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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肮脏权位
 夜绵,树静风止,偌大的寝宫悄无人声,只有暧昧息与规律声响从卧房传来。

 烛灯早已熄灭,月光在满地素雪反下直透窗纸,昏暗房内便有了些光亮,重重帷帐后两具**朦朦胧胧,染上轻纱丽红色。肤如凝脂的女子娇声声,雪白双肩随着身后撞击不停耸动,珍珠般贝齿轻咬红,淋漓香汗纠着乌黑发丝滚落枕边,偶尔一声呜鸣,攥着锦被的手就会更加用力,在大红缎面的被子上留下道道褶皱。

 瘦的男人伏低上身,火热膛紧贴女子白皙脊背,精致面容冷漠得没有任何表情。

 “你就这么空虚,太子才几天不碰你已经受不了了吗?”带着讽刺语气又是猛地一下冲撞,听身下女子传来娇呼,玉雕似的脸庞抹上一丝冰冷笑容“眼下皇后严查后宫私通之事,如果被人发现堂堂太子妃顶风作案与区区下人苟且偷·,怕是要成为天下笑柄吧?”

 “凭你的功夫往来后宫谁能发现?即便宸煜有所觉察也不会道破,这么多年了,他早习惯我动不动就消失无踪,也习惯了后殿时常更换下人,只要父亲还是大遥丞相就没人敢来怀疑我。怎么,你倦了?还是真如传言所说,连你都被敛尘轩那小人勾去了魂魄?”咯咯媚笑两声,太子妃尉迟怜蓉趁着身后男子分身离开的片刻翻身向上仰倒,精心修饰的指甲抵在男子口,媚眼如丝“平见你跟在五皇子身后不声不响人模人样,背地里究竟跟多少后宫嫔妃有染谁数得清?苏瑾琰,你不用骗我,咱们两个都是一条路上的人,用身子换想‮道知要‬的秘密,厌烦了就变着法儿让自己从中找些乐趣,不是吗?”

 碧眼眸微微眯起,一个身再入温软,苏瑾琰脸上的笑容温度越来越低:“这次想问什么?谁陷害的太子?”

 “左右跑不出你的五皇子或者左丞相。”细长黛眉微蹙,尉迟怜蓉极力向后仰头以撑起上身便于更紧贴苏瑾琰,修长**盘在他后,丝毫看不出平时的高傲矜持“我想知道的是那小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让你的五皇子和七皇子都‮住不忍‬暴,是因为她昭国公主的身份?”

 似乎是对那句“你的五皇子”有所不满,苏瑾琰毫不怜惜突然加快速度,等尉迟怜蓉实在扛不住尖叫着喊停时又戛然而止,眸中闪过一丝狠,随即平复。

 “昭国名存实亡根本不足为惧,重要的是白家两元大将,白敬甫和白灏城。七皇子手中握有兵权,这点无论对太子还是殿下而言都是十分巨大的威胁,倘若他再拉拢到白家父子及其下属兵力,想要起兵谋反一举夺取皇位轻而易举,殿下自然要防着。起初没人想到白绮歌会成为如此重要的存在,然而越到后来她所表现出来的价值就越大,不只是白家三小姐的身份,或许,她本身的才智足以与白家父子平分秋了。”

 “原来如此,两位皇子都想争取到她和白家所代表的昭国重兵,所以才演出一场场俊才爱上丑女的恶心戏码,对吗?”尉迟怜蓉慵懒地勾住苏瑾琰脖子,指尖滑过刀削斧凿的精美面庞,眼中仍有些许困惑“那么她小产的事也是五皇子所为喽?不过七皇子应该并不在意吧,毕竟那小人只是枚棋子,谁会真心爱上一个其貌不扬性格又不招人喜欢的女人呢。”

 苏瑾琰没有再多言语,俯身下,又一轮索取在大遥太子妃放纵的呼声中开始,直至一片白浊洒落单,万籁俱寂的黑暗中漾起冷笑。

 与聪明的白绮歌相比,尉迟怜蓉蠢得让人可怜。孩子怎么可能是五皇子主张打掉的?得知白绮歌身怀六甲时易宸暄高兴地不得了,还以为终于可以亲眼看易宸璟灰溜溜离开皇宫,从此安身遥国一隅老老实实做个王爷,却不料仅在两天之后就传来白绮歌小产的糟糕消息,气得易宸暄在那间充斥可怕记忆的房内狠狠折磨他一夜之久。

 那一夜的苦并没有白捱,至少白绮歌的孩子没了,易宸璟也不用离开皇宫,作为杀死易宸璟骨的罪魁祸首,苏瑾琰对自己所受痛苦换来的结果相当满意。

 “我走了。”翻身穿好衣服,苏瑾琰没有半点留恋。

 尉迟怜蓉疲惫地侧身躺在上,夜中两只眼睛紧盯黑暗,语焉不详:“你们男人就只会把女人当成工具,用完随手一扔,偏偏女人都是骨头,即便如此还厚着脸皮飞蛾扑火,‮是其尤‬这宫中的女人,疯了,都疯了…”

 没有人回应,悄无声息来到的人走也是悄无声息的,只余愉退去后的空虚感觉如水淹没。

 躺了许久,尉迟怜蓉披上纱衣走到隔间,全身浸在已经失去热度的浴桶里,任由水面没过额头溢出桶外。这样,就连她也看不到自己的眼泪了。

 重出水面深深口空气,无声哑笑,拿过布帛狠狠擦拭身体,尉迟怜蓉疯了一般拼命想要擦掉白皙皮肤上苏瑾琰留下的点点斑痕——不,应该说是肮脏而辱的印记才对,一个卑男宠带着轻视笑容趾高气扬留在她身上、心上的肮脏污渍。

 每次假装放身下之后她都会这般待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她的污秽罪孽,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慰自己说,没关系,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孩子,保护懦弱的夫君与他风雨飘摇的皇位。

 颓然靠在桶壁上,尉迟怜蓉眼神发直,自嘲笑声回响在空房内。

 “白绮歌,你想当太子妃、想当皇后吗?等你坐到这个位置上就会发现,什么真爱,什么山盟海誓,假的,都是假的,你再怎么爱‮人个一‬,最终也不过是他的垫脚石。哈,太子妃,皇后,我宁愿如你从前一般做个庶女,那样也许还会有人真心疼你护你,不必像这样,爱恨都是假。”

 无尽的黑暗中好像听到有谁在叫自己的名字,白绮歌动了动,敌不过四面涌来的疲倦又沉沉睡去。

 安静的徽禧居内,易宸璟刚刚合上眼小憩‮儿会一‬就感觉到手下传来微动,忙睁开眼看去,白绮歌却仍在睡着,安稳如婴儿。起身拧了块布擦去苍白面颊几滴汗珠,拧水时哗啦哗啦声不小心惊动了屋外内堂伏案休息的玉澈,打着哈欠着惺忪睡眼走进来,看白绮歌没有转醒颇有些失望。

 “殿下,我来看着小姐,您去睡会儿吧,这几天您熬的脸色都发黑了,等小姐好了你却病了,多划不来。”

 易宸璟还是摇头,倔强地守着白绮歌边不给任何人照顾机会。

 白天时敬妃亲自来到徽禧居硬着他吃了些饭菜,这会儿比之前精神许多,见白绮歌情况渐渐好转,心里也不再那么憋闷了。易宸璟示意玉澈先别走,一手握着白绮歌手掌,一手隔着锦被轻抚扁平小腹,语气略有些低沉:“玉澈,绮歌有没有告诉过你她怀孕的事?”

 “是…是我自己发现的。”犹豫片刻,玉澈小心翼翼答道“小姐也才知道不久,许是还没来得及告诉殿下。”

 “别骗我了,她这么聪明又有害喜反应,说才知道自己怀孕岂不是笑谈?实话实说,我不会生你们的气。”

 玉澈咽了口口水,快速地扫了白绮歌一眼,声音小得几不可闻:“不到两个月时就发现了,可是小姐说你不会让孩子生下来,所以不许我告诉任何人。”

 易宸璟出微笑,苦涩黯然。

 若是之前的他定然不会让白绮歌把孩子生下来,她的担心倒也没错,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不再恨她更不再怀有折磨她、伤害她的恶毒心肠,他只想保护她,就算孩子已经失去了也没关系,只要白绮歌还活着他们就可以重新开始。唯一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因此崩溃垮掉,那样小心谨慎地保护着这个孩子,结果还是痛苦失去,已经遭受太多太多苦难的她还能再坚持下去吗?

 当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再不会孕育新生命时,她又会有怎样反应?

 一切都是未知数,能做的,就只有等白绮歌恢复神智,真正醒来。

 “我去泡壶新茶。”看易宸璟指尖连白绮歌面庞,专注神情好比多情公子,玉澈知趣地找个借口退出卧房,回头看眼窗外,东方天空已经升起鱼肚白。

 没有外人在,易宸璟放松许多,细细打理着白绮歌额角碎发,不经意间碰到脸颊上那道狰狞伤疤,心里又是一痛。让她受了这么多伤吃了这么多苦,现在弥补来得及吗?能给她的太少,只怕‮子辈这‬都偿还不清了。

 “等你醒来我就送你回昭国。”清俊脸庞贴近双目紧闭的苍白面容,易宸璟迟疑少顷,忽地闭上眼,低头轻轻吻在干燥瓣上。

 ‮子辈这‬他如此温柔吻过的女子除了红绡,就只有白绮歌。

 一吻未结,微弱**断在口中,易宸璟一惊睁开眼,近到不能再近的浓密眉睫轻颤着,在他双离开的瞬息出那双干净、微带着惘然的漆黑双眸。

 “认得出我是谁吗?”

 “易宸…璟…”沙哑嗓音并未犹豫。

 易宸璟长出口气点点头,笑意挂在边。她终于清醒了,这比任何消息都让他高兴、振奋,然而,紧接着,白绮歌凄凉笑容让他近乎心碎。

 “死了,我们的孩子——是我杀了他。”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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