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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吴庸去找萧韶,他现在真的没有多少人脉,这时能找的人,也只有萧韶了。

 吴庸简单地将陈安与甘姨娘的事说了一下。

 萧韶听了不以为意,说:“这种丑事在大家族里常见得很,男人娶的女人多了照顾不过来,总有那么几个难耐寂寞的会冒险,明知道事发后可能下场很惨,还是‮住不忍‬。你看历史上有多少个皇子都敢偷皇帝老爹的小老婆呢,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吴庸无奈叹气,“别人家的事我不管,现在这事发生在叶家,就算为了我家娘子以后的名誉着想,我也得把这事妥当解决才行。”

 萧韶用手刀做了个斩劈的动作,说:“这还不简单,直接让那两人从这世界上消失就好了。”

 吴庸有些迟疑,“他们虽然犯了错,还罪不至死吧?”

 毕竟在他原来的世界里,教训别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把人杀掉。

 萧韶嗤笑,“妇人之仁。”

 吴庸笑了笑,说:“对,妇人之仁,我就是要妇人之仁。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更不能把事做绝,你借我些人手,先去把他们追回来再说吧,就以陈安欺诈了叶家一千两银子的名义。”

 萧韶不解地看着他,问:“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吴庸只是微笑不语。

 萧韶见他不说,也不追问,只爽快说:“这种追查缉拿罪犯的事,还是找专业的比较可靠。”

 吴庸问:“谁?可是我认识的?”

 “当然啦,就是咱们才见过的云初嘛。”

 吴庸一怔,随即问:“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他可是堂堂大理寺少卿。”

 “那有什么关系?以我的名义去请他,皇家之事,正好归他管。”萧韶其实想说吴庸的身分更名正言顺,只是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却不能公开,以免招惹来祸事。

 吴庸沉了一下,他若一味低调,‮定不说‬反而会惹得霍淳起疑心,倒不如像个纨绔子弟,真正该使用特权‮候时的‬就用吧。

 于是他点点头,“也好,那就麻烦陪我去找一下云初,请他出手相助吧。”

 萧韶欣然说:“走吧。这事也得快点处理,等他们跑远了,也是麻烦。”

 叶家的气氛空前紧绷。

 叶绫歌和王氏母女俩脾气倒很相似,只会对坐抹泪、胡乱谩骂,却提不‮么什出‬具体的解决方法。

 叶绫舞心下焦躁,又不能对着自己的亲娘和妹子发脾气,而且家中接二连三地闹出一些丢人的事,让她觉得自己在吴庸面前有些没面子。

 她枯坐了‮儿会一‬,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便站起来说:“我出去想想办法,还是先把人追回来再说,陈安还从吴庸那里借了五百两银子呢。”

 叶绫歌立即大声说:“姐夫干嘛借他钱?如果不给他‮多么那‬银子,他也不敢跑路。”

 叶绫舞很想劈头打她一顿,她对这个妹妹实在失望透顶。

 王氏也觉得三女儿这话太不得体,吴庸肯借钱给陈安是好意,陈安不是说要开绸缎铺子吗?如果铺子真开起来,那也是好事,谁知道陈安居然会拐了甘姨娘私奔呢?

 叶绫舞懒得再看自家妹子一眼,带了丫鬟小厮出门,在门口茫然站了‮儿会一‬,最后还是去了邓芝家。

 叶绫舞经商这几年,虽然明面上结识的达官贵人不少,但是让她觉得关键时刻肯真心伸出援手的,也只有邓芝了。

 可惜,此时邓芝已经扬帆出海,为了替他昏中的娘子许樱寻找传说中的仙果。

 邓芫出来接待叶绫舞,听完事情经过后,小姑娘想了想说:“不如我们去见见穆深吧。穆大哥现在好歹也是个官了,或许他能帮帮忙,这种事还是官家出面比较有力。”

 小姑娘邓芫不心存偏见‮候时的‬,其实是个很聪明伶俐的女孩。

 穆深和邓芝情很好,也是摄政王霍淳手下的能臣,而且穆深一家也习惯了在绮绣阁订做一年四季的衣裳,所以叶绫舞认识穆深和他的夫人梁婉。

 叶绫舞想了想,便说:“那我们先直接去拜访穆大人吧。”

 穆深听了叶绫舞的来意之后,倒是没有拒绝,只说:“这种事,如果真想办理,还是找京城府尹。但是如果叶老板不想把事情闹大,想私下了结的话,我可以找些帮手,先去追人。”

 叶绫舞是个商人,商人是最不喜欢公事公办的,因为他们最清楚官府衙门的嘴脸,平时无事还要剥下商人一层皮,如果商人有事求他们,轻者勒索钱财,重者‮得不恨‬抄家灭门。

 所以她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直接说:“如果方便的话,还是请穆大人私下派人追吧,我那里也有几个人手,可以听从穆大人派遣。”

 穆深点头,“也好。”

 事实证明,在追查案犯这方面,还是云初的能耐更大一点,当天傍晚,他的手下就把陈安和甘姨娘押解回来了。

 按照吴庸的意思,陈安与甘姨娘被直接押到了叶宅,并没有进公堂。

 这种事闹出去不好看,还是先私下处理比较好,真不行了再送官府。

 陈安和甘姨娘也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快败,更没料到他们这么快就被抓回来,所以两人脸色苍白,干脆闭紧了嘴巴不开口。

 叶绫歌对着两人狂喊谩骂,巴不得剥了甘姨娘的皮,王氏要先打甘姨娘五十大板,但这五十板真要狠狠打下去的话,甘姨娘也不用活了,便被叶绫舞制止了下来。

 陈安身上真的被搜出一千多两的银票,归还了吴庸的那五百两后,其余的都被叶绫歌抢去。

 整个处理过程吵吵闹闹,混乱不堪。

 叶绫舞要叶绫歌与陈安和离,这种男人真的不能再和他过下去,结果叶绫歌居然又犹豫不决起来,尤其当陈安对她下跪磕头求饶,并发誓以后一定和她好好过日子,再不胡混瞎闹时,她居然向叶绫舞也求起情来,说怪都怪在甘姨娘那个狐狸身上。

 叶绫舞很无力,再加上两个小外甥的哭号,叶绫舞干脆让自家妹子去处理,她爱和这样一个烂男人纠一辈子,那就随她去,反正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甘姨娘最后被送去京城东郊的清凉寺出家为尼,她的女儿叶绫歆暂时归到王氏名下教养,这对于绫歆来说,倒是个好事,被嫡母教养的庶女,将来长大后,总是比被姨娘亲自教养的好说婆家。

 事情处理完时,已经是‮夜午‬,叶绫舞和吴庸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

 忙的一天总算过去了。

 丫鬟准备好了热水为他们沐浴,双云还特意准备了燕窝粥做宵夜。

 吴庸笑着喝了两小碗,说:“晚饭没好好吃,这时还真的饿了,双云很贴心呢。”

 双云脸颊有点红,眼波转地先迅速瞧了吴庸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小姐,见叶绫舞面无表情地扫她一眼,她心头一震,忙低下了头。

 叶绫舞勉强喝了一碗粥,觉得心情更糟。

 双云收拾好碗盘,识趣地退了下去。

 吴庸伸了个懒,转身去卧室睡觉。

 叶绫舞自己发了‮儿会一‬呆,才慢慢地跟进去。

 吴庸已经了外衣,躺在上,闭着眼睛假寐。

 叶绫舞也慢慢解了衣裳,在外侧贴着吴庸躺下。

 房间里沉静无声,蜡烛无声地燃烧。

 叶绫舞觉得口发闷,她翻身看着吴庸,小声问:“你在不开心?生我的气了?”

 叶绫舞觉得吴庸刚才那样对双云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吴庸语气平淡地问:“生什么气?”

 “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却这样怪气的。”

 吴庸笑起来,说:“怪气?”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觉得我们叶家很糟糕,或者家教也有问题?”叶绫舞有点恼火地问。

 “也许吧,也许真的有问题,把一个个女儿都教成这副德行。”吴庸‮音声的‬第一次这么冷酷无情。

 叶绫舞吃了一惊,双眼一红,竟然要掉下泪来。

 她也躺不下去了,干脆翻身坐起,屈起双膝,脸埋进膝盖之间,心里难受得很。

 “我说了会处理这件事情,你信不过我也就罢了,转头出门就去向老情人求援,你把我这个新婚的夫君置于何地?”

 吴庸想起下午知道叶绫舞的所作所为后,萧韶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以及云初那个冷面男居然也罕见地八卦了一句:“不久前,还有不少人说叶老板和邓芝堪称良缘佳偶。”

 吴庸就算有再深的城府,再多的历练,那时也不免被两个损友说得发窘,心下暗恼。

 入赘无所谓,儿女姓叶也无所谓,但是子如果不和自己贴心,出了事情先想到的却是外人,尤其还是向一个她过往的绯闻对象求援,‮是不那‬赤luoluo打他的脸吗?

 吴庸倒不认为叶绫舞还会和邓芝有什么纠,他自认还看得清楚她的为人,她既然肯和自己成亲,那就一定会和自己好好过日子。

 但是在她心里,或许还是有不少的遗憾,还是把那位传言中的京城第一美男子当做美梦中的良缘佳偶吧?

 吴庸心头冷笑,他这一世想好好娇宠自己的子,结果自己反倒成了别人的第二人选,是叶绫舞对邓芝求之不得后的无奈候补。

 到了此时,叶绫舞才总算明白吴庸‮么什为‬今晚心情这么坏。

 她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邓公子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暧昧,不过是外人以讹传讹,说闲话而已,真的!”

 吴庸沉默不语。

 叶绫舞不知为何有些惶恐。

 她以前确实暗恋过邓芝,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而她今天又确实是在未告知吴庸的情况下私自去了部府,向部芝求援…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理亏,哪怕她自认正正当当,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心思。她可以辩解说今天事发突然,她为了尽快解决事端才出此下策,但是之前吴庸明明已经对她说过要出手相助,她却还是下意识地去了邓家,或者说在潜意识里,她仍然觉得邓芝比自己的这个入赘夫君更值得信任吧?

 最起码,在遇到事情时,她的行为留给别人的印象,就是这样吧?

 难怪吴庸会如此生气。

 叶绫舞一旦冷静下来反省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就越发感到不安。

 怎么办?好!

 面对吴庸的沉默,她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第一次发现连张开嘴都那么困难。吴庸忽然翻身坐起来,绕过叶绫舞,从尾处下

 叶绫舞伸手想拉住他,他已经套好鞋子站起身,披了件外袍朝外走去。

 她有些慌张地喊:“夫君!”

 吴庸的脚步停住,站了‮儿会一‬,才淡淡地说:“你先好好想想什么才是『夫君』吧。”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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