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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马车辘辘前行,雨丝纷纷。

 盛夏时分原本暑热难当,满池荷花盛放,绿背青蛙占据了浮于水面上的荷叶,呱呱呱地叫过一夏天,一面求偶,一面祈雨。

 但是这天气偏生怪得很,前几还风和丽、高照,穿看薄纱短杉还嫌热,汗如雨下的只想待在树荫下纳凉,谁知才一眨眼工夫,一大片不知打哪来的鸟云就遮蔽了整片天空,闪电、打雷轰然作响,卵石大小的冰一看先横扫正值穗的麦田,一下子把农家大半年的丰收全给砸得稀烂。

 接着连下三天的大雨,水高及膝淹过了农田,河水泛滥,船只停驶,大雨导致地方多处土石明方,物资难以运送,造成供不应求,街上商家关门干脆闭户不做生意,民生短缺叫苦连天的百姓只能望天兴叹,盼能拨云见,水患快些停住。

 “二少,这不是通往县府的路,你走错了。”再走下去,不消半便会抵达飞龙城,而非此行他们该去的临安县。

 “牡丹,你怎么还改不了口,叫声云哥哥来听听。”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换件衣裳装扮,他的小牡丹果然有如天仙下凡,絶无双。

 “你…你还有心思打趣,老爷要你来瞧瞧农户的损害状况、水患带来的影响有多大,你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田各显瞥扭的牡丹红着脸,娇噎地推推将全身重量往她身上靠的无赖男子。

 “因为我的心坎里全是你牡丹的合羞带怯,哪放得下那些枝微末节的琐事,我的小牡丹真是欺霜傲雪,人比花娇,我上官云好大的福分,竟能觅得国天香的美娇娘。”他一笑,那不安分的大手候地钻进藉衣襟。

 哪个男人不风,一遇到暖玉温香,有几人把持得住,能不飞扑向前,将秀可餐的美人儿一口吃下肚,连再三的回味人口的鲜甜。

 上官云自诩不是君子,当和她达成易后,她的卖身契在一烃香后就当着她面撕毁了,夜里两人便成就了好事,耳鬓厮磨,绵枕畔,哦不断,一夜不得歇。

 好是销魂呀,令人罢不能,久久不愿离开温热沁香的

 她羞涩地赧红白玉耳垂。“别不正经了,咱们在马车上,你收收狂放的子,不要一副不知民间疾苦的少爷样,满脑子净是下事。”

 着她耳珠,他笑声极轻地偎在她颈边耳语,“我本就是个不事生产,安逸过的风少爷,不想着下事还能做什么呢?而且外头风大雨大,驾车的旺叔听不到你害羞的嘤嘤声的。”

 朱漆的马车缀着金葱,车外绘着行云水,白翻腾,车头处以丹墨印出上官家的标志,以围为形,其中有着斗大的拿书体。

 车内宽敞无比,足以容纳七、八人同车,一半是卧铺状,铺上金黄锦被,一半是用餐的空间,或坐或躺两相宜,卧铺底下是多层暗格,用来置放贵重用品。

 不过此时放上的是姑娘家爱吃的小零嘴,酩桃子、酸梅、钱之类,随手一取,随时可食,方便贪懒的人享用,不用再下车购买。

 “云,我跟你说的是正经事,别再跟我打马虎眼,我们真的走岔路了,离县城越来越远了。”照他这样走法,怕再走上大半个月也到不了。

 斜眸一晚,他倚杨勾,瞧着她娇噎花颤。“没走错,咱们不去临安县。”

 她面。“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胡涂了,咱们出府是为了办正事,不是游山玩水。”

 夏牡丹真的看不透他玩世不恭的表面下,到底藏了什么样的心思,竟然让识人无数的她无法一眼看穿。

 从出城到这会儿,他的所做所为全令人摸不着头绪。说他豪奢挥霍嘛,他每一到一个城镇用的银两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她添衣置物,大把大把的花银子买下华美衣裳和珠钗银簪。

 他没有一钱花在自个儿身上,倒是妆点她像是上了瘾,不论她怎么制止,软硬兼施的不许他铺张浪费,他依旧故我地买下他认为最衬她娇容貌的华衣首饰。

 显而易见地,他在宠爱她,准备。出她的娇气,这对她来说十分受用。

 可是在受宠之余她又不免忧心,老爷给的银两有限,不起他这样花钱如水,若是他不知节制,依旧当个洒银子的大爷,届时若阮囊羞涩,他要上哪生回府的盘?!

 “错,是游山玩水兼和你培养感情,你瞧,咱们一离开玉城,你不是与我亲近些了,还能任我调戏呢”他笑着拉开她兜衣带子,吻上雪

 上官云不错放每一个机会,一得空便双手忙碌地上下游移,大享美人在怀的好福气。

 夏牡丹面有怔地以指戳向他额心,“你最好跟我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要当女子无脑,只能由着你糊弄来,糊弄去。”

 “哎呀!疼…你下手轻一点,别把我这张俊美无俦的好面相给戳破了,我还要拿它骗姑娘呢”最毒妇人心呀!出手真狠。

 他故意着额头,好像真疼得要人命似的,真是个皮薄的公子哥,不折腾。

 “还想骗姑娘?”她本来只是轻戳,一听到他惹人发酸的混话,她纤指尖鋭地朝他面皮划出一道血痕。

 见了血,他反倒不痛了,嘻皮笑脸地将醋意横生的小女人抱入怀。“有了你,我哪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你是我的心肝吶。”

 “还满嘴轻悦,都是你的人了,犯得着费尽心思讨好我吗,你这好听话说多了就成假,没一句是真的。”而她也不当真,常挂在嘴上就显得虚假了。

 “但你的心是我的吗?”他突然冒出一句令人楞在当场的话语。

 不等发怔的夏牡丹细细思量他话中之意,马车突然一阵颠颇,看似神情专注的上官云瞬间又换上一张气的笑脸,对她又蹭又搂。

 “牡丹呀,我对你的心意可表月,句句是纯金的真哪!就像你发上的双雀珠钗,黄金打造的云雀、南海小柄输入的顶极珍珠,圆润透白,很衬你雪的肌肤。”美珠配玉人,相得益彰。

 “很贵吧!你枕了多少钱?”他不提她倒给忘了,手腕一探,抚向价值不菲的沁凉发钗。

 “与无价之宝相比,不贵不贵,你才是我心中最贵重的宝物。”用钱买得到的物品都不贵,这点小钱他还花得起。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她没好气地叹息,“跟我说一次真话很难吗?虽然在你眼中我是随手可弃的庸脂俗粉,可是你的心能不能当我是一回事。”她没发觉自己口中不住逸出轻叹,隐合着幽幽心思。

 “牡丹…”唉!要是他心里没有她,又何必老是揪着心,担心她的心飞到别的男人身上?

 上官云满腹说不出的郁闷,花名在外的他向来从容地游走众多女子间,不曾因谁而动了心,始终是有情无心的游戏人间。

 一遇上她,他是彻底沉沦了,没后路退地深深陷入她的魂阵内,一心将她私藏着,不愿与人分享。

 只是他的风假象扮演得太入戏了,有时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毕竟只有穿了真话和假话,才是最真的谎言,教人难以窥探他的身心。

 而她对他有几分情意,他亦是心里明白,若非他死不放,执意摘下这朵牡丹,被他烦了的她才勉为其难接受他,否则他根本无法得到她的心。

 其实他看得出来,她对大哥的关心更甚于他,知其癖好和爱吃的食物,不时分心地照料他的饮食和起居,天凉加衣,咳嗽时送上热茶,还能从不经意的言语便得知他的需要,立即备妥,简直像是相处多年的小子,当他是夫婿般伺候着,教他好生嫉妒。

 这回出门原本不该带上她,‮道知他‬以她的聪慧敏鋭,很快就会看出异样,他想隐瞒的事只怕再也瞒不住。

 但是若放她一人在府内,天晓得又会发生什么事,‮定不说‬她发现大哥是坦君子,因此倾心于他,待他回府时已两情相悦了,他心爱的女子便成了兄嫂。

 更有甚者,谁知大娘会不会又做出么为了打击他、让他痛不生的肮脏事,她有可能朝牡丹下手,轻者皮伤,重者转手送人,甚至是白布一覆,只余一条冤魂。

 不论是伊人别恋或是生离死别,两者他都不乐见,唯有形影不离,寸步相随方可安心。

 纤指按住他上,蝶首轻摇。“想要别人爱你若狂之前,你想过你付‮么什出‬吗?光是嘴上说说能有几分真心,我不爱你,因为我感受不到你爱我。”

 她不再傻傻地以为付全部的自己便可以得到男人的心,他们很贪心,只想得,不愿给,即使她体弱的丈夫亦然,口中说着只爱她一人,一转身又抱着另一个女人,满脸呵宠。

 所以她学聪明了,不是真心她不要,就算身子给了人,她的心还是属于自个儿的,没给她足够的刻骨铭心,她不会先出自己的心。

 是人都怕受伤害,而她比一般人更谨慎了起了因为这是她的第二次机会,她不晓得还能不能重来。

 上官云语气轻如飞絮地一叹。“牡丹呀牡丹,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万般柔情你当是假,我满心疼宠却换来你的埋怨。”

 “告诉我真话,你要到什么地方?”他的叹息声在她心头,感觉好沉。

 他一顿,笑得莫可奈何。“飞鹅山。”

 “飞鹅山…飞龙城外十里处,盛产铁砂的飞鹅山脉?”她倏地眸晶碟,亮如金

 眼,上官云很难不心生疑虑。“这事仍来确定,你打哪得知飞鹅山产铁?”

 他与龙一飞才差人寻到矿脉,进行开采不到月余,铁砂产量也不稳定,尚无法向外销售,因此山脉下藏着丰富铁矿一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

 别说飞龙城的守将不知,连龙家上下也没人知情两人的合作事宜,只当他们两位把酒言的酒朋友想置地盖别院,后玩乐时有个好去处。

 而她是足不出户的深宅小婢,接触的人不多,又无远方来的亲友,为何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事?

 夏牡丹垂下羽睫,神秘一笑。“老天爷告诉我的。”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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