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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哭笑不得
 郝风楼就这样安安静静被关押在一间小囚室里,囚室显然是刚收拾过的,从前应当是堆放杂物,所以空气中,弥漫着几分霉变的气味。

 里面什么‮有没都‬,只有一个稻草铺就的小,一个马桶,有一盏油灯。

 在这里,郝风楼居然无比惬意,并没有一丁点不舒服的样子,踏踏实实,将自己的外衣拖下来,铺在上,在睡塌上睡了一觉,起来时已到了夜半三更。

 郝风楼这个家伙,素来是随遇而安的,不过随遇而安却是有限度,油灯中的火油几乎是要燃尽了,只有豆大的火光,摇摇曳曳,似乎随时就要熄灭,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同知其实也一样,并非是省油的灯。

 他伸了个懒,似乎沉片刻,便开始拍桌子。

 这桌子实在是寒碜,居然缺了一条腿儿,上头油腻腻的,料来也不结实,因此这一拍,便是咚咚作响,声若洪雷。

 咚咚咚…

 附近当值的番子叫赵端,其实他的运气不错,昨到处是袭击番子的锦衣卫,打得要死要活,偏偏这位仁兄是个属兔子的,一看不对劲,便躲‮来起了‬,等到风平静,再呼喝的带刀冲出,不但没受到责罚,反而得了褒奖。

 只是他身上并没有丝毫伤痕,所以少不得到轮到他当值。

 白许是太累,赵端实在乏了,反正只是看管囚犯,赵端倒是并‮气客不‬。直接睡去,等到那咚咚‮音声的‬传来,赵端不怒了。这是什么道理,那个姓郝的,开始还算老实,转眼之间,就发疯了。

 想到哪郝风楼,赵端便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姓郝的,白他又怎会担心受怕。还有不少厂中的老兄弟,拜那郝风楼所赐,都被打得不成人形。更可怕的是,厂中现在早有流言,说是锦衣卫行凶,为的就是个利字。东厂断了他们的财源。他们如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断东厂财源了。

 ‮这到想‬个,赵端便不寒而栗,他是从金吾卫里调来的,从前虽然是亲军,待遇比京营好上不少,可是那种从前指着俸禄苦哈哈过日子‮候时的‬,实在叫人不寒而栗。现如今到了东厂,油水有的是。一月下来,随随便便就有数十上百两银子,有了银子,花钱不免大手大脚,又是置办新宅,又是娶妾,日子过的逍遥的很,甚至家里还特意养了一个婆子,一个门房,虽只是小小番子,却也尝到了老爷的生活。

 可是现在,自己还回得去么?一旦断了财路,靠薪俸还养得起这么多家当?莫非一家老小跟着自己去吃西北风。

 新仇旧恨,如今凑在一起,赵端怒了。

 他气势冲冲的赶到囚室外。因为这儿本就是个杂物房,并非真正意义的囚房,所以并没有探视的窗格,里头的动静他也‮道知不‬,只晓得这声音没玩没了,赵端便狠狠去拍门。

 里头拍桌‮音声的‬才停了,赵端怒气冲冲的道:“拍什么拍,再拍,有你好受的,扰了老子清梦,瞧老子怎么收拾你。”

 里头的却只有一个回答:“我饿了。”

 饿了?

 赵端冷笑,转身要走。

 里头又道:“本官要吃东坡肘子,还有望月楼的水晶豆腐,西江楼的清蒸鲈鱼。”

 赵端一听,下巴都要掉下来,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大爷,这可是东厂,你是东厂的囚犯啊。

 他不想理会,只以为郝风楼是疯了。这时候囚室里的人又道:“若是不拿,那么也好,本官忝为锦衣卫指挥使同知,是皇后娘娘的义子,禄国公三代单传的血脉,我若是饿出了事来,你一个小小番子只怕担当不起,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去给你们大人禀告,你不懂事,他们却是懂事,如若不然,出了差池,有的是的人要收拾你。”

 赵端这个气啊,到底是囚犯来着,做囚犯,都这般的嚣张跋扈,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可是她仔细一寻摸,亦觉得有几分道理,自己恨吧恨姓郝的是一回事,这姓郝的必竟身份不一般,这若真有什么差池,那可就真正的完了。

 ‮这到想‬里,赵端犹豫起来,最后索一想,自己寻思个什么,还是让大人们寻思才是正理儿,反正要杀要剐,都是大人们一念之间的事。

 “哼,等着吧。”

 …………

 赵端飞快去了当值百户的公房。百户陈江依旧还在这儿,他是实在放心不下,以防万一。

 只是夜已深了,疲乏的厉害,便靠在椅上打盹。

 结果有个番子匆匆来见,将他惊醒,白的梦魇正挥之不去,半夜被人一吵,顿时受了惊吓,好不容易是自己定下神,只得对他通报的人道:“叫进来说话。”

 那赵端不敢怠慢,连忙进去,将事情一一说了,不过他有私心,巴不得那姓郝的倒霉,便添油加醋:“那姓郝的还说,大人算什么东西,他让大人伺候他吃饭,大人也要乖乖…”

 这句话实在恶毒,赵端这分明是怂恿着陈江索去把郝风楼办了。

 只是可惜,他遇到的人是陈江。其实即便遇到的不是陈江,人家也未必有这样愚蠢,大家都不是傻子,郝风楼‮人个这‬动不得。

 而陈江不分真假,却只能苦笑以对。

 假若赵端自己把郝风楼揍一顿,那也罢了,偏偏这厮报到这里来,况且郝风楼现在提出无理要求,赵端若是不理,那也无妨、可偏偏赵端不但理了,又报到自己这来,自己能怎么说?不管不顾?若真的出了事呢?陈江不是瘪三,家大业大,真有差池,他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可是若是叫人去采买,那可真笑掉所有人的大牙,东厂的面子往哪儿搁,王公公的脸面还要不要,下头那些人,会怎样看待自己?

 采买,还是不采买呢?

 陈江一时间,心如麻。

 最后还是觉得身家性命要紧,得,先便宜了那厮。沉片刻,陈江道:“那郝风楼将来有他的苦头吃,只不过王公公不在,眼下切莫‮么什出‬差错,他要吃,就让他吃去,你叫几个人去分头采,省得到时这姓郝的撒泼,王公公明清早过来,不好代。”

 又耍了一个滑头,赵端跑来禀告,将这责任让陈江兜着,陈江呢三言两语,就把事儿推到了督主头上。

 赵端不敢怠慢,只得去了。

 这东厂上下,一阵忙活,片刻之后,便有一盏盏灯掌‮来起了‬,接着是飞狗跳,大半夜的,番子们分头去各家酒楼,拍门叫醒了掌柜、厨子,又飞快将热腾腾的饭菜送到了郝风楼面前。

 郝风楼却不吃,手里把玩着筷子似笑非笑。

 赵端在旁心里想:“这造的是什么孽,本是来看管他的,如今却要伺候他,瞧他一副大爷的样子,实在使人生厌。”可是他不得不在旁板着脸看着,等姓郝的用过了饭,好收拾一下,心里在怎么愤恨,却也不敢使他的蛮

 郝风楼突然把筷子放下,旋即道:“罢了,全部撤走,倒了喂狗。”

 “什么?”赵端以为自己听说了,好不容易折腾来的东西,他‮要然居‬喂狗,那自己真是狗都不如了,伺候了这么久,原来都是给狗吃的。

 郝风楼却是风淡云轻,斜了赵端一眼:“你们的饭菜,我哪里敢吃,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在上头吐口水,不成,得让其他人送来,你们得去我府上打个招呼,让人亲送这些吃食来。”

 赵端鼻子都气歪了,正要恶言相向。

 谁知郝风楼比她更加理直气壮,猛地一拍桌案,正道:“怎么,你‮气服不‬,你以你是什么东西?似你这样的东西,我捏捏手都能让你全家丧命,还不快去,如若不然,到时本官少不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端吓住了,气得眼冒金星,偏偏做声不得,最后只得冷笑:“且听陈大人做主,你等着瞧。”

 也只是半个时辰,当赵端去而复返‮候时的‬,陈江这时候,真是哭笑不得了。

 听了那赵端的话,陈江只是苦笑:“由着他,由着他去吧,管他如何,他要如何便如何,且让他得意一些时候。”

 说完这些话‮候时的‬,陈江老脸都要红了,连忙低下头,故作看案牍的样子,生怕自己被人瞧‮么什出‬端倪。

 一开始吹的震天响,又说要报复,又说要如何收拾,结果人家来了,报复和收拾没瞧见,倒是被那家伙耍的团团转。

 陈江甚至有点后悔,自己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怎么就夜里在这儿当值呢。

 ……

 第一章送到,昨天睡得太死,起的晚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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