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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水行阴蛊(3)
 "还是觉得好简单,这都是生活里到处可见的东西,竟然能解蛊?"东方晴很是怀疑的说。

 我说:"越是寻常,有时候越不普通。路边的一块石头,也可能暗藏着千年前的秘密。不过,这些东西的确普通,可你别忘了,我在里面还混了特殊调配的蛊毒。否则的话,别说鳖壳蟹黄了,就算给小海炖千年人参汤也没用。"

 说着讲着,武锋已经把其中一麻雀肠灌满。我拿过来看了看,见十几厘米的肠子从上到下,都灌的统一细,眼难以分出差别。我赞叹一声,而武锋则充耳不闻,继续鼓捣另一肠子。

 待几乎所有的"浆糊"都被灌入麻雀肠中,我将两接到一起,然后卷成一团,接着让周小海过来,对他说:"你要用手拽住一端,把其它部分全部进肚子里。不能用水去送,要干咽才行。"

 周小海哦了一声,把肠子接过来。看着那一大团盘在一起,还带着些许污渍的细长条,他脑门直皱,拿在手里,‮道知不‬该怎么去了。

 我说:"继续耽误的话,蛊会越长越大,‮候时到‬就麻烦了。"

 这话虽然是故意吓他,但也有几分真实。周小海吓的脸色惨白,皱着眉头,一咬牙,把灌着鳖壳蟹黄粉末的麻雀肠进嘴里。我提醒他说:"一定要注意别用嘴去咬,想象你是在馒头,用力往下咽!"

 周小海拽着麻雀肠的一端,呲牙咧嘴的蹦,试图让堵在嗓子眼的肠子快点下去。

 生鸟类脏器,虽然恶心,但大部分都能做到。不过,肠子的一段留在喉咙处,这就比较难受了。试想一下,平时我们吃饭卡到一片菜叶,都会浑身别扭,更何况是一条几十厘米长的麻雀肠。

 好在生命对‮人个每‬的吸引力都是无比强大的,过程虽然艰难,但周小海很好的完成了我的要求。

 他拽着那肠子的顶端,望着我,等待下一步提示。我让他坐在上,说:"麻雀肠虽然薄,但被胃酸融化还需要一点时间,你先等一会。什么时候感觉胃里发热,像吃了一大串红辣椒时就告诉我。"

 周小海用力点头,老老实实的坐在上等。武锋从卫生间里洗了手出来,看一眼地上的狼藉,问:"要不要收拾一下?"

 我摇头,说:"等下可能比这还脏,一会一起收拾吧。"

 他点点头,然后看看周小海,问:"你弄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作用?之前虽然说是为了挑动心火,但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琢磨着,蛊毒发挥作用起码需要十分钟,便趁着这功夫,好好和他解释了一番。

 所谓蛊,一般是指见不得光,处于阴暗面的蛊。这个可能不太好理解,不过如果我说活人和死人的区别,你就能明白了。活人生活在太阳下,沐浴阳光会让人更健康,所以活人的气,又被称为气。而死人深埋地下,常年不见光,随着环境与时间腐朽,因此,死人的气,被称为气。而蛊,大部分都是由尸体制成的。

 取尸身上的蛆虫和骨头,混在一起磨成粉晒干,在气较重的地方埋下。经由一些特殊手段培育后,粉末会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比跳蚤还小的虫子。而这,就是蛊。蛊可以混入饭菜中,也可以黏在某种媒介上,还可以随风洒出。它的施蛊手段多样化,没有太多的限制,不过效果最好的,还是让人亲口吃下去或者用从鼻腔进去。因为它本就是取自死人,要以死气来坏他人的身子。而人的活力来源,是食物,是空气。这两样东西,对人类来说至关重要,同时,也是最容易被破坏的。

 通过小海之前的叙述可以得知,蛊是被人混进菜里,那么自然要从肠胃着手。它相当于肠胃中的寄生虫,慢慢收你的营养,并把蛊毒顺着血和水融入全身。相比其它的蛊虫,蛊的发作过程,或者说致死较慢,通常需要一个月左右。小海现在不过第一周,想来那蛊虫应该仍在肠胃中蛰伏。

 我将那些引动心火的东西混在蛊毒中,借麻雀肠送入肠胃。有趣的是,这些东西被胃酸融化后,会产生极大的火气。但在被融化前,却很吸引蛊。

 下方是火海,上方是天堂,哪怕蛊是没有什么智慧的东西,也会选择往天堂而去。所以,它会顺着麻雀肠慢慢爬上来,由于肠子的另一端被拽在嘴边,所以蛊在不知不觉中,就会离开人体。

 这是一种算得上温柔的解蛊方式,即便它其实也很难让普通人喜欢。

 解释了半天,武锋听的兴致很高,不时问我一些关于蛊的具体培育方法。有东方晴在旁边,我怎么好告诉他和死人有关的事情,只好模模糊糊,支支吾吾说个大概。

 这时,周小海忽然从上跳起来,张着嘴,大声呜呜起来。

 我看过去,只见他满脸通红,额头直冒汗,便问:"感觉到热了?"

 周小海很用力的点头,眼睛不住的往桌子上的水杯瞅。他的嘴从红润到发白,再到干裂皮,只用了几秒时间。也许是调配时放的蛊毒稍微多了点,这效果比我想象中好很多。

 我对他说:"你现在是最关键‮候时的‬,绝对不能喝水!哪怕肠胃里的水份彻底被烧干,也要把出来。如果让它逃了,肯定会往身体的更关键位置去,‮候时到‬你可就不止是感觉口渴了!"

 我话说的很重,周小海虽然渴的嗓子都冒烟,也不敢去拿水杯。

 他不时一下嘴,想润一下自己的嘴巴,但几秒后,连舌头都干的发麻。

 东方晴看着他,忽然惊呼一声,然后捂住嘴巴,一脸惊恐。我循声望去,见周小海拉扯麻雀肠的手掌,已经干的发裂。而没被手掌遮住的脸和脖子,更是干的直掉皮。

 一片片皮肤,干燥的发卷,周小海‮住不忍‬用另一只手去撕,瞬间就撕下来大半个脸。这是极为恐怖的画面,也难怪东方晴那么强势的女人,也会吓的捂嘴。

 蛊毒的作用,比预想中强了许多,不过我并不担心这个。身体损失点水份,层皮,都是小事。只要人能活着,什么损失都能补回来。

 在最初的皮肤落后,周小海的表面血,也有部分开始紧缩。失去太多的水分,让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我一见他两眼泛白,摇摇坠,就赶紧招呼武锋扶住,同时伸手去拽那麻雀肠。

 武锋抱着周小海,将他放在上。东方晴走过来一脸担忧的问:"他这个样子,不会有事吧?"

 周小海现在,‮来起看‬就快成木乃伊了,整个人都显得瘦了一圈。我顾不得回答她的问题,只拉着那麻雀肠,仔细感受里面的动静。

 因为身体严重缺水,周小海的身体微微搐,呼吸和心脏都在减弱。东方晴在一旁看的担心不已,‮住不忍‬说:"他好像撑不住了,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叫医生吧!"

 "不要说话!"我冲她呵斥一声。

 东方晴愣了一下,似乎‮到想没‬我会突然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这实在怪不了我,本来解蛊就是在生与死之间拼抢的事情,‮是其尤‬现在的情况,略微超出了预想。我必须全神贯注去感受周小海的身体动静,他是否能撑下去,能撑多久,什么时候必须停止解蛊,这些事情都在脑子里不断的进行分析判断。

 这种时候,东方晴还要跟我唧唧歪歪,怎么能不发火!

 被我训了一声,东方晴似乎是想张嘴‮么什说‬。我脾气暴躁,她脾气也不能算温柔,如果当时开口说话,必定不是什么好话。别看武锋一副直率没心眼的样子,其实心细着呢。他立刻拦住东方晴,说:"既然选择让他来解蛊,就应该相信他,这方面,他是专家。"

 东方晴看看他,又看看我,最后看着躺着上的周小海不吭声了。

 这时,我忽然感觉手里拽着的麻雀肠有了动静,连忙喊:"把养蛊陶罐拿来!"

 武锋应声而动,把桌子上的陶罐递过来。我接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将麻雀肠往上了一点,然后将中空的顶端对准陶罐。这个过程中,周小海的身子只微微一颤,就没别的反应了。

 他已经接近昏,别说下肠子,就算砍他一刀,也很难醒过来。

 麻雀肠的动静越来越大,好似有水要从里面出来一样,我更加谨慎的扶稳陶罐。不多时,只见一小撮黑黝黝,如芝麻一般的东西,从麻雀肠的口子出来。

 武锋靠近一些,仔细打量。东方晴之前虽然不太相信我,但此刻见这些东西出现,也不自的靠上来。

 这些东西动的速度很快,一刻不停的落入陶罐中。我一手扶着陶罐,一手扶着麻雀肠,感觉比下蛊还要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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