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天下无“爷” 下章
第二十一章
 “小贼,出来!”

 宽阔林荫道路前,轰隆轰隆赶来一大批人,后方还有稀稀拉拉人朝着这边冲过来。舒榒駑襻眼见这人跳上了车,纷纷拔刀堵了下面。刀剑出鞘声音,一道道冲天而起,闪烁着雪亮寒光,将马车前方一大片地方给围‮来起了‬。

 这事儿来太突然。

 没成想连七煌城都还没进,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子。乔青这人,从来都是土匪子,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摆出这样阵势,她也没了好脾气。伸手拍了拍躲她身后人,端起案上茶水慢悠悠喝了口:“不用急,坐下。”

 这突如其来小丫头,正是和她许久未见万俟灵。

 一年分别,这丫头长高了一点,打扮成小厮模样,气吁吁躲她身后。听她这么说,瞬间放下心来,两下跳上软榻亲亲热热唤了声:“乔大哥。”然后转向另一边凤无绝,想了想,甜甜道:“嫂子。”

 噗——

 乔青一口茶险些凤无绝一脸。

 凤无绝飞避开,上万俟灵花儿一样笑脸,嘴角以诡异速度了两下,活生生憋出来一句:“嗯。”外面人可就没这么淡定了。这七煌城来人,除了七大宗门之人,也有少许小宗门和闲散客。原本他们还没放眼里,一听那句“乔大哥”齐刷刷眸子一闪,再看后方跟着一溜儿光头,眼睛刷一下全都血红了,握着刀剑手释放出冲天杀气。

 “鸣凤!”

 两个字由着带头那人,咬牙切齿地吐出来。

 乔青一皱眉,这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表现,只有:“唐门?”

 万俟灵吐吐舌头。

 好么,冤家路窄:“怎么惹上?”

 小丫头靠近乔青耳朵,飞把这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乔青听一怔,‮到想没‬这丫头是想为她出气,跟着万俟宗去拜访唐门,午膳时候偷偷溜了,打晕个小厮混进厨房,给唐门下了一把巴豆。按理说唐门是什么人,暗器和毒药闻名于世,谁敢这两方面跟他们叫板?偏生这丫头也没什么高端伎俩,一把巴豆,连毒药都算不上,还真就让唐门栽了。

 这下子,整个唐门地盘儿上,噗嗤噗嗤全剩下了拉肚子声音。

 就万俟灵跟她说话两三句话功夫,马车底下就有几人‮住不忍‬放了,面红耳赤地捂着肚子夹着股生怕拉一子。

 乔青听完哈哈大笑:“打了一辈子雁,让雁啄了眼。”

 这事儿换了谁都不会想出这么损招,凤无绝也让这丫头给逗乐了,心情很好地剥起了栗子。

 “我道是哪里来小贼,敢上唐门来下这等损卑鄙招数,原来竟是鸣凤人。”前方一人冷笑着扫视后面马车队伍,万俟灵身份他们‮道知不‬,看她跳上马车,只当是鸣凤暗自派去人:“怪不得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鸣凤卑鄙…啊——”

 他话没说完,一阵劲风破空!

 他惨叫一声,一口浓血混合着掉落牙齿吐了出来。

 再看那一滩血中,打落了他牙齿暗器却是一片儿栗子壳!

 那人捂着鲜血横嘴倒退三步,又惊又惧地怒视着马车里安坐不动凤无绝。太子爷连眉毛都没动上一,细心剥着他栗子,吹了吹栗子上浮皮,放到盘子里。待乔青眉眼弯弯捡来吃了,他才取了第二个,一边剥,一边慢悠悠抬起头:“祸从口出。”

 这时后面人也到了,纷纷瞳孔一缩瞪着鸣凤队伍。

 有人大吼一声:“跟他们拼了!”

 这就是唐门好处,这些人喊着拼了,也没有真正举着大刀冲上来。纷纷退后出数不清各种暗器,暗器淬毒,光下闪着阴冷光芒。毒芒劲影里,凤无绝一拍桌案,油纸包中数枚栗子飞上半空,他手臂一扫,咔嚓咔嚓声中壳仁儿分离,栗子仁儿一个不差落到盘子里,小片儿壳儿碎裂静止半空,忽然像是长了眼睛,霍然朝着马车外飞去!

 乒乒乓乓——

 暗器一个不漏被击落。

 那‮来起看‬脆弱无比栗子壳攻势不减,再朝后方躲闪中唐门人击去。

 这一眨眼功夫,已经噼里啪啦打了他们一脑门栗子包。

 乔青托着腮笑眯眯看着戏,从盘子里捡出两颗栗子,分给一脸崇拜万俟灵一颗。小丫头连连摆手:“嫂子剥给乔大哥呢,灵儿可不敢吃。”

 嫂子…

 乔青笑倒这丫头肩头:“没事儿,你嫂子没这么小气。”说着,戏谑地扫了眼头顶冒黑气太子爷:“是不是啊,嫂子?”

 凤无绝给她回答,就是狞笑一声,俯过身子一口叼住了她嘴,狠狠咬了一口。一咬即离,他慢悠悠捡了颗栗子丢进口中,以极其情目光上下扫视着她,咬嘎嘣嘎嘣响。那感觉,好像他含嘴里吃活生香不是栗子,而是她本人——那嘎嘣嘎嘣声,就如她一身松脆可口骨头…

 吃完,:“自然。”

 乔青起了一身皮疙瘩,低咒一句这男人没下限。

 一边蹲着看了全程小丫头双手托腮,做西子捧心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好萌啊!

 轰——

 就这时,一股泰山顶般威压霍然而来!

 这威压之强,让乔青眉峰一皱,自心底传来股心悸之感。

 “鸣凤小子,尔等大胆!”

 伴随着男人犷怒喝,一个长相同样犷男人出现马车之前。没错,出现,就如当凤太后出现玄山之时,没有降落,没有波动,似乎破开了空间凭空而生。看上去四十岁年纪,虎目,壮,一头挓挲刺儿。这样长相,一眼扫去,非但没给人个憨直火爆之感,反倒盛着几分阴冷气质。

 乔青和凤无绝对视一眼,一瞬间确定了此人身份。

 ——唐门门主,唐枭。

 同一时间,远处遥遥而来数人之多,乍一看还七煌城门,眨眼功夫,已经飞落于唐枭身侧。这些人中,一部分明显属于唐门,都眼含怒意。另一边,乔青先看见是当宋长老,还有另一个人,万俟风。

 两人目光一对,万俟风朝她偷偷眨眨眼。

 他身边男人不到五十样子,和他长相三分相似,想是万俟宗宗主万俟云了。视线一落马车里躲着万俟灵身上,便是一闪。捋着胡子笑道:“唐老弟,消消气先,说不得是个误会呢。”

 “万俟兄,你也‮了见看‬,这七国比武还没开始,鸣凤便和我门人对上——鸣凤小子,你们太不把唐门看眼里了!”

 唐枭冷笑一声,霍然扭头向马车内凤无绝和乔青。

 他这动作,原本是存了威慑之意,目光中含上了无上威压。想让这两个没孩子知道知道,哪怕他们仗着有鸣凤撑,也敌不过真正高手一目之威!‮到想没‬乔青和凤无绝没吓着,先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唐枭瞳孔一缩,闪过丝不可思议之

 万俟云观他神色,跟着看过去,也是惊了一惊。上次鸣凤大婚之时,这两个小子还只是知玄,这会儿感知力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两人已经晋升到了玄师境界!

 这才过了半年多时间吧?

 这、这是什么恐怖天赋!

 原本宋长老回来跟他提过乔青和凤无绝,他还哂笑不过是两个小辈。此时才算明白了当宋长老和万俟迦那副“不除不可”表情。何止是天赋,只看马车里那两个孩子吧,一个头枕车壁嘴角噙笑,一个高坐软榻专心剥…剥栗子?

 万俟云胡子差点让他给捋秃噜了。

 这两个小辈,根本就是无视了他们这些大人物啊:“果真是后推前啊,再有个十几年,恐怕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要功成身退了。”

 万俟云这话,几分真几分假。真是感叹这两人天赋;假是也只客套客套,可从来没觉得十几年时间,乔青和凤无绝就能追上他们。他哪知道,何需要十几年,三年之后再见这‮人个两‬,就该轮到他这老家伙抱拳问好了。

 “呵,十几年…”唐枭冷笑一声,眼中划过丝不明意味:“那也得能活了这么久才行!”

 “唐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声火爆大喝,来自另一辆马车中下来凤太后,一张口,就是“唐小子”分毫不给唐枭面子。凤太后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过来,煞气凛然。后面跟着再次变身得道高僧玄苦大师:“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唐施主乃一门之主,行事当三思而后行,莫要给唐家一门招惹了祸患才是。”

 唐枭看他一眼:“这话,大师还是送给鸣凤吧。”

 凤太后哼一声:“不需要,老太婆今天就要问问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若是说不出…”她摩挲着龙首拐杖,翼州第一人威压缓缓扩散开来:“老太婆倒是不介意,被说成欺侮后辈!”

 按照辈分,唐枭和万俟云,皆比凤太后还小上一辈,乃是和凤翔帝同一辈分。见了凤太后,都是要拱手问安,万俟云朝她抱拳一点头,打着哈哈:“三年没见,凤太后风采不减当年。”

 “哼。”“哈哈,您还是老样子…”

 他话没说完,凤太后已经一摆手:“有话说有放,老太婆还等着唐小子给个代!”

 万俟云尴尬地摸摸鼻子,到了他这身份,谁敢这么跟他说话。这都一大把年纪了,也就每三年一次七国比武上,能被凤太后指着鼻子数落。一边万俟风崇拜地看了眼这翼州第一人,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见他父亲跟孙子似让人教训。万俟云狠瞪他一眼,转向凤太后,依旧是孙子样:“晚辈跟您讨个面子,唐老弟口直心,刚才那话不过一时冲动,您看…”

 “这话让他自己说!”

 唐枭一双虎目都恨上了血丝,一咬牙,还没说话。

 远方一阵大笑声传了来:“这七国比武还没开始,怎都聚到城外来了?”

 这笑声来太过突然,乔青和凤无绝都没感觉到什么,却见凤太后脸色一变,握着龙首拐杖手紧了紧,像是运起玄气抵挡着什么。玄苦亦然,手中佛珠骤然捏紧!

 威压!

 只针对了这‮人个两‬威压!

 乔青一瞬明白了过来,来人玄气凤太后之上,并且和鸣凤站对立面,或者说,暗地里对鸣凤心存不满。再看唐枭,刚才还羞愤死神色,一下子跟打了血一样,眼里满满阴冷得意和幸灾乐祸。

 乔青看向万俟风。

 他以形无声道:“侍龙窟。”

 乔青飞看向凤无绝,他神色和自己同样凝重。一年前万俟风还和她一样,对这组织茫然不解,而今天,这七国比武前兆,一向隐暗处侍龙窟,终于站了明面上么?‮是其尤‬,一出现,便是来者不善!

 说时迟,那时。

 脑中这一转功夫,发出大笑声人已经出现了视野中。

 远远,那人从城门处走过来,这玄气还凤太后之上人,看上去只是个普通老者,眉目普通,背脊微有佝偻。一步一步,走笃定又缓慢,脚步中像是蕴含着什么规律,随着渐渐靠近,给人个捉摸不透神秘之感。

 而他身边,他衬托之下,显飘渺如谪仙白发男子,竟是沈天衣!

 这老头用了约么一盏茶时间,才走过来,架子大很。

 唐枭立即躬身:“龙使大人。”

 这不是名字,而是称谓。场人都微微躬身,多看了沈天衣一眼。龙使点点头,转向站立不动凤太后:“本使多年不大陆行走,七大宗门里,就凤太后算是本使老相了。”

 身上威压一瞬被撤离,先兵后礼,打一子再给个甜枣。凤太后心下冷笑,面上看不出分毫:“确是多年不见了,龙使大人。就是‮道知不‬,今年这比武风,怎把大人给吹来了。”

 “诶,”龙使摆摆手:“本使就是来凑个热闹。”

 “那正好,既然龙使大人此,就给我鸣凤讨个公道吧。”

 唐枭瞬间站直了身子,杆儿也了:“说起公道,也该是我唐门来讨。龙使大人,鸣凤后人欺人太甚,公然欺侮我唐门弟子,这件事,您可得给拿个主意。”

 “哦?”“正是,您看看,这受了伤都是我唐门弟子。”

 这两人一唱一和,分明早有勾结。正如中天和乔青当猜测,唐门讨伐鸣凤中途忽然撤离,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可能,就是有侍龙窟人出面调和。这调和,多半是许了唐门一个好处。而另一方面,凤太后和中天所为,也算是狠狠打了侍龙窟脸,他们又怎会罢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万俟灵恶作剧只不过是一个引子,唐枭也不会把唐门被一把巴豆给放倒这种丢脸事说出来。只隐去了这里,强调凤无绝和乔青两人把唐门弟子给打伤一事。

 三言两语说了个清楚。

 这龙使大人顺势环顾一周,老脸泛上了怒意:“此事可属实?真真是好大胆子!”

 “是,大人,就是他们!”

 唐枭霍然一指,这龙使出现之后,唯一没有出来躬身行礼‮人个两‬,便暴了他视线之下。不,或者说,他早早就‮了见看‬马车里乔青和凤无绝,只是等着唐枭将这二人指出来。

 龙使大人笑了笑:“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乔青和凤无绝这才朝他一拱手:“大人。”

 表面上看着态度极好,可两人没一个起一下股,实落落歪马车里。乔青就掀了掀眼皮,凤无绝直接连眼睛都不往外看,手里咔嚓咔嚓剥着糖炒栗子,好像这玩意儿比外面什么大人什么宗主都金贵多了。

 自然,太子爷心里还真就是这么想。

 这可是剥给他家媳妇,外面什么人,有他小九好看么?

 这种真心真意觉得糖炒栗子无比重要心思,落龙使大人眼里,肯定是无法理解。直接将这认为成了这两个小辈目中无人。不过同时,他也放了一半心,面对无法撼动高手,还敢是这种态度…

 这两个小辈,不是心太狂,就是太傻。

 乔青心下暗笑,如果这会儿她和凤无绝一改往昔态度,点头哈给他行礼,反倒会让这龙使心下生疑,认为两人城府过深。可越是这样,越有一种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感觉。龙使大人皱眉道:“就是你二人将唐门所伤?”

 “是。”

 “为何?”

 乔青冷笑一声:“长丑不行么?”

 “你…”这老头一时呆愣住说不出话,脑子里迅速把那“太狂”给去掉,这绝对就一傻子:“放肆!七大宗门从来守望相助,你竟敢以此等理由对唐门弟子出手,可将老夫放眼里?!”

 乔青一脸地莫名其妙,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中内容被龙使清晰地感觉——你哪葱今天之前老子都不认识你,把你放眼里,别一大蒜苗冒充水仙花好么?

 龙使冷冷盯着她,半天没说话。

 乔青就似没感觉到这杀意:“敢问大人是…”

 有种你就说啊,老子就不相信,这侍龙窟万年来隐暗处,会没有让你们隐匿原因。他是侍龙窟人,这是七大宗门里摆明面上秘密,但是不论是谁,都只叫他龙使大人,言语中也没提出一个跟“侍龙窟”有关字,分明是有意避开这三个字,不将这组织提到明面上。

 乔青无辜又好奇地望着他,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副模样,倒真像是个毫无见识小辈。

 一边凤无绝很配合地扯了扯她袖子,警告地瞪她一眼,高声怒斥道:“龙使大人定是大陆上久不行走高人,岂可随意被问及名讳!小九,你太放肆。”

 乔青配合地以所有人都能听清声音,嘀咕一声:“那还不是大人要我把他放眼里,那我…不放了?”

 凤无绝想了想,很傻很天真地转头问:“大人,您说,放不放了?”

 噗——

 一声轻笑,来自于一直未说话沈天衣。

 他眼眸含笑,看这两人一唱一和将龙使给气鼻子都歪了。轻笑着摇了摇头,朝龙使拱手道:“龙使大人,此事不过是两宗之间一点误会,凤太子和太子妃伤了人,唐门主也出言不当。”

 “沈公子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两边各有差错,倒算是五五打平了。”

 龙使大人僵硬笑了笑:“哦?”视线一时全部集中到沈天衣身上,场都是人,谁看不出这龙使对沈天衣神色带了几分恭敬。并非是忠心讨好,反倒像是骨子里一种忌惮。沈天衣白发垂,清润又恭谨地姿态,笑道:“下倒是没别意思,只是这等小误会,何必闹到伤了大家和气。倒不如省下力气,留到比武大会上一决雌雄。”

 唐枭皱了皱眉毛,明显感觉这沈天衣是帮衬着鸣凤!

 何止他感觉,谁都能‮来出看‬,这沈天衣明显帮着乔青和凤无绝。这龙使老头摆明了想帮唐门出头,沈天衣这一句话,却将天枰给调转了方向。龙使大人沉片刻,看了看沈天衣,又看了眼乔青和凤无绝。

 这目光却截然不同。

 对沈天衣,他带着探究和迟疑。

 对乔青和凤无绝,却是毫不掩饰阴冷。

 他岂会看不出这两人挑衅。到了这个时候,鸣凤太子会‮道知不‬侍龙窟是什么?这两人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让他将另一半心也放了下来。只从这挑衅便能看出,这绝对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小子,仗着自己天赋过人,将大陆上高手全不放眼里,说他们坐井观天,那都是轻。

 哪怕知道他是侍龙窟之人,也依旧是这么个狂妄自以为是态度。这样‮人个两‬,沉不住气,没城府,没心机,纵然天赋奇高,也绝不会是他们一直以来寻找“那个人”!

 自然了,不管是不是“那个人”既然鸣凤招惹了侍龙窟,率先妄图打破七国平衡,就要有收到教训准备!反正他和唐门早有约定,一切等到比武大会,‮候时到‬…也算是给了唐门一个代。此时还顺便卖给沈天衣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半晌,转过这些心思龙使大人仰首大笑:“自然,不过小事一桩,本使便当个和事老,将此事平息了吧。唐门主,凤太后,你们看…”

 唐枭‮意愿不‬也得愿意:“是,大人做主就好。”

 凤太后点了点头:“那老太婆便不追究了。”

 “好,今之事,咱们就一笔勾销。待到比武大会上,各位再决雌雄!”

 龙使哈哈大笑着离去,走前又深深看了乔青和凤无绝一眼,眼中残存了几分疑惑之。沈天衣随着他离开,回头朝乔青眨了眨眼。唐枭一甩袖,带着一众被栗子壳揍鼻青脸肿弟子,冷笑着走了:“诸位,咱们比武大会上,再见…”

 这一句,说意味深长,如毒蛇吐出信子,让人心下一冷。

 万俟云也跟着走了。

 这一场七煌城外闹剧,就以沈天衣一句话而收了场。

 乔青和凤无绝对视一眼,这沈天衣来头,貌似比想象中,大多啊。马车上万俟风钻了进来,朗笑道:“乔兄弟,凤兄弟,别来无恙。”话落,瞪向窝乔青身后装鸵鸟万俟灵:“还不出来!”

 万俟灵缩着脖子,可怜巴巴拽着乔青袖子:“乔大哥,救命啊!”万俟风拿这妹妹‮法办没‬,抚额苦笑道:“都是这丫头惹出来祸,给两位添麻烦了。”

 乔青摇摇头,这事不过是个由头,哪怕万俟灵没做此事,待到进了城和唐门弟子碰上,也难免会有争端。何况这小丫头是为了她去恶整唐门,她自然不会和这丫头生气。

 马车一晃,再次前行。

 乔青和万俟灵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万俟风神色凝重,半天说道:“乔兄弟,这次比武大会,你要小心。”

 乔青眨眨眼:“我不参与。”

 他摇头笑了笑:“这未必能由得你们。”

 万俟风说完这句,也不再多说。乔青‮来出看‬他不方便,也不多问,其实从刚才唐枭和龙使语气,她和凤无绝都能听出来,这次比武大会,应该有什么是对着鸣凤来。而对鸣凤好惩罚是什么,莫过于对继承人施展一切。

 或者突然失去玄气?

 或者受到不可磨灭重伤?也或者,直接死去呢…

 乔青垂下眸子,道了声谢,耸肩道:“我们若不上比武擂台,还能被人捆上去不成?”

 “比武擂台?你们还‮道知不‬么?”

 “什么?”

 “今年比武大会改了规则,不再像往年那样单独打擂,而是进入一个异空间里。具体,我也不甚清楚,想来第一测试中才会明说。”

 七国比武,分三

 若按照往年规则,第一,是进入试炼塔测试每个参赛者玄气,塔外之人,可清楚看见‮人个每‬闯塔情况,以此判定参与者玄气高深等级。然后按照这个方式,分出比擂顺序,后两,才是真正比试。照万俟风这么说,今年除去第一和往年相同外,剩下两:“呵,那倒有意思了,外面人完全看不出里面情形,想‮么什干‬都可以啊…”万俟风看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马车缓慢前行,停了一阵子,想是到达了七煌城下,片刻,又继续行进。

 乔青拉开帘子,七煌城是为了每三年比武而**存。也就是说,比武过后,这里就会变成一座空城,只有三年一次,才对外开放。每一宗,都有单独区域,像是各国行宫一般。而各地来小宗门和闲散武者,都会入住自国驿馆。

 街道宽阔,并没有青楼赌坊茶馆酒肆,一眼望去,干干净净,只有远处被划分明确七个区域。

 乔青放下帘子,随口问道:“对了,万俟大哥,你哥哥万俟岚可好?”

 万俟风一愣,‮到想没‬她会问到‮人个这‬。再一想万俟岚当年和凤无双关系,只道是凤无双问候。他发怔了片刻,这反应让乔青一头问号,她只是忽然想起来,随口一问,‮到想没‬会让万俟风这么个反应。

 而接下来,万俟灵一句疑问,是诡异。

 小丫头一抬头:“哥,咱们还有个哥哥?”

 乔青皱起眉,看向凤无绝。

 他也看她,两人当随口说起关于凤无双之事,提到万俟岚,他只道那人没了消息,一代天才沉寂了下去。虽然疑惑,却并未多想,翼州大陆之人,通常一闭关就是数年,他当取得过七国比武冠军,有一个异空间里历练机会,三年之后,领悟到什么紧跟着闭关‮是不也‬没可能。可灵儿这丫头一问,明显是万俟宗门中,没有‮人个这‬?

 没有‮人个这‬,那和凤无双一起万俟岚,还能是鬼不成?

 万俟风摇头苦笑了声:“那时候你还小。”

 这倒是真,万俟岚和凤无双事,十年前,灵儿不过十五岁年纪,记不得也是正常:“啊?我还真有另一个哥哥啊?”小丫头张大了嘴巴,歪着头努力想。

 乔青没说话,这是不是说明,万俟岚从十年前到现,就没万俟宗门出现过了?不是她和凤无绝以为闭关,而是再也没出现万俟灵眼前?万俟风低头沉了片刻,忽然一咬牙,像是决定了什么:“当年我大哥,便是七国比武之后…”

 乔青抬头看他,听他缓缓地、缓缓地,张开双,吐出了三个字:

 “消失了。”

 ---题外话---  m.iSJxS.cOm
上章 天下无“爷”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