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故作镇定
黄昏时分,顾心月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屋子里坐着东陵无绝和太后,吴庸伺候在侧,再无他人。
侍卫将她重重的往地上一掼,顾心月顿时扑跪在地,膝盖立刻一阵火辣辣的生疼,疼得她不由得倒
了一口凉气。
东陵无绝看在眼里,
角泛起一抹嗜血的残冷,悠悠的道:“怎么,这就觉得疼了吗?不知若被敲碎了膝盖骨再跪在这地上,滋味又如何?”
顾心月顿时打了个寒颤,一直以来,他对她都是以礼相待,谈笑唁唁,宛如一个翩翩君子,几曾见识过他如此残暴冷酷的一面。民间传闻中那个在战场上如修罗的君王,原来竟是不假。
强忍着心中的惧意,顾心月故作镇定的应道:“君上乃一代明君,仁爱贤明,应是不会滥用酷刑,屈打成招。”
闻言,东陵无绝冷声一笑,道:“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朕。对于敢在朕面前玩
聪明的人,朕一向很乐于让道知她,什么叫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语末,他眉眼间展
出一抹戾气,道:“说吧,你是受何人指使谋害皇嗣?”
他语气虽不重,却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严,顾心月额际冷汗直冒,一瞬间心头转过千思百绪。最终,咬紧了牙关,道:“君上,小女是冤枉的。小女蒙皇后娘娘相中,有幸进宫见驾,心中只有仰慕与感激,岂敢存害人之心。何况,德妃娘娘与我无怨无仇,她小产了,对小女半分好处也没有啊。”
“你与皇后倒很是亲近。”孟依青在旁听着,不紧不慢的
了话“哀家记得上一次在寒午宫外,你为了皇后,连头都磕破了。便是皇后的陪嫁丫头绵宜绵芳,也没你这般机灵忠心。”
顾心月低垂着头,掩饰着脸上的情绪,不安的回道:“小女得蒙皇后赏识,故心存感激。那次的事,只是情急之下的本能而已。相信换作任何一位宫人姐姐瞧见了,也会像小女一样,不顾一切保护皇后的。”
东陵无绝敛了敛眉宇,凉凉的道:“如此说来,最有可能指使你做这件事的,便是皇后了?”
“小女没有这个意思。”顾心月慌忙跪伏在了地上,道:“娘娘贤良淑德,是母仪天下的典范,君上便是不相信小女,也不该怀疑皇后娘娘啊。”
“你果然是有些小聪明。”东陵无绝眼中的锐
又添了几分“为以你搬出了皇后做你的挡箭牌,朕便不会怀疑你了?”
孟依青也随之喝斥道:“好个大胆的刁女,听你的意思,是想暗示君上,你是受皇后指使的吗?”
“小女绝无此意…”顾心月连声音都颤抖了“小女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清白,诚如皇后娘娘不可能加害德妃一样,小女就更不可能了。君上,请恕小女斗胆禀明,今
…德妃娘娘已来威胁过小女一次,说小女若不承认此事是小女所为,便要将小女凌辱至死。小女在这宫里人微言轻,自知无力为自己辩护,可是,没有做过的事,小女也是断断不能承认的。”
“德妃是这样说的吗?”东陵无绝
角微挑,俊颜顿现几分
肆,淡淡道:“既是这样,你还不从实招来?莫非,为以你朕的手段会比德妃更宽慈一些?”
顾心月万万到想没东陵无绝会是这般反应,顿时跪不住了,跌坐在地上,
着泪,泣道:“君上,您怎么能如此偏心?您就那么的信任德妃吗?自古以来,宫廷之中为了争宠,毒杀自己孩子嫁祸他人的例子不是没有,您…”
“闭嘴!”孟依青猛的喝断了她“你倒真会抬举自己,你是想说德妃放着自己肚子里的龙种不要,来嫁祸给你?还是说,连你也觉得,这件事跟皇后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顾心月脸色一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看来,你还是不准备说是吗?”东陵无绝阴沉着脸,眼神骇人的盯着她,好一会,才道:“吴庸,先将她带下去,明
押往刑部,好好的审训。”
顾心月只道这番必难过关,却到想没东陵无绝最后竟就这么饶了她。但她也知道,到了刑部,才是真正可怕的日子。可是,她必须熬着,至少,这是她目前唯一可能的活路。
待人被带下去后,屋子里便只剩下孟依青和东陵无绝。孟依青看了看他,开口道:“君上,你对这事怎么看?倘若真是皇后…”
东陵无绝眼里已然有了计较,道:“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她身为六宫表率,若真是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朕也绝不姑息。”
有他这句话,孟依青便放心了许多,却又有些担忧道:“可如今以荣家在朝中的地位,若非证据确凿,若要定她的罪,前朝只怕难免会有非议。”
“这件事,朕会妥善处理,母后不必
心。”
个中利害,东陵无绝自然比谁都清楚。荣家能有今
的尊荣,不得不说是他一手造就。如今,这股势力倘若不能掌控在他手中,便也将是他一大威胁。
当
承诺荣紫璇时,何曾料想到会有今
?倘若庄亲王地下有知,看到她变成现在这样,不知会否怨恨他当年的决定?
次
,东陵无绝便率了众人回到了皇宫。刚入了寒午宫,荣紫璇便前来宫门求见。
东陵无绝已料想到她的来意,正好他也有话要说,遂命吴庸通传。
不一会,荣紫璇便入了内殿。不似往日的盛装,只着了件月白色的素袍,妆容也甚是淡雅,盈盈拂身道:“臣妾给君上请安,君上万福。”
她这一身素装倒是很适宜得体,只不过,也让他心底的痛更清晰。东陵无绝冷冷凝视着她,道:“皇后这么急着来见朕,有什么事?”
虽然知道他的心思从未放在她身上过,可是,看到他用如此冷漠眼神看着自己,荣紫璇心里还是如刀割一般,不由便红了眼眶,道:“臣妾听说君上已经提审过顾心月,不知事情都查明了没有?顾心月到底是臣妾举荐进宫的,倘若她真与此事有关,那臣妾便有失职之过。臣妾心中实在难安,所以,特来问一问。”
“皇后那
不也说过了吗?她一个官僚女子,又怎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除非…”东陵无绝眸中蕴起一丝冷嘲,接着道:“是受人指使,有人替她撑
。皇后办事一向妥当仔细,想必对她的底细也知之甚深。朕也正想问你,依你之见,她背后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知道此番来必受质疑,荣紫璇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不免心虚的避开他的视线,垂首道:“臣妾惭愧,当
礼部将名单报上来候时的,臣妾见她家世清白,又难得的与卓姑娘肖像,故未曾深究。这终归是臣妾的疏忽,所以,臣妾已命人去详查,希望能籍此弥补臣妾的过失。”
“皇后对这事倒很是上心。”东陵无绝不冷不热的讥讽着,看她那一脸的无辜镇定,若非上次华妃的事,他已看清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怕真要以为她还是过去那个善良恬淡的女子。
“此次的事连太医都牵涉其中,外面传闻很多,相信你也有所耳闻。今天你既然来了,也免了朕再传旨意。从现在起,你便留在凤倾宫避嫌吧,后宫的事宜,暂时
由太后打理。”
荣紫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才颤声道:“往日里,旁人再么什说闲话,君上也总是信任臣妾的。如今,就因为外面几句闲话,君上便再也不信我了吗?”
“你自己做过些什么,自己心里有数。东陵无绝目光清冷,宛如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声音冷得如同来自地府,”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是否还当得起朕对你的信任。”
他,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一刻,荣紫璇突然有种预感,她和东陵无绝怕是连当初相敬如宾的日子也回不去了。
“原来,君上早已对我生了疑心了吗?今
是让太后代掌后宫,明
,是不是就要下旨废后?”荣紫璇
着泪看他,字字凄婉,末了,挤出一抹讥诮的笑容,道:“到底不是真的夫
,于您,我终究只是个外人。么什说是应了对庄亲王的承诺,其实,我也不过是您手中的棋子罢了。”
“你若真这么想,朕也无话可说。”东陵无绝脸上未见一丝动容,冷睨着她,道:“你跟在朕身边多年,应该早已了解,待朕忠心的人,朕自不会亏待。但若执意要与朕为敌,朕也绝不轻饶!你好自为知,跪安吧。”
真的是不一样了,以往后宫事事他都
付于她全权处理,她从来无需为自己分辨,他也是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可这一次,她提及庄亲王时,也未见他有半分心软。最后那句警告的暗示,更是叫她心寒。
如若顾心月真的招认么什出对她不利的话,只怕,这一次她真的会跌得很惨。不只是她,就连她们整个荣家也…
不行,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如果她连皇后的位份也丢了,那她还有什么机会和指望?
唯今之计,只有尽快从这件事中全身而退。定了定心神,荣紫璇平静下来,道:“臣妾心中委屈,一时激动,失言了,这就回去避闲思过,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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