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最终目的
不明所以的问題让旁人一片困惑,静谧中兀思鹰脸色极其不自然,过了许久才能如常说话。
“这些问題以后再讨论,先找人要紧。”
白绮歌收回目光,招手叫來徐泽之:“徐将军,你挑选几个伶俐些的人跟雷叔一起去寻宁公子,我和其他人照计划继续往皇宫闯,若是找到了也不必带宁公子來追我们,送他去乔家寨或是一叶山庄都可以。”
“末将领命。”
徐泽之刚想动身去选人,卢飞渡伸长胳膊把人拦住,眼神却是瞟向白绮歌的:“我们也出一部分人力,毕竟后方无人防御是我疏忽大意造成的。”
“随你。”白绮歌回答得索然无味,脸上表情更是淡漠。
事关宁惜醉,她实在做不到和和气气对兀思鹰和卢飞渡,而更深层的猜测则让她心里一阵烦
,难以安定。
眼下,也只能祈祷宁惜醉平安无事了。
帝都是京畿重地,白绮歌作为解围者率昭国将士突入勉强说得过去,而安陵国这个第三方就不便进入了,是而攻破南城门后,卢飞渡自觉地将四千人马留在城外,直捣黄龙的事就交给红缨军和易宸璟私兵负责,剩下其他人在城内随时候命。
大遥皇宫有着中州最高的围墙,宫内
军掌控着强弩、投石机、火炮等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当目光触及宫墙上做好战斗准备的
军时,白绮歌知道,这一战可不像攻帝都破围守士兵那般简单了。
果不其然,训练有素的宫内
军在攻城队伍首次发动攻势时就给予了迅速有力的反击,面对不断的弓弩飞
与炮声隆隆,一代军神白灏城亲自训练出的红缨军竟也难以迅速攻破,两方在皇宫南门正
门展开鏖战。
军所用火炮都是五十多年前铸造的,杀伤力一般,瞄准度差,唯一高的就是声响,炮声传到紫云宫内,竟如同在身边施放一样。
“城南是百姓居住最密集的区域,这一炮下去不知多少房屋要被摧毁,也数不清多少人要成为废墟里的冤魂,打到最后,无论对哪一方,百姓们都只有憎恨。”
青涩的葡萄粒放进口中,轻轻咬下,酸中带甜的汁
浸满口舌。易宸暄眉头微皱,而后又舒展开,似乎对这种程度的酸涩十分喜欢。
“战事难免有伤亡,百姓虽厌恶征战却都明晰事理,谁挑起的战火、谁想要毁我大遥江山百姓就会恨谁。”皇后不卑不亢,依旧保持着一国之母的雍容贵气。
易宸暄轻笑,目光从窗外宁静景
转移到角落里黄金囚笼上:“这么多年來皇后一直相信着虚无缥缈的正义?如果世间有天道报应在,如今的你根本不会是什么皇后,而我现在做的才是义举,是为当年被迫害致死的太子伸张正义。”
“本宫不愿与你多费
舌。白绮歌能打到皇宫前就一定能攻进來,凭你手下那几个沒骨气的废物将军定是拦不住她的,候时到谁胜谁负、谁是成王谁是败寇才有分晓,你也只能趁着这时还能笑两声。”
像是听到什么荒唐有趣的事,易宸暄笑弯了
,摆摆手,许久才能平定
息好好说话。
“皇后沒仔细看二叔表情吗?二叔的表情在你诉告,他可沒有这么乐观。”放下手中大串晶莹葡萄,易宸暄走到囚笼前蹲下,微微眯起的眼眸泛出阴冷之
“昔年我为五皇子时广受拥戴,朝中近半数大臣都愿荐我上位,皇后真觉得我的私兵只有几千这么简单?实话你诉告,帝都这三千兵马只是我全部私兵的一成不到,剩下的人一部分去了昭国攻打都城梁施,另一部分则跑到灵溪郡收拾乔家寨那些山匪,我要让白绮歌在这世间再沒有容身之处,让她彻底明白,与我作对究竟是什么下场!”
文雅面庞在低吼时几近扭曲,皇后胆子大也免不了心生寒意,下意识退到囚笼边缘,紧紧握住遥皇僵硬手掌。
易宸暄的计划可以说是胆大至极而又令人措手不及,白绮歌思虑再多也绝对想不到此时昭国和乔家寨会受到战火威胁,更可怕的是,易宸暄竟然掌握着与自己对抗的联军详细情况,还有什么事是他道知不的?皇后暗暗倒
口凉气,与遥皇十指相握的手掌愈发紧攥。
白绮歌,那个屡屡受到她和遥皇刁难的女子,却是眼下遥国唯一希望了。
内殿房门吱嘎一声,一袭
红出现在门口,语气颇有些气急败坏:“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呆着,不是你诉告那小子逃走了吗?是不要我去天牢及时,连太子都要被他救走了!”
“吵什么,出了事就会嚷嚷,留你们么什干的?”易宸暄沉下脸不耐烦道。
阮烟罗气结,是不要看遥皇和皇后在早就冷嘲热讽一番了,想起在易宸暄的不理不问下偶遂良和傅楚先后逃脱不
闷哼一声,重重摔门离去。
“你是中州子民却与漠南蛮夷勾结,简直丢了皇家脸面。”皇后见状灵机一动,佯装怒道。
易宸暄耸耸肩,又踱步回到囚笼前:“谈不上勾结,她也是我的棋子之一,和你、和老七都一样。道知不是不是中州人骨子里有背叛的天
,瑾琰和七儿相继背叛了我,我不用这些愚蠢的异族傻瓜还能用谁?反正他们想要的东西对我來说毫无用处,随便赏给他们一些就能换來一群人摇尾乞怜了。”
“易宸暄,你许给那些蛮人什么条件了?大遥江山岂是你一句话就可送人的?!”
“我何时说过要送他们大遥江山?”易宸暄嗤笑“他们想要土地是不假,那也得我愿意送才行。如果我真的输给白绮歌,那么和胭胡国的约定自然也就作废,所以皇后现在最该做的是闭上嘴在心里祈福,祝白绮歌能够不负众望杀了我,如此一來所有事情就都圆满了。”
皇后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易宸暄面上,因此当易宸暄说出这番话时,表情里一闪而过的寂然并未逃过皇后眼睛。
那抹寂然代表着什么?他仅存的良知还是其他?皇后猜不透,只觉得易宸暄的话里听不出坐等胜利的得意味道,反而有种等待宿命终结的平静。
这人…真的是易宸暄吗?
“么什为费尽心机走到这一步却一直拖着?”茫然困惑中,皇后低低开口,却被宫外又一波隆隆炮声淹沒。原本想要继续追问,手心蓦地传來轻微摩挲,皇后诧异低头,正见遥皇浑浊目光中一缕闪烁。
“怎么?”低下头靠到遥皇嘴边,半天也沒听见半点声音,等到皇后再抬头时易宸暄已经不在,只剩房门寂寥关闭。皇后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语气颇有埋怨意味:“虽不是亲生的,他却和你一样让人费解,我实在不懂他到底想么什干。现在只盼着白绮歌能顺利突破封锁赶來救人,也道知不璟儿样么怎了,还能不能坚持到白绮歌。。”
掌心又是一阵摩挲,皇后停下说话皱着眉看向遥皇,登时愣住。
铁骨铮铮如他,竟也会流泪么?这泪又是为了谁?
“救…暄儿…”用尽全身力气吐出沙哑声音,遥皇捏了捏皇后手掌,闭上眼,任眼角泪水滚烫。
皇后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易宸暄发动宫变囚
兄弟及父亲,这样大逆不道之人么什为要救?他手上染血成河,背上罪孽无数,救了他,有多少人会死不瞑目?这对儿有着血海深仇的父子,当真都是疯子。
紫云宫在炮声中失去宁静,天牢也不例外,硝烟味道穿过长而黑暗的甬道进入牢房,钻进沉睡的人耳中。
“打起來了吗…”易宸璟睁开眼,
角挂起苦涩笑意“她还是…來了…”
牢房外的黑暗角落里,小狱卒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呆滞目光看着不远处老狱卒正在被蛇群
食的身体,止不住瑟瑟发抖。天牢中就只剩他和易宸璟两个活人,那种恐惧难以描摹却真实存在着,听到易宸璟说话,小狱卒似是见到了绝望中一点光明一般,连滚带爬扑到牢房铁栅上。
“蛇、蛇!蛇吃人了!”
“蛇会然当吃人,你不杀了它就只能做它的食物。”短暂休息过后四肢好像有了些感觉,易宸璟试着动了动手臂,肩上伤口传來剧烈撕痛。他还记得昏过去之前了见看傅楚,那应该不是梦境,不过再看眼前情况,想來打算救他的傅楚是失败了。咳了一声吐掉嘴里血沫,易宸璟试着与惊恐的小狱卒对话:“别
动,越是
动那些蛇越注意你。”
“哦、哦…”小狱卒依着易宸璟的话不再
动,果然,那些蛇便不去注意他,专心围在老狱卒尸体周围。许是因为终于有人能说说话,慢慢地,小狱卒不再那么害怕,贴着铁栅试图与易宸璟攀谈:“太子肩上的上疼吗?
了好多血啊…”“疼是疼了些,倒不会碍着性命,易宸暄还不打算让我死。”易宸璟苦笑。
“太子和安宁王…明明是兄弟…”半是感慨半是困惑地叹了一声,小狱卒又往易宸璟方向靠了靠,忽地
低声音“太子,刚才來救你的人沒事,我让他从偏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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