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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你陪我睡
 话落,就听到低沉‮音声的‬伴着惊讶传过來:“你怎么在这里?”

 冉竹转身施施然行了个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圣女不是回屋里休息了,怎么來到兵器重地了?万一这天地雷里残留的毒药伤到了圣女,张将军你有几个脑袋赔。”开口的是童华,目光在张云和冉竹身上扫來扫去,探究的很。

 宣墨一听,急忙上前一步从冉竹手中夺下那残骸扔到了地上,担心问道:“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微臣沒事,多谢皇上关心,哦还有童将军。”冉竹淡淡回道,示意张云继续去请邱灵儿过來。

 偌大的兵器库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盔甲,虽然住得地方简陋不已,但兵器却新的很泛着银冷光泽。

 宣墨见她面色正常便安了心,将她拉出了狭小的房间,早有一旁的侍卫用布包了几块残破的天地雷碎片放到了外面房间里的一方桌上。

 “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天地雷?”宣墨端详了会,望着童华。

 童华点点头,严肃道:“我们也曾试验过,可均不如独孤子诺做的天地雷來的威力大,而且天地雷里的毒药沾上就毒发身亡,完全不给人活命机会。军营里的大夫治疗跌打损伤伤筋伤骨还行,可对于不常见的毒药却沒办法研制出解药來。“

 “你去找邱灵儿來是为了这个毒药?”宣墨听完童华的话转头望着冉竹。

 “这里可是兵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邱太医怕是不方便进來吧。“童华为难道。

 “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想知道毒药是什么。”冉竹歉然道。

 “圣女心忧朕的江山,关心士兵安危,倒是教朕倍感欣慰啊。”宣墨沉声道,眼底一丝促狭滑过。

 冉竹听在耳里只觉得怪怪的,嘴里谦虚两声算是应和了宣墨的话。

 因冉竹的那句刺话,张云成功将正准备拿鞭赶人的邱灵儿请出了门,只不过地点从兵器库换成了议事大厅。

 “这是就魔草,在扶余国很常见。”邱灵儿将桌上的碗推到了众人面前,碗里的绿水悠悠晃着。

 就在刚才,她命人端來了小半碗干净的水,将童华从兵器库里带來的天地雷残铁里刮下了的毒药粉末和水混合了一起,于是就变成了刚才的绿水。

 “这怎么会是就魔草。前几伙房还用它们…”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便是军营里的大夫之一。

 “用來做菜是吧?就魔草不仅可以食用,放在面粉里做成包子也是很美味的。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它嗜血,被有心人做成粉末时洒在受伤的人身上,不消半个时辰就会干他的血,形同干尸。”

 邱灵儿打断了那位大夫说的话,而她说出的话令众人大吃一惊。

 “照你这么说,它血后应该会变大,可粉末如何成形?而且我们在尸体身上并未发现类似此物的东西。”大夫不同意道。谁能想到平端上桌的美食会变成杀人的利器,想想就犯怵。

 “沾了血的就魔草极怕光,就好比如桌上的蜡烛,发着光时又灭了本身,到头來什么都留不下。”

 邱灵儿耐心解释道,她能理解众人的心情,可事实就是事实。

 “邱太医,可有什么办法解毒?”张云急忙问道。

 上战场的士兵哪有不受伤的,此等毒物实在太过凶险,让她忧心忡忡。

 “有。”邱灵儿认真答道。

 包括冉竹在内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听下去。

 “别受伤就成。“

 “你能说点靠谱的吗。”最先‮住不忍‬发话的是冉竹,这里她和邱灵儿关系最近,说起话來便少顾忌几分。

 这可是关乎生死大事的事情啊。

 “那就一把火烧了就魔草啊,据我所知就魔草都是成片生长,而且非河岸边不长。扶余国弹丸之地又能有几条河,想铲除掉就魔草‮是不也‬难事。”

 邱灵儿沒好气的回道。

 李常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还是灵儿姑娘聪明,我等怎么就沒想到呢。那叛贼现如今不在扶余国内,进去烧几草还不容易。皇上,末将斗胆先邀了这功。”

 宣墨和冉竹同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邱灵儿若是说这马不是马是驴,李常肯定也毫不犹豫的跟着点头。

 爱情啊,让一个七尺男儿变成了缩地小绵羊…

 李常的话提醒了冉竹,心想怪不得宣墨不去扶余国,敢情独孤子诺留了坐空城给他。

 也是,虽然独孤子诺虽是一方国主,但扶余国是宣朝的附属国,他公然叛国就如叛臣一个性质,人人得而诛之。这种时候肯定藏在南蛮,否则水千代也不会说出她可以亲自出独孤子诺來的话了。

 “不用了,朕刚才已经派人去了扶余国。小夏子,传朕口谕,从今起扶余国全部戒严,不得有人出入。让陆远副将带人将就魔草连拔除,派人带回來。”

 宣墨沉声吩咐道。

 小夏子得了命令急忙应声退下。

 陆远副将是三名副将中的一位,除了李常副将外还有一位叫徐方副将,三人对皇上均是忠心耿耿。

 宣墨的话令冉竹稍感意外,但回头想想他的安排十分周到合理,想到他将就魔草带回來,心中便已明白了他的意图。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虽然铲除了就魔草,可还‮道知不‬他们手中有多少天地雷…”童华说到这里闭了嘴,意思不言而喻。

 三后的大战,必然是一场血战。

 邱灵儿静默不语,沒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她亦不会多说一句,安慰人的事情向來跟她沒关系。

 “时候也不早了,还请皇上移步到前厅用膳吧。”童华打破沉默,说道。

 这是将士们自开战以來最为丰富的一顿,火架上烤的冒油的香的猪被他们用刀划的支离破碎,嬉笑怒骂的打闹声从一个又一个的篝火旁传了开來。

 相比于外面空地上士兵们的豪放,大厅内就安静多了。

 因为天地雷的事情,冉竹沒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些就打算离席回房,刚走出门就被不远处丛丛篝火处传來的歌声吸引了过去。

 “阿房废址汉荒丘。狐兔又群游。

 豪华尽成梦,留下古今愁。

 君莫上,古原头。泪难收。

 夕阳西下,雁南飞,渭水东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声音从最初的平缓沉稳到**处的昂呐喊,带着唱歌士兵沙哑的嗓音,听得人无不血脉愤张,激动不已。

 一曲毕,所有人举着酒坛子高呼喝彩,明的篝火跳跃在‮人个每‬的脸上,不一样的容颜透出同样的渴望。

 清风朗月星稀疏,好酒香歌四方,却不敌冉竹眼里纵情豪放的士兵。

 她又如何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后马革裹尸,长眠在这偏远之地。

 ‮定一我‬能找出克制就魔草的办法的,一定可以。

 冉竹在心里默默道,在另一名士兵豪气壮然的歌声中悄然离开。

 碾转反侧至半夜,冉竹口渴便想起倒水喝,不经意的往门外轻瞥了眼,对面房间烛火摇曳,窗棂上投的半个人影一动不动。

 这么晚了,宣墨怎么还沒谁?

 冉竹放下手中的茶杯,推门走‮去出了‬,她与宣墨的房间是对立之势,想來也是这里最好的房间了吧。

 夜清凉,及至走到了宣墨门前,冉竹都还沒想清楚自己为何而來就推了门走了进去。

 “谁。”里屋传來一声冷喝。

 “是微臣。”冉竹应声回道,身子已经走了进去,正对上一双深邃威慑的眼。

 烛光下,褪了战甲的宣墨脸庞衬托出几分光晕柔和,‮是其尤‬看到冉竹时星目中出的讶异和不甚欢喜恍若漫天星光令昏暗的房中大亮。

 “怎么醒了?不习惯?”宣墨柔声问道,保持着刚才的坐姿,朝冉竹伸了手。

 冉竹低头看了看伸到面前的手,侧身掠过坐在了宣墨的桌对面。

 “皇上这么晚还在看兵书?临时抱佛脚可不是什么好事。”冉竹翻了几张放在宣墨面前的书,忽略了宣墨的问话。

 仔细看时才发现这并不是兵书,而是百草集。

 “明易躲暗箭难防,独孤子诺和白静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这天地雷只怕是他们武器中的一种,单单此物就这么厉害,三天后的那场大战只怕是有的打了。”

 宣墨将药书从冉竹手中回,低沉的磁音醇醇而來,似是在与冉竹话诉家常,只是沉重了些。

 冉竹默然,她半夜睡不着也是在想天地雷的事情,见宣墨眉头紧锁,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皇上可有好的办法?”

 “若是有,也不会半夜在此抱佛脚了。”宣墨晃了晃手中的药书,苦笑道。

 在冉竹面前,对的错的好的坏的,他告诉自己再不要对她隐瞒半分,因为这何尝不是对冉竹心里是否还有他的一种试探。

 “皇上有沒有想过,既然无法阻止天地雷会夺了士兵们性命,那是不是可以毁掉天地雷?”

 冉竹犹豫了下,说出了此前在上想过的方法。只是她觉得此法太过凶险渺茫,敌方阵地都还‮道知不‬在哪不说,就算知道了能否进入顺利毁掉兵器都是未卜之数。

 “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宣墨放下药书,沉思半晌似是下了决心般同意了冉竹的话。

 看到宣墨了然严肃的神色,看來他也想过这个方法,冉竹考虑的亦是他想到的,若不是沒有其他好的办法,他也不会行此一着。

 烛火微醺,來此才短短三两天,宣墨就有了晕黑的眼脸,眉眼间染上了几分疲倦,饶是同意了冉竹的建议目光却还一直盯在药书上。

 屋中寂静,夜凉如水,宣墨专注认真的神情令冉竹不忍打破,心中攀上几缕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怜惜。她悄悄起身便想离去,却不想手被人紧紧握住,下一刻如冉竹所料的被拉入了某人的怀里。

 “來也不说声,走也不说声。你当我是空气吗。”不满嘟囔声在冉竹耳边响起,热气呵的她心都跟着丝丝了起來。

 “皇上,微臣要回去休息了,告辞。”冉竹无语道。

 “不行,这太硬我睡不着,你得陪我。”宣墨霸道说完,将冉竹使劲往怀里,‮得不恨‬进身体里。

 “你不睡还不让人睡了,放开我。”冉竹气道,如一尾鱼在他怀里使劲扑腾挣扎。

 宣墨大手紧紧锢住冉竹,看着她小脸气皱成一团,眉眼间浮起得意宠溺。无视怀中人的抗议,空出的另一只手继续翻看百草集。

 烛火泯灭之时,天色微亮之际,上两副身体紧紧相拥,睡的酣甜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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