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鱼之于水
第二十八章:鱼之于水 不过一月余未见,长宁发现自己对他的思念有如窖中冷酒,愈酿愈浓,浓到她不敢正视。似乎他已经成了她无法斩断的羁绊和依赖,如鱼之于水。
人个一看梅也无趣。低头看夭夭,夭夭正拿着那本描红本,用指尖在上面细细的描,偶尔会下意识的扯着嘴角轻轻一笑。
真是清冷的夜,长宁一转身就见小丫环云裳急急的跑过來,身后像是跟了什么大尾巴狼似的,不但摔了一跤,还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磕破了面皮,长宁心下讶然忙问“怎么了?”
“唐…唐公公來了…”云裳坐了起來
了
膝盖。
“唐公公…”长宁一时沒有转过弯來,正想问是哪个唐公公,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脚步声沉稳而有力度的跨了进來。
唐曹一进來就哭丧着脸,一副怨念深重谁欠了他十万贯银的样子“殊大人,陛下让奴才请大人入宫过年,说是若请不來殊大人,奴才便别想回宫,请奴才就在大除夕夜的喝西北了。”
郁闷,这人一來就把后路给赌死了,长宁不由也苦着一张脸“唐公公,你去告诉陛下我身体不适,已早早睡下了。”
“不行,陛下让奴才我带了太医前來,说是殊大人若是身体不适,就请太医诊治,诊治完了抬也得把你抬过去。”唐曹摸了摸鼻子,突然就‘阿嚏’一声,顿时有两行清亮的鼻涕水淌下,身后的云裳适时的递上一方帕子,唐曹擦了擦将帕子一扔,道“哎哟,大人你就别为难奴才了,这大过年的,奴才们跑來跑去也不容易。您便行行好吧…”
夭夭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长宁,正巧撞上长宁尴尬的视线,夭夭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任凭冷风肆掠也降不了脸上的热度,她本就是聪慧的女子,唐公公几句话,夭夭便能明白些其中一些意思了,那位气质清绝的公子,该不会就是这唐公公口中所说的陛下吧?
夭夭随即又摇了摇头,她不敢相信与自己偶有
好的那位公子会是当今的圣上。
长宁见无可推
便也不再勉强,叫了云裳给唐公公一点心意,说着就和夭夭进了屋里说要打扮打扮换身衣裳。
才关上门,长宁便迫不及待的追问夭夭“夭夭,你想不想见那位公子?”
夭夭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点了点头,腿里都有些许虚
,但这份虚
却比不上自己内心的渴望,最后一咬牙“想,但我怕他…”
“给你一打扮他兴许就认不出你來了,况且今
人多,也只能让你远远见上一面,夭夭你别恨我。”
“沒关系,能远远的见他一面我就知足了。”夭夭与长宁一时对视一眼,眼中同时一笑。夭夭忽开颜一笑道:“姐姐那位公子是当今圣上吧?我沒有进过宫,又不会一点礼仪,到时给你出了丑可咋办?”
“夭夭你其实很聪明,唐公公一來你便猜到了么?”长宁说着刮了一下夭夭小巧的鼻翼,目中巧笑倩然“沒事,我带你和云裳一起去,到时你看云裳怎么做就可以了。”
一番梳妆打扮,两人这才步履缓缓的进了唐公公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车。
“姐姐…”夭夭音声的柔柔的有一种女孩家特有的娇软,她握着长宁的手心里冒着冷汗,长宁知道她心里害怕显得无助,一如是个无力的小女孩儿就要见着自己倾心渴慕的那个男子的焦切。
长宁安慰了几句但也安抚不了夭夭的心,马车一路吱吱呀呀在热闹的大街上穿过,穿过宫门穿过官巷一直到了设宴入。殿里殿外张灯结彩,轻歌曼舞丝乐融融,须臾特意在大殿之内设宴,百官朝臣的随行侍从一众都在殿外等侯。
须臾一身滚云边龙袍,头戴紫金王冠,脚踏云靴,斜簪羊脂白玉,益发衬得面如璞玉,一双眼眸闪烁着
亮的光,深不见底。他见长宁进來也并未多有言语,他的边上坐了太后。
其实长宁过去时宴上歌舞已退,满桌美酒珍馐,人头攒动,各
官袍
相辉映。席上太后,公主王爷们,就连曾被打入死牢,后被须臾特赦于奉天堂修身养
的和熹皇后也來了,玉面红
,更是
如国
。
长宁作为燕子卫统领,负责整个皇宫三万
军的安危调度,外加康丰驻军的调动兵权,因此对于一些善逢
拍马人士來说借酒宴套近乎那是自然,面对杯光酒盏,长宁以大病尚未全愈一一推过。
但长宁仍是能听到一些窃窃私语,有关自己与皇帝的,有关自己与当朝丞相的小道消息,有羡慕有妒忌有不屑有怒诘形形**,不忍卒听。
宴会结束之时唐曹送了太后回宫,又麻利儿的过來,说陛下有请长宁入殿。长宁点点头唤过云裳和夭夭,对唐曹道“公公不介意我由她们扶着吧,身子弱走路还晃尚不能走太远的路。”
“奴才自是沒有关系。”唐曹一笑“不过陛下那里有沒有关系就道知不了。”
长宁笑笑,随着唐曹进入了沉香殿,虽是冬天风寒
重的,但园子里却是犹自百花齐放,那满院子里雪梅这会儿散发了活力,红
的在枝头悄然绽放。须臾的视线偶尔扫过花
看起來并是像不赏花,长宁见到须臾时就见他折了一枝雪梅在手,披着一件蓝狐裘衣清清冷冷的似在等人。
“见过陛下。”长宁过去刚要行礼被须臾止住“你大病未愈这礼还是免了吧。” 他微微侧着脸,一半面容隐藏在阴影里,逆光模糊了面容,唯有一双黑眸异常清晰。
身后的夭夭扶着长宁,却不敢抬头看上须臾一眼,她的手心渗汗手指打架,黯淡的面容似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慌乱,长宁轻轻一捏夭夭的手,这才让她的心情得了稍许平静。
“最后身体可好些了?”须臾问。长宁连忙回道“谢陛下关心,已基本愈合,只是臣此次受伤,未能为攻打衡夏出一份力,实在…”
“纳鸾,别对自己太过于苛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须臾说着就禀退左右,就连夭夭都被退去出了,由他扶着长宁入了殿内,珊蝴
毯,地炉暖暖,仿若春天。
须臾并不说话只是看着长宁,长宁这次倒也一改常态,着了一身端庄亮丽的衣裳,脸上虽还有些倦容,但她的眼睛清亮如是璀璨星辰,以致使她看上去整个人都是清丽优雅,又有着一份独属于她的沉稳与自信。
“陛下唤臣來此,可有何事?”长宁受不了沉默与他的目光,低下头,须臾却命了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笑道“沒事,只是想看看你,自从燕鸣城归來之后,朕便一直沒有去探望,算來你为救我险些丧命,理应瞧上一瞧,但你也知道宫中人多嘴杂,朕实在无法出面。”
“臣知道,陛下不必放在心上,这些都是臣该做的事。又何劳陛下叨念。”长宁礼貌
的回道。
须臾微笑点头,看身影真真像是一杆修竹, 而这时的夭夭被长宁带到了最靠近殿内的地方侯着,虽然按着宫中礼仪该是目不斜视,但刚才须臾就离得她如此近她却沒有抬起头看一看他的勇气,而那个他却一心扑在另人个一的身上,哪会注意到小小的她。
夭夭大着胆子朝殿内看去,这时候的须臾在她的眼里是高贵威严的,但就是这样一个威仪的天子,却对着她的所谓姐姐笑得那么灿烂,甚至于还摘了一朵雪梅夹在了苏长宁的鬓边。
长宁只是面带无奈的摸了摸那花,沒有摘下來。须臾似乎很开心,笑容越发灿烂,让躲在远处的夭夭也能看得清楚。那种带着狡黠的神情和完全放松的笑容,是在他对着苏长宁候时的。
她很是嫉妒,但是她有多嫉妒苏长宁,就有多自卑。这会儿殿内的苏长宁一副发愣的小样,而他正微微笑着带着淡淡的宠溺看她,夭夭觉得自己自卑的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陛下,不知您是否还记得黛妃死的那
,纳鸾蒙冤外逃实是受了他人追杀,后來虽经力战逃脱但也体力不支,昏倒在了打金街上。”长宁想要试探一下。
“朕记得你说过。你说你被一位女子所救。”须臾略加思索。
“纳鸾今
私自作主将她带了來,陛下要不要一见?”
“嗯,也好,按理说她也算是有功了,朕自当嘉赏。”
“但在这之前,陛下,臣…能不能问你一件有关您的私事?”长宁有些
吐吐,语气委婉,甚至于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须臾扬扬眉,似乎是不大相信这般娇羞的模样是出自于长宁的脸上,不由哈哈一笑,道“你旦问无妨。”
“若是…问得不对,陛下可要…免臣死罪。”
“好,免你死罪。” 须臾再抬眼看去她时,她的面上还有几分很是认真的肃
,在得了他的应允,方才长长的吁了口气,但依旧还是不敢抬头,只是垂头问“陛下,你有沒有喜欢过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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