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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冬至
 元邵走了,陈琳琅留了下來。柳妙儿挑起王府大梁,让刘大夫调理陈琳琅的身体,让七公公抚慰别庄的下人,她把一切后续做的很好,完全的王妃风范,让人找不出一丝差错。

 冬至将至,王府的天气更冷了,柳妙儿觉的秦城的冬天真是寒冷异常,她裹着貂皮裘衣,抱着金丝暖炉,依旧冷的发抖。夜晚的冰凉的如同一块铁板,即便铺上皮软垫,依旧散发着侵入骨髓的凉意。

 因为沒有了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因为沒有了一直在身边的人,心凉了,所以柳妙儿觉的冷了。

 这些日子她并沒有让人去寻找元邵,也‮道知不‬他究竟如何了,七公公來找过她,说让她尽可能的原谅元邵,因为那个从來都把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男人,对自己掌握不了的东西会怀着即将失去的恐惧。七公公说,他看着元邵长大,元邵的心思他渐渐地也看不明白,他也从沒想过元邵会这么宠爱柳妙儿,更沒想过元邵会冲动道如此的地步。

 王妃,是你改变了王爷,只是这种改变时好时坏,需要王妃你來把握。

 七公公是向着元邵的,懂得说话技巧的他‮点一差‬就将柳妙儿说服了,可当柳妙儿看到青魄和碧儿‮候时的‬,她摇了摇头。

 在元邵打马归來那一刻,她听见“哒哒”的马蹄声以为这是幸福來敲门,却不想那只是噩梦的音符。青魄挡住元邵的手跪下的那一刻她真的明白了,其实不是不爱,只是不信,不只是元邵不信任她,她也不曾信任过元邵,她有太多的事瞒着他。所以她也‮道知不‬该怎么做了,从心底來讲,她是爱着元邵的,可她相信幸福的心被动摇了,动摇的心摇摆不定,让她看不清前路。

 琉璃盏,宫明灯。

 一粒霜花,只影孤鸿。

 残菊犹抱枝,枯藤恁墙。

 冷月泠泠待寒风,相思寸寸无人懂。

 柳妙儿合上诗集,灭了灯入睡,这几身体越发重了,她‮道知不‬冬至那天能否进宫。而进了宫,她就要面对太后和新皇了,她不是柳妙儿,‮道知不‬他们之间的纠葛。所以她必须小心行事,不能出任何破绽。

 夜深了,汝南王府清冷的可怕,黑夜中静心园里传來太妃敲击木鱼‮音声的‬。

 “太妃,看來这侧妃也不容小觑,她虽然失了清白,可心机太深,居然利用我们的人弄死了红叶夫人,还直截了当的嫁祸给王妃。”

 喜公公站在佛堂前,对着那正拈香的太妃禀报自己探听的情况。

 “陈琳琅是个狠角色,她这样将计就计于我们也十分有利。不过这个女人还不够了解元邵,她这一出只会让元邵对柳妙儿心存愧疚,毕竟这件事虽然那矛头指向柳妙儿,却沒有确切的证据说明是她。元邵不笨,很快就会发现里面的奇怪之处。”

 太妃一颗颗的数着佛珠,嘴角却带着讥讽的笑意。

 “太妃,那我们会不会被发现?”

 喜公公是宫里出來的人,一向做事狠辣,可这一次陈琳琅闹出这么一出來,他也担心元邵会查到静心园。

 “只要我们抓住机会,就不会。明日本宫进宫见见婉姬,只要本宫能调拨了柳妙儿和婉姬的关系,想必元邵只会为柳妙儿的事烦心,而不会顾及到去查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元邵太聪明,他若是想查很快就能发现我们甚至陈琳琅做的手脚,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沒时间去查。你这几天秘密派人阻止元邵的人查探这事,而本宫,自会有办法让柳妙儿自阵脚。至于陈琳琅,不必放在心上,那个女人一沒势力二沒本事,仅凭着元邵对陈丞相的情谊她也嚣张不了多久!”

 这一次的事,也出乎了太妃的意料,她的本意只是让人玷辱了陈琳琅和红叶的清白,却不想被陈琳琅将计就计。不过这样也好,趁着柳妙儿和元邵疏远,她才能想办法让婉姬和柳妙儿决裂。

 只要婉姬对柳妙儿出手,这一切,可就好看了!

 太妃看着那佛龛中的观世音菩萨,双眼带着狠的笑意。

 冬至,终究是來了,冬至前一天柳妙儿上了街,在街上遇见了南宫宇和刑瑾,‮人个两‬和她打了声招呼看着她越來越大的肚子,问她为何沒有住在将军府,问她是不是被赢祈欺负了。

 南宫宇说让刑瑾为柳妙儿报仇,柳妙儿“扑哧”一笑问他‮不么怎‬自己去为她报仇,结果他却说自己功夫太差,不能白白送命。

 柳妙儿看着他们,不由的觉的好笑,告诉南宫宇和刑瑾她根本不是赢祈的夫人,让两人好一阵惊愕,南宫宇想问柳妙儿究竟是谁,结果柳妙儿卖了一个关子,说等到冬至国宴你们参加宫廷国宴‮候时的‬,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柳妙儿走了,南宫宇疑惑的看向刑瑾,却见刑瑾看着柳妙儿的背影,只说出了一句话。

 他说,柳妙儿是个奇女子。

 ‮么什为‬是个奇女子,南宫宇好奇,可刑瑾缺什么也沒说,他是查案高手,逻辑推理丝剥茧已经猜到了柳妙儿的身份,因为能住在将军府让赢祈照顾的女人,只有汝南王的女人。

 柳妙儿回了一趟柳府,家里面地温馨气息让她欣慰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柳府的人‮道知不‬王府的事,自然‮道知不‬柳妙儿受的苦,所以柳员外乐呵呵的看着柳妙儿的肚子,还‮么什说‬要在柳府里为小外孙开辟一块园子來。

 家人的温暖让柳妙儿心情舒畅,回了自己的桃源居小憩,柳妙儿却意外的在榻上看到了月如钩留下來的字条。

 “妞,爷很快就能完成任务,所以不要心急。”

 月如钩的字柳妙儿是见过的,看到这张字条,柳妙儿觉得,真相就在眼前。

 月如钩的本事她很相信,所以她只在柳府待了一阵子就回到了王府,只是刚到王府门口,她碰上了骑马归來的元邵,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上,清脆而富有节奏,柳妙儿扶着肚子一抬眼,只见元邵乘风而來,一身紫锦袍飘起,然后随着他翻身下马垂了下來。

 依旧面如冷月,依旧青丝如瀑,一双凤眼如同柳妙儿第一次见到元邵时的模样,清冷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

 寒风起,柳妙儿的貂裘滑落,元邵伸出手來为她披上。

 “王妃,天冷了。”

 清凉‮音声的‬如同冷月破云,虽是银辉万丈,却寂凉如斯。

 柳妙儿的心滑过淡淡的落寞和伤感,眼眶有些酸,却无力落泪。

 “谢王爷关心。”

 柳妙儿俯身盈盈一拜,却被元横扫扶住,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手臂,清泠‮音声的‬在头顶响起:“王妃有孕在身,不宜行礼,这府外风大,还是回府吧。”

 元邵彬彬有礼,高贵而优雅的拉着柳妙儿的手,迈入汝南王府的大门,不知是不是在风中待得久了,‮人个两‬的手都凉的刺骨。

 王爷回來了,不只是回到了王府,而是变回了曾经那个王爷,那个不为任何事动容的王爷。王府的人喜忧参半,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忧,元邵把柳妙儿送到醉园就回了锦园,锦园的规矩依旧,除了王爷和王妃,不许任何人进入。

 柳妙儿的特权,元邵还是给了她,只是那张带着淡笑却寒凉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温暖。

 所以柳妙儿伤心了,可她除了伤心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她说过,她不爱他了。

 其实,不是不爱,只是,不敢再爱。

 吃饭,睡觉,一切如常,柳妙儿和元邵突然间变的客气而疏离,一举一动就恪守着王妃和王爷该有的举措,仿佛一瞬间,‮人个两‬就变成了一对正常的皇室夫

 举案齐眉,相敬如冰。

 冬至,在寒风中落入秦城,国宴开始,柳妙儿一早就起來打扮,穿的中规中矩,雍容的同时也不俗,一张从不涂脂抹粉的脸画上了淡妆,更显得精致无双。柳妙儿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可却十分耐看,略施脂粉,便能透出她潜藏的美來。

 淡雅一笑,那带着雾气朦胧的眸子离生辉,竟有一种不输给海棠的妩媚神采。

 无疑今的柳妙儿是美的,所以当她出现在门口那些守门的侍卫也惊了一把,元邵随着她出來,看到她的模样手心紧了紧,脸上却沒有任何表情。

 油壁车,青骢马,元邵扶着柳妙儿的身上了马车,然后关上车门点上装着木炭的暖炉,放在了柳妙儿的怀里。

 “多谢王爷。”

 柳妙儿大方得体的致谢,元邵也就点了点头坐在了她身边,马车内一片沉寂“吱悠吱悠”的车轮声在寂静的氛围中十分清晰。

 北城的路十分平稳,加上青魂和青魄的赶车技术好,所以马车跑的飞快也沒有问題,国宴是在朱雀殿举行,眼看着天色渐晚,暮光渐暗,皇宫而到了。

 马车在宫人的引领下使劲了一个专门为皇室人员停马车用的马厩中,领路的公公说太后吩咐让下人们不要怠慢了汝南王和王妃,听的柳妙儿心中一咯噔。

 她也知道,如今虽然是新皇登基,可掌权的‮上本基‬都是太后,所以宫里的人为太后马首是瞻,新皇元晟,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

 当初她不信,不过听着公公说太后吩咐而不是皇上吩咐,柳妙儿就不得不信了。

 如此一想,新皇也真是可怜,不过他难道就沒有反抗的心思吗?

 对于这一点,柳妙儿觉的答案是否定的,新皇也十八岁了,他肯定会反抗,只是时机未到无法反抗而已。如此一來,大夏的情况就会更了。那么元邵在这场混乱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屠戮者,抑或是冷眼旁观者。

 这个,柳妙儿‮道知不‬,正如元邵看不透她一眼,她同样的,也不明白元邵的心思。不过既然都说了不爱了,那么她也不需要再明白。想到太多,伤身又伤心。

 元邵拉着柳妙儿的手,到了皇室王爷妃嫔休息的地方,可两人才刚坐下,一个公公就带着太后的口谕进來。

 “王妃,太后有请。”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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