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依稀听到木门打开的咿呀声,她勉力睁开双眼,红雾中看不清来人,她感觉自己被抱来起了,她的身子受不了任何碰触,痛苦的呻
声逸出口。
“我要杀了他。”冰冷音声的是如此熟悉,她高烧的意识却难以办识。
“将军,请快些!”
天与地都在移动,她无法自主,沉重的身子想要向下沉,却又飘浮在空中!
“你若敢就这样死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严厉音声的嘶哑着。“我跟你还没有完!你听到了吗?”
“不要恨我…”泪水滚落,她在内心祈祷,道知不是否能发出声音。
他又说了什么,她却听不清了,痛苦的心脏在收缩,收缩到再也跳不动…
好痛…好痛…
像是等不到痛苦的尽头,像是有一世纪那么久了,她模模糊糊地在睡与醒之间浮沉。
等终于又醒过来,她张嘴想呼痛,却被温柔地堵住。
那是他的
吗?
咸咸的,不时低语着她的名字。
是她的名字吧?有时是湘音,有时是茵香,全混在一起了。
“…即使是我一厢情愿,我也要试…”他音声的轻而沙哑。“道知我这很可能会让你更疼痛,但…就算要走,你也不能抱着遗憾走…”
她全身像被几万
细针刺着,但穿越疼痛感的是他的手——她不论在哪里都忘不掉他的手给她的感觉,自从第一夜之后…
执意要给她
情,也引导她带给他快乐的手…有时温柔、有时霸道,但无时无刻都刺
无比的手…他的手在她
前回旋游走,她
息,
过疼痛的,是熟悉的热力和渴求。
“我不想再忘记你、却只记得厌恶你的感觉…我绝不想再那样伤你,还带给你病痛。我要和你在一起,不论哪个时空都好,甚至没了记忆也行!只要我们的心是快乐相合的,要我样么怎都行…”
他的手往下…再往下,一路逐去疼痛、点燃快
。
“即使这是终点…道知我你会记得这个感觉,因为我自己绝对不会忘记!你的香味、你的触感、你的温度、你让我疯狂的每一个感觉…只有你!”他的宣言因
息而沙哑:“只有你!”
他的身体进入她,如同他的誓言深深烙印在她心中,热烫的,水滴洒落在
上,尝起来成咸的——是他的泪水吗?
疼痛和快
同时白热化,穿透她奄奄一息的身躯,粉碎她最后的意识——
只有你,我绝对不会忘记…
一片空无中,她的疼痛慢慢在消失。时间被拉成无限长,她几乎觉得很舒服、很安详…仿佛有一丝痛楚隐隐留着——是遗憾吗?是不忍?还是淡淡的哀伤?
仿佛是…不愿道别的道别。
但她的心很平静,像躺在草地上仰望无尽的蓝天,觉得时间已不再重要。
她缓缓睁开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抿得紧紧的嘴,优美的线条被
成近乎直线,却仍是那么好看。
往上,她见到一双大而锐利的眼,明亮有型,让人觉得无所遁形,又不舍移开。
她的心开始促跳,嘴微微张开,再无助地闭上。
他眯紧了眼,
人而危险,她开始不能呼吸。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我紧张到心脏病发吗?”
这口吻很熟悉,但她不确定是延潇的冷嘲热讽,还是萧炎的坏脾气。
“我…”她又打住,喉头开始紧缩。
他咬牙。“你总爱折磨我,不管是哪个你,非要把我
疯才满意。”
他的眼神像要吃了她。“天!说些什么啊。”
泪水涌起,但她猛力眨掉,让泪珠消失在枕上。她想说话,喉头却像被泪堵
了。
“老天!我没有看错,是吧?”他把她拥得更紧,额头抵上她的。“你还有记忆?还记得我?你记得什么?”
她努力挤出话来,更多的泪水簌簌而下,“我只记得…禹湘音记得的一切,还有她和你在咽朝经历过的事——”
“天…”他闭上眼,喉结上下滚动,这下换成他无法成言。
“你、你呢?”快乐与希望像小鸟在她
口鼓翅。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
嘎回答:“我想萧炎仍是我的一部分,但延潇的一切有没都失去,我们只是又回来了。”
“回来了?”她睁大双眼,这才意识到他们身处的所在——
那是他的小屋。窄小的单人
,她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宛如第一夜那般。
“你有没有哪里痛?不舒服?一切正常吗?”他问得急切。
她带泪笑了。“听起来你果然像萧炎。”
“回答我!”他不耐地追问。
笑容扩大了。“不痛,一点都不痛了。我觉得…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他将脸猛然埋进她发间,他强烈的心跳撞击着她的
。“感谢老天!”
“我以为你根本不信上天。”
他慢慢抬起头来。“听你用茵香老板的口气说着只有禹湘音知道的事。老实说,实在有点奇怪。”
她拭去眼角的泪。她很快乐,所以实在不想再流泪了。
“那你看我时,看到了什么?”他又追问。
她细细瞧他。那样…让她内心盈满各式各样情绪的面容,该怎么形容呢?
“你只是想听我说你有多帅,对不对?”她嘴角勾起。
他的眼光慢慢从释怀变成满怀侵略
,看得她开始坐立不安。
“我想茵香老板的强势让你越来越大胆了,女人!”他的手从她赤luo的
间出发,又开始不安分了。
“等等!”她笑着闪躲。“我还有好多问题!”
他像是极其勉强才停下手。“许你一个,其它以后再说。”
人个这?
她想抱怨,又不知到底要抱怨什么,只问:“么什为我们还记得呢?”
他想了想。“我们回来了,是应该忘了那里的一切。但也许…是我们离开的方式吧。”
是因为没有如命运谱写的那样结束吗?
他却像是无心于过去未来,只专注于现在——更正确来说,是只专注于她。
在被他掀起的风暴彻底卷走前,她心里又涌起一个问题——
他们到底是怎么结束的呢?
隔天早上,又被他磨了好久才放她下
,她做了墨西哥式早餐,有蛋卷夹西红柿、辣椒、香肠及卷饼。
他不准她坐到对面,抱她坐在他腿上,吃了一口,便微笑直瞅着她,看得她心跳紊乱。“怎么了?”
“你的羹,救了我们一命。”
她拿着叉子的手一滞,回忆那最可怕的瞬间。“我并没有做什么药羹!我——”
“道知我。”
“道知你?”
“我吃了一口,便知道了。”他肃然地说:“那香气美味,确是茵香老板的招牌,他们摹仿得很像,却在一点上失策了——萧炎曾吃过茵香老板的手艺,但只有延潇吃过禹湘音做的。”
她惊异地问:“你是说…我们煮出来的味道不一样?”
“你喜欢酸味,么什为?”
她呐呐地说:“是因为…小时候妈妈多病,喜欢吃酸的东西,饭菜里常常加醋,我一直记得这一点,可能、可能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
他点头。“禹湘音活过的岁月,只有禹湘音能体验。我们的一生,是绝无仅有的经验,我一直这么相信。”
“那么,我们一起到那个时空…”
“我相信,也是绝无仅有的事件。”他平静地说,“只有你和我,只因为你是你,我是我。穿越时空从来是大家向往的事情,所以喜欢编撰这样的故事,但谁又曾真正拿出来证明过?”
她的思绪又回到那最让她耿耿于怀的一件事。“你说你吃了一口膳药羹?”
“那羹竟连一点酸味有没都,我咽了一口便知不对。但那羹毒
极强,我仍软倒在地,差点昏厥过去。我喝退所有人,只让无惜照料我,然后呕出体内所有食物,但我仍是高烧了一夜。”
她闭上眼,他握紧她的手。“膳药羹是监堂送来的,那表示监堂内我已不能随意信人了。道知我萧炎信任无惜,于是我下了一个赌注。我让无借对外宣称将军暴毙,随意找了个
军的尸首充数,让侍卫队监守着,我则抱着高烧连夜潜回,果然一回来就听到你下狱的消息。
“当我找到痛苦昏
中的你,我几乎想杀了那个貌似延唐的家伙!”
他眼中是不折不扣的血腥。“他以为成功除去了我,于是肆无忌惮地开始在护国府及监堂内调动人事。我本来还不确定是他搞的鬼,他的目中无人却等于不打自招了。”
“你们不是好兄弟吗?”
他的神情阴沉下来,杀气仍在眼底闪着。“是我太大意了。自己亲兄弟是怎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却仗着自己的职位和武艺而不把他放在眼里,才会铸成这样的大错。”
她小声问:“但你…没有杀他吧?”
“没有。”他深
口气。“不管萧炎如何嗜血,延潇却是极端理性自制的人。我不完全属于那一个时空,我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延潇为你杀人的话,湘音会如何看我?我一直挥不去这样的念头。
“于是我放弃了。我愿让萧炎就这样死去。我和无惜变装带你杀出王狱,趁夜潜逃。我给了无惜许多萧炎的金银财宝,释他返乡。我带你到了一个荒林弃屋中,你只剩下一口气,大夫看了你之后要我准备后事…”
他的手几乎将她握痛。“我差点疯掉!我自问是否早先就该让自己中毒而亡,定不说这就是命定要我和你一起离开这个世间——
“但你不断低喃着,要我不要恨你…我忍受不了你最后的念头是这么痛苦…所以我不顾一切要了你。我相信你的身体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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