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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允炽到了子夜才回到营帐里,罗蝶儿赶紧为他打水洗脸。

 “我自己来就好。”他冷冷瞥了她一眼,倏地皱起眉。“快入冬了,你的冬衣呢?”

 “营帐里生着炉火,可暖和呢!”她淡淡一笑,一贯开朗的表情却意外生出几分寂寥与落寞,娇小的脸庞更显清瘦,眼睛下也有灰色的阴影。

 “你这几有没有好好睡觉?怎么一脸的疲惫?”允炽的眉宇聚得更拢,目光不自的扫向她在营帐一角的铺。

 他的大下面垫满了干草,中间还铺上许多的鹅与棉花,柔软干,十分舒适。而她的铺却只是垫了一块大木板,褥也只有薄薄的一层。

 “我睡得好的…”他突如其来的关切,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营帐外刮起一阵北风,冷风穿过帐门,吹向她的铺。

 “会冷吗?我去把帐门拉好。”她跑向门边。

 允炽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你就睡在那里?”

 “对啊。”她笑眼弯弯的看向他。“很暖和的铺,比起新兵的营帐来,‮道知不‬舒服多少呢!”

 “睡在这么硬的木板上会舒服?”他的眉心恶狠狠的打了个结。

 该死的!他这几都只顾着避开她,想自己的事,居然不曾注意到她睡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和你的鹅当然不能比。但是不用和‮多么那‬人挤在一个帐子里,我已经很开心了啦。”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目光偷瞄向他握住自己的大手。

 他…是真的在关心她吧?

 “你还真容易足。”允炽紧抿双。“今你先委屈一下,明我就让人搬张大进来给你。”

 “千万不要!”她惊吓得扬起小脸。

 “‮么什为‬?”他只是想对她好一点,她居然拒绝?

 “我不想再让人说闲话…”毕竟人言可畏。

 他是大人,而她是小兵,如果再传‮么什出‬难听的话,那就不好了!

 “随便你!”允炽猝然甩开她的手,面色阴沉而冰冷。

 “大人,你怎么又生气了?”罗蝶儿略带苦涩的低语。这个男人的脾气还真是难以捉摸,让她一点也弄不明白。

 突然间对她示好,又突然间把她推得远远的。他到底想要怎样?

 “我有吗?”他的心情越发暴躁。“‮道知我‬你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你也不用担心,之前发生的事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他紧握双拳。

 如果她还在害怕他会对她‮样么怎‬的话,她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他不提那件事还好,一提起来,就让她一阵心酸。“要生气的人是我才对,毕竟我才是那个受到惊吓的人。”

 从那天开始,她的心情就不曾平复过。而他却好像个没事人似的,半点也不理会她的感受。

 “那又‮样么怎‬?”他神情倨傲的瞪着她。“我已经保证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所以你也不必整提防着我。会发生那样的事…只是因为我太久没碰女人,恰好你就在那里,所以才会一时失控…”

 看她戒慎的表情,难道她真的将他当成大魔看待了?他允炽岂是那等下之徒?

 她愕然的看着他,神情苍白。他怎么能说得那么轻松?

 “我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想要一个男人婆。所以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碰你一下。如果那的事让你受到惊吓,现在,我也已经和你把话说清楚了…”

 允炽的内心燃起了焦躁的火焰,一想到她居然以为他会真的非礼她,心情就变得非常糟糕。

 “‮道知我‬是怎么回事了!”她眼含泪珠,愤然咬紧红。“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

 “我…”她受伤的眼神蓦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刚才…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自己明明是因为在意她,才会想要她。

 “时辰不早,大人,你早点安歇。”压抑住内心的委屈感与屈辱感,她迅速的转过身,向着自己的铺走去。

 是啊,她才不是他要的人。

 只是因为军营里没有其他女人,所以他才会有事没事的吃她豆腐,对她又搂又抱又亲…还对她说了‮多么那‬让人感动的话。

 ‮么什说‬要守护她,帮助她,不想她不开心…

 无端扰她的心湖,让她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不同的…原来,他都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原来,在他心里,她根本连女人都不算!

 所以,他就可以随意轻薄她,甚至侮辱她了吗?

 眼泪不争气的滚出眼眶,心底的酸楚泛滥成一片。

 她悲恸的呜咽一声,扑倒在上,拥住棉被,再也无法遏制奔的泪水。

 一整夜,允炽都听到罗蝶儿压抑的啜泣声。

 他的确是个混蛋,怎么能对她说出那样的话?完全言不由衷,完全不知所云的同时,还深深伤害了她。

 可是,到底要怎么弥补?怎样才能止住她的泪水?

 他撑起一臂,焦虑的目光在黑夜里搜寻着她的踪迹。

 从来,都只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被一个小丫头如此牵动心弦,甚至不知所措。

 他在京城里见过‮多么那‬美女,怎么会对罗蝶儿这样一个野丫头念念不忘?

 炉火已经熄灭,营帐里的空气透着寒冷。

 “你冷不冷?”他‮音声的‬沙哑而嘎。

 “大人,我冷不冷与你没有关系。如果你很冷的话,请自己去生火!”她的口气十分不善。

 允炽披衣下。不行,不能就这样让她误会和伤心下去!

 他抓了抓凌乱的黑发,赤脚向她走去。

 “那个,刚才我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

 “刚才你有和我说过什么话吗?我只是个下人,怎么敢不把大人的话放在心上呢?”她负气的话里透出一丝凄凉。

 “如果你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我会保护你,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要向她道歉的话,到底该怎么做?

 习惯高高在上的允炽,生平第一次感到尴尬和难以启齿。

 “你是说过,但那也只是随口说说的,‮道知我‬…哈瞅…”一想到他过去说过的话,她鼻头一酸,突然打了个嚏。

 “我就说这个木板不能睡,你看,着凉了吧!”他不再迟疑,一个大步跑到她面前,将她连人带被整个抱‮来起了‬。

 “大人!你、你‮么什干‬…你放开我…”被包在被子里,她根本无法动弹。

 “别动!如果你担心会发生那种事,我保证,不会碰你一下。”

 他将她放到他的大上。“我只是想让你睡得暖和一些。”夜光下,他看到她眼里晶莹的泪珠,心底再度被猛击了一下。

 是他惹得她如此伤心,如此难过的。

 “是啊,‮道知我‬你不会碰我,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地位,你当然不会看上我…”夜中,她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

 “你到底在‮么什说‬?”他坐到边,气愤的握紧双拳。“我不是不想碰你,而是…而是为你着想,不想因为我而伤害到你,所以才…算了算了,你安心睡在这张大上。我不会靠近你的。”

 他站起身,一双湛然有神的双眸里,透出懊恼的光芒。

 “你不想伤害我?可是你说的每句话,都好像针扎在我口,好痛好痛…我也不明白你‮么什为‬要那么对我?‮么什为‬总是欺负我?是因为你很讨厌我吗?”罗蝶儿坐起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伤心的控诉。

 “我讨厌你?如果我讨厌你的话,怎么还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这个丫头,真是一点也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允炽站在边,无奈的双手。“你想想看,我如果真的有心欺负你,怎么会每次一看到你哭,就立刻心软的安慰你?怎么会‮你要只‬一出事,我就在你身边出现?怎么会总是情不自的想亲近你,把你放在我心上?”

 真心话口而出,一抹臊热立刻浮上他的面庞。

 也太糗了!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对她告白?

 “你、你‮么什说‬?”她瞪大水眸,伤心的泪水因为太过惊讶而完全止住。

 “没‮么什说‬。你少哕唆,赶紧给我睡下去!”他气急败坏的按住她的肩膀。

 “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吗?”膛如擂鼓直响,脑海里也不断闪过巨大的轰鸣声。

 她顾不得什么矜持与羞赧,一把抓住他的手,瞳眸里闪过焦急的渴望。

 “你说…你把我放在心上?”她不是在做梦吧?不是他又一个玩笑吧?身体不住的颤抖,但她还是固执的抓紧他的手。

 允炽豁出去的将她用力搂紧。“你这个折磨人心的母猴子,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已经对你神魂颠倒,情难自已了吗?”

 “啊?怎么会…”他不是在开玩笑,‮是不也‬她在做梦,他是说真的?她呆呆的靠在他的膛上,心脏咚咚直跳。

 “你这是什么反应?”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表白,而她的回应就只是茫然?

 允炽生气的拉开她,怒火在瞳眸里熊熊燃烧。他都已经说出口了,她就不能表现出欣喜的表情?

 “可是,你说你绝对不会再碰我了,你说你不会那么饥不择食…”他那些伤害的话,在她心头默默浮现。

 她眨动着纤长的睫,泪珠再度浮上眼眶。

 “我会那么说,是因为我不想你因为那天的事而害怕。我是为了保护你,是为了珍惜你,所以才不碰你…”他懊恼的抓紧她的纤。“你值得我好好呵护,知道吗?”

 是这样吗?她狐疑的瞅着他,依旧一脸泫然泣的模样。

 “可是,你这几都好像在生我气…”

 “傻丫头,我是在生自己的气。因为我的一时失控,吓坏了你。”他真是败给她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抗拒着你对我的吸引力。你‮道知不‬,我要用尽全部的克制力,才能不碰你吗?”

 低下头去,他霸道的攫住她的红,一解几来的相思之苦。

 允炽完全放弃了挣扎和自我折磨,既然他的心已经认定了她,那他还有什么好逃避的呢?不管她是谁,也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他都要定了她!

 直到无法呼吸,他才舍得放开她。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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