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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贰拾陆
 从第二天起,孙茗也就不回那间临时寝殿去睡了。

 相比较起来,李治这边还更习惯更舒服些,况且,每李治一回府,就先回书房,见面的时间就更多了。反正她原本也是宅在屋子里,也不出去,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李治也没提起叫她回去这茬,由着她住在这边。

 太子妃那边是不敢与李治说,萧珍儿是没胆子说。孙茗也就安心地待了下来。

 既然孙茗在太子这边住下来,花枝花蕊就把花萼花椒都喊来服侍,随侍的还有吉祥和赵意两个内侍。

 因昨惨遭李治的,害得她浑身筋骨都活泛不开,只觉得又酸又软,等她下了,都早已过了午后。

 花枝随侍在一边,见孙茗起身的样子,就与花蕊一道服侍,顺便提了句:“今晨,高公主使人送了礼过来。”

 孙茗一脸的莫名和惊讶:“送我?这却为何?”

 花枝低着头回道:“婢子哪里知道,不过听说娘娘未起,就将东西留下了。”

 孙茗点了头,也不着急,只让花蕊继续为她梳妆。

 许是心情好,李治在她身上又卖力,是以一起,面色身上皮肤都地能掐出水来似的,粉粉地透着莹润。

 花蕊为她敷粉描眉后,又贴了花钿,涂了桃花的胭脂,点了红,这才方罢。再取了一旁的托盘里的璎珞和香囊佩戴,拿了铜镜取给孙茗看妆。

 等一切妆点妥当后,孙茗这才对花枝颔首:“叫进来看看吧。”

 花枝会意,退出后一声传唤,就即刻有四个侍婢捧着两大匣子进了屋子。

 花枝亲自打开两个匣子,然后退后,给孙茗瞧了个仔细:一个里面是套墨和莹白色亮和田玉制成的棋子,底下是座玉髓棋盘矮几;另个匣子独独放了一个卷轴,打开一看,竟是大书法家卫夫人的《名姬帖》。

 好名贵的礼物!

 “可惜了…”高公主恐是见走不通李治的门路,想从她这边下手,吹吹枕边风…定然以为她孙府书香门第,上下只通雅物,就送了棋和字,的确也是名贵,只是…只是她非雅人罢了。实在是可惜了…落到有爱好之人的手里,才会发挥它们最大的用途…

 孙茗看了两眼,还是把东西放回去匣子里,叫人把它们放在一边。

 如此名贵的物件,她是‮道知不‬怎么回礼的,只好叫李治来问问了。

 就这空档,花蕊已经带着针线房的婢女进来,为她量身,在春日里裁几身衣裳。何况,两位公主已经邀了她聚会,实在该备上几身新得款式,皆因长安的服装过时地太快了…

 正巧,太子还着人拿了几匹贡缎出来,是俗称的缎纹面料,据说制造工艺是极为复杂。

 作为太子府上的妾,每季衣物都有定量的,想要额外的制几套成衣或是打上几套收拾,一般都动用自己的私财。不过目前为止,孙茗用的都是太子的“宠爱”

 所以说,牢牢霸者太子才是出路嘛…孙茗喜滋滋地想着,觉得老占李治的便宜也不好,还是让厨房做些好吃的来犒劳他吧~

 用了午膳,她也无事可做,花蕊就把花萼叫进来,与孙茗一道制起胭脂来。

 这个季节桃花开得都好,用它来做胭脂或者面膜来都能美容。原先孙茗也是一概不知的,只是听几个婢女说了这件事,才提起兴趣来。

 普通的丫头自然没钱去置办什么美肤化妆品的,所以天然的花朵就是最好的材料了。

 当然,孙茗也没叫她们吃亏,制好的胭脂只自己留了盒下来,余者都往下分下去了,还赏了些果子给她们顽。

 其实,在这个年代,稍微有些身份的人,要打发时间实际上是很容易的,有钱又有闲,什么做不了?何况底下都捧着你,总有人帮你出主意…

 把胭脂撤下去以后,花蕊就抱着娘子进来了。

 孙茗一眼看见这傻呼呼的胖猫叫着,一副活泼快的模样,就接过猫,抱到一边的贵妃椅上。

 贵妃椅是因孙茗暂且在这里住下了,就叫内侍从她屋子里搬过来的,连带上面铺着的白虎皮毯也一并带过来了。

 往贵妃椅上一躺,那猫也舒服地打了滚,一只爪子抓着孙茗的手指玩。

 李治正好进了屋子,见孙茗懒洋洋地躺那里,也凑上去,往边上一坐。王福来有眼色地带着花枝花蕊下去了。

 “九郎。”孙茗也不玩猫了,起了身就勾着李治笑:“怎么回得这么早?”九郎什么的,昨天喊了一夜,早就已经‮道知不‬羞了好吗!

 李治是一脸的受用,由着她贴近:“自然是因为想着你。”这样说着,拿手碰碰她的脸,又为她理了理鬓发。

 “又哄人…”孙茗羞涩地一低头。

 “嗯,确实是哄你玩的。”李治逗了她一阵,就说:“今夜长安城赛花,想不想去看?”

 自然是想的,孙茗两眼放光,点着头:“你都‮道知不‬,我一整天待着,人都快长草了。”

 “我怎么听说,你很是玩了一天。”

 “胡说…”

 ‮人个两‬闹了一阵,孙茗就起身,让花枝花蕊服侍着换了身杏配着的齐襦裙,系了条朱宫绦,一袭同披帛围在臂间。

 “这颜色把阿衬得真好看。”李治不吝夸奖道。

 因孙茗年轻,肤又白皙,合着鲜的颜色就特别惹眼。

 孙茗笑着接下夸赞,又挽着李治,笑盈盈道:“九郎也是玉树临风,风倜傥呢…”

 …

 两人出行也不带上很多人,同行的都是身着常服的侍卫,但是大哥,你们一个个孔武有力,还带着佩刀,傻子都知道主子身份不简单啦!

 不过为了方便照顾孙茗,也带上了花枝。

 夜上长安,正当意。今夜的长安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道路两旁挂着灯笼,也有很多官宦人家出行打着灯的。满城的吆喝声、细语声、笑声…

 这就显出侍卫大哥的好出来了,孙茗挽着李治行走间,身边总是有很大空隙。

 今夜要比寻常热闹,路边摊贩摆放和贩卖的都是以花为主,有盆栽,也有绢花…一到春天长安城每家每户都把种的品相姣好的花拿出去赛花,各家都种花,然后比花魁。

 唐代人爱花,尤其今夜,时常看到娘子髻以花为饰,也有郎君戴着花。在这里,偶然间看到男子戴花其实是很正常的,只是孙茗看不习惯…

 其实这确是她孤陋寡闻了,古代民间男子戴花自不待言,为官者一样戴花,而且有过之无不及。皇帝赐大臣戴花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比如李隆基时游宴,某大臣遵旨赋诗,其中有”飞埃结红雾,游盖飘青云”之句。唐玄宗十分赞赏,遂以御花亲之巾上。此事深为时人所羡慕。唐中宗也在立春日赐近臣戴过彩花。

 两人途经一个花架子,一边站着个幼子,与他阿娘在那里卖花。

 因这小孩虽衣着朴素,身上还打了几个补丁,但俩眼圆溜溜的可爱,看着他们竟也不惧,引得孙茗上前,拿起架子上的一朵朱牡丹绢花。

 那摊贩娘子一抬头,就看见华服公子,身边伴着天仙美人,附近一溜儿的没一个靠近的普通人家,一看即知,定是非富即贵,诧异间竟是不敢说话,唯有她身边的稚子开口。

 “你们买花吗?”

 李治笑起孙茗来:“阿这是做好事了。”

 觑了他一眼,把花拿到鼻间一嗅,只是淡淡的寻常香料,然后笑着与那幼子说:“还不快谢谢这位郎君光顾~”

 孙茗身上可不带银子铜钱,拿了花就往前行去。当然,李治身上也没有,自然有身边的王福来上前,丢了两个铜板…

 李治跟上去,与她讲道这个赛花节:“你这里看到的,都是普通的低廉的货,品相极佳的都拿去赛花了。但若有更好的,都藏着还来不及。不过也有人,为了参与花魁赛事而去购佳品。”

 这种习俗孙茗并不了解:“赛赢有什么好处?”还能有大奖不成?

 但她这一问,就又被李治取笑了:“那你说,那些才子斗诗是为了什么?”

 哦…瞬间秒懂…

 纯粹吃了撑的,拿来作消遣好吗。无非是寻个由子,热闹罢了。此时民间多得是此类风俗。

 李治拉着她又往一处去,聚了好几圈的人墙,里面搭了高台子,远远瞧着都是被花海包围的景象,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琴瑟糜音。

 李治笑道:“今夜定也请了乐姬捧场,说是赛花魁,若没有美貌娘子,岂不是失了趣味。”

 孙茗一听李治竟是起了看美人的心思,也不着恼,只斜了他一眼,嗲声道:“好风的九郎~”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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