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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迟早拿回
 皇宫里最近的日子安静如云,让人踩在上面软而舒服,可心底里总是不踏实,生怕下一刻会跌落云端粉身碎骨。

 白静此刻便是这样的心情,听说冉竹在合卺礼当场泣血她心里很是痛快。

 可事后她也沒少受苦,暗处的那人在事后的第二个夜里让她尝遍了体肤针扎剧痛。

 越是这样,她心里就恨,越恨想到冉竹双目泣血她心里就越痛快。这般想着,身上那看不见的针扎刺痛似是也减轻了许多。

 天空一蓝如洗,成排秋雁南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别样的悲壮风景。

 白静慵懒靠在轿撵里,面无表情的抬头望着天,看累了她将头低下來,泪水滚滚滑落间她极快长袖一挥掩去。同时瞥见了远处走过來的女子,她的眸光顿时冷了下來同时出恨意。

 远‮女处‬子身着碧婉素裙,长发被一发带随意围拢垂在间,贴墙缓缓行走,她眼上的白布特别惹人注意,不是冉竹还能是谁。

 这时从门处跑出來一个身影,跑向冉竹,口中急叫道:“姐姐,你怎么跑出來了?”

 “在屋中待的乏闷了,所以出來走走。”冉竹闻声回头笑笑,摩挲着墙壁的手放了下來。

 其实冉竹是对屋中多了几个不认识的下人感到十分不习惯,加上看不见耳朵就敏锐了,老是听到些闲言碎语,与其说是乏闷不如说郁闷才出來走走。

 逮着机会还是跟宣墨说让这些人回去,好好的扰了自己清净。

 “那也该让我陪着你啊,你‮人个一‬又看不见路,摔着怎么办…”丹青嗔道,话还未说完就听一声冷笑响起:

 “冉竹徒儿和你的奴婢倒是姐妹情深啊,听的人好生羡慕。”

 “奴婢参见皇后。”冉竹就觉自己手臂一空,身旁慌忙声响起。

 冉竹闲闲靠在墙壁上,不置可否。

 “本惦念着徒儿受苦了,是故过來瞧瞧。如今见你行步自如还能‮人个一‬出门,我也放心了。”

 未等冉竹回话,清冷声音再度响起:

 “这下人就是下人,切不可忘了本分。在屋子里你们怎么胡來别人管不着,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尊卑不分叫主子姐姐,当我后宫沒人管了吗?”

 白静轻拍了扶手,冷厉目光扫过丹青身上,吓得地上人一阵哆嗦连连磕头认罪求饶。

 “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师姑何时也开始计较起这虚浮名利的东西了。以前,我记得师姑也曾与师傅开玩笑,称他为郎君呢,说起來怕是比这更严重。”

 冉竹回应道,她的嘴角狐起一丝笑,浅浅淡淡似有一丝惆怅。 丹青跪在地上,惊愕的连头都忘记继续嗑了。

 不知是哪句话似是刺中了白静软肋,她半靠在轿撵里久久不说话,未了一声嗤笑从轿撵里低低响起:

 “那都是过去的玩笑话了,谁还去当真。如今我身居皇后高位,荣华富贵应有尽有,皇上也疼我的紧,你觉得谁还会去想?”

 冉竹听到这话亦是笑了起來:“师姑真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么?罢了,你爱这么想就这么想吧。只是师父若是知道了,当年的玩笑可真的就是玩笑了。不对,已经是个玩笑话了。”

 两处笑声,两种心情,彼时云端大雁悲鸣阵阵,扰的人心不胜烦扰。

 “哼,是吗?那又如何?”白静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盖住眼底异样情愫。后背隐隐感觉出一阵阵刺痛,虽然已是前几天的事情,可一旦想起便有痛感作祟。

 “多行不义必自毙,师姑好自为之。”冉竹平静回道,心里感慨不已。

 白静,再称你为一声师姑,再劝你一次回头是岸,若你还执不悟以为能在深宫里翻‮么什出‬大风大,你就错了。

 你的权利再大,武功再高,可你忘记了这天下是宣墨的天下,这皇宫亦是他的…

 “哼,你该记得你的身份才是。见到我还不下跪。这次看在你我师徒情分上饶你一次。”白静不悦道。

 “谨遵皇后教诲,我定时时记得我的身份,肯定记着拿回來。”冉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朝着白静说话的方向淡淡道:

 “早晚而已。”

 白静深深的看了一眼冉竹,目光出讥笑不屑,随后目光停在丹青身上,狠狠剜了一眼。

 抬手一挥,轿撵继续前行,浩浩人马从冉竹身旁走过,青石板上清澈的倒映出站在上面素衣雅颜的冉竹。

 她直脊背静静的听着白静一干人等走远,淡淡抛下一句“你回去吧”随后自己摸索着墙壁独自往前走。

 丹青呆呆的看着冉竹的背影,听到她沒有情绪的话语,心头凉凉的,却也不敢违背命令只是远远看着直到冉竹走近拐角消失不见。

 突骨嶙峋的石壁是大宣朝房屋的特点,皇宫亦是不例外。指间滑过上面,带着稍许凉意,冉竹口中呼出一口气,绷紧的神色放松,她低喃了一句:

 “如此看來,她并未和师父碰到面。师父,你如今到底在哪里?”

 “嘀嘀咕咕的在‮么什说‬?莫非是在想念为师?”冉竹话音刚落就听一低低柔语围绕身边,似是从地底冒出,又似从墙壁里发出。

 “师父,师父…”冉竹激动哽咽道,双手在空气里胡乱挥舞,却只摸到了冰凉墙壁。

 “徒儿受苦了。”徐番声音再次传來,若有若无,夹杂着无限心疼怜惜。

 这一声徒儿受苦了,与白静那一声听在冉竹耳里简直是天壤之别,她感应不到徐番的方向,心里又酸又暖,急急摇头笑道:

 “我这眼睛过两天就好了,师父切勿担心。师父你这几天都在哪?冉竹见不到你很是担心。”

 “为师观察了白静几,知她再不如往昔心,竟然对你如此残忍。可大家相处这么多年,为师对她下不了手。是故,为师这次來是打算带你走。冉竹,跟师父走吧。师父再不让你受苦了。”

 话语低低幽幽,飘散在四周。

 冉竹听着,双手覆在墙面上,听着徐番一席话心里十分感动。她就算走了又如何,白静恨她入骨,就算她跟着师父,后免不了会让她们二人刀剑相向。

 如今师父不忍对白静动手,后她又何尝看到师父因为她对白静大动干戈。

 更何况,她不想走。

 “若说这世上对冉竹真正好的,当属师父莫属。可徒儿在这里还有事情未做完,待了结了这里一切。徒儿一定陪着师父游历大江南北,逍遥快活可好?”

 冉竹感激认真说道,亦是道出了她的心声。

 这是她自小的梦想,本來遇到宣墨后曾一度改变遗忘,如今万般情苦皆尝过,不由再度怀念起儿时的愿望。

 百米远处高大假山后,隐隐出一截白衣翻飞,徐番的目光复杂的望着前方纤瘦女子,平静无波的面容下一颗心早已因为冉竹的话而欢喜不已。

 忽然他眼角余光瞥到两个身影,目光一寒,快速消失在了假山后面。

 宣墨正和海生说着事,一抬头就看到冉竹一人对着墙壁,手在上面胡乱摸着,这般茫然动作恍若三岁孩童,着实有趣惹人怜爱的紧。

 “莫非有宝贝东西掉到这墙上了?”宣墨走近,低沉磁音里打趣意味明显,说话间将手搭上了冉竹的瘦弱肩膀。

 冉竹本來正疑惑师父不答话,对着墙低低叫着师父,被宣墨这一突如其來‮音声的‬给吓的脸差点变了

 “怎么了,不舒服?”宣墨感觉到冉竹身上极快的抖了下,心头一沉问道。

 “沒有。平见惯了皇上威严,突然这般和善有些不适应罢了。”冉竹双手离开墙壁,对着声音方向,回以淡淡一笑。

 冉竹的脸总是少了血,这样的笑容挂在脸上反倒是让人觉得有种虚弱的感觉。

 第一次,宣墨竟如此怀念那双清澈清灵的晶亮双眸,不含一丝杂质纯澈无比。

 宣墨静静看着,抬手抚摸眼上的那块白布,动作轻柔如鸿拂过脸庞。

 这样温柔的举动令冉竹正觉不知所措,就听耳边响起一温柔话语:

 “朕以后会天天这样对你,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自前几玉兰轩她与宣墨彻谈后,他就再也沒出现,今一出现便是这样的温柔话语,令冉竹心中大感暖意时又有酸涩翻涌而出。

 她本想避开那双手,可脚竟是在地上生了似得不愿挪动。 他的指间温暖漫漫传到她的眼上,落进她的心里,如寒烈冬日里红泥小火炉上出的蒙暖人雾气。

 贪恋,贪恋,一颦一笑一指一发…

 执念,执念,步步回首步步成殇…

 “皇上是不是查出了白静些什么?”冉竹淡淡道,嘴角的笑容如优昙花开,看的宣墨晃不开眼,心中却更加赞赏冉竹的聪敏。

 她感到肩膀上的重力极快的加大了下,随后就觉肩膀一轻,宣墨的手已经挪开。

 嘴角的笑一如之前,唯有心底似乎空了下。

 “你那天说的沒错,她和德太妃似是相识已久,德太妃对她言听计从,这让人很是不能理解。我这几天一直在查白静的身世,我发现她的身世很可疑。”

 宣墨正了神色,口气里无不沉重。

 “可查出她是什么身份?家里有些什么人?”冉竹听到急忙问道,整颗心吊在宣墨所说白静的身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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