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矛盾激化
离开宗祠,父子二人来到了热闹的小镇,李大器向骡马行张望片刻,对李延庆道:“庆儿,爹爹还有点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李延庆没有吭声,沉默片刻,他忽然问道:“爹爹,你是不是打算再给刘承弘四十贯钱?”
“这个…”
李大器
得满脸通红,半晌才期期艾艾道:“虽然他儿子没有被咬伤,不用还什么医药费,但爹爹写了欠条给他,白纸黑字,恐怕不好赖帐。”
“如果刘承弘哪天兴致来了,又
爹爹写下一百贯的欠条,白纸黑字,爹爹是不是也要还他?”
“当然不会,没道理啊!”
“那这五十贯钱就有道理了?”
“这…这个…”李大器被儿子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李延庆冷冷道:“这五十贯钱爹爹可以去找族长评理,如果爹爹害怕刘承弘,那就我来想办法解决,爹爹就不要管这件事了,更不要去问别人借钱。”
李大器满脸苦笑,小孩就是小孩,说起话来也是这么幼稚,六岁的孩子能解决什么问题?
这时,一辆平板三驴车缓缓在马路对面的骡马行门口停下,跳下一个干瘪的老头,苦脸着脸,将一块破烂坎肩往肩头一甩,懒
无神地进店了。
李大器眼睛一亮,连忙对李延庆道:“你快回去吧!爹爹问问有没有去县里的驴车。”
李延庆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爹爹是要去县里书坊吗?”
“当然是去书坊,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延庆从怀中摸出用油绳扎好的书稿,递给父亲“爹爹把这个给书坊东主看一看,看能不能刻出来。”
“这是什么?”李大器惊讶地接过一包书稿。
“就是我给小青儿讲的故事,我当练字把它写下来了,定不说也能出书卖钱。”
“真是傻孩子!”
李大器心中好笑,但他不想让儿子失望,便将书稿揣进怀中“好吧!我去问问罗掌柜,你在家好好读书,科举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
“又来了!道知我了。”
李大器又叮嘱儿子几句,便向骡马行匆匆跑去,他认识刚才赶驴车的张老蔫,看能不能搭他送货的驴车顺道去县城。
李延庆人个一漫无目标地在小镇大街上走着,贫穷和仇恨就像两块石头一样沉甸甸
在他心中。
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才智慢慢改善贫穷的家境,比如他把西游记的故事写出来,让他父亲去刻书赚钱,这就是个很不错的办法,也正好适合他父亲的特长,他甚至还可以用土办法做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卖给商人,像火柴、蚊香之类,也能赚一点小钱。
赚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他
就不想把所谓的‘医药费’还给那个刘承弘,刘福儿的话至今还在他耳边回
:
“将那个狗主人狠狠揍了一顿,听说连屎
都打出来了,还
我爹一身血,最搞笑他还跪在地上学狗爬,从四个家丁的
裆下爬过去…”
父亲遭受的侮辱像刀一样刻在李延庆心头,三个小
孩虽然可恶,狠狠教训一下便可,犯不着和他们计较,但他绝不会放过刘承弘,不仅侮辱、殴打他父亲,还抢走了父亲的十贯血汗钱,还要再
父亲还四十贯钱,这口恶气就憋在李延庆心中。
还有父亲欠下的一
股债,还有父亲在李氏宗族被人欺
,毫无地位,他一定要统统扭转过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在他
中涌动,李延庆要咬紧了嘴
,向李文村方向大步走去…
黄昏时分,隔壁胡大娘送来口信,他父亲搭送货驴车去县城了,至少要十天后才能回来,有什么难事胡大娘会照顾他。
李延庆暂时不想麻烦胡大娘,他还有很重要事情要准备。
院子里,李延庆正在练习吹火折子,这是他从柴房里翻出来的最后两支火折子,他点燃了其中一支火折子,又呼地吹灭了,这时候火折子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
但吹燃它却要有很高的技巧,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李延庆一个月前就学会了吹火折子,比他父亲还吹得熟练。
‘呼!’一口气吹出,火折子顿时燃来起了。
李延庆对自己的技巧很满意,他上本基已经能保证万无一失了。
就在这时,趴在院门口睡觉的大黑忽然站起身,冲着大门汪汪大叫起来。
“谁啊!”李延庆问了一声,外面没有人回答。
李延庆走上前,从门
向外看了看,外面没有人,他正要走开,大黑却匍匐着身体,像野兽一样对着门外凶狠低鸣。
“难道外面有只兔子?想改善改善我们伙食?”
李延庆笑着打开门,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大黑这样紧张,可就在他刚打开门,外面传来‘嗷!’的一声狂吼,一只巨大的红棕色獒犬扑了进来。
李延庆大吃一惊,他来不及反应,便被獒犬
面扑倒在地,獒犬张开白森森的尖牙向他脸上咬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黑咆哮着扑上来,狠狠一口咬在獒犬脖子上,獒犬吃痛,反口便咬,李延庆抓住机会,一翻身滚去出了,爬起来连奔数步,一把将柴垛旁的柴刀抓到手上。
这只獒犬体型巨大,足足比大黑大一倍,就像只红狼一样,凶狠异常,大黑打不过它,被它
在身下,咬得‘叽!叽!’惨叫。
李延庆拾起一
柴
狠狠砸去,正砸在獒犬的头上,獒犬瞪起血红的眼睛,‘嗷!’一声狂叫,丢下大黑向李延庆猛扑而来。
但李延庆的出手却比它更快,只见柴刀一闪,一只前爪飞去出了,血光四溅,獒犬惨叫一声,身体翻滚落地,李延庆动作十分敏捷,一脚踩住它的脖子,双手握刀狠狠一刀劈去,‘咔嚓!’脑袋被劈掉半个,獒犬在地上
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鲜血
了一地。
“好小子,敢杀我的狗!”
从院子外涌进了几个人,为首是个高大肥壮的男子,面如锅底,须发蓬张,来起看活像一只双足站立的野猪,一双金鱼眼暴凸在外,脸上的横
使他相貌变得格外狰狞,李延庆一眼便认出他是谁,活
就是他儿子刘福儿的放大版。
此人正是李府大管家刘承弘,他听说李大器要去县里,唯恐他逃走赖帐,便想过来敲打敲打,不料自己的狗跑得快了一点,已经死在这个小王八蛋手中,气得他暴跳如雷,凸出的金鱼眼中燃烧起了熊熊怒火。
他身后的四个家丁却惊讶地望着院子里的小孩,管家的猛犬连狼都敢搏杀,居然被一个小
孩干掉了,这孩子厉害啊!
李延庆心中也有点困惑,刚才杀狗是出于一种本能,但劈爪速度之快,出刀干净利落,颇有章法,难道自己从前练过武艺?
他冷静看着几个不速之客,对大黑喊道:“大黑,过来!”
大黑前腿
血,一瘸一拐地躲到小主人身后,
“李大器狗贼,给老子滚出来!”刘承弘恶狠狠向屋里吼叫道。
“我爹爹不在,你们给我滚出去!”
“出去?”
刘承弘怒极反笑,狞笑着一步步
近李延庆“你这个小狗崽子把老子的爱犬杀了,为以你就算了,你怎么给老子
代?”
李延庆见他
近,猛地冲上前,
面一刀向他肥圆的肚子劈去,这一刀速度疾快,若不是李延庆只是警告他,刘承弘就开膛破肚了。
刘承弘吓得脸色大变,连连后退几步,喝喊左右道:“反了!反了!给我抓起来打!”
四个家丁拿着鞭
从四面包围上来,李延庆虽然有速度快的优势,但毕竟是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四个成年人的对手。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怒吼道:“你们欺负一个孩子,还要不要脸!”
从外面走进一个壮汉,手执一
白蜡木哨
,正是邻居胡大叔,刚才胡大娘发现不对,急忙把儿子找来。
四名家丁都认识他,纷纷撤下去,护卫着刘承弘,一名家丁附耳对刘承弘低声道:“他就是那个拼命三郎胡盛,有名的硬点子。”
刘承弘当然知道胡盛厉害,他估计自己这几个手下打不过此人,他冷冷哼了一声“我不跟你斗,咱们有理走遍天下。”
他一指李延庆“这小混蛋杀了我的狗,我要找他算个这个帐!”
李延庆怒视他道:“你放狗冲进我家中要咬死我,我倒要找你算这笔帐!”
胡大一摆手,不让李延庆说话,他用身体挡住李延庆道:“刘管家,我们都是明白人,虽然打狗要看主人,但主人却不管狗,狗也只好死了,况且对方只是个六岁的孩子,走到哪里你也说不过这个理,你说是不是?”
刘承弘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是不该和一个小
孩计较,我找他老子算帐。”
刘承弘从怀中刷地取出一张纸条,扬了扬道:“这是他老子写的欠条,白纸黑字,还按了手印,欠我刘承弘五十贯钱,说好一个月内还,今天也是在一个月内,老子今天就要他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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