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蓝傲的下落何处
经过一夜暴雨,湖里的水竟然满了,希乐命人放湖水出去,免得水淹院子。
天气渐渐放晴,下过暴雨的天空异常清新,希乐很是高兴,高兴得想拿照相机直拍院子里的一花一木,然后告知世人,这是她所爱的男子为她建造的幸福庄园。
那一
,蓝傲陪同希乐一起用晚膳,希乐的精神还不是很好。他本想和希乐相处久一点,但是堪舆告诉他,本來希乐是必死无疑的,所幸龙初夏在她眉心种了一朵活命菊,所以能保住她的命脉,但是也因为这样而导致元气大伤,他不能再留在她身边过久,否则会造成另一些伤害。
他迟早也是要走,即便多留两个晚上,还是舍不得的,既然如此,何必还要留在她身边伤害她?为了不
么什出痕迹,他用尽了全身的演戏细胞,努力营造一种若无其事的模样,她果真一点都不起疑心。
看着她
睡的样子,嘴角还泛起一丝微笑,她一定在做一个很甜美的梦。他觉得心里痛得很厉害,如此甜蜜的梦里醒來,是否还能接受如此反差如此强大的现实?她会否相信他真的只是离开十年?
最后一次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深深的吻,为怕惊醒她,他尽可能地不发一声人,甚至连道别都放在心底。
放手,转身,拉门,离开,这几个动作,他却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完成。
堪舆已经在外面等着,看着他苍白绝望的神情,堪舆叹叹气“该走了!”
蓝傲面容沉沉,眼里弥漫着生离死别,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绝望,这种绝望可以把人彻底摧毁。
“我该怎么做?”出了宫,蓝傲问道。
“一直往西走,一直走!”堪舆道。
“然后呢?”
“那里有一个刀山,旁人是看不见的,你要只上了这刀山,用心祈求,那希乐便能安享百年的幸福。当然,你若是觉得疼痛,也可以自刎于刀山前,那样你的的誓言便算是解了!”堪舆说道。
“就这样?”蓝傲问道。
“是的,放心吧,你抱着必死的心往西走,刀山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好,那希乐那边,便拜托先生圆谎了!”蓝傲抱拳行礼,算是临终拜别了。
“放心,你只管走吧,我会一直跟着你,在你身后指点着你怎么走,你要抱着必死的心,才能看到刀山,尘世不要再留恋了,你一再留恋,只会对希乐不利!”
他如何不留恋?只是听了后面那一句,他是断不敢再留恋,只得不恨马上便到刀山,然后踩上刀山上,用自己的血为希乐祈福。他亏欠希乐良多,本以为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偿还,但是沒想到成亲一个月多,却不得不
相隔。
只是,他真的沒有什么遗憾了,他是希乐的驸马,是希乐的男人,怀着对她的爱意离开,已经比以前默默守护她幸福多了。
他就知道,太过完满,迟早是要出事的。
只是这样也好,至少拥有过。
他一直往西走,攀山渡河,浑然得觉不累。心里只抱着一个信念,必死,他若不死,希乐便不得安生。
堪舆一直跟在他后面,沒有和他交谈。落尘沒有说过要他帮他,所以最后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上刀山。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落尘往日出手帮人,肯定是帮到底,为何这一次,却只帮他去除了僵尸之毒,却沒有为他度过这一次的厄运?只叮嘱他一定要把他送上刀山,需知道凡人上了刀山,基本就沒有可以下來的,除非他还是僵尸之身,只是他身上的僵尸血已经被落尘取出,他如今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凡人而已。
走了约莫一天一夜,蓝傲的神情渐渐从疲惫转入绝望。那是一种死气沉沉的绝望,沒有半点生的气息。
忽然在那渡河之上,横出许多尖刀,层层叠叠,盘横成山,每一张刀子都锋利无比,在黑暗中闪着寒光。刀尖上,有鲜
无比的血
在
淌着,道知不是谁的血
,恐怖无比。在山前,有许多白骨匍匐,相信是沒胆上刀山的人自尽在刀山前。
堪舆道:“那便是刀山!”
蓝傲回身道:“我自己上去,先生,请务必照顾好我娘子!”
言辞哀哀,声声如泣。
蓝傲端正神色“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她的!”
“谢谢先生!”蓝傲转过身去,
掉鞋子,一步一步踩着那尖刀而上。刀尖锋利,尖锐如箭头,如何能
得住他的重量?只见尖刀沒入他的脚上,血
如注,他眉头也不皱。堪舆看得不忍心,转过身去,飘然离开。
“傲哥哥,你怕死吗?”年少的希乐如此问她,她托着腮,明亮的眸子如天上的星星。小时候,他一直觉得不会有女子能比希乐更美了。长大之后,他还是这样想。
“怕啊,谁不怕死的?”年少的他确实不能想象死亡來临那一刻要如何自处,虽然知道那一刻真的很遥远,但是总会來的,不是吗?无论多远,总有那一天的。
“不怕的,其实死亡是不也那么的可怕。你要是怕的话,等你以后死候时的,我紧紧抱住你,那你便不会再怕了。”她信誓旦旦地许诺道。
“希乐,我要死了,但是不要死在你怀里,我如何能忍心让你看着我死去?”他喃喃低语,浑然得觉不脚下有一丝的痛楚,依旧一步一步往刀山上走去,只是脸色越发苍白,嘴
最后一抹血
也消失,变得如同那漫山的白雪。
他一边走,一边念着:“祈求上天保佑信女王希乐平平安安,幸福如意,祈求她每
开心快活,觅得好夫婿,尽快忘记我!”
他不信上天,但是这一刻,他用自己的生命祈求,真心希望上苍能见怜,护他的爱人希乐一辈子平安如意。
攀爬至刀山的顶峰,被那渗入骨头的冷风一吹,痛楚尖锐地在他身体里散开,如同烟花盛开的那一霎那“碰”的一声,都是生命的碎片。他发鬓皆
,以往的点滴如同重播一般在脑子里不断地涌现,而最多的他背着那小女孩在山野间穿梭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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