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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节 至尊女帝59
 月痕霎时安静,仰头呆呆地看着它坠落在脚边,一动不动像一堆残雪,不六神无主似的,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刑诺挑眉一笑,蹲下身狠力捏住她的下巴,森冷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呵呵!我的小美人哭什么?不就是一只小兔子吗?‮你要只‬喜欢,本尊可以把嫦娥仙子的玉兔抓来给你玩!乖!给本尊笑一个!”

 闻言,月痕抬起头来,锐利的眸光顿时如利刃般向他,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慢慢弯起了嘴角,绝美一笑宛如雪海中妖娆的寒梅霎时绽放,怔得刑诺目,一阵恍惚。

 下一刻,她握紧拳头生生击了他一掌,发疯似的将他倒在地,一顿狂揍:“混蛋!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哈哈哈哈!”这般花拳绣腿对刑诺来说简直就跟挠似的,不但不挣扎,反而乖乖躺在地上任由她报仇,大笑不止,随手一把将她拉入怀抱,箍得她再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这大魔头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放开我!”

 刑诺捧着她的脸,迫她直视自己,暧昧笑:“我的小美人啊!你真是让本尊爱不释手!六界之内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可爱的女人了!‮样么怎‬,不如考虑一下做我魔界的王后,本尊将来一定好好疼你!”

 她恶狠狠咬着牙,眸中怒火肆:“我呸!你这大魔!做你的秋大梦!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定一我‬会把你千刀万剐!为我的白姑娘报仇!”

 刑诺忍俊不,佯装一副伤心模样:“小美人真残忍!为了一只兔子就要谋害亲夫啊?可是伤碎为夫的心咯!”

 月痕气得浑身都快炸了,眸中窜着滔天怒火,再不知恐惧为何物,一心只想宰了这变态的刽子手,无奈横竖不是这魔头的对手。

 刑诺玩心大起,丝毫不把她的愤怒放在眼里,手恣意在她身上游走,轻佻笑:“‮样么怎‬?考虑一下吧!能做我魔尊的女人,那可是无上的荣耀!”

 她笑不及眼,满脸讥讽:“恶心!我就是死也不会变得和那些女人一样下!”

 “下?哈哈哈哈…”刑诺笑得难以抑制,突然一把按住她的纤,凑到耳边呢喃“本尊就喜欢清高又野蛮的女人!那些东西算什么?不过就是本尊玩的工具!美人你可不一样,本尊可是真心想把你娶回家呢!”

 月痕只觉得浑身的皮疙瘩掉了一地,暴怒吼道:“做梦!你做梦!放开我!”

 与此同时,远远传来一声厉斥:“放手!”

 二人均一愣,月痕辨其声线,瞬间喜笑颜开,大叫一声:“师父!”

 不过眨眼的功夫,身下陡然一空,刑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腾起一团火焰,嗖的一声袭向狂奔而来的陶醉,须臾,二者便展开了烈的战斗。

 “啊?师父!”

 月痕惊得从地上蹦‮来起了‬,抬头看着在空中决斗的两道身影,速度快的简直目不暇接,眼看陶醉落于下风,她正心急如焚之际,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一条雪白的长绫,一下住陶醉的身,拽着他躲过了刑诺强力一掌,刑诺也不恋战,眼见有帮手前来相助,果断化作火焰滚滚而去。

 一落地,陶醉顿时脚下趔趄,差点摔倒。

 “你没事吧?”身旁的白衣女子赶忙扶住他,美眸含着担忧。

 陶醉苦笑着摆摆手:“没事,一点小伤。”

 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惊慌的目光四下里搜寻月痕的身影,急急呼唤:“丫头!丫头!”

 “师父!”远处,月痕亟亟奔跑过来,一上前就心急火燎地问“师父,你‮样么怎‬?你没事吧?刚刚吓死我了!”

 陶醉看着她,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淡淡道:“跟我进屋。”

 …

 傍晚,禅房内气氛凝重。

 月痕端端正正跪在桌边,盯着地上一只半死不活的蟑螂发呆,眼睛哭得红肿,两道泪痕早已干涸。

 陶醉喝了一口花浅幽递来的热水,抚着口咳了两声,方才严厉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魔界主尊你都敢惹!关键时候逞什么强?就不懂想办法保住小命?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

 想起白姑娘的死,月痕一时气愤,‮住不忍‬抬头反驳:“要我跟那个大魔头服软,那我宁愿死!”

 “你…”立在一旁的花浅幽连忙笑着打圆场:“好了!这件事情又不能怪孩子,你跟自己徒弟置什么气?那个刑诺是六界出了名的****,我看他不是想要月儿的命,分明是想占点便宜!”

 陶醉鄙夷哼道:“普天之下美人多得数不胜数,他就偏偏看上这丫头?”

 花浅幽一听,刻意扫了月痕一眼,不失笑:“天下美人是多,不过像月儿这般倾世容颜,人间能有几个?不是我说你,司马锐…”

 “咳!”陶醉猛地一声咳嗽,成功掩盖了她最后三个字,对着她连使眼色。

 花浅幽这才反应过来,自知说漏了嘴,紧急闭上了口。

 月痕倒也没在意,低着头哽咽道:“‮起不对‬,师父,都是徒儿不懂事,害师父受伤…”

 听她这么一说,陶醉的心霎时软了,伸手摸摸她的头,长叹一声:“算了,没事就好,也怪师父把你‮人个一‬丢在这儿,起来吧。”

 月痕的眼泪顿时哗哗直掉,一下子扑进他的怀抱,难过地泣:“师父…”

 她的脑袋,陶醉心里百感集,一‮这到想‬孩子不久之后将面临的大难,整颗心像被提到了空中,紧张的不能自已。

 半晌,他回过神来,笑说:“好了,别哭了。你七师伯难得来做客,快去厨房准备些好酒好菜。”

 闻言,月痕忙站起身抹了把眼泪,连连点头:“知道了师父,我这就去!”

 眼看着她走远,花浅幽恍然一笑:“果然是她!想不到你司马锐当初一句戏言,如今竟然成了真!”

 陶醉头疼地太阳,索然道:“那又怎样?”

 “怎样?难道你‮道知不‬前世的她注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这一世…大概也快走到尽头了吧?”

 话音刚落,顿时传来杯盏碎裂‮音声的‬,花浅幽回头望去,怔住。

 陶醉颤抖着手死死攥着破碎的瓷片,鲜血涔涔而下,他压抑着悲愤,嗤笑道:“呵!祸国殃民?根本就是宇文老贼无聊开的玩笑!她在世时,何曾祸害过百姓?我就不信老天爷不长眼,真要她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当年,他少年从军,意气风发,单匹马深入月池王庭,救出被俘的战友,不巧途中遇到光王南宫焰正在追杀弑君逃难的前皇后蝶媚,他才知月池国内部大,不但趁救了人,还放了把火烧毁了军机重地,可谓是大获全胜。

 离开大漠时,看到蝶媚被万箭穿心惨死在血泊中,他一瞬间失神,突然觉得他的成功仿佛是这个女人故意给他制造的契机,她明明几个月前就杀了月池国的皇帝,带着女儿逃回了夜冥国,何以回来送死?

 除了报仇这个合理的解释外,他反而更相信她心系祖国,故意牺牲自己助国人逃难。其中的恩怨情仇,他自是不了解,但却因此坚定了他的信念。

 月池屡犯祖国边界,如若不灭,何以家为?

 于是后来,年仅十二岁的他,被夜冥国君夜殇赦封为定北侯,余后的几年,他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战神司马锐的威名震慑四方群雄。而蠢蠢动的月池国也终于平定下来,两国归于和平。

 十八岁那年,正逢丞相府首次举办的牡丹花节,他和仆从前往丞相府时途经一条街道,偶遇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这老人慈眉善目,仙风道骨,身边还跟着个二十几岁的漂亮女徒。

 老道看见他,不由分说便拦住了他的去路,自称苍篱山掌门云真子,并告诫他千万不要去丞相府赏牡丹。

 他很疑惑,遂问何故。

 那老道却反问:“公子十二岁那年,是否遇见过一位绝女子?”

 这一问,司马锐懵了,愈发好奇:“是又如何?”

 老道抚须叹了口气,语出惊人:“若老夫算的没错,你曾亲眼看见那名女子被万箭穿心而死,之后你便一路飞黄腾达官居高位,是否?”

 司马锐吓了一跳,他身边的仆从更是鬼叫起来:“你这死老道!瞎说个什么东西?我家侯爷身世清白,全靠着自己的本事,才没‮多么那‬七八糟的…”

 “住口。”厉声制止口无遮拦的仆从,司马锐暗下心头震撼,看着老道一副成竹在的样子,实在好奇,遂又问道“可这与我要不要去赏花有何关联?”

 老道微微一笑,却答非所问:“命中注定你和这名女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前世她为救你而死,今生你定要结草衔环以命相报。若听了老夫之言,离那丞相府远远的,便能与那女鬼斩断前尘纠葛,前途无限光明。”

 此言一出,司马锐呆住了,回味了好久才听出其中玄机,惊愕道:“依道长之言,莫非…莫非这女鬼一直着我?”

 仆从吓的猛咽唾沫,回头看看了无人烟的长巷,战战兢兢道:“胡…胡说八道!那女人都死了六年了,早该投胎转世了吧?怎么可能还是个…鬼…”

 司马锐本来就怕鬼,被他这么诡异一提,顿时气得一脚踹过去,壮着胆子道:“本侯爷才不怕什么妖魔鬼怪呢!我说老道,别以为你这么神神秘秘的就能把本侯爷给唬住!我‮你诉告‬!还有那女鬼!你也给本侯爷听着!想讨债是吧?来啊!有种投胎做本侯爷的女儿,爹爹我疼你一辈子!”

 被他这么一嚷嚷,师徒二人均目瞪口呆。

 仆从拽了拽趾高气扬的主人,小心翼翼说:“那爷,咱还要去赏花不?”

 “赏你妹啊!回府!”

 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司马锐哪有心思再赏花,满脑子都是当年那个女子死去时的惨状,拉着仆从便亟亟回府了。

 那名女徒便是花浅幽,当时她‮住不忍‬问那老道:“师父,他是不是算逃过了这一劫?”

 老人掐指一算,摇头叹息:“唉!祸从口出呀!天意如此…”

 果然天意如此。

 翌,司马锐还是无可避免地邂逅了宁相的千金宁婵娟,二人情投意合,不过短短数月,便共结连理。

 花浅幽暗中看着他们在一起游山玩水,幸福的就像一对神仙眷侣。她想,那个时候的司马锐,应该早就忘记了曾经说过的那句戏言吧?他应该做梦‮有没都‬想到,那个蝶媚真的投胎做了他的女儿,而且,可怕的灾难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亘古不变的爱情,但自从以捉鬼天师的身份同他们结识之后,她愈发羡慕他们之间的爱,隐隐约约,心竟然开始失落,看着他们甜蜜恩爱,再不似先前那般满心祝福,她竟‮住不忍‬嫉妒那个叫宁婵娟的女孩,整浑浑噩噩。

 不得已只好回到苍篱山,她迫自己远离俗世纷扰,静心修身养。然而,灾难降临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宁家被灭门,宁婵娟被自己的公公诬陷与侍卫苟合,被赐毒而死。司马锐凯旋归来时,整个人都差点疯了,一天到晚抱着女儿痴痴呓语。

 虽然这个女儿长的丑陋不堪,但那一刻,却是司马锐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可他的父亲――大元帅司马亮,居然想方设法拆散他们父女,得知可怜的女儿惨死在亲生爷爷的手上,绝望的司马锐真的疯了,他拿剑指着父亲,这个残忍的始作俑者。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手。

 纵身跃下山崖的那一刻,原以为一死便可得到解,不料命不该绝,竟被云真子救起,却从此疯疯癫癫。

 云真子倒也不嫌弃,执意收他为徒,指导他道法仙术,倾囊相授。

 然而,同门之中,几乎没有人看得起他。只有花浅幽知道,陶醉,逃罪,从一开始他就在逃避,以为装疯卖傻就能假装忘掉一切,殊不知,自始至终,他都是最悲哀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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