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醒来,就没好日子,果然接下来的日子,充满忙碌与紧张。
裁衣、梳妆、定妆,还有专门的嬷嬷上前来教导大婚的礼仪与规矩,像是走路怎么走,几时在哪里行什么样的礼之类的都有规定。
堂堂辅政王爷要大婚,又岂是可以随便马虎?道知要,辅政王爷可是曾经在那个九龙宝座上坐过,当过皇帝的人,是不要他大人不
,到现在他仍是一个帝王。
如今他既是辅政王,也是当今天子的皇叔,身负培养皇帝的重责,身份有多尊贵就有多尊贵,他的婚礼圣上早就下旨,比照皇帝大婚,不得有误。
难得一向最烦这些个繁文缛节的王爷没有异议,全凭圣上裁夺。
一句令下,皇宫、王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忙来起了,衣裳、器皿、家具大到新房的装修与布置,小到一只茶杯,都讲究到极点。光是王爷府的门房,都每天累得直不起
来,四个人轮班都呼天抢地,收贺礼收到手软,朝里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番邦使节等络绎不绝!
虽然有无数的下人、丫鬟们伺候,但顾遥夜也不能幸免于难,她对于这桩婚事,本来就是深恶痛绝,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对于她来说,这不是婚事,而是一种牺牲。赔上自己的终身幸福,来换取亲人和爱人的平稳顺遂,所以对于婚礼的
办,她是一概不关心。
不过有的事不是她想当它不存在就会不存在,她不想理,可是那一票闲杂人等却不放过她,最先是芙蓉世家的人上门来为她量身,并带来一大批五光十
的绝美布料,将一个偌大房间摆放得眼花缭
,不容分说地为她订制大批朝服、吉服、喜服、平
裳裙,连小到睡衣都包办在内。
接下来,又有什么号称千年老字号大小的金铺,带来大量珠宝首饰、金器玉器之类的,让她挑选;再接下专门为贵族梳妆打扮之类杂七杂八的人,都跑上门来,每天都闹得她不可开
,想躲都躲不开。
每天不管她跑到哪里,那个青衣都有办法将她找到,再加上嘴里说个不停的绿罗,人个两加一加,她想清静都难。
赌气地将那只刚刚打造好的蝴蝶振翅花样的金步摇重重地摔到梳妆台上,她的辛苦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
“怎么生气了,嗯?”男人带笑的眸子,从铜镜里面望着她,这个小女人也真是够倔强了,一直到大婚前几
,才有了轻微的情绪反应。本来他还在赌,她会不会一直忍着不出声,看来她的脾气可不小。
努力地想冷淡地对待他,不理会他,可是这将近一个月的痛苦日子,让她火气直线上升,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
从认识他的那天开始,她的生命就变成了一场可怕的灾难,想躲都躲不开。可他倒好,一天逍遥自在地到皇宫里处理事务,只有晚上才回到府里,还有闲情逸致地取消她。
将生着闷气的小人儿爱怜地搂入怀里,深深地
了一口那已经上瘾的莲香,“宝贝,累了吗?”
那还用问,每天白
里要应付那些数不清的人,晚上还要承受他怎么都不知餍足的可怕
望,她确实累了。
嘴
在她白皙的颈间摩挲着,“既然累的话,那就早点休息。”顺佳人的意,一把将她抱上
。
“你要么什干?”一把拉住那个伸手解她衣裳的大手,实在忍无可忍,开口低斥道。
“睡觉。”理直气壮地看着她,这点小小的阻碍不放在眼内,手上依旧灵活动作着。
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除了她癸水来
的那几
,他只是忍着,将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才甘心入睡,平常日子,他根本就从来没有放过她。
可是今天,她真的好累,这段日子的疲惫,让她今天实在不想再面对他磨人的
望,小手胡乱地推拒着,徒劳地想要阻止他的剥除全身上下仅剩的丝薄亵
。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抓住她挣扎的皓腕,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
道。
他到底么什说?脸蛋被热气得通红,被凌乱的发丝衬出几分少见的娇憨,神情呆愣,忘了抵抗。
噙着一抹
气十足的笑容,在她红
上轻轻一吻,“果然是眉黛羞频聚,朱
暖更融。”接着不再温柔,一把扯下她最后的屏障,开始了他的“鸳鸯
颈舞,翡翠合
笼”
果然,春光无限…
即使再不情愿、再不甘心,大婚之
还是快速地到来了。
在六名巧手丫鬟精心服侍下,穿上了用金缕线绣满飞凤的红
喜服,不愧是出自芙蓉世家的裳裙,最为名贵上等的布料,
畅的裁剪,别具精心的设计,在在体现了名家手笔。宽大的袖边飞挑着漂亮的凤翼,一朵又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在裙摆上绽放,这件喜服无处不精美、无处不细致,将素来清丽的顾遥夜衬托得娇媚万分。
“盖上红喜帕,富贵荣华不用愁。”在喜娘笑嘻嘻的话语中,一顶缀满珍珠与水晶的鲜红盖头被青衣和绿罗覆上了她的戴着凤冠的头顶。
于是,在一片锣鼓声中,她被抚上了那十六人抬的花轿。
昨
,依据宫廷的成亲礼仪,满心不情愿的龙庭澹将她送来这座位于郊外的皇家别院待嫁。
而今天就是她顾遥夜出阁,正式成为辅政王妃,也就是当朝九王爷娶妃的日子。
紫旭皇朝的大婚礼仪,其实是非常繁琐与复杂,从清晨起,龙庭澹已经先行沐浴,并到天坛祭天,太庙祭祖一系列规矩后,到现在他终于可以站在朝殿门前,盼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花轿
一身鲜红的喜袍,穿在他身上,却不显俗气,有一种特别的飘逸与潇洒。当看到那宏大的队伍时,一向喜怒不形于外的辅政王,脸上的表情,只要站在朝殿之上,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种可以称之为愉悦的神情。
原来,他们的辅政王爷,是真的非常喜欢他的王妃。
看着花轿在轿夫的合力之下跨过火盆,慢慢地来到自己的面前,龙庭澹接过关千里递过来的那把系着红丝绸的玉弓,一箭
中轿顶那颗巨大的珍珠,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踢开轿门,看到自己的新娘被丫鬟们从轿内扶了出来,心里涌上的那种感动与
足,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的。
皇族大婚,要从皇帝手里结果御赐金牒才算被承认,龙庭澹抚着顾遥夜的小手,慢慢地走向那个坐在朝堂之上的年轻皇帝。
“宣。”稚气音声的在自家皇叔的示意之下,轻轻开口。
“是。”身边的小太监连忙捧着圣旨,徐徐打开来,“紫旭皇朝武宗皇帝十年,辅政王爷龙庭澹
娶顾氏遥夜为妃,御赐黄金十万两、珍珠十斛、玉如意八柄、珊瑚…”
那一长串的听来吓人的赏赐与封号,并没有听入顾遥夜的耳内,灿红盖头下的水眸,一直望着那牵着她的大掌,衣袖上飞腾的龙将他的手掌衬得巨大、结实、充满力量。
与楚随瑜那双修长白皙的文人手掌不同,这个男人的手,表现出一种充满侵略
的气势,也是,他的手,握的可是全天下的权力与富贵,从今以后,这双手,就牢牢地握住了她,让她再也没有可以逃开的机会。
多么可怜的自己…
慌神间,那一直遮盖住她娇颜的盖头忽然被掀了开来,含着一丝轻愁的水眸望进了一双漾着无限神情的男
眸子,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一直想要装着看不懂的情意。
她不明白也不懂,么什为这段日子以来,她冷淡对他,他无所谓,包容着,她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喜爱的?他对她的好,她不是看不到、感受不到,但是她却无法接受。
如果她接受了,那么楚随瑜又算什么?他是最无辜的,如果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属于他,那么至少她要保有那颗属于他的心?
“你终于是我的了。”抬起那轻垂的小脸,望着那少见的妩媚风情,心里的柔情如同
水一般涌了上来,不是看不见她眸里的悲伤与挣扎,但是对于她,他不想放手,想要的人,他就算付出一切代价都要得到。
轻轻地闭上眼眸,不敢看他那充满情意的黑眸,因为那会让她觉得好慌好
,好内疚又好心虚,对谁内疚、对谁心虚,她道知不,也不想去想了。
感的薄
重重地朝她
了上去,在这紫旭皇朝的宏伟大殿上,在年纪虽小但充满睿智的小皇帝面前,在满朝的文武百官的眼里,他龙庭澹吻了她,吻上了自己子辈这最心爱的女人,顾遥夜。
礼仪过后,就是热闹的喜宴,龙庭澹娶妃,席开何止百桌,宽阔的王爷府邸从来没有这般热闹过,人
络绎不绝,
声笑语,祝福之意源源不断。
而与前院那热络到极点的气氛不同的是,这刚刚重新修建过的旭
轩却悄然无声。那对由龙庭澹的二哥,当朝宝硕王爷与顾遥夜的爷爷顾誉东共同点燃的龙凤喜烛,在装点得喜气洋洋的新房里静静地燃烧着,偶尔爆出一两声燃
声音。除此之外,一切都静悄悄的,连坐在喜
上的新娇娘也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之前吩咐青衣将那些喜娘与丫鬟们带出去是正确的,不然现在她还被那舌灿莲花的喜娘给荼毒着,哪能享有此刻的宁静与安详?
顾遥夜将喜帕掀开,再将嵌满黄金、珠宝的凤冠给取下来。静静地打量着这座房内的一切。
满桌的美酒佳肴,到处张贴嚣张的“囍”字,连
褥之下,都撒满了莲子、花生与桂圆,这一切的一切都讽刺地要命。
实在不想看这些让她心烦的东西,她举步往打开的窗边走去,凉风轻轻地吹送着,初秋了,晚风中吹来了桂子的清香,她闭上了眼,享受着这自然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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