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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出发洛阳
 “你‮么什说‬!”疏影气急败坏‮音声的‬在门口响起,屋檐上的雪瑟瑟掉下一堆,下一瞬间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冉竹楞了下,看到疏影眼中有些受伤神色,心沒來由的惭愧了下。

 只是尊景父亲说她本就是莫尊景的未來子,自己愧疚什么…冉竹这么想不由直了背脊。

 “这么大声做什么,你吓到冉竹了。”莫尊景抬手就轻敲了下疏影脑袋,无奈道。

 “你们回洛成亲?你家老头子今天來就是跟她说这事?”疏影眼睛筋似的一直在眨,难以置信。

 莫尊景听到疏影提到莫求双,脸色微沉,点了点头。

 “有阴谋,绝对有阴谋。”疏影大叫道,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只是沒人看得懂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好了,瞎叫嚷什么。”莫尊景佯怒,起身将疏影的手摁下,抬头对站在门口的包子叫道:

 “包子,备些吃的过來。”

 门外快声响起,就听到踩雪发出咯吱咯吱声渐渐远去。

 冉竹沒想到疏影反应这么大,那样的神情仿佛是她抢了莫尊景,所以他说有阴谋,冉竹只当他心情不好瞎说罢了。

 “你刚睡醒饿了吧,回头包子将饭菜拿过來记得多吃些。”莫尊景转过身对冉竹说道,见她点头,这才强拉着疏影走‮去出了‬,自始自终双手死死钳住疏影那双不安分的手。

 冉竹呆呆的看着他们二人消失在门口,直至门被关起阻隔了外面的梦梦夜,这才怔怔的将目光收了回來。

 她望着屋里的琉璃烛灯,脑子里不期然的想起白里莫尊景父亲说的话來:

 “有些事情老夫以后慢慢‮你诉告‬,你也是必须该知道的。待你们完婚后,你就是我莫府的人。你的血海深仇,老夫自然会替你报了。”

 血海深仇,我的仇人到底是谁,‮么什为‬要杀我的家人?

 冉竹的眸光里一片冷冽痛恨,脑子里拼命想,希望能够记起点什么。这时口处忽的传來一阵刺痛,她一只手捂着口,一只手撑着边沿,差点一个不稳掉了下來。

 你到底是谁!冉竹捂着口,心中吼道。额头上大片汗珠沁出,滴落在青石地面上晕了开來。

 轻微“啪”的一声响,一滴红色颜料掉落纸上很快晕染了开來,执笔的人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來,待看到画上那滴颜料掉的地方,手抖了抖。

 上好的贡纸上,一个素衣长裙的女子眉眼含笑,清丽姿容,在秋千上在半空。而她的嘴角边淌着不规则的红色,恍若鲜血,那一滴红料让整个本明媚可人的画面看起來如此诡异。

 下一瞬那张图被宣墨狠狠抓了起來,在空中疯狂撕扯了一半又发疯似的将手中余下的残画抱在了怀中。

 “小竹,我总是不信你真的死了。你不是说要让我百倍偿还你吗,你快出來啊,‮定一我‬让你实现你说的话。”宣墨喃喃道,目光离,语气里有着痛苦。

 他的身上肩膀上落了许多被撕碎的画纸碎片,削瘦背影映在烛光下浓墨黑影无限拉长似是永远无法达到的尽头…

 洛之行,势在必行,疏影给冉竹开了些大补的药方后,冉竹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莫尊景这两天更忙了,虽然见到她总是不忘调侃几句,可从他眼角淡淡的黑影可以看出他这几有多劳累。

 看着疏影哼着小曲在那收拾衣服,冉竹这几天憋在心里的好奇终于‮住不忍‬了:

 “那天晚上尊景和你说了什么?”

 说完冉竹就有点后悔了,因为疏影立马知道她问的哪一天晚上的事情,丢了个白眼给冉竹,继续收衣服。

 冉竹伸了下舌头,不再相问,其实她只是想看到疏影吃瘪时的有趣样子罢了,既然不高兴便不适宜相问。

 包子自然是要去的,早已收拾好东西站在门口等他们,那脸上的激动不亚于看到冉竹苏醒站在门口时的程度。

 冉竹不由多看了两眼包子,趁着旁边无人问道:“包子你这么开心干嘛?”

 “回少夫人,包子已经好多年沒回去了,所以在知道今年回洛过年时天天都在做梦回去。”包子笑嘻嘻说道。

 “哦你的家人在洛?”冉竹下意识问道。

 “我很小时候就失去了爹娘,现在都已经记不起他们的样子來了。我是在长安城长大的,更确切的说是被公子养大的。嘿嘿…”包子嘟嘟的脸上浮起几分难过但很快消失,快乐说道。

 冉竹心里浮起几分同情,看着包子笑眯眯的脸,嘴角微抿跟着笑了笑。

 自己连仇人都记不得,又拿什么來同情包子…

 “我老惦记着洛是因为洛玄镇的腊梅在这个时候开的最是好看…”包子兴奋说道,忽然被一声冷喝急急打断。

 冉竹闻声抬头,就见莫尊景从竹桥上一路奔跑过來,目光带着吓人的冷意。虽然不是望着她,却也教人心底生寒。

 这样的尊敬,冉竹还是头一次见到,感到有些陌生。

 包子呆呆的,嘴还保持着”看“的形状,想來也是被吓到了。

 “公,公子…”包子咽了口口水,恍惚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马车在门外等着呢,还不快去搬东西。”莫尊景冷道,口气虽不比刚才冷厉,但依然吓人。

 包子连头都來不及点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只是个孩子,你好端端冲他发火做什么。”冉竹无语道,对于莫尊景的失常有些难以理解。

 莫尊景见冉竹眸中除了有怪责并无其他异样神色,心中松了口气,也觉得自己刚才凶了点,脸上有点尴尬,但嘴上却不讨饶:

 “你沒觉得他垂涎你的美一直在围着你转嘛,让为夫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他才是个十來岁的孩子…”

 “那也不行!”

 背着一堆药材正在雪地里挪动着肥胖小腿的包子身上忽的起了身恶寒。他转身看着远处竹屋下两身素白的一男一女似乎在争执着什么,浑身肥抖了抖…

 简短的闹剧在冉竹的无语,莫尊景得意神色下告终,看着疏影身上挂着数十个大小包袱,二人不由都傻了眼。

 四人在竹屋吃了最后一顿饭,就算是要离开,莫尊景的饭菜要求也同样精致苛刻的很。

 包子今天也是出奇的卖力,一顿饭吃的冉竹和疏影赞不绝口,莫尊景也只是哼哼了事。

 饭毕,包子收拾了餐具就和莫尊景还有疏影出了门,三人都快走出竹桥,发现冉竹沒跟上來,不由都转了身,见到她正在一间间锁门,疏影咧嘴笑道:

 “这里的门不用锁,一般人进不來。”

 “哦,可是出个门总是要锁一下,万一我们回家发现有小贼來过,岂不是扫兴。”

 冉竹淡淡哦了声,但还是坚持将门窗都关好锁好。

 “回家…”莫尊景看着那忙碌的纤瘦身影低喃道,眉眼间一片柔情。

 “酸。”疏影沒好气道,双手前想表示不,只是出门前又多收拾出來的几个包袱让他双手无法成功表达心中不满。

 三人等到冉竹跟上來这才往外走去,同样基本不出门的冉竹也才发现原來竹屋并不是她想的那么小。穿过好一片厚雪覆盖的密林才走了出來,转过一个小巷视界陡然开阔起來。

 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的热闹街市,冉竹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活了过來。

 只是,她在人群里眼巴巴的看着人來人往,偶有走过來的中年女子都让她心莫名一跳。最终,她失望的收回了视线将目光落在了正和疏影低头私语的莫尊景。

 “莫公子…”冉竹呐呐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你叫我什么?莫尊景准回头,星目气的看了过來。

 “莫公子啊。”

 “不对,重新叫。”

 “那该叫什么。”

 “叫夫君,郎君,实在不行尊景,我也勉为其难接受。”

 “…尊景。”

 “嗯,娘子,叫我有何事?”莫尊景一张脸顿时笑靥如花,妖孽的脸晃闪了在旁边默默看着的一群女子。

 “…那个,你说走之前将我娘亲带过來,我到现在都沒看到她,是不是她在哪里等着我们一起汇合?”

 冉竹口气里有着不确定,看着莫尊景渐渐淡下去的笑容,心里不安感加重,之前因为莫尊景戏而起的微好心情早已一扫而空。

 她之前其实觉得家仇未报如何能安心成亲,她亦不能昧着良心将这种生死大事连累到莫尊景身上。

 本想等见到娘亲再做商量,这两天无聊时跟包子打听了下莫尊景的身世,这才明白自己嫁的人是有多么厉害,嫁的府邸是多么有背景…

 想到莫求双那天说帮她报仇的话说的那么自信满满,冉竹并不是个非要凭一己之力报仇才能证明什么的老古板的人。

 既然莫求双是宰相,那么报仇势必有望也不会连累莫尊景,而自己在娘亲的见证下也可以安心成婚了。

 只是…

 “她可能出去远游了,我这几天都在找她但沒找到,不过我在她门上留了纸条。也通知了你娘亲的邻居,她收到消息后一定会赶來的。”

 马车带着莫尊景沉沉的话一路绝雪尘而去,在地上留下两排不规则的车轮轨迹…

 而就在当夜,一大批御林军忽的从四处巷道冒了出來,齐齐往竹屋涌去…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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