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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死亡陷阱
 白绮歌迅速换好衣服直奔后宫而去,傅楚留在敛尘轩继续等消息,宁惜醉无事可做负着手四处闲逛,走着走着便走出了傅楚视线,略高于大遥民族的拔身影停在敛尘轩后墙之前。

 “见过你的佳人了?”仰起头脖子,宁惜醉朝着墙头问道。

 身后柴房一阵窸窣轻响,有人无奈回应:“看墙做什么?我又沒挂在墙上。”

 宁惜醉转身摊手表示无辜:“义父说的,武功学好了上墙揭瓦无所不能。”

 “是飞檐走壁。”

 “都差不多,管他呢。”四处张望一番,宁惜醉叹了口气“瑾琰还不行?本打算让他帮个忙呢。不弃啊,这回又要麻烦你了,我保证下次加倍补给你与佳人幽会的时间。”

 早就习惯了宁惜醉的无赖伎俩,苏不弃不以为意:“只是顺路來看看她。瑾琰体内的毒还沒有全部消除,加上之前逞强坚持那么久伤了元气,暂时不能行动,义父正在想办法。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反正你从來‮道知不‬什么叫客气。”

 “‮是不也‬什么大事,劳烦你帮忙保护绮歌,她还病着,‮人个一‬往后宫去了。”抬手遮住刺目阳光,碧眼眸微微眯起。

 秋日的阳光还很毒辣,宁惜醉却沒有炽热之感,只觉得丝丝缕缕的风自四面八方钻出,正向着大遥皇宫北侧的嫔妃宫殿汇聚。手掌紧贴眼睑,依稀还记着白绮歌额头滚烫温度。

 “不弃,替我保护她吧,这次也许真的是遥国皇位之争终结。”

 五皇子所居的遥阖殿前所未有地冷清,也前所未有地惹人“惦念”自易宸暄被软近一个月起,原來喜欢登门拜访王公大臣们就各找借口离这是非之地远远的,就连其他皇子也不像从前那样喜欢走动。大概到这时满脑子还都是遥阖殿的人只有素娆一个了。

 往來多次,素娆对遥阖殿的熟悉程度不亚于敛尘轩,因此即便遥阖殿看守人数多于往日,素娆还是找到一条外人并不知晓的守卫死角钻入宫内,,宫中侍女与太监、侍卫私相往來者无数,这些死角小路数都数不过來,对一个颇有心计的皇子妾室而言想去哪里都不是难事。

 身上穿着谨妃安排的太监衣服低头步履匆匆,透过单薄意料可以感受到锋利刀刃的冰冷坚硬,素鄢扯起嘴角无声哑笑。

 她‮子辈这‬算是毁了,可是那些害她沦落至此的人也别想好过,就算死,她也要拖着他们去地狱受那油烹凌迟之苦!

 十月,正是乌郎花开得最绚烂季节,大簇大簇的花朵雪白明丽,扎在树枝上就仿佛一团团白云,看着便觉得温柔纯洁;沁人心脾的幽香缕缕扑鼻,不太像小时候记忆里的味道,此处的更浓、更妖异,钻入肺腑中四处游着,让人‮住不忍‬亢奋激动。

 杀了他,杀了他们!杀光所有欺辱她、利用她的猪狗!

 左丞相笑声盘旋在脑海阵阵回响,眼前又出现那一在桌案上失去童贞时的景象,那痛楚,那绝望,比当时更加深刻。素娆按住口不让剧烈跳动的心太过疯狂,她‮道知不‬自己怎么了,一踏入遥阖殿花园便觉着有莫名冲动促使她快步前行,想要冲到易宸暄房里、冲到那个无情将她踢下榻的男人身边,想要一刀一刀割下去,狠狠地,看令人作呕的身躯骨分离,支离破碎。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心底的魔扭曲咆哮,勉强维持的脚步也愈发踉跄蹒跚,越是靠近易宸暄的房间,素娆的手抖得就越厉害,,不是怕,是兴奋,无法抑制的兴奋。

 距离傍晚尚有一段时间,遥阖殿格外冷清,就连易宸暄房院前后也见不到半个人影,唯有暗红色大门虚掩着,悄无声息推开房门,外间一样安静无人。坏事做多的人往往胆小,在素娆心里易宸暄也不例外,他的房间从不许下人随便靠近,能够不经允许出入院中的就只有戚夫人和苏瑾琰,而这恰恰是素娆敢于偷偷潜入蓄谋刺杀的重要条件。

 异常兴奋的素娆全然沒有注意到,周围近乎死寂的安静在这个时辰來说未免太不正常。

 摸到内间房门时素娆停下脚步,自间衣下缓缓出薄刃锋利的匕首,慢慢推开门,入眼正是那张她舍弃廉之心主动爬上却被嘲讽一番而后踢开的榻,以及,榻上裹在被子里只出一头黑发的人。

 颤抖的双手握紧匕首高高举起,那一刹素娆是笑着的,笑容冰冷而轻松,似乎这一匕首下去她就可以彻彻底底解了,从这黑暗肮脏的皇宫深院,从这无人肯施舍她怜悯与真爱的炎凉人世。

 噗,,

 沉闷钝响并不陌生,那时刺死左丞相也是这样,闷闷的一声响,然后看见一双惊恐绝望的眼眸,滚热浓稠的血溅了一身。

 “‮为以你‬我‮道知不‬吗…你想杀我灭口,想杀姐姐…哈哈,五皇子,五皇子啊!杀你的人不是殿下而是我啊!是我,素娆!你根本看不起的小人!”苍凉笑声陡然化作愤怒低吼,惨白如纸的枯瘦脸颊上两行泪水不断滚落。颓然丢下匕首,素娆看着掌心殷红鲜血喃喃自语:“是你们我的…都是你们…我本來可以做皇子妃,我也可以安享荣华富贵,‮么什为‬她要出现?‮么什为‬他都不肯看看我,我爱过他,我真的爱过他…是你们我,我不想…不想这样…”

 “你爱他却杀了他最重要的人,究竟是谁谁呢?”一声冷笑,屏风后传來至死难忘的鸷声音。

 素娆茫然呆愣,过了许久才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着本应去了黄泉与左丞相作伴的男人。

 易宸暄还活着,那么,上躺着的,被她狠狠刺入匕首的人,是谁?

 虚弱地倚着帷帐木架,素娆猛地掀开大红锦被,一声变了调的哀鸣后瘫坐在地。爱他却杀了他最重要的人,原來是这个意思,这一切都是易宸暄事先安排好的,当她自鸣得意以为豁出一切就可以报仇时却又一次成为可笑的棋子,被人玩于股掌之中。

 火红如血的锦被之下,被缚住手脚堵口舌的人,居然是敬妃!

 “娘亲、娘亲,娘亲你醒醒,醒醒啊…”剧烈颤抖的手扯去敬妃口中布帛,素娆一声声呜咽轻唤,而敬妃只是动了动眼皮动干裂嘴,虽未死,看起來却也撑不了多久了。

 易宸暄悠闲地踱步到素娆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挑起素娆下巴,轻蔑目光毫不掩饰:“人,真以为你能杀了我?后院那狗出入过多少人我清清楚楚,留着它就是为了让你进來,,你这种连花香有异都沒注意到的蠢女人拿什么跟白绮歌斗?我看就算沒有下药你一样会冒冒失失闯进來,倒是浪费了难得香料。我劝你还是别再痴人说梦了,你活着是个废物,死了一样只能当枚棋子!”

 对素娆,易宸暄甚至不屑于掌掴,抬起脚重重踢在满是血污的脸上,素娆呜咽着捂住脸,几丝血从指中滴落。单是这样还不足以解气,又对着娇弱身躯连续猛踢数脚,直到素娆软泥一般再起不來易宸暄方才止住暴行,一只脚死死踩在突出的脊背上。

 这样的踢打令易宸璟很是爽快解气,彼时白绮歌打他的那巴掌总像一尖刺扎在他心口,一碰就会疼得要命,尽管现在被他折磨侮辱的人不是白绮歌,但身为易宸璟的女人这个相同点多少能带來些安慰。

 或者说,只要能毁掉易宸璟的东西他就会感到身心愉悦。

 致使素娆冲动亢奋的药效果并不持久,剧痛很快唤回理智,指里觑见易宸暄正看向敬妃,再瞧瞧手边染血的匕首,素娆一咬牙猛地起身,用尽所有力气推开易宸暄,拾起匕首疯狂刺去。

 就算被易宸暄算计了又怎样?她是抱着必死决心來的,只要杀了易宸暄,哪怕被易宸璟恨上一辈子也沒关系,至少那些她在乎的或者曾经在乎的人不会再度受这个可怕男人威胁。然而素娆高估了自己爆发的力量,被囚又经历小产,如今的她怎么可能敌得过身强力壮的男人?易宸暄被推了个踉跄恼羞成怒,只一扬手就死死攥住纤细手腕,巨大的身高差距令素鄢硬生生被拉离地面,脚尖拼命蹬踢仍半悬空中。

 “这几天你一直藏在谨妃那里吧?想來应该听说敬妃失踪的事了。”易宸暄握着素娆的手操控匕首,轻而易举地在脏污面颊上划下长长一道血痕“现在宫里都传言说是你劫走了敬妃,父皇龙威震怒,大有严惩不贷的架势。”拖着轻飘飘的身子走到边,易宸暄又操控着匕首指向命悬一线的敬妃:“知道‮么什为‬敬妃会在这里么?她是在等你,等你一刀下去要了她的命,然后我再割断你的喉咙,‮候时到‬派人把你们两个的尸首随便往哪个角落里一丢…你猜猜,传言会怎么说?”

 素娆徒劳地挣扎着,看着越來越近敬妃心口的尖刃满眼惊恐。

 带着魅惑气息的贴近耳畔,温声软语不是语甜言,而是毒一般的恶。

 “敛尘轩妾室疯癫入魔,劫走敬妃残忍杀害,而后…畏罪自刎。”

 手腕一紧,锋利匕首以极快速度向神志不清的敬妃凶狠刺去。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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