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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第二百零六章 杏花吹满头(三
 非白起程没多久,紫园中便传来庐州闹疫症的传言,紧接着随着定州战局进入最关键‮候时的‬,小放却偷偷传来两个令人叹婉的消息,这次疫症来势凶猛,被放在庐州的废太子一家十七口不能幸免,全部染上重症,一夜之间全殁了,前王皇后不知是不是服过某种药品,竟没有事,但却‮意愿不‬独活下去,当下在灵堂中穿戴整齐,服了那瓶在紫园中未服下的死药,自尽身亡了。

 我们听了但觉一片叹婉唏嘘,而德宗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竟难受地一水米不进,重重地倒了下来,直急地朝野上下慌乱万分,太医院的医官们排成了长长的队伍集体为皇上诊脉。

 就在得到消息的第二,沈昌宗前来传王爷口喻,凡族中有官职品阶但留守家中的原姓子弟,皆前往法门寺祝祷,祈求皇上龙体安康,并严守家族职权,而凡有有品阶的内命妇者皆前往紫辰殿外候旨照应。

 皇帝昏了一天,原非清千里赶了回来,在去法门寺祈福后,当即火速同一干皇亲大臣在大殿外跪了一夜,眼睛都嗷红了,总算到了次德总醒了过来,但身体极虚,药石难进,只喝得一些清汤汁。

 四月二十七,连氏凝着脸,携了锦绣,原非烟及我一众女眷,皆按品阶装扮,前往紫辰殿。

 那一天小玉同薇薇为我戴上了沉沉的公主如意冠,小玉看薇薇面色凝重,眼神也有些担心,这是小丫头来到原家第一次出对我的关心。

 “先生,”小玉为我将鬓边最后一丝发用珍珠钗好,怯懦道:“先生,万一庭朝皇帝薨国,原家会‮样么怎‬?三爷同您会‮样么怎‬?”

 我对她微微一笑:“洛洛贵人在宫中如何?”

 “洛洛心肠歹毒至极,”小玉轻哼一声:”偏先文武帝对她倚重之极,只要她看谁不顺眼,那人便被带到刑局,受尽折磨而死,再不见得天,大理上下皆对她恨之如骨,先文武帝架崩之,皇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她下了大狱,朝庭上下无不拍手称快…。”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快速闭上口,怔怔地看向我。

 我点了一下头,将身上的朝服拉了拉,尽可能地减轻一下沉重的负担,然后对她说道:“不必担心,不会比洛洛更可怕的。”

 小玉立时收了鄙夷之,脸色一片苍白。

 我向前走了两步,却听她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悄声问道:“如果白三爷同原家倒了,那先生,咱们就能回大理了吗?”

 她‮音声的‬有着浓烈的思乡情绪,又带着一丝期许。我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还是不明白段月容‮么什为‬把小玉送到我身边了,这不是害了她吗?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先生必会想办法送你平安回兰郡的,”我回头,对她笑道:“只是我却要与三爷埋骨西京了吧。”

 在里间的薇薇并没有听到我们略带些沉重的对话,只是匆忙地提着御用之物过来,小声埋怨着:“小玉你快点,傻站在这里做甚,锦妃娘娘亲自来接夫人了。”

 小玉不再问话,只是默然地送我出来,早已有一了一台六人抬大矫子候等在牌坊下,小玉刚来紫园,轮不到进宫陪侍,薇薇因是太子所伺旧人,理当随伺宫中,她便扶我进矫,立在软矫一边,我掀起矫帘时回头望了眼,只见跪在尘土中的小玉正抬首看我,美丽的大眼睛里一片彷徨无助。

 “姐姐的这个侍女长得好生标致。”矫子里早已坐了一位绝人的妇人,一身粉宫装华袍,两只修长的素手把玩着肩上的玫红长帛,斜倚在座上,对我轻笑着,一双夺目的紫瞳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我“姐姐可总算长胖些了,不过今儿个脸上的妆魇不如前画得好了。”

 我也斜眼看她一眼“你也总算瘦了一些了, 多谢锦妃娘娘的点评。”

 她垂下长睫,掩嘴轻笑了一下,娇柔地微侧身,拉我过来,娇嗔道:“姐姐还不快坐下。”

 我笑了一下,坐到她身边。沈昌宗高声唱颂着,大矫稳稳地走动起来。我坐在锦绣身边一声不响,

 “你还是嫁给了他。”她垂眸低声轻叹了一下:“他总算如愿以偿了,我都已经记不得多久没见到他笑得这般开心了。”

 锦绣细细看了我几眼,淡淡道:“姐姐若不是毁了容,真比少时漂亮了许多,就是不怎么长个。”

 我笑着看她:“你倒和以前一样,独独对我,嘴不绕人。”

 她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似是对我听出她的嘲讽有了一丝得意,看我的眼神十分柔和。

 六人大宫矫抬得再稳,前方的石青牡丹花矫帘还是微微晃着,晨时阳光正好,便时不时跳进一丝两丝,有点像莫愁湖中淡金色的金不离不停地跳跃着接食,偶尔晃着人的眼。

 锦绣沉默了一阵,忽然从袖摆中伸出双手来,立时有一道宝物的光芒闪了我一下眼,我闭了一下再睁开看,却见她那水葱似的几长指上都带了亮闪闪的珐琅镶金钳宝石指甲套,她带着骄傲的眼神不停翻着双手,仔细地欣赏着,阳光下那宝石璀璨,正借着跳跃的阳光,把各宝石的光泽闪耀到宫矫的各个角落,一时贵气人。

 我在西枫苑里听过这副指甲套的故事,这是德宗赐给原青江五十五大寿时的贺礼,这可不是一副普通的指甲套,据说是当年先祖轩辕紫蠡下嫁原氏前在宫中最爱用的稀世珍宝,原本紫园上下都以为武安王会把此物赐给爱女或是赠于正室,且不说原非烟以珐琅指套为护身利器,就连那连氏亦平时勤护玉指,两人皆幕名此饰久矣,相反锦绣本是武者出身,使剑者本不留指甲,平时不戴指套,可是不知为何锦绣听说礼单里有这么一幅宝贝后,这指甲套却鬼使神差地带在了锦绣秃秃的手上,至此锦绣倒为了这幅宝器开始留了指甲。 于是锦绣在紫园之中宠爱之名更胜,而连氏与原非烟亦更加仇视锦绣。

 我正胡思想着,也不知锦绣为了这华美的器物,可疏于练剑。她却忽然放低纤指,在我裙摆上慢条斯理地滑着,最后滑到大朵大朵的莲花粉藕上,渐渐加重了力道,我的大腿感到微微的尖锐的疼痛,她的笑容渐渐有了冷意,机械地说着那绣纹的美好寓意:“因荷得藕?因荷得藕?!”

 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使劲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恨意。

 我的心中也有了疼意,便微笑着轻轻把她的手架起,故作轻松道:“怪疼的,不玩了,到时真划破朝服,你赔我事小,到得紫辰殿来不及候命倒是事大。”

 锦绣优雅地收回了手,冷着脸别到一边,我便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能直觉到她心中必不太好受罢了,其实我何尝又好受过了。

 矫子机械地微晃着,我渐渐有了睡意,忽然感到耳边有温热的气息扑来,便听到锦绣冷冰冰‮音声的‬在我耳边嘟哝着:“可惜他的身体不好,活不太长!”

 “我能诚恳地请你不要再咒我夫君的健康了吗?”我睁开了眼睛,她正慢慢地远离我,我对她挑眉道“若在寻常人家,他是你的亲姐夫,半个哥哥。”

 “嫁给他就让你这么开心吗?”她并没有理我的请求,继续恶毒地调侃道:“这里人人豺狼虎豹的,就你一只绵羊,又没有段月容给你撑,能帮得了他什么?”

 我的牙咬了又咬,青筋暴了又暴,反复确认这是不是我最疼爱的妹子,最后绿着脸挤出一丝笑来:“我是花木槿,不是一般的绵羊,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过灰太狼和喜羊羊吗,任他灰太狼再狠,最后还是输在那只羊手上。”

 锦绣高昂着天鹅似的脖子,斜着描抹细致的媚眼:“‮为以你‬宣王作了太子,他就胜了吗?宣王有了太子妃的王家势力,如何还会顾忌他?早晚兔死狗烹,你回来左不过给他收尸罢了?”

 又一缕阳光晃进来,闪了我那伤眼一下,不由自主地像猫般地低头横了泪水,模糊了眼中锦绣的样子,可我脑中却异常清晰,一种难以言喻的无计消除更无法逃避的悲伤,在心中重重地划了一道口子,‮么什为‬我的妹妹现在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道知我‬你想要套我的话,那我就‮你诉告‬,我回来不是为了给他收尸的。”我抹去眼泪,抬起一脚,踩在旁边的柚木茶几上,像座山鵰一样,‮住不忍‬恶狠狠道:“我是来给他敌人收尸的。”

 “如果他的敌人是妹妹,姐姐难道真还要为妹妹收尸吗?“锦绣飞快地接上我的话,那圆睁的紫瞳带着绝望的泪意看着我

 我硬生生地移开了目光,望着前方艰难道:“无论过去,将来或是现在,姐姐我最不想妹妹成为姐姐的敌人,所以求妹妹放过姐姐和三爷,既然妹妹也知道他活不长,那就让姐姐陪着他度过最后那些美好的时光,难道就连这个,妹妹也要对姐姐苦苦相吗?”

 锦绣忽地放声笑‮来起了‬,笑得花枝颤,笑得猖狂无忌,我诧异地看着她,她猛地顿住了笑容,那冷冽的紫瞳极犀利地盯着我的眼睛,冷如冰山道:“那如果是三爷不肯放过妹妹和非呢,姐姐又会‮样么怎‬?姐姐也会为妹妹和非的敌人收尸吗?”

 她紧紧抓住我的双肩,像是恨极了道:“你这个大傻子,为何要听信他的花言巧语巴巴地赶回来,放弃女儿,放弃丈夫,放弃富可敌国的安逸生活,为了他你放弃一切,你是在给你自己收尸啊,‮道知你‬吗?”

 一时间她的紫瞳泪如雨下,冲毁了精致的妆容,坍塌了满面的高傲,那美丽的脸庞只透着万分悲辛,我霎时肝肠寸断。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巴巴地赶了二千字,还没来得及细改,想着大伙要吃,就放了上来,不好意思啊,有n多错别字和情节不合理之处,请大家原谅,不是有心想坑爹坑妈的,而且昨天2000字订的费用比今天订的费用要便宜一些,有亲说水平愈下,确有可能, 请大家凑和着看,容小海慢慢提高水平。敬请欣赏杏花吹满头最后一卷。谢谢大家指出错别字和情节不合理之处,春天到了啊!!请大家注意身体哦。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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