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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当扈试图放松四肢,顺着水,寻找出口…一定有出口。

 无孔不入的水着他的肺,让他尝如火般灼炙的痛苦,不过只要他的眼睛还能睁开,就一定可以看见活路。

 他不能被死人打败!

 “楼主失踪,兹事体大,就算我们可以先拖延、掩盖这消息,但不是长久之计。”左传伟神色凝重。

 “搜罗楼已经加入搜索的行列,不过那里的范围太大,如果楼主真的遇上危险,缓不济急。”右翼堂也提出看法。

 “我们总得做些什么…难道什么都不做?”当缘着两手,急翻了。

 “我打算找鲁郡的江家帮忙寻人,你们觉得呢?”右翼堂提议。

 左传伟与当缘先是怔住,然后面面相觑。

 “江府与我们有什么纠葛,我不清楚,但是楼主从不与他们有任何接触,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左传伟就事论事。

 “我清楚,不过江府在摸金这方面有点门路,光凭这点,就足以让我们上门请教,除非你有更好的方法。”

 “我赞同右的说法。”当缘也表态。

 二对一,左传伟只能点头,希望楼主真的能平安无事。

 同时间,在内院的古凤玉也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氛。

 奇怪!她清楚当猴老大不在时,猢狲就会作,气氛应该显得轻松惬意才对,怎么空气中却隐含着山雨来的紧绷?到底发生什么事?

 “夏荷,楼主有‮么什说‬时候回府吗?”

 自从鹃把她看丢后,当扈一连派了四名婢女入房服侍,还代就算她想独处,也要有一位随候在房门口。

 明着担心她没人伺候,事实上是把她当囚犯吧!这种大费周章的做法,让她好笑又好气。

 “楼主没有说,但是依据过去的经验,楼主没有带左右的状况下,通常两天就会回府了。”

 “所以他常单匹马的出门?”

 两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不晓得‮么什为‬,古凤玉坐立不安。

 “倒不是,有时候一年两、三次,有时候一整年‮有没都‬。”

 古凤玉想了想,马上就知道他可能去‮么什干‬勾当。难道他穷到非以这种缺德事营生不可?她一定要搞清楚。

 “当缘呢?”

 “当管事在议事楼,他跟左右关在里面一上午了。”

 “夏荷,你带路,我要见当缘。”

 “夏荷去请当管事过来吧!”

 “不了,我只是要问几件事,再说,整天关在屋子里,我都快发霉了。”古凤玉伸个懒

 怎么连她也无打采?难道跟他不在府邸有关?

 呸呸呸,怎么可能?这关他什么事?

 很快的,她们来到议事楼。

 夏荷没有主人的命令,不能靠近,只好站在楼外候着。

 古凤玉没有这层顾忌,绕过回廊,正准备敲门时,听见里头隐隐约约传来声音——

 “…楼主失踪,兹事体大,就算我们可以先拖延、掩盖这消息,但不是长久之计…”

 他失踪?

 手停在半空中,她仔细听着,虽然没有前因,但是渐渐可以拼凑出后果。

 出事了!他绝对是出事了!从学柔那里,她多少知道墓主为了防止死后不得安宁,什么毒蛇、暗箭都不稀奇,储水、石、填沙这类的防盗方法才麻烦,多半能让盗墓者进得去,出不来,所以到了二十一世纪,在开挖的墓中,常会发现不同年代的尸骨同

 “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

 “我突然想到一些事要做,改天再去问当管事吧!你跟我回去,我有些事要代你。”

 回到后方的宅院,古凤玉代夏荷帮她准备一些工具,然后不理会她的好奇,转身又去忙。

 她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他,否则他一定撑不了太久。

 真是的!如果学柔在这里就好了。

 现在她只能依印象去判断,这里离哪些墓比较近,只要两天就可以往返?

 她看着地图,比较引人注目的当然就是咸,其中白居易在“琵琶行”中提到的“五陵年少争头”,即是描述当年居住在此地的富贵人家,所以死后的葬墓自然也成为有心人士觊觎的目标。

 但是五陵的范围不小,光凭她一人,绝对无法完成,一定要找人帮忙。

 找谁呢?

 古凤玉清楚的知道左右是最好的人选,所以她必须说服他们,一定要让他们相信她有绝对的能力可以救出当扈。

 左传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尾随着古凤玉离开当燕楼,甚至当起她的护卫,虽然一旁的右翼堂抿着,一语不发,但是‮道知他‬他也有相同的疑问。

 古凤玉可以推断出楼主的去向确实让他们诧异,他们没有忘记当初带她回来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一眼便看穿多宝楼的古物珍玩全是来自陪葬品。

 “应该是这附近。”古凤玉点燃油灯,低下身,摸着泥土,这是风化岩土,没有任何黏,方才在东处百尺却是黏红土,所以这附近的土堆被人特地填改。

 “搜罗楼探勘过,这里是空。”右翼堂不明白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确定这个地方有被探查过的痕迹,松树上还留着搜罗楼做的暗号。

 “这个空是进入主棺椁的安全入口。你们快点帮忙挖!”古凤玉起水袖,拿着铲子开始挖掘。

 左传伟和右翼堂互看一眼,一起动手。

 没多久,他们的眼前出现一扇俗称铁壁的石门。

 右翼堂试着用内力推动石门,却撼动不了,“搜罗楼一定是从其他地方进去过,这石门太厚实。”

 “没用的,如果我没有猜错,里面全是水。”古凤玉沉着脸色,居然是她祈祷千万次别出现的状况,所以他是命该绝吗?

 “什么?”左传伟瞪大眼。

 “你怎么这么肯定?”右翼堂脸色凝重。

 “石壁有点,如果是渗水,那么我们在挖土时就会觉得泥土黏,但是并没有,所以这不是渗水现象,而是有人触动机关,让水闸大开,才导致这种状况。”

 古凤玉的分析十分辟,他们两人终于信服。

 “你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

 “如果有潜水衣就好解决,我们可以从上面钻。”

 “潜水衣?”左传伟一头雾水。他走遍大江南北,什么稀奇事物都见过,不过真的没有听过潜水衣这种东西。

 “我很难跟你们解释,现在也没有时间解释,反正你们去找一条绳子,绑在我的身上,如果这项门石是铁球,那么一切好解决;如果不是,我们就要另外想办法了。”

 左传伟立刻拿出一条绳子,牢牢的绑在古凤玉的身上。

 右翼堂则是将地挖大。

 “你们先上去,等感觉到地在动时,马上把我拉起来。”她单手拉着颈子上的银月型炼坠。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地在动?”

 “你们到底想不想救你们楼主?如果想,就快点照我的话做。”古凤玉板起脸孔,成功的让两个大男人离开地

 如果门后地面上的沟槽是铁球,那么她的方法就行得通。

 她双手贴着石板的同时,将银月型炼坠含进口中。

 咔!她听见细微‮音声的‬,是铁球被磁力吸引的摩擦声。

 古凤玉的双手慢慢的往上移。加油,千万不要掉,如果她可以把颈炼丢掉,或许全身的磁力会再增强,但是现在这么想已经太迟了。

 砰!铁球撞击石板,水在躁动,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石门已经松动,所以水开始失衡,只要再一点…

 石板底出大量的水,已经开了!只要再往上一点…该死!她不够高啊!踮起脚尖,这已经是她的极限,而且快速窜出来的水漫过她的膝盖。

 砰砰!

 石门开始晃动,‮道知她‬这是水造成的,石板会被冲破。

 砰!轰天巨响。

 她还来不及反应,间的拉力让她迅速往上冲,同时间看见脚底如恶龙般追击的恶水。

 老天!水量也太多了。

 左传伟简直不敢相信,当他和右翼堂合力把古凤玉拉出来时,尾随出的水柱瞬间他们两人。

 太惊人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水居然会无缘无故的冲上天,水不是该往低处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办到的?”左传伟一脸惊诧。

 “快点进去找,他一定在里面。”古凤玉狼狈的躺在泥泞里,息不已。她的好痛!

 右翼堂率先回到边探查,被水冲开近五尺,足见水量惊人,他毫不犹豫的冲进去。

 左传伟留在外面,照顾古凤玉。

 没多久,右翼堂背着‮人个一‬出来。

 左传伟连忙上前,“是楼主没错。”

 “气息十分微弱,整整受困两天,他已经出现水的现象。”古凤玉利用她有限的医学常识判断,幸好他还年轻,身强体壮,即使如此,再晚个一天就不堪想象了。“幸好你命大,老天爷还不打算收你。”

 安心之后,她开始觉得腿软。

 左传伟连忙搀扶住她,对于这位未来的楼主夫人,现在才真的心服口服。不消说,从右翼堂的眼神,‮道知他‬他们的想法一样。

 当燕楼的楼主夫人,在这一刻同时为自己赢得他们的效忠。

 “我们回去吧!天快亮了。”古凤玉没有试着去扶当扈,她还全身发抖,尤其刚刚探他的鼻息时,那种恐惧…

 幸好!幸好他还活着。

 捂着心口,她半知半解的明白,‮么什为‬她在看见他被扛出来时会心痛到无法呼吸…她惨了!

 幸好肺部没有积水,至少从他的呼息间,古凤玉可以这么判断。

 他们没有回到当燕楼,为了让他尽快得到医治,她选择城外的别馆,同时因为这里人口简单,他受伤这件事不适合张扬。

 “楼主醒了吗?”左传伟探问。楼主昏一天一夜,这种状况让人非常担忧。

 “还没,他的肌过度僵硬,所以我猜他应该是攀着某种东西支撑住自己不溺水,长时间的疲劳让他需要更多的休息。”古凤玉有帮他热敷,效果卓越,他的肌逐渐软化。

 “大夫也是这么说,只是楼主持续昏,太久没有出现在当燕楼,会起流言。”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是他的左右手,应该可以撑起这片天。”古凤玉笑得温柔,黑眼圈明显。唉,她已经近三天无法安心入睡,但是不能倒下去,否则该怎么挽回人心?

 当扈一直没有面,已经惹出一些猜臆,她不能再倒下,否则当府的人心会开始涣散。

 “你真的跟一般女人不同。”左传伟若有所思,清了清喉咙,“我曾经怀疑你居心不良,对于楼主坚持要娶你的决定,一直认为是错误的,现在我正式向你道歉,我会像效忠楼主一样的效忠你。”

 古凤玉受宠若惊的瞪大眼,“你…不需要这么做。”

 “我跟右翼堂开始期待你嫁进当府,成为楼主夫人,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左传伟跨步离开。

 这…这是什么意思?强迫中奖?她只是采取拖延战术,并没有要真正入主当府。至于彻夜不眠的担任看护一职,纯粹是因为她有悲天悯人的心肠,如果今天换成别人躺在上,她一样会这么尽心看顾,但…心不会这么难受。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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