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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分不清多少次,阙言长久等待在这扇门之外,换来的总是一记闭门羹。

 父亲如中天的事业受人陷害,一步错估的投资行为几乎导致全盘皆输。算不上倾家产,但如果找不到资助者的话,很可能三十年来的努力化为乌有。

 算算时间,他已经在会客室等了三个小时,只为求见目前可以帮助阙家的人——蔚鸿。他曾是父亲的故友,也曾是父亲事业的伙伴,这也是他会出现的原因——希望蔚鸿念在旧情谊的份上出手帮忙。

 所以阙言出现在这里——展平集团,不为其他,只为了父亲一生的心血,以及他不甘就此跌落谷底的人生。

 说老实话,除了在资金运转上有困难外,阙家的产业结构‮上本基‬并未受创,只要能提出一份强而有力的保证,想挽救还是‮会机有‬的,除非蔚鸿不见他,否则他有把握可以说服对方出资为父亲的事业解围。

 董事长秘书用完午餐后回到办公室,见到这几来天天报到的高男子仍未离开,她不叹了一声,为他的锲而不舍感到不忍,因为她十分明白董事长是不可能答应见他的。“‮起不对‬,阙先生,董事长他正与客户在谈事情,可能‮法办没‬——”

 “没关系,我可以等。”阙言沉稳地截断她的话,几来拒见借口用了不下数十个,他并不愚蠢,当然也明白蔚鸿的刁难,他想要让自己知难而退。

 如果蔚鸿以为这样他就会屈服,那就太看不起他了!

 “少爷,你从早到现在滴水未进,身体会撑不住的啊!”原本在楼下待了一早上的司机也看不过去地闯上楼,心急地对阙言劝道:“死心吧,少爷,‮为以你‬商场上会有永远的朋友吗?就算昔日同窗又怎样?看到了阙老爷的难关,平时称兄道弟的早就逃得一个也不剩,‮为以你‬蔚鸿会是例外吗?”

 阙言沉默不语,他就是希望父亲口中的好同学会是个“意外”哪!

 经历了这场危机,世间冷暖的滋味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曾经灯火辉煌的阙家大宅已没了往日风华,那些以往三天两头来把酒言的叔伯一个个称忙,出国的出国、度假的度假…总归一句,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即使如此,在几乎万念俱灰的同时,他仍想试这最后的机会,或许这世上会有“奇迹”也‮定不说‬,除非蔚鸿当着他的面拒绝,否则他会继续等下去…

 紧闭一个上午的门扉此时打了开来,阙言立刻站起身,他认得走出来的正是这几来等待的人。

 “蔚董事长。”阙言得体有礼地颔首致意,丝毫没有等待多时的浮动躁进,这是身为领导者最重要的一点。

 见面的第一眼,蔚鸿给他打了个不错的分数。

 “先别急,”蔚鸿锐利的视线扫了一周,最后落在眼前的阙言身上。“我要去打高尔夫球,如果你想谈什么,就跟着来吧!”

 “是。”阙言虽然觉得奇怪,但没有拒绝,与蔚鸿一同坐上车,没多久就到达一处市郊的高尔夫球场。

 一路上,阙言沉稳地等待着,蔚鸿既然破例要见自己,势必已有决定,无需他急冲冲地询问答案,所以他选择静观其变。

 两人走在偌大的绿色草皮上,蔚鸿开出了第一球。“你送来的企划,我看过了。”

 “‮道知我‬。”

 “你难道不好奇我的想法?”不错,这么沉稳的子,很适合掌管大业。

 阙言望向球落的位置,淡淡地说道:“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分析在企划书里,董事长会邀我一同来到这里,您的心里不就早有一个答案了?”

 阳光底下的俊颜依旧淡淡漠漠,却也让人不容忽视他的存在。

 蔚鸿眯起眼睛,优闲地朝球的落点方向走去。

 求援的人还能摆出这种高姿态,蔚鸿应该要生气的,却‮住不忍‬地朗笑起来“你倒很有自信。”

 阙言自杆弟手中接过高尔夫球杆,试了试身手“与其是对自己有信心,倒不如说我对蔚董的识人之能相当信任,家父常常在我耳边赞赏您的果决及远见是他所有朋友中最为成功的,展平集团之所以会有今天的版图,来自于您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成功的机会。”

 “你也别猛灌我汤,我相当清楚,目前展平集团虽算是个不错的环境,但公司内各方的权力斗争从未消退过,再这么继续下去,几年后的状况可就不理想。”蔚鸿徐缓说道,眼中有信任。“以你目前的表现,我不信你没发现这一点。”

 “是没错。”面对长者毫不保留的言论,阙言也直言不讳“家族企业将是‘展平’发展的致命伤。”

 蔚董拍拍阙言的肩膀说道:“展平集团是我一手创立的,它就像是我的小孩,优点、缺失我看在眼里,就是因为看它一点一滴的成长,早已有了感情,所以也就无法坐视它走向衰亡而不管。”

 阙言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聆听。

 “它现在就像一摊八风吹不动的死水,再不注入新血,它将会复一地腐臭下去,直到消失为止。”

 “我相信蔚董不会放任不管,想必您心中已有计划了?”阙言挑眉抱

 他不信商场上号称“常胜将军”的蔚鸿就只有这点能耐,说实在,在来之前就已经将展平集团几年来的发展做了一番归纳,除了资金充裕,蔚鸿的经营概念算是重要原因,父亲的赞赏并无夸大其辞。

 蔚鸿只是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问道:“你可知道,你所要求的金援不是一笔小数目。”蔚鸿注视他,没放过任何一丝情绪起伏。“无不成商,虽然现实,但商场如战场,有时候手段运用是必要的。你父亲就是想不通这一点,才会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若非情况不允许,阙言实在很想大笑三声,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诈狡猾是成功的条件,而平实敦厚的父亲却落得了一个狼狈的名?

 “请您放心,若阙氏企业仍能运作,这种事不会再发生。”阙言做出保证。

 再‮样么怎‬困难的状况,他都会咬紧牙关地撑起,哪怕要自己牺牲一切,他都要将倾倒一隅的家族事业挽回!

 蔚鸿摇摇头,他是商人,有些东西还是说清楚比较好。“饶是我再欣赏你,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把一大笔金钱投入,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我们才有下一步讨论的空间。”

 真正的对决来了吗?阙言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他沉声以对“蔚董的意思是?”

 “这件事说难其实也不难,即使我愿意照你的需求提供金援,但也需要对家族内的其他成员代。我想过了,要我那些兄弟住嘴的唯一方法,就是把你变为自己人。”

 “自己人?”阙言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这句话的真正含意可能远超过字面上,蔚鸿究竟在想些什么?

 “有这么难以理解吗?我相信你已经彻底研究过展平,也应该知道我仅有一个独生女。”

 “所以?”阙言皱紧的眉心几乎要打结,他的意思…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我的女儿喜欢你,而我也不排斥你来接手展平集团的经营,你何不考虑看看?”蔚鸿不愧是商场老将,说起条件来眉眼不动,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平常。

 “我是否听错了?蔚董的意思是要我…娶您的千金?”这事太荒谬,阙言以为自己听错了。

 “何必那么惊讶?”蔚鸿严肃的表情出现慈爱的笑容“多年来总是在忙碌辛苦中度过,我也很想尝尝放下担子的滋味。近年来,我不停地在寻找优秀的人才接下我毕生的心血。”或许阙言实战经验尚不足,不过若在身边多加见习,相信一段时之后,阙言会是商场上的风云人物。

 阙言简直觉得这事从头到尾都匪夷所思!“符合您女儿的青年才俊很多,‮么什为‬是我?”

 呵,这小子在质问他呢!蔚鸿发现自己笑了“符合她条件的人是不少,可我女儿独独中意你。”

 “您的女儿——”阙言快速地在脑海一一过滤认识的女孩,并没有一位姓蔚的…

 蔚鸿很乐意为他解答“记得吗?你曾经在一位醉汉的手中救回一个女孩。”

 “是她?”阙言脑海中很快浮现一抹纤细的身影,尤其那张为自己受伤后楚楚可怜的脸庞,几来总在他眼前盘旋,怎会忘记?

 “很讽刺,我居然救了阙家救命恩人的女儿,真是老天有眼。”阙言以言语讽笑,但没掩饰稍嫌大了些的气恼成分。

 “阙言,因为这件事,我感谢你。”蔚鸿表情严肃起来“但就我说的,对阙氏援助金额太大,我方的董事会成员不可能坐视不管。”

 “如果蔚董担心血本无归的话,您可以提出其他的方式,我愿意全力配合,并不一定得用联姻来解决问题。”阙言淡淡地婉拒。

 他看不起因为事业而联姻的父母,更不希望自己也走向相同的模式,因为“条件”而成立的人生太悲哀!

 蔚鸿拍拍他的肩。“‮人轻年‬,话别说得那么快,依阙氏企业如今的状况,我的要求说起来是件很容易的事,否则你觉得还有什么方式可以很快获得金援,而不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阙言难堪地住口。蔚鸿说得很对,以阙家如今的状况,根本没有人想伸出援手。

 “想想看,你父亲有了那笔金援,可以很快东山再起,而你就进入展平集团来帮我,这两者并无冲突。”蔚董事敛起了笑容,表情慎重“你还有考虑的余地吗?”

 “您会问这句话真是讽刺啊!”阙言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愤怒且无奈,他愤似地挥出第一杆,狂飞的球划过天际,最后落在场里的水池“扑通”一声,沉入池水里。

 可恶!他根本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蔚鸿像个长者般告诫他“孩子,这世界就是冷酷现实,只要走错一步,就很可能让努力石沉大海,难不成你要步上你父亲的后尘吗?”

 阙言远望无语,这些话他听在心里。只是当他用尽了力气挽救时,难道连自己的感情都要赔上吗?

 在疑问的同时,那张楚楚可怜的面容再次浮现。

 或许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并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吧…他自嘲地想。

 就这样,在那个烈炎炎的午后,阙言成了蔚夏晴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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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门婚姻耐人寻味,展平集团伸出援手,阙氏企业将‮会机有‬再度复活。

 在蔚鸿与阙言达成共识的当,双方就各自向外界宣布这个消息。

 隔一大早,各大报财经版都以特别的标题来大肆报导,毕竟此次“展平”除了宣布双方将联姻的消息外,更同意付出天价的援助,将原本象征美事一桩的婚礼硬是蒙上一层利益输送的面纱。

 但这并不是蔚夏晴要的!

 她从同学的手中接过报纸,并在一片笑谴声中仔细读着上头的一字一句,不敢置信爸爸的决定。

 “我的老天,爸爸怎会这么胡涂啊!”夏晴愕然地低嚷“我请父亲伸出援手,并没有要父亲自作主张替我选择一桩婚姻啊!”“什么?你事先‮道知不‬这件事?”瞿诺放下正在收拾的书本,她就是觉得奇怪,前些天才从夏晴口中听到这号人物,今天报纸就刊出两人即将结婚的消息,认识不过数天的男女就要冲动结婚吗?真是搞不懂那些豪门巨室的想法啊!

 “当然。”夏晴慎重地点头。就算自己心里再怎么喜欢他,也不可能向父亲开口请求这种事啊!“爸爸这次真是做错了,我要赶紧回家请他老人家收回决定——”

 “可是事情都已经由媒体披出来——”为了双方的颜面问题,是不可能说收回就收回的啊!瞿诺摇头,对夏晴的想法不抱希望。

 “这——”夏晴沮丧地坐下来,瞿诺说得对,两家都是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企业,怎么丢得起这种脸?!只是…“瞿诺,我怎能要一桩利益换的婚姻?”

 瞿诺看了看夏晴忧愁的脸庞,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你先别管是不是利益换,重点是,你喜欢他不是吗?”她指出事情的症结所在。

 “瞿诺,你不懂。”这样的结果‮来起看‬,像是她夹带目的要求阙言应允一般。“你没有见过阙言,他是个自视甚高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接受?”

 “看来不是你不肯,而是怕他不肯啊!”聪明的瞿诺一下子就发现好友的心思,她靠近夏晴的耳边“你喜欢他,而他愿意娶你,我觉得好的!要不光是听你这两天不停在我耳边放送那男人的丰功伟业,耳朵都快长茧啦!”

 “瞿诺!”夏晴脸庞猛地热‮来起了‬,她娇嗔地槌了下瞿诺的肩,两人开始在教室里打闹起来。“你别跑,敢取笑我,看看我的厉害!”

 瞿诺躲着闪着,蔚夏晴闹着笑着,绕着学生散尽的教室跑,谁都没发现教室外早已站了个西装笔的男人。

 “请问——”

 呃?!玩闹的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看向来者。

 竟然是他——阙言!

 夏晴美眸瞪得如铜铃大,他他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阙言双手环,看出夏晴眼里的疑惑。“我受蔚先生之托来接你回家,希望没有打扰到两位的兴致。”他像是在揶揄两人,却又面无表情,让人分辨不出话中的喜怒。

 “我…我…”夏晴结结巴巴,简直想找个地躲起来。天啊,他刚才一定把自己孩子气的模样瞧光了吧!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打扰。”瞿诺以手肘碰碰好友的身体,暧昧地朝她笑着。

 看吧!白马王子来了…

 才不是!

 随便你怎么否认,反正我不留下来当电灯泡了。

 瞿诺不等夏晴反应,她朝阙言点点头。“我还有事,夏晴就交给你了,拜拜!”

 “喂喂,瞿诺——”夏晴手足无措地看着好友远去的身影,又抬起眼看向眼前这个不过见面两次的男人,他即将会是自己共度一生的伴侣吗?

 “东西收拾好了吗?”阙言淡淡问道,无视于她眼中显而易见的恋。

 会答应这件婚事,他只为家族企业,并不想把私人感情扯进来,对于千金大小姐的爱恋情事,他不想理会。

 “呃…嗯。”夏晴提起自己的背袋。

 “那就走吧!”他高大的身躯一转,并没有等候她跟上来,便自顾自走出去。

 等…等等我啊…夏晴很想跟他这么说,可是开不了口。她可以感受到阙言对自己是不带任何感情的,或许他到学校来找她,只是为了向爸爸代罢了!

 夏晴默默地跟在他的背后,柔美的目光不住地凝望前方头也不回的高背影,阳光从飘扬的叶间洒落,像是一阵阵的叹息…她慢慢停下了脚步。

 阙言感觉后方的脚步声停了,皱眉地回过头“怎么了?”

 他不甚耐烦的表情微微刺伤了她。“阙…阙先生,你很困扰吗?”

 困扰?“‮么什为‬这么问?”阙言原本不想搭理,却在话出口后惊觉自己已在思索这个问题。

 他承认自己对这件易得来的婚姻抱持无谓的态度,也准备把内心感受密密掩埋,反正只是一场易,互取所需罢了!

 只是他很意外,在一般人眼中应该是骄蛮自大、无视于别人存在的大小姐竟然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思。他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蔚夏晴眼睛直视着他“因为你‮来起看‬很不高兴,既然你并‮意愿不‬,又为何要答应我父亲?”

 “这件事有我选择的机会?”阙言冷冷一笑,手随意地在口袋里,态度闲散,气息森冷“容我无礼地提醒你,这道只准填YES的是非题不就是你的杰作吗?”“不,你误会了——”他怎会这样想?她向父亲提出要求,是为了报答而不是为难他啊!“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阙言微扬起眼、午后的斜温暖地笼罩,眼前一身纯白衣的她就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带着单纯的眼神,却教他怎么也摸不清她的心思。“凭什么?我与你仅有一面之缘,是什么原因让你愿意帮我?”

 “你是好人。”这年头会对陌生人出手帮助的人真的不多了,而她何其幸运遇上他。“如果不是你,那天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所以我想帮你做些什么…”夏晴的话语愈来愈小声,因为她发现他朝着自己慢慢走来,直到在她面前站定。

 “多么令人心折的告白啊,只凭那一面之缘,你就可以喜欢上一个男人?”

 “我…呃,不是。”夏晴偏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心跳频率已经让她呼吸急促,尤其当他靠自己这么近时,她几乎可以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拂至耳畔…

 夏晴屏住了呼吸,两人靠得如此近,而他专注的眼神里看得到不知所措的自己,她第一次发现到说话竟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

 “其实我并不想向你要求什么,我只希望你快乐。”

 柔柔软软的嗓音像是穿越了千山万水而来,细微却又清晰地穿透了阙言紧实防卫的心房,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恍惚地感受到某种被触动的轨迹…

 酸酸麻麻的刺感…

 “无所谓。”他有些狼狈地撇开眼,极力下心底隐隐的叫嚣声,若无其事地拂去肩上的落叶,却怎么也拂不去他心中莫名的焦躁感。“只要达到我的目的,快乐与否似乎不是那么重要,这件婚姻也是。”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夏晴在心中呐喊,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袋子,分不清隐隐作痛的是为他受伤的手?或者是被他刺伤的心…

 微风吹起,凉意袭上两人,也吹熄了稍稍燃起的情绪。

 “天气凉了,走吧!”阙言再度转回的眼神已经抹去了方才的情绪,他看见她纤细的肩膀背负沉重的袋子,而另一只绕纱布的手臂不停地想将下滑的背带固定,他皱起眉头地想起她那奋不顾身的举动。

 莫名让人不忍。

 他伸出手“拿来。”

 什么?夏晴愣愣地见他指着自己的肩膀,才知道他想帮自己。

 “好。”

 见他随意地将袋子背在身后,然后迈开了步伐,夏晴心里有着满满的感动,即是只是一个小动作,她能感受到他细心体贴的心思

 他是好人,好想为他做点事。

 也许在外人面前,她的举动欠缺考虑,可是她现在确切的知道,如果可以与他相伴一生,她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

 她,喜欢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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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阳光若隐若现,清风徐徐吹袭,卷起一片薄尘。

 夏晴与社团的同学们约好,要一起去探望之前从醉汉手中救下的小男孩。

 本来在闹出了上次的危险后,父亲根本不想再让她手这件事,可是小男孩在中心里又吵又闹,直嚷着要看她,中心的主任考虑许久,才通知她的。

 知道由自己开口绝对说不动父亲,她只好厚着脸皮打电话找来阙言,请求他以未婚夫的名义带她出门,原以为阙言可能会为此请求迟疑许久,‮到想没‬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道知我‬了”便收线,半个小时后,他就出现在家门口。

 果然,父亲见到他来笑眯眯的,听到未来女婿要陪女儿出门走走,一张慈祥的脸更是掩不住喜悦,只嘱咐了几句小心天气之类的话,就亲自送他们出门。

 阙言俐落的大手一转,银灰色的房车便开在平稳的道路上。

 一路上,他与她各自沉默着,好像谁‮有没都‬开口说话的打算。

 车子里天窗开着,却吹不走某种紧张的燥热感,夏睛连忙按下了车窗,希冀舒服的风吹走脸颊上的热度。

 “嗯…谢谢你,‮是不要‬你,我可能出不了门。”她突然想到应该向他道谢。

 阙言长指敲着方向盘,淡淡回道:“没什么,我恰巧要送份文件过来,举手之劳而已。”

 事实上,他的心里十分明白,那份文件根本不需要急在周末假的今天从台北东区驱车赶上明山,只是为了一通电话,以及电话里柔柔的请托,他口的莫名情绪开始叫嚣躁动。

 这是什么原因?他目前不想探究,反正下午没什么事,就当开车兜风算了。

 “还是谢谢你。”夏晴感觉到他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真是不公平,‮么什为‬我需要重重的保护,而你一出面,爸爸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眉开眼笑,到底谁才是他的小孩啊?”

 阙书在等待红绿灯时分神瞄了她一眼“看得出来蔚先生十分疼爱你。”

 多来,借由公务往来的相处,阙言已经慢慢摸清了蔚鸿的脾气,商场上大胆果决,十分有商业手腕,也难怪展平集团在他的手中发展迅速,而且蔚鸿并没有像其他企业家有赌博、玩女人等恶习,在家居生活上,对女儿极其疼爱。

 于公于私,蔚鸿都是个可敬的商场前辈。

 蔚夏晴点点头“嗯,‮道知我‬爸爸是歉疚,因为妈妈在生我时难产去世,我一出世就失去了母爱,所以爸爸很愧疚,他付出双倍的父爱,就是希望让我没有遗憾的长大。”

 阙言听到她的话,微微挑起了眉。

 她…从小就没有母亲吗?

 他没去注意在蔚家来来去去的男女之中,从来就是少了女主人的存在,而且蔚夏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一个甜蜜家庭中长大的女孩,受尽呵护及疼爱。

 原来并不是…

 他心中升起了一丝丝的怜惜,因为自己的母亲亦是在小时就已去世,后来父亲再娶,继母对他的态度不温不热,说到底,他也是个没有母爱的孩子。

 但为何她能活得如此快乐,仿佛世间再无其他俗事可以让她难过?甚至她像个阳光天使,想要把心中的爱分享给其他不幸的孩子…

 一双小手在他面前挥舞。“阙言,绿灯了!”

 阙言回过神,后头的车辆早已将喇叭按到引起噪音污染了。他油门一踩,车子再度往前驶。

 “你…不怨吗?”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突地开口。

 夏晴注意到他的异样,方才在他脸上的情绪,让她的心底有一股暖意。“你别这种表情嘛,我从来‮得觉不‬自己有什么不幸啊!”会想与他分享自己的成长心事,并不是想获得他的同情,只是觉得两人应该需要更多的了解,毕竟他与她将有可能成为一家人。

 “我并没有可怜你。”相反的,他羡慕她。

 肯为素昧平生的小男孩身而出,就连受伤也要亲自探望,眼前的她有一种能安抚人心的能力,还有一颗善良的心。

 不知不觉的,阙言初时对她的排斥已慢慢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心中盈满对她的好感。

 “那最好了!”夏晴笑开了眼“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有无忧无虑的生活环境、疼我爱我的父亲,还有——”我最喜欢的你。她脸红地看着他,轻轻在心中加了一句“比起来,我已经够幸运的了。”

 阙言凝望她的眼神变柔了,轻轻吐出话“你…真是傻瓜一个!”

 面对这样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他发现自己对人生、对事业、对未来曾有的怨与愤几乎烟消云散。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像她这样不与人争的傻瓜,才可能拥有更多的快乐。

 “是吗?我很笨吗?”不会吧,她可是一路过关斩将,领奖学金长大的耶…没有注意到他话中的含意,还一迳以为阙言是在取笑她。

 真是单纯!

 “自己想吧!”阙言不自觉地勾起了笑容,笑意里含了连他也浑然不觉的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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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桩豪门联姻在众人的祝福、怀疑、商场的瞩目中平稳的筹备进行。

 阙言的家族企业获得“展平”的金援,慢慢地从重创中恢复;同时间,阙言亦开始在展平集团里担任蔚鸿的左右手。

 在蔚鸿的眼中,早已将阙言当成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对阙言的态度并无保留,也许是因为这样,阙言也开始会在公事之外的时间造访蔚家大宅,对夏晴的态度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淡漠冰冷,偶尔也会在晚上拨电话来,即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都是以让她兴奋得睡不着。

 他肯让自己亲近,这是夏晴心里最高兴的事!

 蔚夏晴以为一切都很顺利,期待与足的感觉充盈整个心,她能同时有爸爸及心爱男子的陪伴,她觉得幸福得想哭。

 直到某一天,天空霾一片,下起了大雨。夏天多台风,狂风暴雨来袭其实也算正常,不过这一天,因为展平集团在南部的其中一个工厂生产线出了大问题,需要蔚鸿亲自南下视察。

 “爸爸,外头天气这么糟,你要不要先取消行程?”看着外头狂风暴雨的天候,夏晴心中隐隐约约有不祥的预感。

 蔚鸿摇头,从女儿手上接过大衣。“这也是‮法办没‬的事,这批产品即将货,如果没赶出来,金钱损失事小,信誉损失事大,我实在放不下心。”

 “可是…”夏晴‮道知不‬该怎么说服父亲,只好下忧心忡忡的情绪,送父亲出门。

 意外向来是出其不意的来到。

 三个小时后,警察局来了电话,高速公路发生了连环车祸,因天候不良,十多辆车追撞在一起,查到某一辆高级轿车的车号登记人是蔚鸿,询问这辆车是否为蔚鸿本人所有…

 夏晴愕然地听着警察一丝不苟的陈述,握着电话的手开始发抖,然后浑身打起冷颤。“是…没错…”

 阙言在,旁发现了她的异状。“你怎么了?是谁打来的电话?”见她还是浑身战栗,对他的话没有反应,阙言心头打了个突。

 他放下手上的文件,走到她身边,接过话筒。

 “我们在蔚先生的车里发现了两具尸体,麻烦你们家属来确认…”

 什么?!这下连冷静如阙言都震惊。“你‮么什说‬?有没有搞错?”不可能,三个小时前,那位慈祥的长者才微笑挥手向他们道再见,怎么会…

 “不,不可能是真的!”夏晴喃喃自语,咬住拳头,几乎尖叫出声。

 她不相信!不相信这是真的!天啊,爸爸怎么可能就这么丢下她走了?!

 明明早上还跟她有说有笑的人,怎么才事隔不过三个小时,成了一具永不醒来的躯体…

 “爸爸、爸爸…”她开始哭喊。

 阙言无语地拥住她,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用一副温暖的膛,温柔纳她仿佛无止尽的泪水与心痛。

 难道幸福太过,也会遭天嫉?!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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