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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宝藏换命
 是谁,谁在叫我?

 眼皮子上似有千斤重,整个人酥软仿若无骨,似乎置身在最柔软舒适的地上。

 她好困,困到无法思考,可耳边仿佛有一只蚊子,嗡嗡嘤嘤。

 真烦。

 冉竹在心里低低叫了声,想抬手挥赶却毫无力气。正想任其去继续睡觉,耳边忽的灌入一阵温柔轻风带着低沉磁音飘入,似琼浆甘沁人心脾,似旭舒彻全身,似情人之巅你侬我侬。

 “沒事,你不要害怕,夫君会陪你共长眠…”

 夫君?宣墨…

 一双深邃的漆黑星目陡然撞入脑海里,似一道光柱打在冉竹的身上,脸上,眼上。

 灼的她浑身滚烫不已,困顿的双眸终受不了这刺眼光芒不情不愿的睁了开來。

 “睡的正香,你叫我作甚?”羽扇般的睫慢慢分离,微微眯着双眸似是怕见到什么似得,睁开的极慢。

 彼时,破云而出的初抖擞的散发出万道金光,有一道正从前方开的窗户里,直直上的人儿。

 帐篷里陡然亮了起來,照亮了‮人个每‬喜悦激动的脸庞。

 只是冉竹不高不低的不满嘟囔却叫满屋人喜极之后不免无奈撇嘴。

 “天亮了,我要出征了,來与你暂时告别。”宣墨大手轻覆在那双柔夷上,忍着通红的双眼,配合说道。

 冉竹一听,犹如一道凉水自头顶而下,浑身打了个灵,脸上的迷茫早已被冷静代替。

 帐篷里,颖冰,张太医还有几未见的素锦都在其中,颖冰和素锦一双眸子哭的跟核桃一样,见她望过來,高兴的笑着,眼泪却又了下來。

 “我这不是好好的,你们不要担心。”冉竹笑笑道,腹部传來的绞痛令她额头沁出细细汗珠:

 “有劳张太医了。”

 “这都是疏影公子的功劳,他真不愧为神医啊。”张太医不敢居功,老实道。

 “嗯,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事与皇上要说。”冉竹淡淡道,苏醒过來的她,记忆也全部回笼。

 宣墨挥挥手,众人尽皆应声而退。

 “白静她死了吗?”其他人一走,冉竹急忙偏头看着宣墨问道,双手紧紧拽住被角。

 在昏倒前,她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烈火浓烟中抱住了她往外走,而她那时候正和白静出于同归于尽的胶着状态中。

 如果她沒死,那白静会不会…

 宣墨望着冉竹,金色盔甲折出一层晕晕黄光,将上苍白无血的女子照的有几分别样的可人。

 他轻轻躺下,小心的与冉竹保持着一点距离,防止碰到她的伤口,伸出一臂揽住她里侧的肩,这才开始说话:

 “她死了,你做的很好。”

 话语里有着些微的颤抖,更有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不希望她死?”冉竹淡淡道,她听出了宣墨话里奇怪的口气,眼底冷了几分。

 “不,我只是害怕会失去你。本以为这次战役结束后,我会将白静活捉到你面前,任你杀剐。你连点武功都沒有…可你…”宣墨话说不下去了。

 一天的战争都沒让他皱下眉头,长剑指天,轻挑对方几名得力干将。

 可只是一个夜晚,却教他心力瘁,折了

 当他从跟随冉竹去的队长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龙去脉后,他十指叉,几互相夹碎。

 “是我太任了,可我布下了天罗地网,若杀不了白静,我心有不甘。”

 冉竹听到宣墨如斯说,脑袋往他胳肢窝下蹭了蹭,如今想想她也有后怕。

 ‮是其尤‬对莫尊景,她一直是亏欠最多的,找到龙血草偿还这份人情也是她心里同杀白静一样重要的事情。

 冉竹的话听在宣墨耳里,心头泛起丝丝涟漪,望向低头愧的女子,忽然觉得她变得与往日的她不一样了。

 却教他更为喜欢,欢喜…

 “小竹,再坚持几天,我会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带你回去好好休养。张太医说了,你最严重的是腹部的剑伤…”

 提到剑伤,宣墨身躯一僵,低低吼了句:该死的白静。

 “她已经死了。”冉竹一听噗嗤笑了起來,不想扯动了腹部的伤口,疼痛迅速蹿到心口,令她浑身抖了抖,愣是忍着沒叫出來。

 “痛了?”宣墨感觉到冉竹的异样,急忙担心问道。

 冉竹笑着摇摇头,却已是满头大汗。

 宣墨见状,满眼心疼,从枕头下拿出方帕替冉竹擦去汗水,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擦着一件珍贵的无价之宝。

 这时外面响起战鼓的咚咚响声,令帐篷内温馨气氛瞬时消弭无踪。

 “我要走了,但很快就会回來。”宣墨极有耐心的替冉竹擦完汗水,才慢慢说道:

 “刚才你说我扰了你的好梦,今天就在这里好好睡上一天。等你睡醒了,我就回來了。”

 轻语低喃恍若哄着要入睡的婴孩,这一刻的宣墨似乎莫尊景附体般,温柔,温柔,温柔…

 “等你走了,我就拉着尊景一起去飞龙山观战,皇上英姿怎么能错过呢。”

 冉竹低笑,眼底闪过一丝戏

 “哼,你要敢和他一起去,我就让他做马前卒。”宣墨脸立马拉了下來,听冉竹提到莫尊景,口气极是不悦:

 “这家伙也‮道知不‬跑哪里去了,我自回來到现在就沒见到他人影。有士兵说他昨天來沟渠了,我看他是逃跑了。”

 低沉话语里带着几分焦躁。

 宣墨本就对莫尊景不信任,此刻在两军战之时忽然失踪,教人不得不生旁想。

 “皇上多虑了,如果莫少卿想做些什么,也不会让疏影造出火來。”

 冉竹说道,听到外面又传來一声战鼓,便催促着宣墨离去。

 看着他大步迈向帐门,冉竹一颗心随着他的步子起伏不定,就在宣墨掀起帐门时,她急急叫了声:

 “宣墨,小心。”

 宣墨转过头,眉眼温情,丢给冉竹一个放心的笑脸,掀帐门而去。

 “來人。”宣墨前脚刚走,她拿起红纱遮面后便强撑着身子坐了起來。

 帐门掀动,一名士兵走了进來。

 “是王旭队长。”冉竹淡笑道。

 “属下猜想圣女醒來后必有事情相问,所以一直守在外面。”回话的王旭正是昨天驳击白静挑拨离间的两百兵的队长。

 “皇上可知道了來龙去脉?”冉竹也‮气客不‬,立马问道。

 “是的。”

 他都知道了,‮么什为‬却跟她说都不说一声…

 “救我的是谁?”

 “是一名全身紫黑的庞然大物,似人非人。疏影公子用衣服遮盖了他的容貌,属下‮道知不‬那具体是什么。”

 王旭想了半天,还是无法用准确的词语來形容那庞然大物。

 “哦?那疏影公子呢,…庞然大物呢?”冉竹眉毛跳了跳,淡淡问道,心早已狂涌。

 “他让属下准备了马车,带着那大物往北方的一处林子里去了,至今未回。”

 “备车,去找他们。”冉竹一掀被子,就要下

 “圣女不用担心,与您一道的柳公子跟了上去,想必人快回來了。您有伤在身…”

 “备车!”冉竹怒道,冷冷打断了王旭的话,虽然‮道知她‬王旭一心为她着想,可一想到他形容那人的情况和曾经看过莫尊景发病‮候时的‬极其相似‮候时的‬,早已坐不住。

 宣墨也说莫尊景自來到沟渠后一夜未归,时间也十分吻合,尤其疏影那般在意别人看到那大物的容貌…

 她听疏影还有邱灵儿说过,如果莫尊景毒症再发作,性命就会极其危险…

 尊景…你千万不要有事。

 张从喜,不要怪我今天沒去找龙血草,若尊景不在了,找寻龙血草还有何意义?

 而终极此生,冷冉竹你都只能活在愧疚的阴影里不可自拔。

 一辆红车快速驶出军营大门,在她的身后十米远处,有两道黑影如鬼魅般快速跟上,无一人察觉。

 北方的林子里,那间熟悉的竹屋前,数棵大树被拦截断,春日绿叶犹如秋天枯落一地,绚烂绿意上一滴滴鲜血杂乱无章的覆染其上,整个地方一片狼藉。

 “就是借你屋子用用,你需要赶尽杀绝吗?”疏影跳脚道,脸上被剑风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狼狈不已。

 他怎么也想不到,本该在前线打仗的独孤子诺会出现在竹屋。而他只是因为那天看到这个屋子,为了不让人见到莫尊景变成怪物后的样子才将他带來了这里。

 此刻他双手扶着正昏中的莫尊景,面色白纸,四肢软垂,尤其那一身衣服破破烂烂,仿佛被人撕烂了般,堪堪能遮其尴尬的地方。

 他花了一夜时间才控制住毒症将莫尊景恢复人形,浑身早已筋疲力竭,如今带着莫尊景,更难是独孤子诺的对手。

 “哼,你们杀了我最得力的帮手,还想用我的屋子。可以,我让你们一辈子躺在里面。”

 独孤子诺测测笑道,本该如沐春风的低醇嗓音此刻听起來犹如勾魂的黑白无常。

 笑起來怎么跟白静一个德行。疏影翻了个白眼,往后又退了几步,不由望了眼几米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一身白衣已被鲜血染透,仿佛白才是点缀。

 “柳木南,你不是要学医吗,那就撑着别死。”疏影扯开嗓子叫道,眼里染上红意。

 若不是柳木南刚才舍身替他挡了一剑,他这会不死也得重伤。

 他故意说这话不是希望柳木南再拿命相博,而是让他有一丝求活的意志。

 身后的大树阻拦了疏影的脚步,看着独孤子诺拖着剑一步步走來,疏影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在向他招手。

 他将莫尊景藏于身后,二人共同抵在树干上,侧头凝望,嘴角勾起疏懒雍容的笑意:

 “尊景,有我这个现代人陪你一起死,你可是赚了。”

 耳边浮起阴冷长风,铮铮破空声传來,疏影缓缓的闭上了眼。

 “慢着,我拿宣朝宝藏换他们性命!”清冷嗓音凭空响起,从半空落下,震慑人心。

 独孤子诺手中的剑在距离疏影口一寸处紧急停了下來,他抬头望着半空急速飞來的红青色身影,碧双眸幽绿涌动。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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