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前因后果,忘尘之心
端木弘一僵,还未说完的话就这样堵咋了喉咙口。凤倾玥一脸的古怪,司徒睿憋着笑。秋明月被一口茶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不止,凤倾璃连忙伸手拍她的背。还一边指责的瞪着端木弘,活像端木弘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一样。
“好点了吗?”
他低头柔声问。
秋明月咳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对上他的关切温柔的双眸,又想起此刻的场景,更是尴尬,不由得狠狠瞪了端木弘一眼。是不要他是她三哥,她绝对会直接把他给丢出去。
端木弘很无辜“瞧你们俩那是什么表情?还真不愧是夫
,天生一对。”
原本有些不悦的凤倾璃一听这话脸上立即多云转晴,连带看着其余两个多余的人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秋明月面色不佳,柳眉一挑,颇有几分趣味儿道:“你最近很闲?”
厄?
端木弘
感的察觉到有危险的气息。
“小七,你想干嘛?”
秋明月一边摇晃着怀中的儿子,一边慢悠悠道:“没什么,只是听说王丞相的三女儿好像去你的王府去得特别勤快。我想着,你俩要是情投意合,干脆我做个红娘?成就一段好姻缘,也算功德无量了。你认为呢?三哥!”
端木弘打了个寒噤,干笑道:“别,小七,我觉得你做女帝做得
好的,别改行了,不然朝中那些个老头子得气得七窍生烟吐血而亡。那你就不是功德是缺德,哦不对,是枉做小人了。”察觉到凤倾璃投过来不善的视线,他立即改口。心里还在嘀咕,貌似他这妹夫气场还蛮强大的。
秋明月轻哼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开始正题。
“说吧,什么事那么严重?”
说起正事,端木弘肃正了颜容,道:“刚收到消息,轩辕逸已经出发来我西戎的途中,不到一月就能抵达帝都。”
秋明月一愣,凤倾璃眯了眯眼,神色清寒。
凤倾玥淡淡道:“燕居差不多还有一个月也带着大军入京了。”
司徒睿瞥了眼凤倾璃,道:“你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凤倾寰真的带着兵去大昭了。”
前面几个消息秋明月听了没反应,听到最后一个,她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凤倾璃,眼神充满了指责和不赞同。
凤倾璃却丝毫不在意“他若能拿下皇城,算他有本事。就怕他进得去,出不来。”
秋明月皱眉“你好像很有自信?”
凤倾璃垂头默默不语。她离开后他天天发疯一样的想她,如果不再找点其他的事情来做,他一定会崩溃。哪怕,是去做那些他从前最讨厌的事。玩
权术,揣度人心…更何况,就算没有这些什么大位之争,他也不会放过凤倾寰。任何潜在的,会伤害到她的危险,他都要杜绝在摇篮中。
从前一直觉得她有心事,后来知道她一直被燕居控制威胁,他就想不停地强大再强大。最后发现敌人的强大,不是他一朝一夕可以抵抗的。那个时候他只余无限的悔恨与愤恨。所以,即便是为了她,他也不得不继续向着他讨厌的那条路往上走。只有他站得高了,才能更好的保护她。以及,他们的孩子。
“轩辕文玉不想联姻,我就给她一个好借口。”他嘴角勾起残忍的笑“私通大昭皇室反贼,里通外国篡权夺位,九族皆灭。”
无视屋内几个人或震惊或了然或漠然的神色,他漫不经心道:“轩辕逸想开战,我奉陪。”上次那一战他和轩辕逸打了个平手,这一次,定让他来得去不得。
凤倾玥抬头看他一眼,眼底
出一丝笑意以及微不可查的淡淡心酸。
秋明月也瞥了凤倾璃一眼,没发表任何感悟,对端木弘道:“轩辕逸么什为来得这么急?连过个年都等不了了吗?”
“也许…”端木弘喝了口茶,目光闲闲的掠过凤倾璃,眼神里有意味不明的笑意
过。
“和某人一样,等不及了,想活动活动筋骨。”
凤倾玥失笑出声,司徒睿也有些忍俊不
,凤倾璃面色冷淡,眼神不屑而睥睨。轩辕逸的目的是她,他心知肚明。得知自己已经来到西戎,轩辕逸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哼,他的女人,谁也别想觊觎。
秋明月沉默着,不说话。
“小七。”端木弘干咳两声,道:“我一直很奇怪,你么什为非要把燕居引到帝都来,你就不怕…”
“她若是敢来,怕的人只会是她。”秋明月说得云淡风轻,却没有人怀疑她的自信。
端木弘挑了挑眉“小七,你有什么计划?”
秋明月瞥他一眼,只落下四个字。
“关门打狗。”
端木弘嘴角
了
“京中的兵马再加上章王府的,加起来也不敌燕居的大军。你确定你不是在自掘坟墓?”
秋明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事,大不了倒时候我把你绑了挂在城上做人质,她不敢攻进皇城的。”
端木弘瞠目结舌,哭笑不得道:“小七,我跟那女人可没关系,你绑了我有什么用?”
“怎么没关系?”秋明月柳眉一挑,不凉不热道:“就凭你姓端木,就凭她如果真敢将我困死在皇城,我就敢让端木一族灭绝。候时到没了继承人,我看她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她一脸的决绝狠戾,纵然让这屋子里几个男人也不由得有些心神震动。
“小七…”端木弘犹疑的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些奇怪。燕居如果真的反了,可不是要将皇室中人杀尽吗?你这不是在帮她?”
秋明月冷笑“你放心,她就是自己死,也不敢真正让端木一族灭绝,否则她死也没脸去见她的祖宗。”
端木弘倒是知道西戎皇室一族和前朝有联系,不过燕居可是姓凌。若她真的想要自己称帝,然后杀了端木皇族所有人,再改朝换代,届时再名正言顺复国。只是,没有了前朝后主。她的确无法镇
下属。
“万一她狗急跳墙呢?”
“我就怕她不跳。”秋明月神色很冷“而且她如今都带着大军反了,算不还狗急跳墙?她伪装身份逍遥风光了那么久,也该是时候休息休息了。”
端木弘又将目光落到她怀里的小皇子身上,秋明月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只淡淡道:“嫁
随
嫁狗随狗,我的孩子姓凤,她别想利用完我又拿我的孩子做傀儡。”
凤倾璃悠然回头看着她,眼神柔和似水。
“萱萱,你什么都不用做,我…”
“这是我的事,不许你干涉。”
秋明月打断他“有些事情,总要有个了断。”她喝了口茶,眼神清明而冷冽。“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给她收尸,别人都不可以。”
凤倾璃和凤倾玥漠然,端木弘若有所思,司徒睿面无表情。凤倾璃的到来,让他再也没有继续呆在那个女子身边的资格。到了现在,他还有什么资格
足她的事呢?
议事结束后,秋明月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离开候时的,凤倾玥看了凤倾璃一眼。
“就为了陪她过个年,用得着这么着急?”
“当然。”凤倾璃瞥他一眼,眼神似乎还有几分不满。
“别以为我道知不冷修他们给我下的药是你给的,然不要我也不会延迟了两个月才动身。”
凤倾玥颇有些无奈“只可惜只困了你两个月,不然…”
“不然你还想如何?”凤倾璃恨恨的瞪着他“我来候时的五皇叔有带话给你,让你尽快回去。不过看样子,你是赶不到过年回去了。过了年以后,你就动身吧。”他沉
了儿会一,目光有些复杂。
“瑶瑶快及笄了。”
凤倾玥身子僵了僵。
凤倾璃叹了口气“静姨去了,五皇叔一直郁郁寡
,你这个做兄长的总该
心
心她的终身大事吧。”
凤倾玥抿
沉默。凤倾璃又叹了口气,准过身跟上秋明月的步伐。
身后端木弘走过来拍了拍凤倾玥的肩,他下意识的一躲。端木弘无趣的瞥了瞥嘴“你这洁癖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我又不是女人,吃不了你。”
凤倾玥眉眼不抬,淡定道:“不能。”
端木弘瞪他一眼,又似想到什么,有些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凤倾玥瞥他一眼“王爷有话不妨直言。”
端木弘想了想,还是问道:“我得觉总小七似乎有心事,你知道知不?”
凤倾玥似乎笑了笑“王爷慧眼独具,观人入微,都无法知道的事,在下又岂能猜测?再说陛下心思如海,我一直觉得,这世上没人能猜测得道她心里最深的想法。不过现在…或许不一样了。”
他微微抬头,易容后平凡的容颜隐藏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然而那双眼睛仍旧灼灼其华,
独具。他认真注视着人个一或者什么物体候时的,眼中静水
淌,碧霞染染,晕
了这一片天地。
端木弘看得一怔,一个男人有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对女人实在是杀伤力太强,难怪小七以前也…
不过他看的方向…
端木弘顺着视线望过去,刚好是方才秋明月和凤倾璃离开的方向。他没有说完的话,是指凤倾璃?
端木弘正准备么什说,凤倾玥已经移开目光,眼神里淡淡笑意已经不在,又恢复了他的静水无波,娴静优雅。这样人个一,怎么看都是像不个小厮或者书童。还好这皇宫里没有人敢肆意张扬的打量,不然凤倾玥这炉火纯青的演技,只怕要颠覆得彻底了。
…
秋明月坐在贵妃榻上,上上下下打量坐在她身边的凤倾璃,眼神充满了探究。凤倾璃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萱萱,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秋明月瞥他一眼“我三个好像对你印象
不错的啊?”
“我是你夫君,就是他妹夫,看在你的面子上,他自然不会对我不满。”凤倾璃毫不羞愧道。
秋明月笑了一下“你别看我三哥人个这看似风
倜傥又温和可亲,实际上能得到他认可并假以辞
的人,少之又少。”
“那么说我很荣幸的成为其中之一?”
凤倾璃也笑着接过话。
“或许。”秋明月很诚实的点头,忽然又道:“瑶瑶…现在样么怎了?”
凤倾璃一怔,看向她有些飘忽的眼神。这才想起,当初她和瑶瑶溪溪的关系都不错。刚才他和柏云说的话,她应该听见了吧。她的武功已经恢复,那点距离,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静姨去世了,道知你吧?”
“嗯,他说过。”
秋明月恍惚的点点头,镇南王妃,那个从初遇开始就对她很好的女子。尽管那只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理所当然的报恩而已,但在那个时候处境艰难的她,却仍旧给了她莫大的帮助和温暖。那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就这么去世了。很突然,却又非常理所当然。
诅咒…
心尖忽然痛了一下,她想到了一个问题,眼神不由得睁大。
“华家的诅咒,是从出生开始就落下了吗?”
她脸色有些白,眼神里虚虚浮浮游
着期冀…以及不可察觉的绝望。
凤倾璃心中一痛,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几不可闻的嗯了声。
秋明月闭上了眼睛,浑身的力气刹那间被
干。
“那么瑶瑶,是不是也…”
她想起离开那一
,容音说过的话。
华家诅咒,男子活不过二十岁,女子活不过三十五岁。那么瑶瑶…
她忽然浑身开始颤抖,这一世历经风霜雨雪,历经刀剑剑戟,血海风波…一遭遭走过,爱过,通过,也恨过。她以为曾经那些痛已经是极致,从此以后无论这人世多少心酸离合,多少算计阴冷,她都可以漠然以对。因为麻木了,就不必在意那些无足轻重的疼痛。
然而此刻,心口又涌出淡淡的,却永不褪
的疼痛,搅得她近乎无法呼吸。那样一个单纯美好的女子,那样无辜而纯真。命运是如此的森然而冷厉,连这样一个女子都不放过。何其的残酷?
凤倾璃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低低安慰。
“是不那你的错,萱萱。”他眼神飞起一丝飘渺的恍惚,还有淡淡的厌倦。“其实燕居有句话说得很对,凤氏的江山得位不正,活该受到报应。可是柏云和瑶瑶,他们…”
“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茫然又带着几分期冀的看着他。“我不信什么神鬼什么妖魔之说,既然是诅咒,必定有解咒的办法。除了…”
“或许有人个一,他有办法。”凤倾璃眼神有些复杂,又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忘尘?”
吐出这两个字,秋明月并不意外。从得到那封血书开始,她心里就有一个疑惑。忘尘是前朝人。大倾灭国的真相,燕居知道得不完全,她不信忘尘道知不。可道知他,为何不阻止?只要解了凤轻舞身上的毒,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能活了六百多年,就算不是真正的仙,也是个真正的半仙了吧。而且,他明知道凤翼当初是怎样灭了前朝的,为何还要收凤倾璃为徒?
就算是前朝一个过客,也不会做到如此的高尚吧?更何况,他心爱的女子,还曾是那样一位绝代的皇后?他怎么可以做到这样大义不记前仇?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但是她不认为一个留恋红尘对一个女人执着六百年的人,会真正的
胎换骨远离红尘。他只是断去三千发丝的和尚,却并不代表就是一个连七情六
都摈弃的男人。
是有反常即为妖。当一切失态发展超出了感情和理智的轨道,那么就代表着,阴谋的诞生。
从初始起,她就知道,忘尘,并非只是一个喜欢四处环游的和尚而已。比起燕居,其实更可怕的,是那个看似不理世俗尘世的忘尘。
“他想要什么?总不可能又是复国。真是那样的话,他不必处处和燕居作对,也不会收你为徒。”她抬头看着凤倾璃,一个酝酿在心里已久的疑团终于问了出来。
“他被世人称为半仙,且又活了六百多年,必定有常人不可企及的异能。”
凤倾璃抿着
不语。
秋明月眼神沉了沉“当初你的腿,他也是能治的吧?可他为何无动于衷?为何还要等十多年?或者,治好你的腿,他要付么什出样的代价?”
“代价…”
凤倾璃眼神渐渐有飘渺变成淡淡的讥诮和疲惫“有什么代价,比人个一的性命更重要?”
秋明月浑身一震“你是说…”
凤倾璃闭了闭眼“你说得对,他是有本事医治我的腿。但是他从未想过那么做,因为不值得。更何况,是为了凤家的后代,耗费他六百年的不死之身,不划算。”
秋明月手指动了动,屏住了呼吸。
“他么什为会活六百多年?这不符合自然规律。”
凤倾璃嘴角噙起一丝讥诮“我也一直很奇怪。都说要六
清净忘却前尘的人才能修道成仙长生不老,可他明明心有执念,却为何还能维持这不老不死之身?从前我一心只想报仇,虽然知道他收我为徒别有居心,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他依旧是我的恩人。凤氏的江山,本就罪恶滔天,他想要颠覆也罢,我通通不关心。只是后来我渐渐发现,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复国的想法。”
“人人都说他慈善悲悯仁义天下,但是只有道知我,他有多么冷血和无情。身为佛家人,他却没有遵守佛家的任何戒律。杀戮,酒
…他样样俱全。其实当初我被送到宝华寺候时的,他对我很冷淡。只是知道我腿双残废以后,才对我多了几分同情。只是因为,当初他的姑姑,也被人所害生来不良于行。因此,他才对我有了那么点为数不多的同情心。然而有时候他看着我的神情又悲愤痛恨,似乎想要杀了我,又似乎有什么顾忌而努力隐忍着。”
“么什为你以前没有对我说起这些?”秋明月抬头看着他漠然的神情,想着他那时候惨遭巨变,心神皆伤。好不容易有人给了他温暖,却被他发现,原来那个人接近他也是别有居心。幼年的他,该是如何的绝望痛心?
她眼神里
出的疼痛让他因回想起那些不堪的记忆而冰冷的心微微有些温暖,他手指抚过她的眉梢,眼神温柔如水。
“我不是说了吗?从前我只想为我娘报仇,其余的事都不怎么关心的。而且我隐隐察觉到,他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计划着什么。而这个计划,不是为了报仇,是不也为了颠覆大昭。直到那一年,他见到你。直到昨晚,你告诉我你来自异世,以及,睿贤皇后和神英皇后和你来自同一个世界。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等的人,是你。”
秋明月睁大了眼睛,心里那个疑惑得到了证实,然而她却并没有放松。
“那么也就是说,我之所以会灵魂附身,有可能…是他在操控?”
“不一定。”凤倾璃摇摇头“其实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
“什么?”
“前朝灭亡的真相,或许,远不止你看到的那封血书那么简单。”他眼神忽然变得凝重,又似乎含了淡淡的讥诮。“凤轻舞是凤翼的棋子,或许凤翼…也是做了人家的棋子而毫不自知。”
秋明月心神颤抖,觉得好像自己刚从一个阴谋里出来,又被带入了另一个蓄意谋划了多年的陷阱之中。
“我前段时间查到一件事,关于你祖姑姑的,也就是那个君瑶长公主。”
秋明月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凤倾璃有些不忍的将她的头埋入自己
口。
“你祖姑姑的确出生时天生异象,所以才会被送去凌波寺,但是她的出走却并不简单。”他顿了顿,眼神有些凝重。“燕居只怕也没有想过。对于一个自幼身带祥瑞之兆出生的公主,就算是放在寺庙修行,也必然是侍卫重重。你祖姑姑再是天赋异禀聪明绝顶,也绝不可能在多么那高手眼皮子底下逃走而不被发现。”
“所以她有帮手。而这个帮手,有着翻云覆雨的本事,能够将另人个一伪装成我祖姑姑的模样代替她在寺中修行。这一瞒,就是十年?”
凤倾璃点点头“我怀疑那个人,就是——”
“忘尘!”
秋明月帮他说出这两个字。
“可他么什为要那么做?”这才是她最为疑惑的地方。忘尘么什为要帮助她祖姑姑逃离?又么什为要收凤倾璃为徒?
凤倾璃把玩着她一缕发丝,忽然说道:“其实容烨的武功,也是他教的。”
“什么?”
秋明月瞪大了眼睛,忽然又想起那一年在宝华寺,当秋明兰算计她却被她反算计候时的,凤倾玥也出现在宝华寺。他么什为会出现?那一天,似乎是忘尘刚刚云游回来。如果,如果凤倾玥也是忘尘的徒弟,那么…
她忽然浑身开始发抖。外面雪花漫天,冷得彻骨。可这屋子里有地龙又有暖炉,整个室内一片温暖,她却仍旧觉得冷,从头冷到底。
“你和凤倾玥,都是他的徒弟?凤倾玥和容烨这两个身份,这背后也是他在隐瞒?”
“是,是不也。”凤倾璃抿了抿
“他只负责教我们武功,然后将一身医术都交给柏云,再让柏云为我治腿。其他的事,他几乎是不管的。不过容烨能少年出名,却是有他一分功劳。”
“我不明白。”
秋明月眼神怔怔的“照你这么说,他做的这一切似乎都在帮你,帮你慢慢强大直至登上皇位。可是…可是他又为何那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
凤倾璃沉
了儿会一,定定看着她。
“你还记得藏宝图一事吗?”
秋明月下意识的点点头“你当初告诉我最后一份藏宝图在西戎,可我翻遍了整个皇宫密室有没都找到,想来应该在燕居手里。怎么了?藏宝图还有什么秘密吗?”
“我以前腿双不便,几乎不怎么出远门。即便是宝华寺,我也甚少去。而且每一次去候时的,很少碰到他没有闭关或者没有出游。然而每一次看见他候时的,他都是一脸醉醺醺的样子。有时候还说一些醉话,大多都是六百年前的旧事。左右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已,以前我没有多想。直到去年你走了以后,为着你的身世,我又去了一趟。呵呵,这次我运气好,他没有闭关。”
“那是仲夏的夜晚,我找到他候时的,他正在银月潭边喝得酩酊大醉。对着两旁的琼花喃喃自语,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听不清,就走过去。就听到他在说…”
他眼神浮现了一丝遥远的回忆,想起那个夜晚,繁星点点,那人没有丝毫优雅从容的坐在地上,眼神
醉而神情颓废,根本没有一丝属于闻名天下的高僧模样。他一步步靠近,那人却始终没有发现,只是不停的喝酒,一边喝一边说:“映波,快了,还有几个月…我很快就来陪你了…那个小女孩儿…嗝…她是…道知我…她跟你很像…一样喜欢从商…一样不屑于世俗…嗝…六百多年了,我累了,也倦了…”
忘尘说到最后,神色浮现几分烦躁和厌恶。
“六百多年了,你们将我困在这红尘六百多年…其实我没有任何奢求的,道知你的。么什为…你死了…却连让我祭拜你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何…要让我人个一痛苦而绝望的活着…么什为…你们要留下我人个一?姑姑…嗝…你也如此…你走了,徒留我人个一,还让我…多么那年…我一点都不想…阿宸陪了我几十年…最后也走了…道知我,他去…你们都走了,都走了,么什为留下我人个一?”
最后一句,他说得非常清晰又伴随着无边的愤怒,猛然将手上的酒坛丢去出了。
砰——
酒坛落入湖中,
起
花点点。
忘尘看着湖中
开的涟漪,忽然开始大笑。
“哈哈哈…”他笑得猖狂而凄厉,笑得躲在不远处的凤倾璃也觉得都觉得渗人而森寒,他想要出去,却看见忘尘笑着笑着,突然就
下了眼泪。
月光洒下来,照应的他眼角泪光闪闪,带着追溯几百年的记忆和情殇,在这一刻,宣
而出。那样静静的,一颗颗低落,让原本想要走进的凤倾璃突然就顿下了脚步。
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他仿佛能切身感受到忘尘那种隔世的疼痛,从以往那六百年的分分秒秒点点滴滴汇聚而成,在这一刻如洪水爆发。化成了那些,斑斑点点的泪水。
哀莫大于心死。
这是他那一刻从忘尘身上体会到的一句话,也是从那个女子居然离开他之时,那一刻他心底最真实的感受。道知他忘尘对睿贤皇后的执念,但是却从未在忘尘身上真正感受到那样刻骨的疼痛。从前即便是在他偶尔对自己说起候时的,眼神也只是淡淡的忧伤和怀念。然而那一晚,他却真正见到了忘尘隐藏在内心六百多年的疼痛。跨越了六百年的时间河
,一寸寸递进心
骨血。
“不过这样的日子就快到尽头了。”忘尘似乎有些兴奋,一直喃喃自语。“等我…等我找到那把钥匙…等她归来…帮我达成六百年的愿望。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去见你了。”
他闭上眼睛,向后倒在地上,脸上神色却安详而舒心。
“很快…很快…我好想,好想你…”忘尘的呢喃声远去,秋明月好半晌才从凤倾璃的回忆里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什么钥匙?阿宸是谁?难道,连你师父都道知不睿贤皇后的陵墓么?”
凤倾璃皱了皱眉“阿宸也是他表弟,大倾还未完全统一之时无忧城的城主欧
宸。和睿贤皇后也有一段感情纠葛,据说睿贤皇后差点就嫁给他了。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史书上记载得不完全。我只隐隐知道,那个人似乎也是终生未娶。还陪着那老秃驴在佛寺里呆了几十年,后来睿贤皇后逝世,那个人也消失了。”
秋明玉现在间时没去考究那两位先人在这个朝代的风
债,追问着:“你师父说他等了六百多年,又说自己很快就可以去见睿贤皇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么什为重复的说他痛苦的活了六百年?还说起了神英皇后?六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好像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得觉总她从穿越而来似乎就被困在一团千丝万缕的藤蔓里,费尽千辛万苦终于
丝剥茧将真相揭开。然而此刻,又仿佛掉进了另一团
雾里。
“他想死?他想死还不简单吗?难道还有人非要他活不成?”
凤倾璃摇了摇头“你没听到重点,他活六百年,是因为心底有执念。他想见睿贤皇后,而睿贤皇后的墓
在一个连他也道知不的地方。似乎,打开墓
,还需要什么特别的契机和钥匙。他为了这个契机,等了六百多年。他口中的那个‘她’,说得应该就是你。”
“我?”
秋明月不解“么什为?”
“他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不所不会,然而却连自己心爱女子的墓
都找不到也打不开,你得觉不奇怪吗?追究起来,最大的疑点,也就是睿贤皇后的身世来历。或者,睿贤皇后在自己的墓
里做了什么手脚,需要特殊的钥匙才能打开。也就是跟华家的诅咒一样,必须有前朝皇室血脉的人才能解。”
“你的意思是…”秋明月眼神茫然而神色震惊“我就是那个可以打开墓
的人?只因为,我也是和睿贤皇后一样来自异世的灵魂?是吗?”
“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的解释。”凤倾璃眼神沉了沉“而且我现在怀疑,那个所谓的宝藏,或许就是藏在睿贤皇后的墓
里。必须收集三分藏宝图,才能找到墓
的位置。他这些年之所以没有行动,只怕也只是因为你还没有出现而已。”
“那么…么什为我都到这个世界快四年了,他却仍旧无动于衷?”
凤倾璃沉
半晌,眼神有些复杂又有些意味深长。
“我想,大抵是和这天下时局有关。”顿了顿,他又道:“几年前有一次他曾无意间对我说过,这天下早晚有统一的一天。到那个时候,时机才真正成
。我当时不明白什么时机?他却对我笑得高深莫测,神情遥远而隐隐期待。就跟那天晚上醉酒时候说那些话一样,好像他一直在等那一天。”
他垂头苦笑一声“从前我一心只想报仇,没有认真去思考他的异常。直到那
在宝华寺他看着你神情惊异而惊喜,我才慢慢开始将那些事情都串联起来,再加上你的身世,大概也就能了解到真相了。”
他长叹一声“你说得对,前朝两个皇后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为何还要收我为徒?我在想,他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对这历史发展天下分合看得淡然而已。况且有人那么劳心劳力的去为了这个目标奋斗,他为何还要去
心?再说——”他眼神忽然浮现一丝奇异的光“你还记不记得他第一次见你候时的说的话?以苍生为重。呵呵…他早知道你是前朝后人,大约也知道燕居的计划,想让你复国然后统一天下。不过这期间,定然是要战争。而你性格坚韧而愤世嫉俗,定然是不甘心被燕居控制,最终会以铁血手段反抗。俗话说,皇帝打仗百姓遭殃。嗯,或许他还有那么点佛门弟子的慈悲之心,所以让你届时得饶人处且饶人。好歹,燕居也姓凌,是睿贤皇后的后代。”
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嗤笑一声。
“也只有关于睿贤皇后的事,他大约才会有这么点难得的同情心。”
秋明月却没有他那般放松的心情,感觉心头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堆积在一起,
得她
口闷闷的,
不过气来。
身后是他温暖的
怀,他伸手将她一点点箍入怀中,在她耳边低低喃语。
“别这样,就知道我你诉告这些后你心里有压力,肯定又不开心了。可是不你诉告,我又怕候时到你又会对我产生什么误会。”他微微松开她,认真的看着她。
“萱萱,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好不好?你只要记住,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秋明月抬头看他,看尽他眼神温柔深情款款,看到他眼底倒映着自己的容颜。他那么认真那么专注的看着她,仿佛这天地间他只看得见她一人,其余都是浮云空白。世界何其之大,然而有那么人个一,能将她纳入他整个身心,以至于成为他的整个世界。有这样人个一倾心爱着,她还有什么不
足的呢?
想通了以后,她眉宇间的
云总算消散,有些俏皮道:“记得哦,不许背叛我,不许有其他女人。”
他很认真点头“娘子大人有吩咐,为夫不敢不从。”
秋明月被他一脸郑重的模样逗笑了“突然发现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看来我不在,你学会的东西不少啊。”
“那有什么办法?”凤倾璃见她笑得开心,心里也松了口气,脸上却换上一副哀怨的样子。“你在这里身边有多么那男人环绕着,我若是不费点心思,早道知不被你忘哪儿去了。”
秋明月翻了个白眼“什么男人环绕?那不都是你给我安排的吗?唯一一个不是你安排的还是和我有血亲的三哥,我的亲哥哥,你又吃什么莫名其妙的飞醋?”
凤倾璃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我倒是想亲自来…”
“行了,别再小心眼儿了。”秋明月好笑的看着他“轩辕逸要来了,燕居的大军也要到帝都了,这人个两一个别有用心一个来势汹汹,我得好好准备准备。燕居的敌意摆在明面上,我不怕。我就怕轩辕逸暗中使
招,如果对付我还好,如果算计咱们的孩子——”
她低头,看着已经沉睡的两个孩子,既是叹息又是幸福。
“当初还好有这两个孩子支撑着,不然我不敢肯定不会和燕居鱼死网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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