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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赶走了虞妙琪,虞襄笑道“说吧,找我来所为何事?”

 “今儿我小侄子小侄女满月,嫂嫂让我邀你去喝满月酒。”

 “我早收到帖子了,何须你亲自上门?脸都尖了,心里必定藏着事儿吧?”

 说话间桃红奉上一碟糕点,然后与两名宫女远远避开。九公主最近心事重重,问了偏不肯张口,眼见腮边的软都快捏不住了,帝后心急如焚,商量过后决定放她出宫散心。

 她果然第一时间就来找虞襄倾诉。

 九公主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人,往虞襄那处靠拢,一边拉开衣领一边低声道“我最近这里疼得厉害,涨涨的十分难受,连睡觉都不敢动。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长了什么恶疮?我每天都用红花油涂抹,却一点也没见效,反而更严重。”

 九公主虽然不知事,却也知道这地方十分羞于启齿,每沐浴都不准宫女伺候,自己匆匆洗好就裹上亵衣往上钻,然后蒙在被子里偷偷,一边一边掉眼泪,场景那叫一个凄苦。好不容易要来一瓶红花油涂抹,一点没用不说,反而弄得那处似火烧一般灼痛,肿的比以前更大。

 她越发不敢对外人言,甫一出宫就急急忙忙来找虞襄。

 虞襄往她衣领内一探,却见前两团微微的隆起已经发红了,散发着强烈的红花油的味道。虞襄连忙扭头扇风,扇着扇着竟趴在石桌上笑起来,直笑得差点滚下轮椅。

 九公主越发惶然的盯着她,连呼吸都放轻了“我这怪病能治吧?”

 “不,不能。”虞襄笑得直气。

 九公主急的眼泪都出来了,绝望道“那我还有几天好活?我该怎么跟父皇母后皇兄开口?”凭着天她就知道,病在这种地方是不能对外人说的,要不怎从小就得用一块小肚兜将它遮起来呢?

 “等等,等我把气儿匀了再跟你说话。”虞襄摆手,又自顾笑了好‮儿会一‬才指着自己部说道“好生看看,看出我跟你的区别了吗?”

 她今穿了一件雪纺纱的透明罩衫,内里一条抹团花烟罗裙,这是时下大汉朝最流行的穿法,贴身的剪裁将少女完美的身体曲线勾勒出来,酥-浑圆高,纤不盈一握,牛一般雪白滑的肌肤半遮半掩的藏在罩衫内,不仔细看还好,乍一细看差点把心火从眼珠子里勾出来。

 九公主死死盯着莲子糕前的白腻,只觉得有些口渴。

 “给我一杯茶好不好?”说这话时她眼珠子半点也没挪动地方。

 “傻丫头,问你话呢,先回答了再喝茶。你就没‮来出看‬我跟你的不同?”虞襄没好气的戳她脑门,继而朝她靠过去,指尖将领口拉的更低,出一条深深的--沟。

 九公主,呢喃道“好,好大。”

 虞襄也不去管自肩头滑落的罩衫和-在阳光中微微泛着玉润光芒的臂膀,得意的笑道“看清楚了吧?你这不是生病,是发育,所以治不了,也不能治,每一个女人在你这个年纪都要经历一回,若是没感觉反而糟糕了。会痛表示你这个地方在长大,是正常的,应该高兴才对。我有几个法子可以缓解疼痛,待会儿写给你。你回宫以后就老老实实跟皇后娘娘说,她会很高兴的。我们的小球儿终于长大了。”

 九公主眼馋的厉害,忍了半晌终是‮住不忍‬,伸手去抚摸她圆润滑腻的肩膀,盯着她口问道“我也会长得像你这样大?”

 “回去以后多吃木瓜牛,多吃豆类、类、水产、动物内脏等食物,不要总它,会长大的。”虞襄捂着嘴偷乐。

 九公主记不住,央求道“你把这些也给我写下来吧?写详细点,你怎么吃就怎么写,不能有丁点不同。”话落也捂着嘴偷偷乐了。长大不就可以嫁人了吗?那她一定要让父皇将自己嫁给状元郎。

 虞襄点头,冲站在远处的桃红柳绿和两名宫女招手。

 桃红柳绿依言去拿文房四宝,两名宫女焦急的看着她。

 虞襄‮住不忍‬又笑开了,指着自己口解释道“不用着急,你们公主长大了,这儿有些痛。对了,往后千万可得把红花油看牢了,抹在太阳还好,抹在那处岂不遭罪?时辰还早,你们去我院子里让下人备水给公主洗洗吧,她这会儿指不定多难受呢。”

 两名宫女恍然大悟,眼中沁出点点笑意。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难怪主子最近坚决不让人伺候,回去告诉娘娘,她非得笑死不可。

 九公主拽紧衣领,脸色涨得通红。

 将火辣辣的红花油洗干净,前的皮肤反而沁出一丝丝凉意,在末夏初的季节倒也带来几分舒。九公主穿好亵衣,足的长叹一声。

 虞襄命桃红将自己十二三岁时穿的衣裳翻出来,挑了几套没穿过的铺开在上,让九公主自己选。

 九公主咬着,这件提起来看看,那件翻一翻嗅一嗅,忙活了好半晌。

 “挑衣裳就挑衣裳,你闻什么?当是选糕点不成?”虞襄将写好的两张信笺用荷包装好,交给两名宫女。

 “好香,全都是你的味道。”九公主笑嘻嘻的点头,将几件衣裳拂到一边,脸红红的开口“莲子糕,还有没有别的衣裳?”

 “果然长大了,竟知道爱美了,想当年吃的满嘴油渣都不带洗脸,直接就去书房上课。我要帮你擦擦你还不让,说是留着油渣下顿吃。”忆起那些糗事,虞襄一时间笑得停不下来。

 “那,‮是不那‬因为我用膳时粘了米粒,父皇见了也不让擦,说可以留着下顿吃么。我当时才多大,自然信了。”九公主脸颊红的能滴出血来,若是浇上一瓢水,头顶准能冒出白烟。这些日子,她像是忽然之间就长大了,总对着铜镜捏自己的双下巴,然而出满脸愁容。

 然而她的愁苦没人能够理解,莫说笑得前仰后合的虞襄,就连两名宫女也都耸着肩膀强忍笑意。

 虞襄笑够了,这才命人将自己的衣箱全打开,让她自己挑。

 九公主顾不上脸红了,在箱子里挑挑拣拣,最终拿出一套淡紫的衣裙。虞襄定睛一看,却是一件抹曳地长裙和一件百蝶穿花的半透明罩衫,无论款式还是布料都十分飘逸。

 这一套裙子是新做的,对刚开始发育的九公主而言可能有些大了,撑不起。虞襄却不开口拦阻,只管让她穿,小嘴用力抿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

 在两名宫女的伺候下,九公主终于将裙子穿好,本就是曳地长裙,裙摆长一截短一截倒无所谓,然而前那块地方却十分平坦空,多余的布料挤挤皱皱拧成一团,看着十分滑稽。

 九公主垂头看看自己,又瞟瞟莲子糕,方才那点小窃喜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怎同样的衣服,穿出来区别那样大?

 虞襄一本正经的指指她口“要不,我往你这里两个馒头,将布料撑起来?”

 九公主眼睛一亮,拍手道“好呀,那样好看多了,我要是饿了还能拿出来吃两口。”

 想象着肥嘟嘟的少女将自己前的小馒头掏出来一口一口吃掉的场景,虞襄面容渐渐扭曲,然后趴伏在梳妆台上,将脸庞藏在臂弯里,肩膀剧烈耸动。

 九公主有些慌神了,走过去轻轻拍抚她“莲子糕,你这是怎么了?怎好端端的哭起来了?”

 虞襄肩膀抖动的越发厉害,桃红柳绿连带两个宫女早跑到院子里去,捂着嘴背转身,一抖一抖的活似筋了一般。

 九公主看看虞襄又看看窗外的丫头们,越发手足无措“你们都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没,没事,”虞襄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敢抬头,眼尾红红的,仿佛哭过一般,正经道“球儿,馒头捂在口会糊成一团,可难受了,咱还是别馒头了。这套衣裳好看是好看,你穿着却有些大,我帮你另外选一套,再化个妆,保证走出去人人都夸你漂亮。”

 九公主万般不舍的拉扯衣摆,听到最后几句才动了心,期期艾艾问道“真的吗?可以跟你一样漂亮吗?”

 “比我还漂亮。你是红花,我就是陪衬你的那片绿叶。”虞襄捏捏她嘟嘟的手。

 “不,咱们两个都是红花。”九公主十分认真的反驳。

 虞襄大乐,搂住她脖颈左右摇晃,末了在她脸上狠狠亲了几口。

 西厢这边言笑晏晏,正房却是云密布。虞妙琪离开几人视线后便放下捂脸的手,眼中哪有半滴泪水,只余满满地怨毒。她顺着平坦的小路往回走,看见台阶两旁用大理石铺建的滑道,忽然讽刺的笑了。

 在这永乐侯府中,没有铺满碎石子的小径,只有光滑平坦的道路;但凡遇见台阶,必定伴有滑道;每个房间的门槛,中间那截必定会被填平。这一切繁琐地改建,不过为了让虞襄的轮椅能轻轻松松抵达侯府任何地方。

 她没有‮腿双‬,却能在侯府畅通无阻,没有血缘关系,却能博得所有人的宠爱。不似自己,明明身体健全,明明着同样的血,却无法在此处立足。

 这是‮么什为‬?又凭什么?

 虞妙琪顺着滑道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被抠烂的掌心洒下一路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我的壕们,也感谢所有支持正版的朋友,么么哒!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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