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一天晚上,何小敏忽然问:“子矜,你天天下午出去,晚上才回来,你到哪里去了?”
子矜沉
了一下回答:“我去庄桥公寓了。”
“什么?”何小敏大叫,“你真不成器,你还要去他公寓做什么?他回来了吗?”
“没有,我只是在那里坐着。”子矜抬起头,长发如水样滑下,因为瘦双眼异常的乌黑,“他欠我一个解释,我要听到。”
“你!”何小敏叹气摇头,“你真是不可救药!”
“也许吧。”子矜淡然地说,继续整理着自己的邮箱,忽然看见一封新邮件,从地址上看竟然是美国。
美国来的邮件?!
子矜的手开始颤抖,一定是他!她看了看
期,是一个小时间前才传过来的,题目是:一切谜底在这里揭晓。
子矜几乎不敢再点下去,三个月来,她
盼夜盼这个原因,而这一切真实地呈现在自己眼前时,她又没有勇气看了,难道真要看到鲜血淋淋的场面,真要死得明白透彻,才算是真的结果?!
“怎么了?”沙发上的何小
感觉到她的不对,起身走了过来,“你在看什么?”
“一封邮件,是从美国来的。”子矜回答。
“什么?”何小敏呆在那里,“那还不快打开来看。”
“我不敢。”
“真是的!”何小敏不满地拖过鼠标,“也道知不你与别人吵架时的勇气都做什么去了?不就是一个庄桥嘛,至于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我倒要看看他都写了什么,记住,不管他写什么都不要再相信他。他就是一个骗子、懦夫!你瞧他现在把你整得身败名裂,什么玩意!”
鼠标飞快地动着,一个页面又一个页面地展开,子矜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忽然面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四周沉寂在黑暗之中。良久,何小敏怒骂:“靠!又停电!这是本月第三次停电了,电业局是做什么吃的?”
远在大洋彼岸,一间华丽的咖啡间里,两位华裔年轻男子面对而坐。
“蓝曦这次总算是
过来了,成洛,你要抓紧了。”这是一个线条硬朗的男子,瘦削的双颊,直
的鼻子,还有一张方形的
,眸
很深,在这样昏黄的地方,你几乎看不见他的神情。
“别说我,你现在样么怎?”郝成洛优雅地端起一杯咖啡。
“我?我一直都很好。”庄桥
了口咖啡,味道果然很苦,他微皱了下眉头。
“是吗?那你么什为不回国?”郝成洛笑望着他。
“回国做什么?我想等蓝曦好了以后再回去,我要帮你有所进展。”
“呵呵。”郝成洛笑来起了,“别拿蓝曦当理由,你还帮我?帮帮你自己吧,自己的公司都不敢回。我可是问过毕旭
,岳子矜是个很倔强的人,她分别寻找咱们两个,并且一直在你公寓楼下等你,所以你不敢回去,你不敢面对她。”
“是的。”郝成洛很意外地听见他竟然承认了。
“我的确怕她,我怕再见到她我会投降,我怕不能抵抗她的魅力,所以,还是不要见她。”
“么什为?”
“大哥在天堂里看着我呢。”
“庄陆大哥在天堂里看着你受煎熬?”
庄桥斜了他一眼,“你明知道不是的,大哥是因她而死的,她却无动于衷,而我又与她双宿双飞,我还算人?”
“为以你呢?本来就不算!”郝成洛有意逗他。
庄桥冷冷斜睇他,“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当然。”他笑,“蓝曦身体好了,我当然高兴,怎么你不高兴?”
庄桥沉下脸不再理会他,这不像一向沉稳的郝成洛的作风,他今天怎么了?
“好了。”郝成洛不再笑,伸手拿起桌上的那叠资料,“我这里有一些资料,是关于庄陆大哥的,你要不要看?”
“什么?”庄桥不敢置信。
“还是我来你诉告吧。”郝成洛郑重道,“这里有一些照片,是有关庄陆大哥的。”
庄桥的眼眸里满是震惊。
“庄陆大哥在五年前和朋友出行,是他的朋友开着车出了车祸。他当时喝醉了,等他清醒过来候时的,车祸已发生了。他们车上的人没有什么事,但是一对过马路的中年夫妇当场被撞死。
“因为当时天黑,路上也没有其他人,庄陆大哥的朋友驱车逃跑了,庄陆大哥却一直记住了那个血腥的场面。因为内疚,他开始查找那对夫
的资料,最终查到他们有一个女儿还在上大学。”
庄桥手开始颤抖。
“庄陆大哥找到那个女儿,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她的照片,就凭着这张照片去寻找她。可是没有等找到,他也出车祸去逝了。所以,你才能在他遗物里发现那张照片,而那张照片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岳子矜。”
原来如此,庄桥开始翻看里面的资料和照片,翻了几页后,他眼中有雾升起。
原来,她与自己一样的命运,却因为一张照片的差错,误会了这样多。
而这一切,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霍然而起,吓了郝成洛一跳,“你要做什么?”
“我去机场。”他转身离开。
郝成洛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离开,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微笑,原来像庄桥这样冷面蛇心的人,竟然也有这一天,等这些事忙完之后,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飞机停了下来,毕旭
站在机场外。
“麻烦你了。”庄桥接过车,先将毕旭
送回家,接着他驶进了熟悉的一处公寓。
他一路飞奔上楼,心在怦怦地跳,路上他接到了毕旭
的汇报,那个倔强的小女子还在他的公寓外等他。
电梯打开,他顿时呆在那里。
自己的家门口,一个瘦弱的身影抱着双臂坐在那里,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她竟然就这样一天天地等着他!一瞬间,庄桥感到整个世界都倒塌了,自己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地离开,可以这样抛下她,可以那样狠心地去报复她,让她失去一切,包括名誉、工作、朋友,种种种种!
“子矜。”他走过去,试探地抚摸着她的脊背。
“庄桥?”她忽然抬起头,与他对视,“庄桥,你欠我一个解释!”
“是的。”庄桥音声的在打颤,可是在这一刻,他不想去掩饰。
“我回来了!”话声未落,脸上猛然一痛,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到他的脸上。
“结婚这样大的事,你也敢当儿戏,你还算个男人吗?”苍白无
的脸上只余下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眼在颤动。
“子矜,你受委屈了。”庄桥伸手过去拨开她脸上的碎发,对于自己脸上那几道指迹他丝毫不在意。
眼里不争气地浮上雾气,子矜用力地咬着牙,不可以哭,这么多的委屈都
过去了,没有掉一滴眼泪,现在么什为要哭?
“我么什为委屈?”子矜咬着下
才强将眼中的泪水
了回去,下
几乎被咬出血来,只有这种痛感才让她清醒,近三个月以来,她几乎没有了任何感觉。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面前这个男子!
“子矜,我道知不该如何给你解释,总之一切的错误缘由,全是因为我。因为我一度以为你是我大哥在世时候的女朋友,我奇怪你对大哥去逝的漠然,接近你,我开始只是想了解这一切,后面的发展,是我自己有没都料到。”
“是吗?”子矜冷笑,“看来错不在你庄总,只因为我太年轻,太天真,太相信你所说的话、你所做的事,才会进入你的圈套。我真笨呀!”她气得全身颤抖。
“子矜!”他用力地去揽住她的肩膀,不顾她用力的挣扎,不顾她对他的又撕又咬,只是努力地把她抱在怀里。
她忽然咬住他的肩头,她咬得很用力。他全身一颤,肩头巨痛扯着他。她却像疯了,双眼通红,嘴里一丝也不放松,直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冲到大脑里,她才猛地松口,看着他鲜血淋淋的肩膀,无力地
息。
见她放弃了抵抗,他再次将她抱入怀中,“要打要骂由着你,你要只不要再生气,不要哭,不要生病。”他在她耳边低语,如同曾经的
旎,可惜这些已不能让她感动,换来的是眸中的浓烈冰冷。
“那现在么什为回来?因为终于查清楚了我不是你大哥的女朋友,是吗?”她继续冷笑,看着他心里一阵阵地发
。
“是的。”他竟然就这样承认了,不论什么时候,他的行事还是他庄桥特有的风格,“如果你当真是我大哥曾经的女朋友,我就算再爱你,我也不会同你在一起,即使我夜夜思念你,即使我为你曾经一度发疯,我也不会回头。但是谢天谢地,幸亏不是,让我可以回来这样清晰地抱着你,而不是在梦里。”
泪水终于滑落,子矜木然地任他抱着,滚烫的泪落在他受伤的肩头,他微微一颤。
“都说完了?”子矜忽然问,语气依旧平和。
庄桥一颤,心底开始害怕,他抬起头与她对视,“没有,有许多许多话永远永远也说不完。还有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我么什为要你当我女朋友的秘密,那就是:我爱你!”
多么俗气的三个字呀!好像她等了许久许久了,可是这一瞬间,竟没有一丝欣喜的感觉。
这个世间总是要捉弄人,有些东西穷其一生去追求,也追不到,当你不去追候时的,它反而落到你的脚边,而此时,你却不需要了。
“是吗?”子矜微笑,泪珠哧哧滚落,“我太荣幸了,竟然可以让庄总向我说出这三个字。不过,这三个字太重了,还是庄总自己收着吧。”她忽然挣脱他站来起了,她站得太急,以至于差点把庄桥推倒。
“我终于明白自己是么什为被判了死刑,现在我很开心。”子矜转身离去。
“子矜!”他冲过去,拦到她的面前,“不要走!”
“让开!”子矜脸上是没有一丝表情的冰冷,泪水却还在上面肆意妄为,如此不协调的神情在子矜脸上呈现,
起庄桥内心最深的恐惧。“庄总,我们从此以后谁也不认识谁,我不希望再能高攀上你,请你远离我。”
庄桥想再拦她,可是他终于还是没有伸出手,眼睁睁地注视着她离开。他转身用头抵着墙,道知他,他这一次丢掉的,只怕是这一生最灿烂的光芒。
泪水从眼中滚落下来,朦胧之中,他似乎看见灰蒙蒙的江面上,亮起的一盏盏希望的灯,耳边还有她温暖的话语:“任何时候,你要只累了,都要记得,有我在这里守候你。”
是的,她一直在等,直到他刚才回来,直到现在他永远地失去她。
不可以!
他惊跳起来,怎么可以再次让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他飞快地按电梯,电梯上的红灯显示有人正在上楼,不能再等,他转身冲入楼梯间,二十层的楼,一路冲了下去。
楼下凉风习习,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他又冲出大院,街道上路灯闪烁,她却不见了。
他奔向车库,飞快地发动车,冲向那条熟悉的道路。公寓楼下保安正在关电子门,看见庄桥的车伸手拦住。
“我找人。”他急切地说。
“哪号楼的哪一位?”保安问。
“10号楼,八号的岳小姐。”
“哦,原来你是找岳小姐,她们早就搬走了。”
“什么?”庄桥不敢相信地瞪着保安,“什么时搬走的。”
“两个月前,她们忽然搬走了。”
“她们么什为要搬走,搬去了哪里?”庄桥几乎快吼出来。
“道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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