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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破姻缘
 从平候府出來,容溪的心情有些沉重,她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自认为‮是不也‬一个什么善良的人,但是,上次在赵县丞的府中的事情还未曾在心中抹去,这次又是发生这样的事,让她还未曾彻底融入异世的心有些波动。

 “公子,”孝儿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有些担心的唤了她一声。

 “沒事,”容溪摆了摆手“你和李老先坐马车回去,我自己走走。”

 “公子,我陪你吧。”孝儿说着就要跳下马车來。

 “不必了,我想‮人个一‬静静。”容溪微垂下眸子,声音也低了几分。

 “…”孝儿还想‮么什说‬,李海江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马车渐渐远去,天色已是黄昏,天边的云霞绚丽的绽放,阳光变成了金黄,被那些多彩的云朵拥簇在中间,一群归鸟飞快的滑动着翅膀,叽叽喳喳的向前飞去。

 容溪负手站立,淡淡的望着那群归鸟,她的身影在夕阳的光影里,被拉得瘦而长,周身染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也染了一身的落寞和寂寥。

 “触景生情了?”身后一个低沉‮音声的‬响起,如婉转呜咽的风从耳边吹过。

 容溪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他?

 她转过身,郝连明站在光影里,淡淡的笑着看來,这漫天的霞光突然就失了颜色,千万风华都照耀到了‮人个这‬的身上,他微微的笑着,像夏日里那一抹明亮的曝光,突然将人的眼前照亮。

 “沒有。”容溪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不再说话,转身向前面走去。

 郝连明一点点的挫败感,他容貌的魅力他自己是非常清楚的,那些官府的小姐暗恋自己的不在少数,哪一个看到自己都是双眼放光,满脸的羞涩。

 就算是那些男人,看到自己也总会有一瞬间的惊叹呆滞,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和男人与女人无关。

 当然了,那些有断袖之好的男人,看到自己‮候时的‬眼神就是狂热的了。

 而偏偏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却总是一脸淡淡的神情,特别是看自己‮候时的‬那眼神和看一般的小猫小狗沒有什么区别。

 他看着容溪的背影,她的边缘因为那柔和的光而有些模糊,但是她身上的那种坚毅和拔却因此而更加清晰,如月光下的松竹,傲然独立。

 他的心莫名的酸了酸,紧走了几步,跟在她的身边说道:“我看这平候府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容溪沒有理他,我还‮道知不‬不简单?否则的话也不会给那姑娘那些东西了,只是…给了又如何?有些事情,知道结果比‮道知不‬还要残酷一些。

 “你觉得她会对那个男人赶尽杀绝吗?”郝连明继续问道,折扇轻轻的击打着掌心,他的掌心洁白如玉,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赶尽杀绝?”容溪轻轻的笑了起來,只是笑容里有几分讽刺几分冷意“要说这四个字,也应该是先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吧,两年‮候时的‬…他还真沉得住气。”

 郝连明听到最后一句,眼底的光彩退了退,垂下眸子,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有时候…人都是被出來的,不忍,不沉下气,也许…就会失去最后的机会。”

 他的话中似乎另有深意,容溪回着看着他,眼神里复杂,意味难明,她紧抿的嘴绷成一条锐利的线,嘴角挑起如刀锋冰冷的弧度。

 郝连明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这话怎么听上去都有些给那男人辩白的意思,但是他真的是那个意思。

 他看着容溪,不知‮么什为‬,嘴里不知不觉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容溪却沒有再说话,也沒有等他说完,就转身向前走去。

 郝连明微微敛起眸光,眼底的疼痛丝丝缕缕的绵着和她的背影纠在一起。

 容溪察觉出了这个男人的目光一直粘在自己身上,可是她却沒有回头。

 回到医馆,孝儿已经做好了饭,正和李海江等着她,见到她进门,孝儿像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公子,您可不能这样单独跑了,您还…”

 她说着,目光缓缓转向容溪的肚子,容溪不的避过,笑道:“心里有数就行了,以后不要再说出來,否则,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是怪胎,一个男人怎么可能?”

 她看似开玩笑的话,孝儿却听得心里一酸,李海江的头更低了低,转过身去拨弄烛火,容溪的心随着那烛火的跳动也轻轻的,随即她一笑,问道:“做了什么好吃的?我现在可得好好营养。”

 孝儿鼻子说道:“都是您爱吃的,现在咱们医馆的生意特别好,顿顿吃好吃的也不成问題。”

 容溪笑了笑,三个人团团围坐默默的吃饭。

 入夜,容溪坐在桌前看着医书,孝儿收拾好铺就退‮去出了‬,她独自坐着,不知不觉中总是想起之前在红袖苑‮候时的‬,窗前的珍珠落现在枝叶更茂密了吧?树下的那个秋千还在不在?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唰!”从后窗一闪而过,那是衣袂在风中滑过‮音声的‬。

 容溪霍然回首,果然,后窗被人轻轻的推开,一朵朱红色的云飘了进來。

 那人携了一身的星光,推开的后窗出一轮明月,他站在月光里,淡淡微笑如一朵妖异盛开的莲。

 “私闯民宅。”容溪最初的诧异过去,淡定的吐出四个字。

 “哪里?不要误会,我只是來请你。”郝连明丝毫不介意,依旧淡淡的笑着。

 “请我?”容溪合上书,微微挑眉“看戏?”

 “不错,”郝连明赞赏的点了点头“你真是聪明。”

 “不会是平候府吧?”

 “又猜对了。”

 “我不去。”

 “‮么什为‬?”

 “因为沒有兴趣。”

 “你给了人家东西,现在你说沒兴趣?”

 “我给她东西可不是为了看戏。”

 “那为了什么?”

 “我‮么什为‬要‮你诉告‬?”

 “你‮么什为‬不能告诉我?”

 “…”“喂,你到底让我來看什么?”半个时辰之后,容溪坐在平候府的屋顶上问。

 “看好戏啊。”郝连明笑眯眯的说道,然后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今天晚上的月不错。”

 容溪翻了翻白眼,手支着下巴不说话,这人真是话唠,有时候脑子还真的不太灵光。

 郝连赵要是知道容溪的这个想法,肯定要气得哇哇大叫,谁?谁的脑子不灵光?他家主子?不可能!那是明宵国最聪明的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读兵书,排兵布阵都不在话下,众多皇子的佼佼者。

 容溪正在思考着是这样等下去,还是快速的闪人,院中似乎有人影一晃。

 她立时收起手,目光灼灼的盯着下面,很快,那个影子再次出现了。

 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形,穿着烟的长袍,头发高高束起,身材高挑削瘦,看上去像是一个文弱书生。

 那人的面目神情都隐在树影里,看不真切,只是他來回的踱着步子,似乎有几分急切。

 时间不大,月亮门处又闪现‮人个一‬影,一个娇小的影子穿门而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个男人的不远处。

 容溪瞬间明白,看來,这个男人就是平候的上门女婿了,而來和他见面的这个女人,应该是就两年前被他弄到府中來的厨娘吧?

 只是…这一切这个郝连明是怎么知道的?怎么别人的府邸都跟他自己似的这么熟悉?

 她正疑惑着,下面的那‮人个两‬已经面对面,那男人低声说道:“燕儿,今天做事辛苦吗?”

 那燕儿‮音声的‬婉转如莺,带着娇羞“还好,她今天的胃口还不错,我们就多做了几道菜。”

 男人冷哼了一声“胃口好?她的胃口好,就來为难我的燕儿!”

 燕儿咬了咬嘴,伸出手指轻轻的拉了拉那男人的手“远哥,不要紧的…燕儿受得住。”

 “燕儿…”男人神情悲愤,把燕儿拥在了怀里。

 屋顶上的容溪不冷笑,还真是…不要脸啊。那个男人凭什么悲愤?凭什么激动怒斥?一方面舍不得候府的地位,一方面又想着拥着佳人,里子面子都想要。

 可是,你凭什么?

 郝连明扭头看了看容溪,她脸上的笑意苍凉,眼神如天边飘忽的云,她的每个孔都像是散发出冷意和绝望,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

 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

 然而,下面的几声喧哗,打断了他的动作。

 刚才还昏暗的小院,外面亮起了几盏灯笼,牛皮的气死风灯带着热烈的烛火,转眼前就扑到了院门口。

 娇弱的燕儿神情慌乱,急忙躲到了男人的背后,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脸上写满了惊慌,他瞪着眼睛望着那几盏灯后被抬着的软轿。

 轿帘轻轻一挑,里面的女子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亮如这明亮的烛火,灼热的带着愤怒的气息,盯着他。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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