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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只可惜,她想以此揶揄闫素素,怕是这如意算盘打错了,因为闫素素就不在意。

 而且对于当众表演的这个提议,她也并不推拒,大方的将古琴放在地上,她学着方才残月公子般席地盘腿而坐,把琴架上膝盖,手指拨弄琴弦,弹奏的,恰是残月公子所写弹的曲子。

 只是细细听,不难听出和方才的曲子又有些差别,方才的曲子若是调儿轻快明朗,闫素素所奏曲子,调调就有些委婉轻灵了。

 闫妮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残月公子弹的曲子,分明是自创的,她学了近二十年的琴,都不曾听过这首曲子,方才她会让闫素素跟着弹奏残月公子弹奏的曲子,分明就是想为难下闫素素,但是现今看来,她的那份坏心思,看来是打了水漂了。

 闫素素缓缓的弹奏着,原本散去的人群,又纷纷围观了上来,闫素素只沉浸在自己的音律世界中,轻拢慢捻,折返往复,乐章近了**,也就是残月公子停止的地方,忽然间来了个大转变。

 这转的虽然急,但是并不显突兀,就像是平静无的海面上,忽然席卷来一个一般,又像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白云翻滚,大雨来,更像是车行在平坦的小路上,前面忽然变得坑坑洼洼,颠簸起来。

 本是婉约空灵的乐章,开始有了昂蓬的转变,这样的转变让人亢奋,若是颓靡不振的人听了,必定会心澎湃,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

 这曲子,闫素素是自创的,说实话残月公子弹奏的曲子,她也从不曾听过,前半段能模仿的七七八八,是因为方才听了一遍,后半段残月公子戛然而止,她只能自编自创。

 没有什么目的,没有什么寓意,她只是纯粹觉得,下半段这么转,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事实证明,她的急转,是成功的,从边上人显示错愕,后是赞叹的目光中来看,她的乐章,打动了他们。

 一曲罢,闫素素收了音,看着大家居然‮有没都‬说话,似乎还沉浸在她的琴音之中,她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空间:“希望他也听到了。”

 元闵翔的眉心,皱的紧实,‮道知他‬闫素素口中的这个“他”指代的是谁,当下,他有些霸道的一把上前,从她手里抱过了古琴:“走,回我们的画舫去。”

 说罢,另一手揽住了闫素素的肢,足下轻轻一点,轻而易举的就上了并肩而立的那座画舫,拓拔岩见状,一手拉了闫玲玲和闫妮妮,也跟着飞了过去。

 这边画舫中的人,尚沉浸在琴音之中,看着弹琴之人离开,纷纷惋惜散去,两艘画舫,也渐渐的分散,各往两边去。

 “素素,你这曲子弹的真好!”闫玲玲真心夸赞道。

 闫妮妮却不屑的哼了一声:“再怎么好,都比不过残月公子的。”

 闫素素淡淡一笑,对闫妮妮的话不予理会,转而看向了闫玲玲:“大姐,能陪我上甲板去看看外头的风景吗?”

 闫玲玲一愣,随后像是明白闫素素的心思,莞尔一笑,点点头:“好,出去透透气!”

 “我也要去!”闫妮妮一把拉住了闫玲玲手,任道。

 有些话,可不是她能听得的,闫素素当下转向了元闵翔和拓拔岩:“闵王爷,拓跋王子,你们可能‮道知不‬吧,我的琴技,有一半可是我二姐教的,你们想听听什么是真正的仙乐吗?二姐,不妨你给两位弹奏一曲。”

 元闵翔听的懂闫素素的话外音,于是开口挽留闫妮妮:“素问二小姐琴技高超,却是从未亲耳闻过,今恰‮会机有‬,二小姐可愿意赏脸。”

 拓拔岩也跟着帮腔:“上次晚宴,光顾着吃饭,都没仔细听二小姐琴音,今‮道知不‬二小姐是否愿意再赏个脸。”

 闫妮妮是个虚荣的人,两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轮番夸赞她,自然让她有些飘飘然起来,当下,故作羞涩道:“如此,妮妮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三人进了方才的雅间,留闫玲玲和闫素素两人在台上。

 “大姐,上外面甲板上去,不怕受凉吧?”

 “不碍事,穿的暖和着呢!”闫玲玲说罢,率先走了前头,闫素素随后而至,姐妹二人倚栏而望,前面是一片烟波浩渺,偶有三两扁舟,停在河边星星零零,天空瓦蓝澄明如同水洗,万里无云一片湛蓝。

 闫素素看着眼前的开阔的景象,问道:“大姐对拓跋王子印象如何?”

 闫玲玲白皙的面颊,木然一阵绯红起来:“还可以。”

 看闫玲玲的模样,闫素素心头稍稍有些吃惊,莫不是短短一上午的相处,闫玲玲喜欢上了拓拔岩?不可能,是从哪里开始的?不该的啊,不是前几天喜欢的还是蝶谷仙吗?

 “今天早上临出门前,蝶谷仙来过了。”闫素素说话时,一顺不顺的看着闫妮妮,捕捉着她脸上所有的反应。

 提到蝶谷仙,闫妮妮略显粉的容颜,转了一片凄哀的苍白:“‮道知我‬。”

 “‮道知你‬?”闫素素有些吃惊。

 “早上我换好衣服,本来是要来寻你一同去门口等车的,结果,看到他在。”

 闫素素一惊:“那我和他的对话…”

 “呵呵,都听到了。”闫玲玲笑容很苦“我就知道,即便他娶不到那个人,也不会喜欢我的。”

 “那大姐你?”闫素素很想问,大姐你就打算这么放弃了,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被她咽回了喉咙口,不放弃又能‮样么怎‬?显而易见的,蝶谷仙早心有所属,根本不会爱上闫玲玲。

 即便闫玲玲放弃一切去哀求,去争取,去追随,也未必能得到蝶谷仙的珍惜,这样的人生,卑微到尘土,是不幸的,闫素素不想鼓励闫玲玲,走上这条不幸的道路。

 闫玲玲看着闫素素,惨淡一笑:“我不会再执着了,娘亲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我不能让她再心了。素素——”

 说道李氏,闫玲玲停顿了一下,有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可是却又举得如果是场误会,未免会伤了闫素素的心。

 “恩?”闫素素看着言又止的闫玲玲,轻问一声。

 闫玲玲终究是问不出口,只是旁旁左左的道:“那娘亲晕厥后,身子越发的差了,每总是吐个不休,也没有食欲吃饭,我们要去帮她请大夫,但是她总拉着我们不许我们去,也不让我们告诉爹,素素,她不是只是气血过旺,调理一下就可以了吗?怎么会?”

 已经害喜的这么厉害了吗?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不说身体会伤了,就是想瞒也可能瞒不住了,闫素素皱了下眉心:“今晚,我会过去一趟。”

 “素素!”

 “怎么了,大姐?”又是这言又止的样子,虽然知道闫玲玲不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闫素素却也想不到,她会这么吐吐,到底是什么事,要费掉她这么大的劲头。

 “其实我想问,我想…哎,还是算了。”憋不住想问你是不是对我娘下了毒,可又怕误会一场伤了闫素素心,给自己徒惹尴尬,她一忍再忍,还是忍住了。

 闫素素不是笨蛋,一说到大娘李氏,闫玲玲几度言又止,闫素素大抵猜到了,闫玲玲要说的,必定和大娘李氏有关。

 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大娘失去了理智哭喊着求自己不要密,被自己一掌劈晕过去,这些哀求声,以及大娘晕倒后的凌乱发鬓和满面泪水,都让闫玲玲产生了误会。

 今闫玲玲会言又止,会不会是因为当天的事情。

 “大姐,你是想问那天的事情吗?想知道大娘为何会求我,为何会泪满面的晕倒吗?”

 闫素素算是猜对了个头,闫玲玲是想问当天的事情,但是不是闫素素说的这样,她想问的,是闫素素有没有给娘亲下药。

 既然闫素素挑了头儿,想到母亲受病痛折磨,又对闫素素又惊又惧的眼神,闫玲玲再也‮住不忍‬了:“素素,我只想问,你有没有做过‮起不对‬我娘亲的事情,比如…”

 “比如什么?”闫素素皱眉。

 “给她下毒。”闫玲玲的问话,让闫素素心头有些微微的凉。

 “大姐,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虽然和闫玲玲没有深过,但是闫素素不认为自己在闫玲玲心里的形象,就这么龌龊。

 闫素素从医之前,父亲就给她订过行规:不能用所学去做违法的事情,不能用所学去迫害别人,不能用所学牟取暴利。

 这三不能,她铭记于心,她从没有动过心思要害人,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人误会成那种人。

 闫玲玲看着闫素素清冷的眼眸,淡漠的质问,脸颊烧红起来,果然是该忍住的,这种问题如此感,旁敲侧击的问兴许还好些,她是不是问的太过直截了当了?

 “素素,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天后,娘的身体越发的糟糕了。”闫玲玲虽然觉得尴尬,但是却还是不相信闫素素的。

 清者自清,再者李氏为何会这样,闫素素也不能告诉闫玲玲。

 “大姐,我没对大娘下任何毒,你要相信,我做什么都是为大娘好。”

 这一句,非但没有让闫玲玲安心,反倒更加的惶恐起来,听闫素素这么说来,她确实就是有对娘亲做过什么,虽然没有下毒,娘亲的身体变得如此糟糕,肯定和素素是不了干系的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为了娘亲好,闫玲玲不敢全然相信,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娘亲的身体越发的差了,有时候,甚至一天就只能进食一点点的东西,‮的天每‬呕酸水出来,脸色永远是苍白的,还很嗜睡,有时候一睡就到了天黑,让人害怕她永远都行不过来。

 更重要的是,自从那天闫素素来过后,娘亲变得对闫素素又怕又敬,这样的转变,着实让人心生猜疑。

 是以,虽然闫素素保证了没有下毒,闫玲玲依旧是抱持怀疑态度的,甚至,这怀疑比以前更甚。

 “姐,你们在做什么,快进来啊!”闫玲玲正要求闫素素,无论如何都不要害自己的娘,闫妮妮的话,从雅间的窗户处传了出来。

 闫玲玲对闫素素虚虚一笑,笑容很是疏离:“进去吧,外头怪冷的。”

 从闫玲玲的目光语气来看,闫素素知道,闫玲玲根本没有释怀,非但没有释怀,怕是更加的怀疑自己对李氏动了什么手脚了。

 已经是初六了,初九她就上花轿了,李氏的肚子,一定要尽快的想办法了。

 回到画舫里,闫妮妮指着那面古琴假装抱歉的对闫素素道:“素素啊,真是对不住,这弹的太过投入了,不小心把你的琴弦给崩断了。”

 闫素素知道这个“不小心”怕是要去掉“不小”两个字,换上个“有”字,闫妮妮这分明就是有心的。

 一琴弦,本来没什么,但闫妮妮这故意为之的恶劣行径,就惹到闫素素了。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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