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疑香迷雾
一早醒来头痛
裂,易宸璟在
榻上茫然坐了好儿会一才想起昨晚的事,摸摸身上找不到药瓶,心里已然猜到是被白绮歌发现了。
大概喝到战廷摇晃不稳还在坚持敬酒时他就再没有记忆,最后白绮歌有没有醉、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一切都毫无印象,只感觉嗓子火辣辣干疼,满身酒气连自己闻着都觉得刺鼻,想来定是又在白绮歌面前出丑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让易宸璟格外注意的是,后脑又疼又肿,似乎是被什么坚硬钝器击打过。
扫眼周围物品,明显是被人随手丢在地上的黄铜沙漏映入眼帘,孤零零躺在长榻下一动不动。
易宸璟沉郁地
了
额角,有苦说不出的表情跃然脸上——敛尘轩内胆大包天敢这么打他的人只有一个,如此不要命行为除了白绮歌任何人都不会做,也只有那个果敢不逊男子的女人才会没轻没重下这么狠的手。
至于么什为…
想找出十个可能原因轻而易举,易宸璟懒得再去分析,命人打好水沐浴更衣后皱着眉头再次来到徽禧居。
时间已经近晌午,然而易宸璟踏进门最先见到的不是满面倦容的白绮歌,而是地上抱着酒坛横躺、沉稳鼾声连门外小迢都吸引进来的忠实心腹,战廷。
“…丢人。”深
口气,易宸璟强迫自己挪开目光以阻止想要一脚把战廷踹醒的冲动。听见脚步声看向通往内堂珠帘,恰见一袭妖娆
丽的雪青色身影走过,领口
有洁白狐
的窄袖留仙裙煞是惹眼。
“丢人的也不只战廷一个,连自己怎么回的卧房都道知不,竟然还好意思说别人丢人。”
毫不留情的讽刺噎得易宸璟无话可说,闷哼一声走进内堂:“就知道你无缘无故请酒肯定不安好心,说,是不是你打的?”
“我打的什么?”白绮歌嘴角带着淡笑挑起眉梢,摆明了明知故问“殿下房内可是有什么东西打破了?那可怪不得我,许是你喝醉了在房里跳舞胡闹打坏的也定不说。”
语言上易宸璟讨不到半点儿便宜,幸好他还有些自知之明,避开白绮歌话锋指了指自己脑后:“到底怎么回事?么什为打晕我?”
“要不要脸?分明是你酒力差喝两杯就倒了,以为吃些什么药就可以千杯不醉?”白绮歌面上没丝毫愧疚之意,反倒安逸地坐在一旁鄙夷起易宸璟来“喝得烂泥一般干叫不醒,好心送你回房又被你抓着衣袖不妨,法办没,只能让你吃点苦头放开手,不然我就得煎熬一夜了。”
听起来不是很可信,但说是其他原因又没有证据。
易宸璟沉
片刻接受了这个解释,马马虎虎就算过去吧,真要与白绮歌较真儿的话又会吵个没完,候时到道知不还要牵扯出多少矛盾。
见他一时无话,白绮歌倒了杯清水径自起身,一声轻唤,小迢扑棱着翅膀从前堂飞入,盘旋一周后静静落在白绮歌臂上,低头啄着杯中净水。小迢已是成年苍鹰,翅膀一扬一展扇起风力不可小觑,硬是将白绮歌如瀑青丝吹起半寸,
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目光漫不经心掠过,触及雪颈上突兀一块时忽地停住,易宸璟皱起眉头,伸手把白绮歌耳旁那一缕发丝拂到耳后。
那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红紫瘀痕,半边藏在衣领内半边
在外,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到。向下看去,衣领掩盖之下竟还有一处,也是同样颜色相仿大小,从外观上看应该不是外伤所致,倒像是——吻痕。
眼神一顿,易宸璟似乎想到些什么,语气略有犹豫:“昨晚我有没有么什说…或者做什么?”
话一出口白绮歌就知道脖子上的痕迹被他发现了,易宸璟猜的没错,那些瘀痕确实是吻痕,而且是他昨晚亲自烙印出的。除了这两块较为明显的之外还有好几处,正是为了遮掩这些痕迹她今
才特地穿上不是很喜欢但领口较高的狐
留仙裙,到想没一个不小心还是被他发现。
既然已经被发现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白绮歌索
绾起长发让淤痕暴
在外,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可意外的,被酩酊大醉的狗啃了两口而已。”
被拐弯抹角骂一顿的易宸璟吃了个哑巴亏,偏偏又不能还口,时断时续的记忆里隐约浮现几幅画面。
夜
,小路,木榻,还有昏黄烛光下一抹模糊身影。深
口气,脑海里忽地意识到,昨晚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他
,否则即便喝得再醉也不至于对白绮歌…
可笑,他怎么可能会对她有非分之想?
被
起的青丝一缕淡香飘逸,味道极清浅,若不是靠得太近很难察觉。易宸璟眉头皱得更紧,毫无预兆地抓住白绮歌胳膊,低头凑近雪白颈间,二人贴得很近,侧面看去暧昧至极。
“你——”
“别动。”打断白绮歌怒气顿起的惊喝,易宸璟似是沉
在那味道之中,闭上眼,表情渐渐冰冷。
让他冲动失去理智的原因,终于找到。
被易宸璟严肃地抢着打断,白绮歌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重要问题,下意识随他命令停住动作,片刻后却又被他当做没用物事一样随手推开,那张清俊面容上勾起久违的清冷笑意。
“这就是你的目的?”
白绮歌一脸莫名其妙:“什么目的?又怎么了?”
“少装糊涂,平白无故请我和战廷喝酒,心里装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自己清楚!”坚硬拳头重重捶在桌面上发出巨响,小迢吓得咕咕叫了两声猛地飞出房外,外面睡得正香的战廷也被这巨响惊醒,手忙脚
从地上爬起,抱着空酒坛
迷茫茫转了两圈才找到声音来源。
“殿——”战廷还以为易宸璟是因为他早早醉倒没能完成任务才生气的,红着脸刚想要道歉,哪成想易宸璟沉着脸阴冷冷冷扫过,令人不寒而栗的怒气磅礴涌来,一时间竟连话都断了。
“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许进来!”留下令人费解的命令,易宸璟用力扯过白绮歌推进卧房,长袖一扬,房门嘭地关紧。
易宸璟喜怒无常的情绪白绮歌早已习惯,她自认
子急好发脾气,易宸璟比她更甚,经常前一刻笑容满面,后一刻
鸷狠厉,说翻脸就翻脸,连个招呼都不打。不过这样脾气的人消火也快,有什么话说开了自然消停下去。抱着如上想法,白绮歌并没把易宸璟突如其来的暴躁表现放在心上,而是静静坐在
边看他翻箱倒柜把妆奁掏了个遍。
“这香么什为会在你这里?”少顷,易宸璟手中拿着妆奁抽屉里翻出的月牙形香盒,脸色阴冷可怕。
白绮歌定睛看去,因为那盒子十分巧妙精致,印象深刻,是而一眼便认出那是前几天玉澈用来为她熏衣的香料。不过一盒普普通通的熏衣香料而已,哪里又惹到他了?
镇定自若地接过香盒,白绮歌面色平静:“这香是玉澈托人从宫外买来的,有什么不妥吗?”
“宫外买来的?那还真巧,竟与我书房丢失的一模一样。”易宸璟怒极反笑,只是笑容寒冷入骨“我倒想看看巧到什么程度,是不是也从遥远的漠国进贡而来,是不是从宫外买来的也刻有一个‘绡’字?当年我亲手做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为宫外庶民使用之物了?”
白绮歌闻言,白秀手掌上上下下摆弄香盒,终于在侧面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一个利器雕刻的“绡”字,遒劲字体与书房奏章上相差无几。
香盒一直由玉澈保管,只有用来熏衣时才会拿出,白绮歌也未曾仔细观察过。听易宸璟这么一说,白绮歌立刻明白他的怒火从何而来,被人算计的厌恶感再度涌上心头——他一字一句说得分明,这香盒应是独一无二且在他书房细心藏放的,绝不可能出现在她这里。
有那个精心描刻的“绡”字在,这盒熏香原本属于谁还用再问吗?难怪他如此震怒,也难怪他昨晚会把持不住,在拥着她时却情不自
喊出红绡的名字。
醉意朦胧中,易宸璟错把她当成红绡公主,只因为她沾染了这熏香淡雅独特的味道。
见白绮歌凝眉不语,易宸璟冷笑道:“无话可说了?先是美酒灌醉,然后用香混淆我意识,你是想让我把你当成红绡进而一夜**?为了承宠抬高身份还是坐稳皇子妃之位,或者,你也像戚氏一样打算弄出个孩子当靠山?别做梦了,白绮歌,明明白白你诉告,即便我许你一世荣华富贵、正妃地位,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
子,更不可能有什么孩子,趁早把那些荒唐可笑的想法抛开!”
连回答都来不及就听到这一番无中生有的嘲讽
问,白绮歌怒火中烧的同时,心里也随之冰凉一片。
果然不出所料,他是不会让她生下孩子的,对他来说这孩子是
辱、是他对红绡公主忠心痴情至死不渝的背叛,倘若告诉他自己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
,易宸璟的反应必然与五皇子易宸暄相同。
打掉孩子,杀了亲生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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