,歼灭众多敌军大获全胜…裴陵望着遍地的死尸,心里生出凄凉。他跳下枣红马,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已经结束战斗的战场上徘徊,看着己方兵士的尸体和敌方兵士的尸体,发现他们至死还怒目相视。
“二少爷,二少爷。”裴勇、裴义喊着裴陵,从远处跑来。在裴陵军队和李振中军队会合歼敌之后,这两人就奉命去找李振中所在的营帐,并请示战后事宜。李振中命令他们把裴陵找来,他们在营房那边寻不见,便问了几个兵士,结果都说裴陵在战场上。
“如果不打仗该有多好。他们都这么年轻,肯定都有
儿在后方等着他们回家。”裴陵没有回头,而是蹲下去,用手轻轻合上敌军兵士和己方兵士那不能瞑目的眼。
“二少爷,您还管这些么什干,元帅找您呢。”裴勇踢开挡住自己去路的尸体,跟裴陵禀报道。
“知道了。”裴陵站起身,脸上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是带了些悲伤的严肃。他让裴勇、裴义带路去了李振中的营帐。
进了营帐,裴陵就看到李振中满面春风跟赵将军笑着聊天,见自己进门,便很和蔼地招手,让自己过他面前去坐。
“大帅,末将失职了。”裴陵没有坐,而是上前一步,先单膝跪地跟李振中见礼。
“呵呵,那些先不提了。”李振中指指旁边坐着的赵将军,扶起裴陵道:“我听赵将军说了。营盘那边损失虽然大,但你回去后所处理的手段都还不错,而且此次如果不是你果断出城追击,我想我这边也不可能打胜仗。这次合围歼灭敌军无数,可算大大弥补了我们半路遭遇袭击而损失的颜面,将来上书兵部也有话可说了。”
“岂敢,一切都是元帅的决策英明。末将只是侥幸。”裴陵听李振中的口风,心里的石头落地,看了眼赵将军,
出微笑,点头表示对他美言的谢意。
“无论如何,老夫这场仗打得也算不负皇恩。裴陵啊,我听赵将军说,那些个武将要上书参你?”李振中刚才也问了赵将军另外几个将军的意思,但觉得如果参奏裴陵,那么自己这场战役打得未免有了瑕疵,况且裴陵也是担心自己才率军
接,还嘱咐手下固守营盘。因此,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对裴陵过于斥责才对。
“此事末将不知。”裴陵否认,他明白:李振中此次刚来边关就因祸得福立下大功,是绝对不会希望这里面让朝廷上一些危言耸听的人抓什么把柄的,所以那几个将军对自己的不满,他也回压制。
“嗯,道知不也好。反正事情我会如实上奏,你不需要担心。你这次也算立了大功,等我们收拾完战场,撤回营地后,再一起庆功吧。”李振中捻着胡须呵呵一乐。
“是,那末将告退,出去督促手下了。”裴陵点头,起身告辞。赵将军见此也起身,要回去看看清点伤亡的结果。
“好。啊,对了,裴陵你等等。”李振中看裴陵走到了帐篷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把裴陵又叫了回来。
“大帅尽管吩咐。”裴陵看李振中忽然皱了眉头,道知不他在苦恼什么。
“是这样。”李振中犹豫了一下道:“那
我率兵给你断后,那些胡人正好也打了过来。仓卒间你有些兵就来不及跟上你的脚步,而是留在了我的队伍里。其中还有那个给你牵马的左三知。”
左三知?左三知他怎么了?自己刚才派人在李振中的军队中找寻,却未见他的身影,难道他真的战死了不成?裴陵眯起眼睛,手攥成拳,不动声
地答道:“末将当时只顾着回营地,没估计到太多。后来退兵到望北城,清点人数时候见没有他,还以为他战死了。原来在大帅军中。”
“是啊,此次他也有不小的功劳。还…还救了老夫的命。”李振中踌躇了一下,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我带队越过沙漠从峡谷那边奇袭胡人的后方。两军混战,胡人拼命放箭,那箭尖还都带着勾。老夫当时冲在众将前面,被那些贼子围困,左三知替老夫挡箭,受了重伤。”
“…他一介武夫,没什么本事,替大帅挡箭也是应该的。大帅是全军之首,性命攸关胜败大局,纵使裴陵当时在场,也是会义不容辞为大帅挡箭。”裴陵听了李振中的话,心里冒出无名火焰。暗骂左三知果然是不要命了,幸亏是重伤,要是真的死了,战场这么大,估计连个给他收尸的人有没都。
“他怎么会没本事?他是人材啊,裴陵啊,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让他为你牵马呢?智勇双全不说,即使为我中箭受了重伤,却依然跟在我身前身后奋力杀敌。”李振中摇头,不赞同裴陵的话,他叹了口气道:“总之先不说这些,他如今在后面那个伤兵帐篷里养伤。我想去看看他,又怕其他兵士说我偏袒。好在他是你的手下,跟你很近,所以你先领他回去,替我好好照顾,跟他说老夫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其余的,等我们回到营地,重整兵马时再作打算。”
“末将遵令。”裴陵点头,咬着牙站起来跟李振中告退出得门去。
裴勇、裴义正守在门口,见裴陵心平气和进去、满面怒意出来便问道:“二少爷,您这是…”
“你们两个去主帅军队的伤兵营帐,把他给我弄回来。”裴陵冷笑道。
“谁啊?”裴义呆呆追问。
“啊,难道左三知还活着?”裴勇反应快,拽住裴义就要走,结果又被裴陵给叫住。
“元帅说左三知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所以你们要好好照顾左三知,让他尽快好起来。”裴陵想了想,手伸进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这是咱们裴家祖传的伤药,反正我也用不了,就给他吧。”
“是,二少爷。”裴勇、裴义接过伤药,看裴陵又是气哼哼地跳上马走了,便都犯起糊涂,猜测裴陵是究竟在气什么。不过想了想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跑到李振中的伤兵营帐里去找左三知了。
左三知经历数
的苦战,正躺着等军医给他换药,但看到裴勇、裴义二人过来,还是挣扎着坐起来要给二人施礼。
“别、别,赶紧躺下。”裴勇上前把左三知扶住,转手将裴陵给的祖传伤药递给军医。那军医闻了闻,知道是上好的东西,便用药酒将其润
,糊在左三知刚刚洗净的伤口上。
“这是什么?”左三知闻着这味道很熟悉。
“二少爷给的。是裴家祖传的伤药。”裴勇答道,他看着左三知遍布全身的伤痕不由咂舌,暗暗挑起拇指佩服左三知的勇猛。
“是啊,二少爷还说让我们好好照顾你,说你对元帅有救命之恩呢。”裴义跟在裴勇身后,对左三知笑笑,接着又问那军医在回程路上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免得左三知伤痛加重。
“呵呵,那有劳烦二位了。”左三知面
微笑,丝毫看不出是受了重伤、伤口痛彻骨髓的人。
“算是咱们几个人的缘分吧。”裴勇想到和左三知相识也,是因为左三知受了重伤,心里多少有些感慨。他转身让裴义回营房再叫几个手下过来。等那些人来了,他就张罗着做了个简单的担架,上面铺上厚厚软软的褥子,还吩咐那几个人在回程途中轮换着抬左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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