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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相讥
 容溪和冷亦修刚刚走到齐王府后院的一个小花园附近,便看到灯火摇动,脚步微响,有两人提着灯笼走了过來,前面那个是丫环的打扮,后面那个衣带当风,锦光动,明显贵气人。

 ‮人个两‬的眉目都拢在那昏暗的烛火里,前面的那个丫环不认识,后面的那个‮人个两‬却清楚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容溪微微的挑一笑,看着容秋的通体的打扮也知道她肯定不是去‮么什干‬好事,那眼角的得意之,像是清晨照到花朵上的一缕光,明亮人,她头上的首饰和身上的衣裙都是精心扮上的吧?这大半夜的,除了去惑冷亦维再就是看其它女人的笑话。

 而去找冷亦维的话,应该大摇大摆,昂首的走府中的大道,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和夜探王府的自己不期而遇?又怎么会是这样一种鬼鬼祟祟的姿态?

 容溪想了想,拉了拉冷亦修的手,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追上去,冷亦修冷着脸摇了摇头,他看到容秋那张脸就觉得恶心,想着自己之前的做的那些事,就越发想自己几个耳光。

 容溪抿笑了笑,手指轻轻的扫着他的掌心,眼神温软,让冷亦修不忍心再拒绝。

 容秋提着裙子,连绮在前面提着灯笼,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终于,远远的看到一个院落,周围种着不少的芍药花,虽然现在已经不是芍药开放的季节,但是枝叶繁茂,也可以想象得出之前花开怒放的情景。

 一线屋檐斜斜飞出,在这夜中如展开的翼,挑出畅而优美的线条,可以想见当朝霞当空,瑞彩千条的照來,这里一定优美的像是一幅图画。

 容溪冷冷的哼了一声,眼睛里的光芒幽冷毒“这个人竟然住这么好的地方!王爷也真是疼她了。”

 连绮急忙附和道:“夫人说得极是,若说那人不过是个侍妾,说破天也不过是副将之女,怎么能够和夫人您相提并论?她有一次居然还…”

 连绮后面的话沒有说,她住了嘴,紧紧的抿住了嘴,她垂下了目光,脸色在朦胧的烛火中沉静。

 “居然还什么?”容秋侧首看來,目光冷锐,她直觉那后面的不是好话,但是连绮却生生不住,不再说了,她心中的怒意比听到连绮说出來还要怒上三分。

 “奴婢…”连绮的脖子缩了缩“奴婢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的!”容秋眉梢一挑,似悬而未落的刀,冷声道:“她都敢说,你有什么不敢!”

 “左侍妾说…”连绮‮音声的‬如蚊蝇“她说…她虽然是副将之女,但是父亲的官职终有一是会升一升的,而夫人您…您的庶出身份,是‮子辈这‬到死都不会变的了。所以,将來这王府之中,到底是谁地位更高一些,还未可知呢。”

 连绮‮音声的‬虽然小,却如锋利的针尖狠狠的刺着容秋的心尖,疼痛和愤怒都如同雨点一般纷沓而來,瞬间席卷了她。

 身份一直都是容秋的隐痛,在她看來,若不是因为她是庶出之女,在身份上和容溪差了一截,当初应该嫁给冷亦修的人就是她了,若不是因为她是庶出之女,当初冷亦维当殿求旨,皇帝虽然当时赞同,但是最后仍旧只能让她坐一个侧妃之位。

 而这一切的一切,皆都是因为她只是庶出之女。

 她这样想,却容不得别人也这样想,任谁提起什么庶出之类的话題,就如同触到了她的逆鳞。

 她的目光狠辣,狠狠的盯住了那个院落,语气森冷道:“她当真这样说?”

 “正是,”连绮急忙说道:“奴婢不敢撒谎。”

 “那好,”容秋点了点头,眼中的厉光一闪“今晚就让那人好好看看,在这王府中,现在到底是谁说了算。”

 连绮又弯了弯,手提着灯笼在前,快步的走上前去。

 她垂着头,眼睑垂落挡住眼中的神情,只顾着愤怒的容秋却沒有发现,她眼中的那抹讥诮的光。

 而连绮的神情,却清晰的落入了容溪的眼中。

 主仆二人向着前面走去,容溪和冷亦修沒有动,看着她们走远,容溪低声说道:“这个丫环,好像并不简单呢。”

 冷亦修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这个丫头看似胆小谨慎,实则那些话却说得极其巧妙,总是在不经意处引起容秋的怒意。”

 “然也,”容溪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笑意“看來这齐王府倒是热闹的很,我们得好好的参观一下,走吧。”

 “还要跟着?”冷亦修微微一皱眉“容溪…”

 “咦?我都不介意,你在介意什么?”容溪挑眉一笑。

 冷亦修气结,任由她拉着手向前去。

 容秋在院落前站定,对连绮递了一个眼色,连绮立即会意,她上前几步,抬手准备叩响院门,不成想,只是微微一用力,那院门竟自己开了。

 连绮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了看容秋,又转过头去提了提灯笼,照了照里面,院中沒有灯笼,黑乎乎的一片,只有从窗子里出來的那点微弱的灯光,映着院子中那些树木花草的暗影。

 容秋低声说道:“进去,怕什么?”

 连绮抿了抿嘴,慢慢上前,迈步跨过了门槛,她手中的灯笼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光影,飘忽不定像此刻提起來的心。

 左青莲侧躺在美人榻上,她微闭着眼睛,脸上的妆容早已经花得不成样子,出的泪在脸上留下织横错的痕迹,早上还娇的花此刻却破败凋落。

 她感觉眼睛一阵阵的刺痛,仿佛把这一生的泪都尽了,她‮道知不‬事情究竟‮么什为‬会变成这样,浑身的力气仿佛被走,她多么希望,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但是她睁开眼睛,身上的那些爱过后的痕迹,在她洗过几次澡之后依旧清晰的刺目,像冷硬的针,狠狠的刺进她的眼睛。

 左青莲软绵绵的那里,微弱的呼吸着,沒有生气宛如一只深秋即将失去生命的枯蝶。

 屋中的灯光朦胧,只点了一盏灯,平里那些精致的摆件在此时不过是一个个或深或浅的暗影,沉默冷然沒有任何的区别。

 那些丫环早被她打发‮去出了‬,此刻寂静无声,她恍惚间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屋子里的地面是一片狼藉,镜子、梳子、茶盏以及一些首饰,都被她狠狠的摔到了地上,那些碎片闪着幽冷的光,冒出森然之气,如在夜中张开的巨兽的嘴,出森森獠牙。

 忽然,似乎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有一抹灯火飘然而至。

 左青莲像是突然生出一股子力气,她挣扎着坐起來,眼睛里闪出希冀的光,她从内心里希望,能够看到冷亦维从门外走进來,关切的望向她,哪怕什么都不说,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已经足够。

 然后,头前的那个丫环垂着头,后面出一方华丽的裙摆,那裙摆滑过门槛时像是温润滑腻之声,在这暗夜中清晰可闻,贵重而美好。

 左青莲的呼吸微微一滞,她眼睛里的希冀也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她直了直杆,双手抓着身上的锦被,滑而凉。

 容秋头上的钗子在烛光中一闪,仿佛室内的光线也跟着亮了亮,她轻飘飘的看來,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笑颜,如一朵幽然盛开的花朵。

 她的步子轻轻,眼光垂下,看着地上的狼藉,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深,她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双手轻轻的提着裙摆,避开地上的那些东西,肢也轻轻的扭动,姿态婀娜,风情万千。

 终于,在美人榻前不远的地方站定,她的目光轻轻滑过身边不远处的椅子,椅子上溅了不少的茶水渍,显然也是不能坐了。

 左青莲冷冷的看着容秋,等待着她开口。

 容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哎呀,青莲妹妹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这屋子里成这样也沒有个下人收拾一下?这些丫环婆子是怎么做事的?真是越发的刁钻偷懒了,连绮,去把她们都叫來,就说本侧妃有令,一盏的功夫,青莲妹妹这里要恢复干净。”

 “是。”连绮正要转身离去,左青莲‮音声的‬不出意外的传來“慢着。”

 容秋微笑着侧首,她头上的赤金琉璃八宝钗子很亮,却不及此时她的眼眸,在眼底深处,那讥诮和得意之如此清晰,一层一层的近左青莲的眼底。

 左青莲短促的笑了一声,冷冷说道:“不劳容侧妃费心了,丫环婆子也沒有偷懒,是我不让她们在跟前伺候了,想独自静一静,这毕竟是我的院子,请容侧妃不必再费心了。”

 她着重在“侧”字上落了落音,又强调这是她的院子,其中之意明显,容秋也不恼,只是抬手掠了掠耳边的发,她的手指洁白如玉,保养得极好,指尖上的颜色丽明媚,映着她的眉目也似画。

 “青莲妹妹,你的气看上去不太好呢。”  M.Isj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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