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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逃过一死
 师父不在这里!

 底下的暗道并不是很长,似乎只是通道御花园处,冉竹在里面只看到了金香半烧焦的残骸,她的身上还有未划开的冰块。

 唯独沒有见到师父的身影,甚而连绳子都沒见到。

 冉竹眸光里染上了一层雾气,这次她将头拉下來,恢复原状,自己又进去了一次。

 可直到走到尽头人已经身处御花园,依然是两手空空。

 “师父,你到底在哪里?”冉竹无力的坐在假山密道口外的石头上,双目无神。

 “师父,这世间事情真的很好笑,是不是?我活了十六年才知道自己是沁府的人,亲生父亲和宣墨杀了我,呵呵…我才三岁啊,能记得什么…莫尊景‮么什为‬要让‮道知我‬,‮么什为‬…‮么什为‬死的是我,‮么什为‬…”

 冉竹将脑袋埋在双肩里,一时间失意彷徨无助夹杂着绝望齐齐涌上心头。

 凉风灌入衣服里,浑身冰凉凉的。眼睛红红的,却一滴泪也掉不下來。

 “这不是徒儿?”白静‮音声的‬乍然响起,带着几分疑惑。

 今晚的白静添了几分妩媚,似乎心情很好。

 冉竹浑身一震,头还未抬起就听宣墨的话传來:

 “不是说不舒服吗?”

 稍有些不悦的话语,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明晃晃的宫灯下,一行数十人,目光尽皆落在冉竹身上。

 冉竹眸光里有一丝慌乱闪过,很快镇定了下來,她起身笑笑答道:“刚下过雨,屋中有些闷所以就出來走走。筵席结束了?”

 宣墨不答话,墨黑瞳仁就那样看着冉竹,令冉竹心里一阵发

 “徒儿白天去哪里了?今天扶余国国主來,皇上特地给你留了位置。席间独孤国主都问了皇上几遍你人,今你有些过了。”白静轻轻慢慢说道,说话间咳嗽了几声,一旁的素锦急忙上前轻拍了后背几下。

 冉竹楞了下,这才发现他们身后站着几名着装不同的男子,只是不知哪个是扶余国国主。

 “冉竹身体不适未能出席,还请皇上息怒,也请独孤国主谅解。”冉竹上前俯身道歉,心里却泛起几分温暖。

 自白静受伤,宣墨对她态度忽然冷淡了许多,虽然那话是从白静口里说出,可她还是觉得很高兴。

 “他不在。”宣墨沉声道。若不是独孤子诺突然肚子疼,他们一干人等也不会转到这附近等他,也不会看到冉竹正一人坐在这里。

 冉竹听到这话尴尬笑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衣服也穿的随意普通,‮是其尤‬宣墨那沉着的脸,更加感觉自己给他丢人了。

 一时间只觉脚底长针一样,只想逃离现场。

 “回去歇着吧,晚上的别到处跑。“宣墨仿佛知道冉竹心中所想,适时开口。

 冉竹急忙俯身行礼,头也不抬的就从另一条小路转‮去出了‬,透过稀疏树木看到宣墨几人依然站在那里。

 这时一个穿着银白繁琐华衣的身形高挑的男子走了出來,因为她此刻站着的是和宣墨一个方向,又站得远是故看不清那男子的脸。

 看來这就是那独孤国主了,冉竹本想折回去重新道歉,但一想好不容易离开了还是别惹这麻烦,于是只是看着他们谈笑离去。

 那高挑的背影,行走的姿势,还有隐隐约约传來的醇厚笑容嗓音,令冉竹莫名觉得温暖心惊。

 像极了师父…

 冉竹鼻尖一酸,自嘲道:“许是太想念师父了,只是相似而已就胡思想了。”

 看着宣墨一群人走远,御花园再度陷入一片漆黑,冉竹平复了下心情就想回玉兰轩。

 忽然脚步一滞,身子急忙转向凤仪殿方向而去。

 一时大意,竟将伞落在了凤仪殿的后墙。

 沒走几步,只听身后响起一声女子低狠厉喝:“小人,找死。”

 银光乍起,带着破空声急急而來,冉竹心头大惊本能的向前奔跑,只听背后撕拉一声作响,大量冷风灌入了身体里。

 冉竹探手摸了摸身后被匕首划破的衣服,转头就看到一张满带杀意的脸。

 本惊恐的心间顿时浮起怒意:“上次你已经想杀我一次,好大的胆子跑到宫里來了。”

 她是沁玉的娘,十三年前因为她生了沁玉,冉竹被父亲溺死,十三年后她竟然又來屡屡迫害。

 可恶!

 “哼,我儿子是大宣朝圣使,我想进來有何难事!”

 女子见一招偷袭不成功,再度挥着匕首追上來。

 可毫无一点武功的冉竹只能拼命奔跑,挑可能会有人的地方。

 只是那女子似乎知道冉竹的意图,一度围追堵截,待冉竹发觉时四周荒凉一片,不知是皇宫里的哪个地方。

 “我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儿,你‮么什为‬老是追着我不放。” 冉竹怒道。

 在她看來,三岁的孩子本來就记不得任何事情,一生一死,她早已不欠亲生父母生养恩情,是故心中也沒有多大感慨。

 “哼,从你戴上古戒起我就知道你就是当年沒被溺死的孩子。可恨我当时生玉儿时失血过多,否则‮定一我‬亲手送你上西天。不过,现在也不迟。”

 女子冷笑道,说完就举着匕首刺过來。

 冉竹一个趔趄倒地,耳边一道厉风滑过,她急忙往外滚了几下,堪堪躲过那一刀,甚是狼狈。

 难道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冉竹心头怆然,脑海里师父的容颜快速滑过。

 不,师父还要等着她去救,不能死,不能死…

 厉笑声中甩起一片银银冷光,冉竹在地上急步往后退着,忽然一堵冷墙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死死的盯着从对面即将要刺过來的刀,一只手伸进间,紧紧握着古戒。

 就在她掏出古戒时,另一道疾风贴着她的脸急速滑过,她的耳边响起刺耳的铿锵撞击,冉竹痛苦的哼了声。

 “玉娘,你沒事吧?”慈糯嗓音里带着浓烈的担忧响起。

 冉竹霍的睁开眼,草地上两道身影打的不可开,一名女子不时回头焦急的望着她。

 冉竹楞了下,她正是那多景楼蹭饭的大婶。

 玉娘,玉娘。冉竹梦中的那个孩子就叫玉娘,她原來名字叫沁玉娘?

 莫非,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娘亲?

 她记得,梦里的父亲叫她婉儿…

 婉儿看着冉竹一声不吭,还以为受了伤,心中直怪自己來晚了,一股怒气都倾斜在手中宝刀上,对沁玉娘亲更是招招杀之。

 沁玉娘亲见自己不敌,虚晃一招便要逃离,临走还不忘放狠语:“今我不杀你,自有人來收拾你。”

 话毕眼前一道冷冽寒光刷的刺过來,沁玉娘亲脸色大变急忙逃离。

 “人,敢伤我女儿,我让你死无全尸!”婉儿狠声道,眸中不无凌厉。说完转身看向冉竹,急步奔了过來。

 “你别过來,我很好。”冉竹大叫道,抬手制止,中涌起无尽苦涩。终究心里还是怪他们的…

 只是这话一出口,她却有些后悔。

 婉儿亦是一愣,眸光里浮起几分悲凉,嘴动了几下刚想说话就听外面有嘈杂声响:

 “是这边有打斗声,快过來。”

 婉儿闻言脸色变了下,不舍的看了眼冉竹随即消失在暗夜里。

 冉竹这才发现她一身黑衣夜行装似是有备而來。

 难道,她提前知道自己今晚有危险吗?

 思绪如火花片刻击撞,冉竹亦是从一旁小道跑‮去出了‬。大半夜的她出现在荒僻地方,被侍卫看到传到宣墨面前去,徒惹麻烦。

 冉竹脑子里一片混乱,对皇宫一向不熟悉的她又是花了不少时辰才回到了玉兰轩。

 房间里透出一丝暗光,那是落衣离开前点的夜灯。

 冉竹一推进门就被一人拉进怀中,她浑身抖了下以为是沁玉娘亲又杀了回來,刚要抬脚踢过去就听熟悉声音响起:

 “是我。”

 “尊景?”冉竹说话间就要从莫尊景怀里挣脱出來,奈何脑袋被莫尊景死死摁住,只闻得他呼吸急促的很。

 “冉竹,你告诉我做这些假宝玉和古戒要‮么什干‬?”莫尊景颇有些艰难说道,幽幽烛光下映出他一张惨白带着死灰的脸來。

 “此事你不要管,知道的越多对你沒好处。”冉竹冷声道,目光越过莫尊景的臂膀看到了梳妆桌子上的两个假货。

 这次她莫尊景松懈了点急忙挣脱了出來,抬头看莫尊景,却发现他早已转了身子背对她坐进了椅子上。

 古怪。冉竹嘟囔道。

 冉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來假货仔细端详了下,满意的点了下头随后从一旁抽屉里掏出了优昙花盒,看了眼整齐叠放的书信随手将假古玉和宝戒放了进去。

 师父深受重伤必然要很长一段时间隐居治疗,这段时间内也只有这书信能代替宣墨陪伴在自己身边了…

 “冉竹,若有什么难題大可和皇上直接说。你是圣使…”莫尊景忧虑道,直觉冉竹要做的事将会惊天动地。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生的孩子,什么圣使不圣使的和我沒关系。灞陵,就当我沒去过。”冉竹打断道。

 任谁知道被亲生父亲和所爱的人杀死心里都不好过,可她不死沁玉就得死,想到那个老成的孩子目光里出的稚气,忽然又觉得自己之前想法很自私。

 或许宣墨这么决定,是有原因的吧。

 未等莫尊景再度发话,嘈杂声音夹杂着大片火光涌了过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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