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是你家?想不到你人个一住这里,怎么没听你提过。”即使她有一小笔财产,但此刻她站在客厅还是不
感叹连连。
位于东区最繁华的地段,一间上百坪的豪宅,让他一人独住,这…未免太过奢侈了,显见他的家庭背景财力雄厚。虽说她对他的家族不感兴趣,也从来没问过他,他也没有说过,但她隐隐知道,他大少爷阔绰的习惯,出身必然非富则贵。
“你又没有问过。”他丢一罐可乐给她。“我偶尔住这里,平常没什么事就回家住,我母亲坚信一个好男孩应该常常回家睡觉。”
她噗哧一笑“令堂管教甚严,但想不到会教出一个花花公子吧!”
他浓眉一挑“有空你可以和她聊聊,就会知道她怎么管教我这宝贝儿子。”
她骇得倒退一步,连忙摇手“不不,不用了,敬谢不敏。”
说完后,就瞧见他的脸一沉,秋凉飞快的别过头。
这男人容不得别人不顺他的心意,虽惊异于他有引她见他母亲的意思,但她意愿不多想。
现在这个距离很好、很安全。
房子的设备应有尽有,强烈的现代感设计,崇尚俐落简单的线条,还有明快的色彩,这房子漂亮的可以上装潢杂志了。
闲晃到他的卧室,里头零星挂著或摆著一些照片,显见是他家族的成员,他们都有良好的遗传基因,净是男的俊女的美,再看书桌底下
著的照片,她好奇的打量了一下。
呃?怎么来起看这么眼
。
她将脸凑了上去,照片中的小女孩,留著短短的头发,和神采飞扬的大眼睛,一脸灿烂的对著镜头笑,而旁边的小男孩,正板著一张好看的脸,不知在和谁生闷气。
她连声惊呼“天啊!我也有这张照片。”
这是小学时,参加奥林匹克数理竞赛,得奖人的合影照,当时她以为只能拿个名次,想不到竟得了第一名,所以笑得好开心。
“我以为我会得第一名,想不到是和一个女孩子并列第一。”
哦~~那难怪他的脸那么臭了。
“真好笑,想不到那时候我们就见过面了,但我一点都道知不。”
他瞄了她一眼,耸了耸肩道:“不只那次而已,我这边还有好几张我们的合照。”
“真的?!”秋凉睁大美目,怎么她都没印象。
“小学、中学、高中,到大学的入学,我们见过无数次耶!你居然都不记得。”
真想不到他和她的缘分如此源远
长,可以上溯到这么久远的年代,缘分这东西真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真是…孽缘啊!
“呃…我人个这记
不好。”
“你这种情形,俗话叫少
筋。”
“而你那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没好气的回话。
他若有深意的瞥她一眼,那眼里的诡异让她又不
了。“喂!你有什么话就痛快的讲。”
他莫测高深的样子让人著实不舒服,仿-他看出了什么。
“你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人。”他慢
的又道:“你连话都不肯让人占一点便宜。”
她瞠著眼“你讲得不对,我么什为要承认?你的话涉及人身攻击,我么什为不反驳?”
他嘴角一撇“你可以选择装傻。”
她不屑的闷哼好几声“你不但低估我的智商,也污辱了你的智商。”
秋凉丢下他,晃到了落地长窗前,看着踩在脚下的台北,不
感慨。“这房子一人住未免也太大了吧!”
“不然和我一起住吧!这房子大到够我们两人住。”
她谨慎的看他,分析他话里似真似假的心意,得觉总他常在玩一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是
著爪子的大猫,而她是被他
在爪下吱吱哀叫的小老鼠。
“不用了,我喜欢我的家,在我家,我是房子的主人,在你家,我是客人。”她耸耸肩。“何况,我要是住这里,你要带女人回来也不方便。”
关戎不曾说过有别的女人,但各种有关他的传言风风雨雨闹遍全校,她不笨,知道自己只是他众多女友之一,还是上不了台面的那一个。
他半偏过头,眸中微闪光芒。“放心,这房子大到可以住好几个人。”
“那我也可以找男人回来吗?”
他的脸瞬间如罩寒霜,森森的扯起一个笑“在我的地盘,你要找其他男人回来?”
“在我的地盘,我也不允许其他女人出现。”秋凉仰高小脸正面
视他。
“你在要求我?”他高挑起眉。
“不,我在谈判,我要的是平等的关系。”
他的眼眸微眯,这是第一次,她如此坦诚的说出她心里所要、所想的。“你在乎?”
“我不在乎,只是觉得这样子比较公平。”
“公平?”他轻笑“你这女人,真是一点点亏都不肯吃的。”
“谢谢,你是不也什么心
宽大的男人。”秋凉冷哼反讽他。
“对你,我永远也不会大方。”
她仍是心平气和。“迟早有一天,会有别的男人走进我的生命。”
她受够他有时莫名的
怪气,她不要有遐想,不要抱著期盼,还是趁早和他摊牌的好。
关戎的眸光冰冷,无意中她触到了他黑暗的一面。“哼!凭你那么烂的技术,那么差劲的叫
声,凭你也能温暖一个男人吗?”
听见他恶意的指控,秋凉脸不红气不
,她笑得和他一样灿烂。“没关系,会有男人欣赏我的叫
声,而且有好的老师,我学习得就很快。”
她挑了一个他最大的痛处下手,道知她他虽绯闻不断,但占有
却是强烈骇人,仿-像个独占的丈夫,容不得她有一丝的出轨,而她常乐于挑战他的极限。
火花在空气中辟哩啪啦作响,他盛怒的口出恶言“你是我碰到的最差劲的
伴。”
话声刚落,他已经后悔了,只见她的脸色一白,室内陷入了沉默。
“你倒提醒我了,你的经验确实很丰富,告诉我,我要多努力,才能赶上你的阅历。现在开始,一周一个男人样么怎?还是三天一个?或者一天三个…”她冷冷的道。
“你敢!”他怒吼一声,扣住她的下巴,不能忍受她说出的话,光是想像那画面,就让他发疯。这个该死的女人总能
起他最恶劣的一面。
她张扬旗帜,要他臣服,要他投降,要他先承认她的重要
,而她死咬紧了嘴,坚固著一颗心,不让他稍越雷池一步。
忍著下巴传来的剧痛,她也是大怒,两手掐住他的脖子“我掐死你、掐死你。”
想到他的“丰富阅历”莫名的她就觉得怒火涌上,她虽然知道他的花名册可以写满一套四库全书,但是,那些都不是由他亲口承认的。
她可不是闹著玩的,一脸的凶神恶煞,指力劲道十足,一时,他挣脱不了。
“你这个疯女人!”他怒吼一声。
人个两像两只动物厮咬
斗著,一个掐著他的脖子,一个圈紧她的
身,双脚钳制著她。
他
著她,两手扣紧她的手“你在报复?”
“没有。”她睁大圆目,恶狠狠瞪著他。
“你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
“你这个容易记恨的女人。”他恨声道。
闻言,她嘴角漾起一抹残忍的笑,笑得像个女王。“没错,我什么都健忘,就是会记恨。”
“你还小心眼的厉害。”
“没错。”她一字一句清晰的道:“别人的眼睛是
不进一粒沙子,我是容不下一只细菌。”
她是无所谓,因为她不够在乎,如果她在乎、她善嫉、她独占,那她要就全要,不要就全不要,在她的字典中,没有中间模糊的灰色地带,在付出的同时,她也要有收获,她是自私,因为她的占有
浓烈的连自己都害怕。
“谁爱上你谁倒楣!”关戎的话里像是有天大的仇恨。
还是那一句话,她嘿嘿干笑“爱上你的人,也是祖上不积德。”
厮杀完毕,他们像两只又倦又累的动物,彼此互偎
著伤口。
“我给你这里的钥匙,你想来就来吧!”他先开口了。
“不用了,我怕坏了你的好事,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秋凉想也没想的就拒绝。
“我没有把女人带回家过。”
是吗?
看到她眼里的怀疑,他扯
讥讽道:“我虽非善男信女,也不至于撒这种谎。”
她沉
半晌,心里隐约觉得拿了他家的钥匙,彼此又跨过一个阶梯,当下她起了抗拒之心。
她些微的表情有没都逃过他的眼,他住不忍出言
她“你不是要公平吗?我有你家的钥匙,也把我家的钥匙给你,你又损失了什么?”
她损失了什么?她什么也没损失,她没有多付出,就不会多期待,更不会多伤心。
是的,她还是那个自由自在的秋凉。
“专心点,不准你想其他事,你现在只能想我。”他欺近她,身体紧贴着她。
她叹口气“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独裁而且很专制,你不只控制人的行为,连人的思想你都不放过。”
他亲啄一下她的
,熟练的躲过她推过来的手,又往她的
瓣
下去。
眼见他的动作越来越火热,地扭动著身体要避开他的手“拜托,我伺候不了你的
望。”
“你可以的。”他横抱起她,不管她的挣扎,把她放到他的
上,霸气十足的宣示他的所有权“在我的
上,你就是我的。”
她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拜托,又不是动物,还讲领地权咧!”
事实证明,这男人是一个披著人皮的动物,还是大型的猫科动物,当他餍足了他的
望后,还是紧紧的抱著她不放手--在他的
上。
半夜,她在睡梦中醒来,陌生的灯光、陌生的
、陌生的天花板,让她的脑袋里有几秒钟的空白,等看到半luo抱著她的关戎,她才想到,这里是他家。
她拉紧被单,自己也是一身的赤luo,她睁著眼,瞪著天花板,已经全然没有睡意了。
突然,她觉得一切好可笑、好荒谬,两个紧紧相拥的男女,让她觉得陌生。
天啊!瞧她让自己落在一种怎样荒唐的闹剧里,她怎么会和这个北台湾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上
了,而且长达两年?看来短时间内还没有结束的可能。
他具备了一切她都不欣赏的特质,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唉!她长长的叹了一声,试著从他的怀里挣脱,这一动,倒是惊醒了他。
“怎么了?”他沙哑带困意的咕哝著。
“我…我想回家了。”
在下一秒,陡然而升的怒意取代了困意,锐利的黑眸里是炽热的火花,他起身,冷冷的瞪著她,从牙
里挤出话“好,你要走,就马上走。”他气疯了。
她跳起来,迅速的套上衣服,拉链都还来不及拉好,就拎著她的包包冲去出了。
她跑得这么快,就像后面有魔鬼在追一样。
颤著的手焦急的要打开大门,复杂的门锁让她额头冒汗,在黑暗中,他如猫似的脚步慢慢的
近了她。
她贴着门,焦虑使她的手更不听使唤,门怎样都开不了,他的手搭在门板上,将她困在他和大门中间。
“秋凉…你在怕什么?嗯?”他音声的似天鹅绒又软又柔,她却骇的寒
耸立,这种温柔的嗓音包容著宽容,是最最可怕的。
“我只是…睡不习惯,我喜欢…我自己的
…我有认
的毛病。”
他的手从背后圈著她的肩,低柔的在她耳边轻喃“你习惯就好了。”
“我不想习惯。”感到他的手臂圈得更紧了,她忍著隐隐传来的疼痛。
“你得开始习惯了…”声音越来越低,他的手也不安分的动来起了。
热热的
贴着她的耳际对她低语,
著她的耳垂,她又是一阵无力。
“不要…”她哀叫求饶,她刚刚才从
上爬出来的,不想又这么回去。
“你确定吗?”关戎不理会她的抗议,持续进攻著她…
完了,他总有法子知道怎么掀起她的**,知道怎么让她疯狂,知道怎么
她就范。
么什为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超过她能控制的呢?
铃~~铃~~
听见电话铃声响起,关戎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肯动,秋凉只好跑过来接电话。
“喂!你好。”
“秋小姐吗?”电话那端传来陌生的男声,
著特殊的口音。“我是秋贵堂先生的律师。”
她心里一沉。“有…什么事吗?”
因她不寻常的语气,关戎关掉电视,静静的看着她。
“我很遗憾的你诉告,令尊已经在昨天上午十点去世了,请你节哀,希望你能来参加葬礼…”
秋凉愣在当场,呆立了一分钟,再也听不清楚电话的那头又说了什么,直到关戎为她挂断电话了都不自觉。
他死了?
嗯,肖蛇,五十四岁吧!算是死于壮年了。
恍惚的,她摸著放在桌上的零食,将一颗乌梅
进了自己的嘴里,唔…好酸好酸…瞬间在口腔里扩散的酸意直窜鼻尖,随即,她又
了一口苦瓜,唔…好苦,太苦了…该死的苦瓜,难吃的苦瓜…
更令秋凉懊恼的是,么什为又酸又苦的滋味不只在口腔扩散,连
腔都觉得疼痛,她如坠入漫天云雾中,慌慌的找不著边。
记忆中那高大的身影已经倒下了?再也不会起来了?
“谁打来的电话?”
秋凉仍觉得恍惚,直到关戎又重复了一次,她才呐呐的同答“他说他是律师。”
他眯起眼,仔细观察她的反应。“他说了什么?”
“我爸死了。”
她的指尖微颤,一连又
了几个乌梅,一张小脸挤成了一团。“天啊!真酸。”
“酸就别吃了。”他皱了下眉,拿走她手中的乌梅。
“没关系,我爱吃这乌梅…”她又抢了过来,
一把到嘴巴里,直到将整个嘴巴都
满了乌梅,
“爱吃么什为要哭?”他音声的柔了几分。
谁说我哭了--方要逞强的话还未说出,她就感到脸上的泪,正顺著她的脸庞滑落下来。
“是乌梅太酸了啦…”她口齿不清地咕哝。
关戎一把将她的头按进他的陶瞠,她下意识的要推开他,拒绝他的温暖,拒绝他的慰籍。
他两只手紧紧的楼著她,她恼怒的低吼,开始捶他“你放开手,不要管我,关戎…”
他不动分毫,只将她抱得更紧,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要是难过的话,就哭出来。”
“谁难过了…”秋凉才刚说完,泪水已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她呜咽出声,抡起拳头,狠狠的将懊恼、怒意、痛苦都发
在关戎身上。
他怎么能走,走得这么简单,这么轻巧,她没说过她对他的恨、对他的懊恼,他再也不会知道她有多恨他,么什为,么什为要对他说的话,再也没会机有说了?!
她放声痛哭,脑海里转的画面,像老电影似的一幕幕播放,他的笑声,他把她抱在怀里的慈爱,他离开时的背影,她跑过了几个街口,直到再也看不到他…
自母亲去世后,她再也没有哭得这么伤心,爸爸…么什为丢下了她们母女,他好自私、好任
,他该长命百岁的,因为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她不想原谅他呀!不原谅他,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负心绝情如斯。
夜深了,她沉默而安静,呆呆的坐著,直到关戎抱她到
上。
已经熄灯了,卧房里一片漆黑,她静静的躺著,木然看着天花板发呆。
关戎也是沉默的,两人一样的清醒,一样的安静,偌大的空间只听见时钟滴滴答答的声响,
她的一声叹息打断了这样的寂静。“关戎。”
“嗯?”
“你去别的房间睡。”
“我懒得动。”他干脆的拒绝了。
她有些恼。“我心里烦。”
“白痴都看得出来。”
那你还不快滚--她忍住要冲口而出的话“那你别在我面前让我看了碍眼。”
即使在黑暗中,从他头转的角度,也知道他赏了她一个白眼。“我躺得好好的,不想动了。”
“…”她瞪著天花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意识仍是清晰的可怕,知道他同样也是清醒的,她住不忍幽幽开口“我什么都不想讲。”
那是属于她的隐私,属于她的愤恨,她不会原谅那男人对她母亲造成的伤害,他让母亲一人悲哀的度过人生中应该最璀璨候时的,让她抱著无尽的恨意长眠。
关戎音声的平淡的从头顶上传来“放心,我也不想听。”
这个男人--真是讨人厌!她兀自生著闷气。
在黑暗中,他从背后抱住她,
贴着她的耳边,
惑的低喃“你想要吗?”
轰!血
直冲脑门。
她恶狠狠的推开了他,气得又补了他一脚“你的脑袋在想什么?我老爸死了,你可不可以让我清静一点?你这个
虫上身的大白痴!I
不过他方才的邀请,竞像
针扎破了她高涨的悲伤,秋凉这才发现那是他以他的方法来引开她的注意力,虽然很拙劣,却让她的心一暖,话不经思索的从嘴里
出,仿-她已孤独许久,需要有人听她说话。
“他回马来西亚定居了,我有好几年没看到他…”
“你别讲,我不想听。”他打断了她。“我不要当你的垃圾桶。”
这个男人…
秋凉猛地坐起了身,两手掐住他的脖子“我想讲了,你到底听不听,听不听?”
指间的力道蓄发,只要他的头敢往左右摇蚌一度,她绝对会勒死他。
“唔…”受挤
音声的从他的喉咙逸出。
她的指力带著恨意、怒意,迳自说著“十年前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到马来西亚娶了好几个小老婆,对我和我妈不闻不问;十年后要我去为他送葬,未免太便宜他了,他就算死了,也要自己和我妈说去。还有,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原谅他,绝不!”
一口气讲完后,心里觉得痛快了点,悲伤过后,总算有力气生气了,她瞪著他,要是他敢有一点点让她不
的反应,她绝对会杀他
愤。
“那就不去吧!”
不去?
她愣了愣,表情竟是迷茫的,像个迷路的小孩,平常的秋凉,温凉如水,爱笑而活淡,此时的她愤怒
烈,缘一把火,熊熊燃烧。
关戎的手轻轻的将发丝别在她的耳后,一瞬间,她颓然松了手,静静的趴在他的怀里,听著他稳定的心跳声。
怦!怦!怦!
怦!怦!怦!
他的气息温暖著她,一度疯狂运转的心思在此刻渐渐清明来起了。
“真可以不去?”她不确定的问。
他轻抚著她的发,平静地道:“不想去就别去了,谁能勉强你做什么事。”
“我恨他…”她喃喃低语。
“道知我。”
“我妈妈…她太苦了…太笨了,如果是我,我就会活得好好的…气死他。”
“道知我。”他的手轻拍著她“你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对…”
她一向理智而冷静,乍听到父亲的死讯,她无助而茫然,没注意到他超乎寻常的温柔。
话语轻柔的说著说著,直到夜更深了。
她闭上了眼,像个小孩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秋凉很安静,常常一人静静的坐在阳台上一言不发,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
可是,关戎那个大忙人,居然始终陪在她的身边,一待就是好几天,她发呆,他为她料理三餐;她一人静静的哭时,他就抱著她;夜里,她张著大眼睛,样么怎也睡不著,他就和她**,直到她累得唾著。
“我想去参加葬礼。”她开口了。
“好,我陪你去。”
在告别式里,肃穆的黑和白装饰著会堂,显得更加庄严,奢华的排场,在在显示了已逝者非凡的地位,黑白遗像里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威严的凝望着,一群家属面容哀凄,看着亲人的最后一面。
秋凉静静的站著,冷漠的像个旁观者。
关戎也静立在她身边,他的面容肃穆,始终一语不发,只是安静的陪她参加这场葬礼。
当律师当场宣布了死者的遗嘱时,只见一群人屏息聆听,气氛顿时紧绷来起了。
律师一一念著各种财产的分配,在场的人表情错综复杂。“…我名下位于马来西亚的三栋别墅,全部都给我最爱的女儿--秋凉,谨以此来弥补我对她的愧疚和遗憾,在她的成长岁月中,没有尽到为人父的责任,我希望和我的合法
子夏云湘合葬,葬在她所生长的土地上,只愿生不同衾死同
…”
在众亲属的惊呼窃语中,秋凉沉默的像座雕像,一袭的黑衣,衬得她的肤
白皙没有血
,神色漠然,像事不关己。
“这…这太过分了,居然把那些房子都给她,那我算什么?我的茜雅就不是他女儿吗?”雍容的中年妇女不满的先嚷了出来,她是二姨太。
“你已经拿到股份了,还有什么好不
足的,我儿子么什为不能管公司,光当那个什么副总裁有什么用。”这回说话的是大姨太。
“哼!他什么时候立这份遗嘱怎么我都道知不。”最乖张的是死者的小儿子。
“各位各位,秋先生的这份遗嘱完全具有法律效力。”律师严肃的说,惹得一干亲属又是忿忿不平。
律师不再理会那些人,转向沉默的秋凉“秋凉小姐,秋先生的不动产已经属于你,还麻烦你签署一份文件。”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也都是我的吗?”她微偏著头,平淡的不见丝毫情绪起伏。
律师微怔一下,顿时,争执的亲属也安静了下来,各个都瞠大了眼睛瞪她。
“是的,马来西亚三间的别墅里,住了两位夫人,两位少爷和一位小姐。”律师轻咳了声,据实以告。
“那好,让他们搬出去吧!我的房子不给他们住。”秋凉淡然道:“我委托你把房子都卖了,钱全部捐给福利机关。”
气声清晰可闻,刹那间,咒骂声不断,还有人激动的晕倒,现场包见混乱。
“还有,我母亲生前
代过,要离他远远的,所以,他们不能葬在一起,既然生不能在一起了,死了也给她一个清静吧!”
秋凉转身离开,在这细雨纷飞的雨幕中,关戎沉默的为她打著伞,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漫天倾下的雨丝轻轻的落著,辉映著天幕一片暗沈,秋风秋雨,怎不愁煞人心。
车子一路往前开,回首来路被雨所遮蔽,眺望去路,又是在雨幕之中。
秋凉看着他的手稳健的操控著方向盘,车里很沉静,这样的沉静已经持续半小时了,她相信,她不开口的话,这沉静还会一直持续到地老天荒。
“你有没都问题要问我?”她问。
“没有。”
这就是关戎,面对那么戏剧
的一幕,也不触动一丝的好奇心,在此时,她难得有了一丝的笑意。
“当你说要捐出遗产时,我只怕你当场被分尸。”
她淡淡一哂。“拿钱做公益事业,总比让他们花天酒地来的有意义。我有手有脚的,不泊没钱用。”
况且母亲留下来的遗产,已够她不至于太过拮据的度过上半生了,而且她的物质
望向来不强,简单的面包、水果,已能让她三餐果腹了,再加上奖学金、研究金、各类奖金,也足够她过优哉游哉的学生生活;父亲留下的遗产,于她并无益,而且,她是死都不会从他那里拿一分一
。
车子一路往前驶,上了高速公路,窗外飞逝的风景,一幕幕的快闪过去,而她的思绪也跟著快速运转著。
她细细的瞅著身旁这个男人,他们也相识数年了,没来由的,在此刻,和他的关系竟是如此的让她感到疲倦,如同这雨,看不到前方,看不到未来。
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去要到何时?
他放纵,他游戏风尘,她看不到他的真心,和他在一起像一场游戏,而她想自由,想自己人个一,而不是一颗心总被吊在半空中,上不上、下下下,不是被灭顶,就是窒息。
她在乎,她太在乎了--她在乎的东西,她会死死的拽在手里,绝不让出一丁点,所以,趁她现在还不够在乎时,还是放手吧!
她决定要退出这个游戏,三年了,游戏该结束,她不玩了!
她轻声的说话了“我们分手吧!”
吱!
轮胎发出尖锐音声的,车子紧急煞车停在了路肩。
砰!她重重的往前倾又往后倒,五脏六腑一阵翻涌,后面也传来急促的煞车声和咒骂声。
“你下车!”冰冷的话语
面朝她砸来。这男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快,只见他冷漠的侧脸、绷紧的脸部线条,都说明了他不甚佳的心情。
“好,我下车。”
她打开车门下车,他的跑车咻的一声扬尘而去,而她陷在车阵中。
在细雨中,秋凉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漂流,在高速公路上没有计程车可以搭,也没有人行道可以走,从这里到下一个交流路,还要好久好久哪!
这男人怎么连把雨伞都不留给她,任她可怜的站在风雨中。
她拢了拢头发,摆出一个最
人的POSE,开始对过往的车子挥手。
这段高速公路虽说车辆不多,但她往那里一站,也是很有招人的效果,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了下来,从窗内探出一张年轻的男
脸孔。
“小姐,上车吧!”难得是个白面书生型的人,她礼貌的回他一个笑。
然而,一阵刺耳的煞车声在她身后响起,她惊跳了一下,熟悉的跑车赫然又出现了。
透过黑色的车窗,秋凉也能感到一道视线冷冷投来。
“上车。”
不待他再吩咐一次,她对那位好心的男子抱歉的笑笑,摸了摸鼻子识相的坐进车里。
英俊的睑上没有往日的傲慢与自信,关戎额上的青筋隐隐
动,她的视线又转向车外,专心看着窗外移动的风景。
随著风景移动的越来越快,秋凉小心的瞄向了车速表,心跳也随著不断攀高的数字而加快。
车子以可怕的高速在行驶著,眼看就要撞向前面的车子了,她尖叫一声,关戎猛打方向盘,转向别的车道,避开了前头的车,她的身体一晃,撞向旁边的车门。
“你再说一次。”他低吼,视线紧盯著前方。
她咽了一口口水,紧紧抓住车子的椅垫,指节几乎泛白了。
道知她“骨气”要选对时间去发挥,道知她现在是不能和一个疯子讲理由的,道知她她一直不太坚持,道知她她一向受不得严刑
供…
“秋凉,你有胆就再说一次!”
去的妈他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要和你分手!”她大吼出声。
“么什为?”关戎的吼声快掀了车顶。
她故作镇定的耸肩“觉得没意思了。”
又是一个急转弯,她吓得高声尖叫,毫不怀疑他要拖她一起下地狱。
在疯狂的蛇行一阵子之后,他一咬牙,车速倏地慢了下来,没有刚刚的疯狂车速,他也冷静了不少,不再有狂
的气息,整整一个多小时,两人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车子已经进入市区,关戎开车送她到了家门口。
秋凉看他一眼,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只见车子又扬长而去。
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一个疯狂的野蛮人。
今生,和他再也无缘了,因为她已毅然斩断那份牵绊,以后,她不会再任自己陷入混乱中。
她往手上哈了哈气,
了
冰冷的手。
好冷啊!还没有冬天,怎么已经开始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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